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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病房里,抿唇轻笑的女子,俏丽又苍白的脸颊,清澈的眼眸,眉笑间又透着沧桑与悲伤。夹答列伤
林庭延凝眸注视着她,心底苦涩。
”先生。”
忽然,身后传来老周低沉的声音。
林庭延转身,凝眉望着他,清冷的眼神对着他点头榛。
”陈理事堕楼自杀,不过抢救及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
“只是什么?”
老周望着他,吞吞吐吐的,余光瞥向里面病房也。
林庭延顺着他的视线,跟着看了一眼身后:”没事,你说。”
老周点头:”陈少爷目前还在急诊室。”
”怎么回事?”
林庭延闻言,整个人紧张不已,连问老周的语气,都有些严厉。
”目前还不清楚,只知道,他前脚从陈理事屋子里走出来,紧接着陈理事就堕楼,候在外头的人赶过去的时候,看见陈少爷也晕倒在地上………听他身边的老康说,最近半年多,他头痛很频繁。”老周低垂着头,没有半分隐瞒。
听了老周的话,林庭延心口紧绷,面色无比沉重,不详的预感忽然涌上心头。
”他现在在哪儿?带我过去。”说着,修长的两条腿率先迈开了脚步。
老周点头,紧跟上林庭延的步伐。
林庭延来到手术室外面的时候,兰泽与一名长发女子紧挨着并肩而坐。林庭延停顿了一下脚步,疑惑着走了过去;走近时,看清了女子的面容,原来是最近炙手可热的名模萧翎。
细闻之下,空气中浅淡的酒味,只是被浓厚的消毒水味盖住,不是特别明显……林庭延疑惑的目光撞上了兰泽微笑的双眸。尴尬之余,他连忙对着他点头,算是打招呼问好。
而后,视线从萧翎身上挪开,转向紧闭的手术室,刺眼的红灯,林庭延心头再次紧张。
”舒歌呢?”
兰泽站起身,凑到林庭延身旁,低声问道。
”Kelly陪着她。”
兰泽抿唇,点头。
”她的身体极差,不能注射太多止痛针。”过了一会,他又开口道。”现在,你已经清楚知晓了她过去遭遇的所有事情,她今后到底会怎样,你也比应该我更清楚。”
林庭延抬眸,望着兰泽,眸底压抑着的情绪。
”她以前这样痛的时候,你不送她到医院?”
”那次出事之后,她就有了这毛病。医生说,如果用中药调理,加上注意日常生活习惯,应该能缓解她的疼痛。可是她根本就不配合,不肯看医生,也不肯吃药,每次痛的时候,就卷在床上打滚。夹答列伤”兰泽说着,嘴角噙着苦涩。
“好几次,像昨晚那样痛到昏厥过去。”
起初,他没想过会是那样严重,偶尔的一次,他听见东西摔碎的声音,于是便去敲她房间的门,没人答应的情况下,他径自推门进去,开灯的瞬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舒歌卷着被单,发出闷闷的呻/吟……。。后来,他才明白,为什么她每次生理期,房门都不踏出一步。
”我知道,过去因为离开了你,她彻底的放弃了生活,也放弃了自己;可如今不同,她回来了,而你又在她身边……。”
”你希望我怎么做?”良久,林庭延低沉而沙哑的问道。
兰泽转头望着林庭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不用问我,我相信,有你在,她就能够好起来。”说着,他笑着挪开视线,重新走回静坐的萧翎身旁。
林庭延望着他,凝眸不语。
”放心吧,他命大,不会有事的。”
萧翎闻言,抬头望向兰泽,双眸早已微红泛滥了泪水。
”要不要通知肖洒回来?”许久,她沙哑的哭腔问道。
兰泽扬起微笑,”阿信不会希望她看见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再说了,当初他为什么逼着肖洒离开,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可是我真的好害怕,他这次发病,会撑不过去。”
萧翎闻言,眸光黯淡,刚眨动眼皮,泪水吧嗒的掉了下来。
为什么逼着肖洒离开,她当然是最清楚不过了。可是,这大半年以来,他的身体是越来越差,整个人消瘦了一圈,记性也不如从前,好几次,都是靠老康跟在旁边提醒他,才记得自己要做的事情……这次突兀的晕倒,进去手术室已经快三个小时了,她真的害怕,这次他会挺不过来。
她不是担心陈信旋会带着遗憾离开,而是想到以后肖洒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陈信旋现在为她所做的一切,将会是她今后痛苦与自责的根源。
从陈信旋做下决定的时候,她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为肖洒好......
”放心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他一定会撑下去的。”
兰泽抬手,揽着萧翎的肩膀,轻言安慰道。
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其实他心里也没谱,昨夜见了萧翎在酒吧喝酒,醉酒之际,她低声痛哭,不小心道出了陈信旋患有脑癌的事情,并且还说他一直不肯接受治疗,每次发病疼痛,都用止痛药硬撑着……她每天都忐忑不安,看着他疼痛难耐,却无能为力。
有时候,纵使他躺在自己身旁,她依旧夜不能寐。她害怕,哪天睁开眼,世界就忽然没有了他。
兰泽眸里掠过一丝悲痛,其实他也害怕,哪天听到他离去的消息。
”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忽然,沉默许久的林庭延开口问道。
兰泽看了他一眼,眸色黯然,沉默不语。
”是脑癌。”
忽然,一直伏在兰泽怀中抽泣的萧翎抬头,对着林庭延,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而后,又是一阵低泣。
”什么?怎么会?”林庭延震惊,满脸的不相信。犹记得,他们十只手指头能够数得清的交手次数,虽然多部分他都是因为舒歌而跟自己怄气,但单凭他徒手创建了昊天地产,林庭延从心底的将他视作对手。
原本以为,他们有天能够握手,携手并肩,却不想……面临的是生死离别。
”那舒歌知道吗?””或者,她已经知道了。”兰泽说着,视线落在远处。
他话音刚落,林庭延还有在场的其他人,猛然转身,远处娇小玲珑的两抹身影。舒歌与Kelly正站在前方,沉眸望着他们。
与此同时,手术室的灯熄灭,门被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扯下口罩,眸色沉重的对着他们摇了摇头。
——
陈信旋转移到了监护病房,浑身插满了管子,靠着氧气机艰难的呼吸着。心跳仪在旁侧,萧翎将所有人都挡在了外面,独自一个人守在他病床边。
望着他苍白的面容,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舒歌站在外面,望着里面的一切,微红的眼眶,泛着晶莹的泪光。
“舒歌,你也生病了,我们回去吧。”Kelly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心里叹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舒歌虽然听不到Kelly的话,但是从她的动作,她能理解她的意思。只是,她并没有乖乖听话,而是继续固执的望着病房里面。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拨开Kelly的手,拿出笔,快速在本子上写下一行字,撕下,走到林庭延面前,清澈的眼眸,凌厉的望着他。
‘我要见陈茹默。’
林庭延蹙眉,看着她娟秀的字迹,抬眸看向兰泽,最终点头答应。
拒绝了所有人的陪同,舒歌独自进了陈茹默的病房。
陈茹默已经醒来,见了舒歌,不由的瞪大双眸,满脸惊恐,纤细的手指,用力的揪着白色的床单,想要逃开,身体没有力气。
舒歌并未理会她惊吓的模样,面色平淡的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在床边。
“你.....还活着?”
陈茹默隔着氧气罩,发出沉闷的声音。
舒歌听不见她的话,却看见了她吃力的张嘴,吐了几个字。她抿唇轻笑,望着她佻高了眉头,而后抬起手,不顾她的挣扎,硬扯了她的手出来,掰开她的掌心,然后抽出纸巾,将她掌心的冷汗擦干。
冰凉的指甲来回在她掌心花圈,舒歌也不管陈茹默此刻的状况,凝眸望着她完美白皙的手掌出神。
陈茹默淌着泪,眼眸直直望着舒歌,害怕从心底油然而生。
“舒歌,你想要做什么?”
此刻的苍白无助,陈茹默仿佛能够感受到,当初她跪倒在地,卑微祈求她放过林初雪时的那种无助.....陈茹默清楚的知道,当那份无助转化成决然时,她最终的结果。忽然,她用力的揪着舒歌的手,当指尖触及到她掌心的粗粝的疤痕,她猛然停下了动作。
舒歌冷冷的望着她,对上她那水汪汪的大眼,晶莹的明亮在白炽灯下异常明显。
陈茹默惊恐的望着舒歌,她秀丽的脸庞,依旧没什么表情,冷冷淡淡的,只有那一双灵动的眼眸,只是她也完全看不清她的情绪。
前所未有的陌生,瞬间席卷了她。
陈茹默挣扎了几下,依旧动弹不得。对着舒歌,她徒然绝望.....
“舒歌,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求你了....”忽然陈茹默低声,卑微如尘土般的哀求着。
其实,她之所以会选择堕楼,完全是因为陈信旋告诉她,良子衡自首了,而林庭延不会私下处置她,而是要把她交给警察。虽然后来,她跟陈信旋争执,可她内心,满满的纠结。
待陈信旋走出客厅的时候,她从狼藉中摸索找回了自己的手机,鼓足勇气看了关于李鸿森的审判结果......
苍白的双手无力垂下,手机也跟着摔落地板。
赤着双脚,一步步吃力的走到窗台边缘,探头忘了下去,并不是很高,如果摔下去......想到自己今后的日子,有可能会在铜墙铁窗中度过,陈茹默咬紧了牙关,闭着眼,最后一刻,她选择了放手一搏。
“舒歌……”
此刻紧张害怕又担忧的陈茹默,完全忘记了陈信旋告诉过她,舒歌失声失聪的事情。眼角流着泪,不断的低声哀求她。眸光看着舒歌身旁的供氧机,陈茹默整颗心悬上嗓门口。现在,只要舒歌稍微探一探手,将机器停止工作,她就会缺氧而死。
舒歌冷眼看着陈茹默,惊吓得不像样子,昔日的端庄优雅悉数崩溃瓦解,整个人宛如小丑般的挣扎……而后,舒歌扬起唇角冷笑。
看着陈茹默无力挣扎,舒歌脑海前,浮现那个痛苦的画面。初雪凄厉的呼救声,至今还清晰的在她耳边回荡,还有那些男人恶心的yin笑夹着陈茹默疯狂的笑声,全部刻在了她的心尖。
猛然的,她眼角涌上了浓烈的恨意。瞪大的眼瞳,怒对着陈茹默,抠着她手腕的手用力,陈茹默吃痛尖叫。
“舒歌,不要啊。”
忽然,病房门被推开,一抹黑影闪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