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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着光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前方,看着那些人,将她的海报随手丢在地上,嘴里还大声的谈论有关于她的一切,林庭延细细地听着,除却他们眼中的惊艳,还有他不曾踏入过的,舒歌的世界。琊残璩伤
最后,他看着有的人甚至从上面踩踏经过;而Kelly站在中央,哽咽拂泪,无能为力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一阵喧闹过后,Kelly跌跌撞撞的拉开车门上了车,望着她的车子绝尘而去;林庭延这才走下车,光亮的皮鞋踩着台阶,一步步走到海报前,粗茧的手指拂过她姣好的面容,温婉灿烂的笑容,刺目得让他恍惚,有多久没有这样静静地看她了?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将海报叠起,像是对待珍宝似的,深邃的眼眸泛起一层薄雾;黑夜之中,林庭延高大的身影站在空荡的广场,显得异常落寞。零星的灯火,为这城市染上一层悲凉,就如他此刻无比疼痛的心。
外公的一番话,让他紧张的心逐渐安定下来,可听闻她退出夏末情歌音乐会的演出时,他匆忙赶来这里,看着她的海报被拆下,望着Kelly不舍地与人争执……她现在连大提琴都放弃了,是身不由己还是从此跟他斩断关联楫?
夜凉如水,寒雾湿了他的发根,双手紧篡着海报,骨骼发出咯咯的声响,指尖逐渐泛白,良久,他痛苦的闭上双眸。
“Einla,你怎么会在这里?”
兰泽手里拿着饭盒,刚走近病房,远远便看见Einla凝眉满脸愁容的模样,他顺着她的目光,落在了舒歌的病房上,原本明亮的眼眸,逐渐黯淡谘。
Einla闻声,缓缓转过身,秀眉轻佻,望着半个月未见的男人;视线有些恍惚,此刻,他是那样真实的站在自己面前,却隔离着几分陌生。灯光柔和他的五官轮廓,微皱紧锁的眉头,脸上没有了以往让人陶醉的微笑。高大硬朗的体魄,总让人看着迷恋。
恍惚之间,她眼前浮现他们初次相遇的场景,他也是像现在这样,一袭白色的休闲服,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完美得让人心动……只是,那个时候,他身边站着两个女人:舒歌和肖洒。
她回头望着了一眼病房,舒歌果然没有醒来,心情是喜忧参半,胸口抑郁得难受:“我过来看看,顺便想找你谈谈。”
“工作上的事情。”末了,Einla补充道。
兰泽俊彦微滞,微笑之中掩不掉的尴尬之色。
“稍等我一会儿。”
说着,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Einla站在外头,看着兰泽规则又娴熟的动作,嘴角噙起一抹自嘲。
这些年来,她看着兰泽对舒歌做尽一切;从认识他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不管是陈旧的四合庭院,还是光芒耀眼的舞台,他的目光,始终都只留得一个舒歌。
虽然。舒歌最后没有选择他,可他依旧一如既往地守在她身旁,充当守护天使。
Einla想不懂,兰泽那样美好,为什么舒歌始终看不到他?
直到兰泽重新从病房走了出来,Einla才收起神游的思绪,抿着唇微笑。
两人坐在病房外面的走廊,兰泽面色平淡,抿着唇低拢着脑袋,似乎在等着Einla开口。
“舒歌之前拍摄的夏末情歌的宣传海报被换了下来,Kelly好像有点无法接受,跟那边闹了一会儿。”
Einla想了好久,最终只能找到这个话题来打破他们之间这种诡异的沉默。
“我知道,Bosco已经跟我说过了。”兰泽苦涩,夏末情歌公演的时间一天天临近,可是舒歌还是没有醒来迹象,海报被撤下,演出被取消,这样的结果,他心里早已经做好了接受的准备,只是在听说海报被撤下来的时候,心情依旧忍不住低落……
夏末情歌音乐会,舒歌在确定出席以后,满怀欣喜地准备着,却因为一场措手不及的意外,使得她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他忽然想起,在颐和山庄的那一次,自己、舒歌还有林初雪,三个人兴致勃勃的讨论活动的相关细节,说到舒歌演奏的曲子时,林初雪还满脸期待的样子,他想,林初雪也是一样期待这次演出的吧。
可惜,她们两个人,最后谁也没能出席。
Einla垂眸苦笑:“那你又知不知道,后来林庭延把海报收走了?”刚才,她并非只是因为舒歌没有醒来才情绪低落。
兰泽闻言,一脸愕然地望着Einla。
“当Kelly到达演播厅外面的时候,林庭延也在那;他当时并没有下车,看着他们把舒歌的海报拆了下来,又看着Kelly与人争执……后来又在众人离开以后,落寞地走了过去,蹲在地面好久,小心翼翼地执起散落的海报,又望着空寂的夜空许久,才离开。”Einla像是回忆似的说道,情绪忍不住微微动容。
她第一次想,他们这样隐瞒舒歌下落的做法,是不是对的?
或者,应该要让林庭延找到舒歌的。
兴许,有了挂念的人在身边,舒歌就不会这样一直沉睡不醒了。
兰泽愕然,抬头望着Einla不语,心底澎湃不安,他犹豫踌躇着,自己这样帮着舒爷爷隐瞒舒歌的下落,看着林庭延慌乱不安地追寻舒歌的踪迹,到底是对的还是错了?……
“阿泽,我们是不是应该让林庭延知道,舒歌现在的情况?”Einla低头探试性的问兰泽,她心里其实存着几分侥幸,希望兰泽能够认清,不管怎么样,在舒歌的世界里,始终没有他兰泽的一处。
“舒歌她,一定也希望林庭延守在身边,我们这样将他们分开,会不会太过自私了?”见兰泽犹豫沉默,Einla继续道。
“你没有看见,林庭延沉痛懊悔,听闻舒歌的消息又疯狂的样子……”或者,Einla是为林庭延而动容了,可是,不可改变的是,她始终有一份私心。
“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他为了舒歌这样吗?”兰泽依旧不语,压低着头,望着洁净的地面。
这段时间,林庭延四处找寻舒歌的下落,而他们,明明知道舒歌在哪儿,却始终不肯告诉他;可是,舒歌至今还没有醒来,爷爷还有杨阿姨他们的坚决果断的态度,他心里犹豫不决。
“阿泽……”
看着兰泽犹豫不定,Einla难耐的再度开腔。
“够了,Einla,这件事情,还是等舒歌醒来再说吧。”兰泽不悦地蹙眉,语气也有些严肃,望着Einla的眼神增加了几分厉色,有些疑问她说这番话的目的。
他知道,林庭延找不到舒歌的焦急与不安,可是当他看着触目惊心的血迹,还有渔村找到她的那一刻,看着她满身伤痕,昏迷不醒,他心底小声告诉自己,他要代替林庭延,好好照顾舒歌,再也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看着兰泽俊彦上的薄怒,Einla尴尬的别过头,没有再开口;她知道,她的话,已经让兰泽犹豫了,可是下一刻,她又愁眉不展了。
舒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冷清空荡的医院走廊,除了他跟Einla以外,再无其他人影,窒息的安静,徒留几声仪器的声音……
入夜的避风港,热闹的人流,三三两两的聚成一桌,把酒畅聊。悠扬欢畅的钢琴旋律,有的人安静的坐在位置上,葱白的手指在玻璃桌上,跟着旋律,规律的瞧着;有人听到心动时,拉起同伴,走到空旷处,跳了舞来。
陈信旋独自坐在吧台,杯子里的啤酒去掉了一大半儿。
近段时间,他难忍的头疼,待舒歌情况稍微稳定之后,他自己也在医院做了检查,后来回了A市,接连忙碌的工作,他也就忘了这回事。
直到下午,医院打电话联系他。
检查的结果,却让他至今无法缓过劲来。
脑癌,不知怎的,自从在电话里听见这个词之后,便一直在他脑海中浮现,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酒,他嘴角扬起嘲讽又苦涩的笑容。
唐棠步入避风港,远远便看见陈信旋独自灌酒落寞的背影,余光瞥了一眼舞台上,专注弹奏的钢琴少年,他漠然的朝着陈信旋的位置走了去。
“又见面了。”
唐棠大大咧咧地在陈信旋身旁坐下,熟络的跟他打招呼,他刚坐下,桌面上多了一大杯啤酒。
陈信旋嗤的一声冷笑,没有理会唐棠,继续喝自己的闷酒。
“每天这样子喝闷酒,不无聊吗?”唐棠饮了一口酒,转身面朝着舞台,悠然随意的开口。
只是陈信旋依旧没有理会他。
“我舅舅,目前还四处找寻舒歌的下落,你应该听说了吧?”唐棠说着,特意转过头,望着陈信旋,试图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异样。
“舒歌,叫得挺顺口的,不是应该喊舅妈吗?”
陈信旋抬头,挑衅的迎上唐棠的目光,嘴角噙着嘲讽的笑容。
对峙了一会儿,唐棠撇开视线,低声轻笑。
“在她嫁给我舅舅之前,我们就已经是朋友了。”
陈信旋心底冷笑,朋友?就他在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有什么资格自称是舒歌的朋友,想到他跟姐姐纠缠不清,他就觉得恶心,甚至连有他在的空气,都让他难以忍耐。
看到唐棠,他便想到那日清晨的一幕,他刚进家门,看见姐姐送唐棠出门,他当时愣在原地,满脑子的疑问。
他姐姐跟唐棠?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两个人,怎么搅合在一起了?
想到姐姐,他脸上满是不屑,她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多爱林庭延吗?为什么转眼又跟唐棠缠在一起?
“你知道舒歌在哪里对不对?”
唐棠并没有在意陈信旋看自己时的轻佻与不屑,他此刻只想从他口中,探听到舒歌的下落。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那又怎样?”陈信旋把玩着酒杯,慵慵懒懒的说道。
“如果你知道的话,请你告诉我!”唐棠眼中闪过一缕凌厉,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似乎一定要从他口中得到消息。
“我想要知道,她现在到底身处何方。”
陈信旋忽然从座位上站起身,酒精染红的两腮,剑眉轻佻的看着唐棠,薄唇扬起微笑:“小子,我连你舅舅都不说,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说完,从钱包里抽出酒钱,往吧台一放,冷笑着大步离开。
唐棠继续坐在位置上,保持不变的姿势,望着陈信旋高大的背影,许久,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海上钢琴师》的旋律不断的萦绕耳边,唐棠捧着啤酒,仰起头一口气喝掉了一大半。
不说,他会有其他法子,定然找到舒歌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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