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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豹良倒是听说过这里的情况的,但还是被眼前的实景给惊呆了,殷由之除了吃惊,还有难过,她替时东然难过,真不知道他孤单单的一个人,这些天是怎么熬过来的,居然还会有精力去山里。
山里,那又会是一番怎样的景况呢?
“二位,我说不能住吧。”乡长看着他们那惊诧且失望的表情说。
天已经黑透了,屋里开了灯。
迪迪站在门前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是时东然回来了。
“东然大哥——”殷由之快步走上前去,想要去抓住他的胳膊,来到了屋里对着灯光,殷由之楞住了:这是东然大哥吗?是那个白净俊朗、神采飞扬、透着书卷气的时东然吗?
才分开不到一个月,仿佛已经变了个人似的。皮肤变黑了也粗糙了,头也失去了光泽,显得黄枯枯的没有精神,满身上下全是尘土,脚上的鞋子已经看不清颜色了,原先红润的嘴唇干巴巴的泛着苍白,四周裂满了麻麻密密的小口子。。。。。
他手里还提了一个灰不溜秋的土布袋子,鼓鼓的。只有那一双细长有神,带着善良,充满笑意的眼睛告诉她:这还是她的东然大哥!
“东然大哥——你——”她的眼泪已经在眼里打转了,两颗剔透晶莹,宝石般的泪珠圆润地滚落下来。。。。。
“哎!真的是你们——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啊?”时东然震惊失色,“迪迪,你这是怎么啦?”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她忍着泪问。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啦?反正一见到时东然,就像见到亲人样的,忍不住委屈的泪水。
楚豹良赶紧掏出纸巾递给她,殷由之背过脸去,没理会他。
“我这不是很好嘛!只不过是这里的风硬了点,没事的,我没那么娇贵的,又不是女孩子。”时东然开起了玩笑。
楚豹良也怔怔地看着几乎让他不敢相认的时东然,觉得这风哪里是硬了点,实在是比飞刀还要锋利刻毒,他的心里也涌起了一阵辛酸。
“好了,各位!先吃了饭再叙吧!今天晚上我们乡里特地安排了酒宴,给你们接风尘。我们现在就过去吧,饭后,还要把你们送到城里去宿,我们就早点开饭吧,晚上,这路不好走。”乡长说。
他们三个相互看了看,不知道说什么。
停了停,时东然说:“乡长,我看还是算了吧!不要破费了,就你们这食堂挺好的。”
“对对对!东然大哥说得对,我们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做客的。更不用到城里去住了,就住这。”殷由之说。
楚豹良也点点头。
“这不好吧,再说这是领导的意思, 我们也不作主的。”乡长看上去很为难。
“你们该不会把我们当成老爷小姐来供着的吧!告诉你,我们明天就跟东然同志一起进山去!住城里,这一来一回的,你们这有飞机吗?”楚豹良油油地看着乡长说。
“这,这,这。。。。飞机,我们没有。。。你们真会开玩笑。”乡长无奈,“你们如果真的去山里,我们得派人跟着,那山高路远的,可不能。。。。。”
“乡长,你就把他们两个交给我好了,你就放心吧,我们又不是上了年纪,肯定没事的。”时东然说。
“我说你们搞什么搞啊,怎么想起来到这来了呢?”晚饭后,来到在东然的住处,东然问他们。
“为什么你能来我们就不能来!”殷由之负气说。
“豹良,你怎么能这样由着她呢?这个地方是女孩子呆的地吗?”
。。。。。。。。
天刚刚泛白,楚豹良就起身了,来敲时东然的门,进门就叹到:“哎呀!这里什么都不好,就是空气还行!哎哟,我的腰都让那高洼不平的床板垫得好酸啊。”
“豹良,你们今天真的打算进山啊?”
“当然!”
“那好吧,我们今天不仅要带足干粮,还要多找几个大点的容器,装满水带进山里。”
“那里真的这么缺水吗?”
“是的,那水比油还要金贵,老乡们吃水都要集合好几个人,跑到几十里地的山这边来接,真的太不方便了,孩子们只有渴急了才能给点水喝。”
“要不就我们两人进山吧,让她多睡儿。。。。。”楚豹良话还没说完,殷由之已经过来了,她瞪了他一眼,道:“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啊,我的事不用你管。东然大哥,我们收拾收拾就出吧。”
三个人边走边说。
“这走到山里要几十里地,为什么不骑自行车呢?”楚豹良问。
“这里的路不行,你看我们走过这条道拐过去就是山道,那坡子陡陡的人走上面都得小心,哪能骑车呢?我来回数过了,就这样左拐右折的,一共有十几个弯道。山里住着一百多户人家,一共五百多口人,没有学校也没有医院。近几年,稍稍识两个字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有一线机会,他们就选择留在外面了,村子里显得冷清而没有生气。”时东然说。
“那没有学校,孩子们不就毁了吗?到哪去读书呢?”殷由之沉重地皱眉。
“村子里有一处空房,想识字的孩子就聚集到那里,经村长推举和个人自愿,有识字多点的人就在那里给孩子教课,其实村上的人识字都不多,正常都是由外地支教的那些青年人,断断续续地给教上一点。。。。”
“那没有医院,这儿的生病了怎么办?”殷由之和楚豹良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时东然看着他们,说:
“这村里有个老中医,就用这山上长着的草药,给村民们去去小病小灾的。其实他也没学过医,只是靠着祖上传下来的一两个偏方,也是被村里的情势给逼出来的。遇到急症大病什么的,就只有听天由命了。。。。。。上
次我刚来的时候,就有一个八岁的男孩子因为急性阑尾炎,吃了几副中药没有效果,结果延误了病情,雨夜,抬到半道上就。。。。。。你们看,前面的那个小土丘,上面有几朵小白花,那可怜的孩子就在那。。。。。。”
殷由之一阵颤栗,三个人一阵沉默。
“前面有个急坡,你们注意点!”时东然提示着。
小心翼翼地下了坡,殷由之已经气喘吁呈,满头大汗;楚豹良的头上也开始冒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