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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影出现在大坑的三个角度,如同俯视一只三足鼎,而三人便是那鼎足一般。 他们身上的衣服均已经碎裂,残存的衣衫上面殷红一片,似是在血水中沐浴过一般,但那血迹却已经风干,显出红黑的颜色。
“第一次这么畅快淋漓的对决,果然痛快!”天狼殿主的灵魂藏在杜贤的躯壳之下,出的声音却是杜贤的声音。
“老小子,既然这么痛快,就继续拼个更痛快的!”忧狂脸上露出一丝狂热,那是一种狂妄到极点的表情:“宇兄,可敢继续尝试?”
“要是怕你们两个,我就不回来了!”宇天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仿似在游戏一般。
“好,果然后生可畏!”
“好,果然老骥伏枥!”
“好,果然值得一战!”
三人接连说了一句,战斗随即开始,每个人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似是要在一刻间便争出个胜负来。
宇天手上光剑和剑芒同时闪现,以左右互搏的方式同时攻击天狼殿主和忧狂,竟是丝毫不显慌乱,仿似是游刃有余一般。周身深紫色的护体光幕犹若实质一般,比之先前更加凝实。
天狼殿主将斗笠甩在一旁,眼睛虽不能视,却自有一股森冷的杀意透出来。双肩之上窜出八十一条手臂,将身体围在其中,随即他肩头一抖,那数条手臂如同灵蛇出洞,窜向宇天和忧狂。
忧狂手中折扇一抖,竟在一瞬间化作一柄长剑,一把折扇,分别握在两手之中。长剑挥舞出剑芒七尺,折扇上黑气浓郁,似是要吞噬周遭的一切。这是他隐匿多年的剑扇组合,杀伤力足以逆天。
三人手中抖动的同时,护体光幕都是紧紧护住自身,就像是被气泡包围一般,却在其中闪出光芒、血雾、黑气。三股磅礴而浓郁的能量在转瞬间对轰在一起,如同涟漪般扩散至周围,接连三声巨响弥漫开来,像是天雷滚动。
地面上再次激起尘屑,腾腾的灰尘中掺杂着枯土,落叶的碎末,还有新鲜的泥土气息混杂其中。待得一切喧杂和尘屑散去,地面上的三个大坑都向下延伸了几米,而每个大坑的中间都有一个黑点点缀其中。
喘息声,如同拉风箱一般的喘息声自三个大坑内传出,表明三人都还活着。但是否有继续对决的能力,却是不得而知。
“痛快,酣畅淋漓!”天狼殿主肩头之时只剩下两条手臂,上面在滴答着鲜红的液体,他的浑身不着衣物,如同心生的婴儿般坦诚。
“解乏,筋骨舒畅!”忧狂的嘴角有着淡淡的血丝,手中依旧握着折扇和长剑,全身也如同天狼殿主一般坦然。
“磨叽,要打便打!”宇天眉头微蹙,似是气若游丝一般,浑身不着寸缕,却似闷热的汗水直流。
“好!”
“打!”
“呀!”
三人话音刚落,便同时猛提一口丹田之气,手中或执着武器,或窜出手臂,或长出光剑。虽然他们都无法看清楚对方,听到的声音也是经过大坑反复折射的嗡嗡声,但灵识为他们提供了帮助,都能清晰的判断出对方的位置。
一股比之先前更胜的能量被轰击出来,那是三人凝聚毕生修为的攻击,能量激到无限大。三个大坑被瞬间打通,随即向四周扩散开来,形成了一个比三个坑洞会合还要大上几倍的大坑。
坑的圆周之上沾着三个黑点,分别是天狼殿主、宇天和忧狂。三人被清新的泥土气息包围,也被粘土沾满了全身,像是三个被墨水泡过的人一般,更像是穿着黑色的衣衫,只是身体的轮廓异常的清晰,曲线、凹陷和突起都十分的逼真。
许久,都没有大口的喘息声传出来,连小声的喘息也没有。整个世界仿似在一瞬间停滞了,静的有些毛骨悚然。直到一声轻叹传来,才像是重新恢复了生机。
“你们……死……了没有?还敢不敢……再……战!”杜贤躯壳下的天狼殿主耳朵动了一动,出了无比虚弱的声音。
“战!我……忧狂……从来没……怕过……”忧狂气息更加微弱,像是风大一点都能将他吹死一般。
“我怕!怕你们……不死!”宇天的声音响起,却像是憋着喉咙一般,显得有些嘶哑。
“战!”
“战!”
“战!”
三个黑点从紧贴的坑壁上滑了下来,接连传来三声“噗通……”,随即便是大口的喘息,微弱而急促。
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过去了,这五分钟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能做很多事。吃一顿饭,喝一杯酒,睡上一小觉,走一段路,甚至更多……
但对于这三个人来说,便是喘息,呼出身体的浊气、废气,吸收新鲜而带着泥土气息的空气,调息烦躁的经脉,抚平气血翻涌的杂念,鼓励自己,诅咒别人在眼前死去。
细微的声音在大坑的底部想起来,三个趴在坑底的身影开始动了。手指微微弯曲,拳头攥紧,肘部点在地上,双臂用力支撑身体,脚下用力挺直,站起身体,摇晃起来……
三个人6续的站了起来,彼此凝实,或者是倾听着对方。
“死吧!”
“来吧!”
“了结吧!”
三个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表达的方式虽有不同,但意思即便相同。三条人影也在话音之后将几近枯竭的内息一凝,缓缓的将体内的能量召唤出来,轰击向另外的两个对手。
天狼殿主心中在暗骂杜贤根基不扎实,虽是冲虚阶段,却没有一丝的内息存储。还是靠他强自催动内息,才从中期突破至后期巅峰,一拼之下便明显看出了不足之处,内息乏继的尴尬令他几乎送命。
但他催动内息的同时,将一部分经脉逆转,爆出了越冲虚阶段一倍的实力。可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在拼命,内力的反噬,近乎将年轻的身体弄到碎裂,经脉已经没有一丝完好。
他将身体缓慢的向着大坑的正中间移动,缓缓凝集的能量使得护体光幕都在波动,闪动,似是随时都会消失一般。直到,他看到宇天身上光芒一闪,才将内息猛然间灌注双腿之上,飞一般的窜了出去。眨眼间便飞出大坑,在三十米外的位置侧耳听着。
忧狂心中暗恨自己太年轻,太过意气用事。面对这样的情况,完全可以避开其中一人的锋芒,先将其中一人杀死在做计较。却不想跟他们拼起了内力,无疑于是在拼命啊。
他的修为处于冲虚阶段后期巅峰不足半月的时间,根本没有一丝的内息存储。若是对方冲虚阶段前期、中期的人,绝对可以占据极大的优势,但面对天狼殿主和宇天这样的人,反而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但一经说出的挑战,对决怎可轻易放弃或者是逃离。本来阴柔且阴狠的忧狂,竟在这样的场景之下,成了血性的汉子,同人拼起了内息。当然,阻隔经脉,逆行君气的方法迫不得已之下,他也只好为之。
他紧握着折扇,缓缓的朝大坑的中心移动,眼中已不再有精光闪动,有的是一种呆滞,甚至是执念。他期望着那两个对手都无法施以攻击,他便可轻轻一戳,便将两人打倒在地。
可是他失望了,天狼殿主并没有力竭到随手一戳便摔倒在地,而是化作流光消失在大坑之中。而宇天却是身上光芒大盛,仿似是达到了他从未见过的阶段,他脑中灵光一闪,也模仿起天狼殿主,穷其一身的残存内息化作流光逃离。
宇天刚刚的想法同他们几乎相同,那便是逐渐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然后以残存的一夕之力将两人杀死。可是还没走到一半,他便现体内君气几近虚无,根本没有可用之气。
而反观对面以犄角之势走来的两人竟然脚步沉着,似有磅礴之力蕴含体内,似是随时都可爆出来。宇天心中顿时闪过一丝恶念,难道就要丧生在此了么,难道这几年来的拼搏就要化作徒劳,随风而去么?
他不甘心,不认同。但体内的奇经八脉模糊混沌,经脉根根碎裂,已无君气可以提聚。身体轻飘飘欲倒,似是一阵微风便可将他吹倒,此次不再站立起来。他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不能接受被人轻轻一戳便倒下的尴尬局面。
他将灵识窜入丹田处的本源天地灵气之中,强自催动那如同黄豆粒一般大小的本源天地灵气涌动。终于那黄豆粒动了,像是脱壳新生的豆瓣顶破了豆皮,化作两瓣嫩叶挣破了豆皮。
一股磅礴的能量瞬间爆开来,自任督二脉逆行向上,蔓延开来。全身的经脉似是一瞬间爆开来,扩张了足有一倍有余。体内的经脉中顿时产生了一种空虚感,一道天地灵气自天空之上向下延展下来,将他的身体照亮。
宇天的经脉瞬间去芜存菁,重新铸就,君气充沛而磅礴。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舒畅无比,似是有无尽的能量可以随意挥霍,挥手之间便可毁天灭地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猛然间举起了情殇剑,将自天上延展而下的天地灵气接引,随即向着身前斩下。那磅礴的能量令他有些控制不住,情殇剑差点脱手飞离。
忽然,天空中黑云笼罩,骤雨狂泻而下。浓重的黑云中闪电窜动,光芒四溢。嘶啦啦的声响自天上传来,最终凝聚成一道黑色而凝实的光芒,向着他的头顶劈了下来。
宇天知道,他突破到了劫生阶段,他的本体已属逆天之物,天地因此异动,遂为之所不容。雷劫来了,生死之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