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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婚后要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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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流萤倒是满怀了一腔的心事,贺兰倒是什么负担都没有地指导她个主妇课程全不通的废柴,什么铺面值得留下投资,分散的田地不如一块的值钱,以及给列了个计划家里还需要什么。

    如此这般,打理家业对父亲早死的贺兰致行来说实在是小事一桩,三下五除二,就理出条理了,“师爷必要让荐稳重的,你有长史属官,多听听人家的建议。伶童乐伎,也是要供养的,我们新婚,过一阵必要请人宴饮,现下凑不齐人去请教坊娘子来也行。只有一件事,要有商户来求见,先别应人家什么。”

    秦流萤只能一一点头:大哥,你主内主外都全能,这是想逼死我的节奏吗?

    事情吩咐得一多,其实她早懈怠了,有一个词她倒听进去了,“教坊娘子?”

    以大表哥的情商,瞬间就明白了小表妹的潜在意思。聪明人就该装傻,贺兰致行却从不少坏心眼,“你不看歌舞?也好,咱家还能省笔出项。过一阵请人,你要不知道怎么做,就松乐教坊的花魁娘子可好,听说她就要退下来,接到家供奉指导歌舞也好。”

    “花魁娘子啊?”秦流萤也装模作样,“你认识人倒不少,真要觉得舍不得,便把人给接家来,大家也解个闷儿。”

    这俩人就爱来这套,一个喜欢逗人,一个喜欢装样,旁边伺候的宫女们一副不忍直视公主驸马的表情。

    贺兰致行还就真逗下去了,“都接来,你不介意?”

    “你明个要召得来三五个小娘,我便让她们去唱曲儿,”秦流萤支了支身后软垫,在榻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笑得很贼。

    贺兰致行接过宫人摆来的四样小点,拿了块绿豆软糕投喂,“然后呢?”

    “等她们曲儿唱熟了,我就把这几人出借给京中各王府,也能给招来些名声。”她目中精光,就着他手指竟然乖乖地咬了下去,齿如瓠犀。

    这样的姑娘又怎不显得生动。

    贺兰致行这时候倒忘了去想她话里的意思,忽然就想去养只猫儿,然后揉着耳朵蜷着身子腻人。

    等第二天正要去宫里回门,夫妻俩一早就起来,收拾好衣装,都要上车了,贺兰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只黄色虎纹的小猫,很不和谐地往他穿得齐齐整整的公服里蹭,似乎很享受被托着挠肚子的待遇。

    四周伺候着的宫人都不忍直视,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看到八娘来了,贺兰看不出有什么不好意思,直接递给她了。

    秦流萤也有些窘,“你这是上哪儿找来的,还要进宫呢,你让我带着它?”

    “没事,”他说得自然的就像在说天气一样,“你们看着配。”

    这话就让人恼了,秦流萤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呢,是它像我,还是我像它?”

    “都像呗。”他说完就去前面让人准备起行了。

    秦流萤在原地哭笑不得,只能捏着小猫的耳朵,猫咪轻蹭了下,却不像在贺兰怀里舒展得那么舒服。

    “连你都和他亲。”八娘有些气呼呼的。

    宫人们看着都笑了出来,韶儿说道,“这猫身上三种颜色,怕是母猫。”

    秦流萤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呢,过了一会儿才明白是在笑话她,对韶儿道,“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小娘,刚才怎地就不说话了呢,我还以为我身边没人会说话了。”

    她自是再和气不过,众人们都过得轻松,笑过了一阵,阿来稳重,请公主上车,“殿下,您再不走,到宫里可就午时了。”

    这才作罢。

    宫里早准备好了。皇帝嫁女,昭庆公主又最得喜爱,早就晨起洒扫,摆设好了宫殿。

    一入宫,男女便分开去拜帝后。

    含元宫里拜过皇后,一边坐着妃子公主。傅婕妤如今也算有品级的后宫,更加上王皇后有意卖个好,就更把她一起带上。

    按着礼数,秦流萤自是先给嫡母问过安,比起前些月大家见着的尴尬,王皇后今日好似又是一个慈母,“姑爷对你可好?”

    自然是回答,“驸马待我很好,只是在宫外怪想大人尊长。”

    然后就是细细地让她说如何见了夫家人,安国公府对她是什么态度,好像真就像亲妈担心女儿在婆家的生活。

    大家都是圆个场面,秦流萤回的就很规矩又知道如何显得亲近。然而她也知道,她说的这些话除了傅婕妤一字一句听得认真外,其他人也是来走过场的。

    待过了会儿,嫔妃们自然告退,其实是到了饭点,皇后留了几位公主和儿媳用饭,王妃们自给各位姑奶奶们布了回菜。

    女儿中留下的其实也就是已经出嫁的七公主和八公主,女人在一起天生都是社交好手,七公主爽利,八公主得体,王妃们因在皇后婆婆面前也要讨得欢心。

    秦流萤就细看了回能言善道的寿王妃杨氏,她长袖善舞的样子比起她那个呆愣的三皇子丈夫可强得多,五皇子妃也是活跃的同一类主妇,皇后待杨氏却更热络些。

    给秦流萤布菜的是九皇子妃高氏,这位皇妃今年十四,比秦流萤还小,是今年刚嫁的,在这一群自信倨傲的贵妇中就有点像林妹妹般的存在。

    给八公主布了两次菜,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接触这位名头很大的公主,甄氏似乎还有些紧张。

    秦流萤就明白了,虽说食不言寝不语,社交的场合却很难忌讳这个。正好女人们说着这时节已经得桂花了,在说着桂花的菜肴,秦流萤就把带到甄氏这儿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九嫂是江南人,想来也些不一样的菜式。”

    在这样的场合,大家说笑一句都参与不进去的,属于社交失败。九王妃甄氏虽然看着柔弱,人却不傻,在这样的场合被点了名,绝对不是为难而是给她发挥机会,故而也很承公主的情,应答也得体。

    等饭后,宫中贵妇多习惯午睡,七公主、八公主便到以前住处小憩。

    中宫皇后的内侍太监就和秦流萤说,“娘娘让奴婢来传话,道公主待会儿醒了,可途经永春宫,不必急着过来侍奉。”

    秦流萤便让人给他谢钱,“麻烦公公跑一趟,替我拜谢中宫。”

    她想到王皇后这次做人情,可真的是做全了。

    回门这事,是女儿女婿回娘家见父母亲人,傅婕妤虽然是亲娘,除了被捎带上,亲女儿嫁人了却没她多大事儿。按了礼法,秦流萤要拜也是拜嫡母。王皇后倒也会变通,让她午睡后去顺路见傅婕妤也算是全母女情了。

    不管她是为了卖个好,给三皇子添印象分还是如何,秦流萤总觉是承了她一份情。

    虽说皇后许她“不必急着来侍奉”,可作为公主,她还真不敢在大家都去中宫伺候,自己恃宠而骄,最后一个迟到。在宫中长大她也乖觉,索性也不午睡了,先让人去通报,然后去见了傅婕妤。

    女儿回门的日子,傅婕妤也没午睡上,虽说这其中本没她什么事,就如在女儿嫁人的那天一样,公主拜这个拜那个,就是没有拜她的份儿。

    如果是一个自强好胜的女人,哪怕稍有些自尊的人,受了这样的待遇估计也要生生被激着在沉默中变态,在变态中宫斗,成为一名后宫斗士。但以傅婕妤的性情,她仍旧随遇而安,就算觉得遗憾,想的也是:我地位卑贱,自然见不到公主,如今能陪着其他主位在回门时看过一眼,也算大幸了。

    待知道女儿可以来,傅婕妤喜出望外,更是对王皇后感恩戴德。

    这就是不同人的人想法。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一准要想,连见自己的女儿都要靠别人“开恩”,这样的日子实在憋屈。于是便要郁郁寡欢,傅婕妤和诸妃嫔们不同,倒因此怡然自得,过日子也从没什么心事。

    等看到女儿,傅婕妤也是内心激动,哪怕早上在中宫已经见过了,现在仍旧把问题反复了遍,“姑爷待你可好?”

    没见着亲妈的时候,秦流萤自然是想的,等真见到了就该她头疼了,说道,“我过得很好,婕妤过得可好?”

    傅婕妤日子自然过得不错,自八公主和方家人联手后,尚宫局给傅氏的待遇也提高了,服侍得也更尽心,本来也有皇帝暗命给傅婕妤预先享用嫔待遇,方家暗中操作起来连名头都能省了。

    方家知道这位婕妤老实不善言,又给安排了两宫女,都是稳重又得体的类型,既不让婕妤在外面吃亏,又不至下人太灵动主子管不住。

    傅婕妤不善言辞,此刻就由身边宫女代答,平日做些什么,吃的是什么食物,用的是什么器具,秦流萤也听得仔细,好端端的一次回门竟又变成了公主来过问母亲起居。

    这样当娘使得傅氏在女儿面前总有些底气不足,只能扯些闲话,看她手里抱着一只花猫,傅婕妤的心可比女儿柔软得多,“你这是哪来的?”

    说到这个秦流萤就有些囧,又不好直说是您女婿给我的。

    就由宫女代答了,“这是今早驸马给公主车上玩儿的。”

    傅婕妤忽然就放心了,“好好,你们小两口感情好我就放心了。”

    秦流萤不敢反驳,心里还不承认,你哪知眼睛看见咱们感情好了。

    只能有一下没一下逗着花猫,猫咪早被喂饱了,在她怀里发懒,白色的小肉爪被剪了指甲,捏起来有趣。

    有个能干的女儿傅婕妤省了一辈子心,到底还是有一些作为母亲的遗憾的。难得的,傅婕妤可以在这方面淳淳教导,“有什么能看不开的?女人这辈子就靠男人,他既然喜欢你,趁感情好赶快生一个。”

    “生一个?”秦流萤反应很大,坏了,考虑结婚的时候她还没考虑过孩子这事呢。

    女儿这目瞪口呆的样子把当娘的吓坏了,傅婕妤吓着了,“这是怎么了,你别是没想过?”

    秦流萤还真没想过,有些扭捏,“我……你女儿我这还不年轻嘛。”她今年才十五,不说生理上如何,心理上也承受不了。

    作为公主吧,她好不容易才平平安安避过了和亲,离开了皇宫这个是非地,现在就生孩子,颇有些还没好好过自己的好日子,就被孩子催成妈。

    傅婕妤才不管这些呢,古人在这方面看得很开,结婚了就代表能生孩子了,大家都早婚早育,“我就是十六生的你,有什么不好了?”

    秦流萤有些汗,您老才三十一二岁啊,这就想报外孙了。也不能说不好,只能含糊,“我还想再等些时候。”

    傅婕妤难得有为女儿操心的时候,都快怀疑女儿是不是木鱼脑袋,忽然就从怀疑女儿的动机怀疑倒女儿女婿的夫妻生活了,“你们……那还好吧?”

    人类的语言是很微妙的,秦流萤听了都快喷了,幸亏没喝水。

    身边还有一众彪悍的宫人呢,这年头说房事有时候比后世更开放,至少后宫妇女都很不忌讳,人家有空就在琢磨着如何偶遇皇上点点点点,如何提高怀孕几率省略省略。

    还有一些白头宫女一辈子都没被皇帝临幸过的,只能借着听别人的那啥事变相满足作为女人的*。

    秦流萤很无语,一点都不想用“驸马公主的房事”给一众后宫女人做幻想,“我们好着呢。”

    傅婕妤什么都问不出,急了,“你现在当自己小,以后要怎么办?”

    然后开始用后宫妇女的经验,深入浅出地科普了一番如何提高夫妻对房事的满意度。

    八娘真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心想您老年轻时长得可漂亮了,要这些东西真有用,你早成了一代妖姬把我父皇迷得神魂颠倒了。

    正这么听着一边打着瞌睡,外面宫人突然来告,“殿下,娘娘,荣昌公主刚诊出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