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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屹还没回到宫里,路上就遇到来寻他的太监,说是皇帝召见,让他回来后立刻前去御书房。云屹不敢怠慢,让车夫加快了速度,尽快赶回宫中。
至书房门口,云屹便发现屋内不止一人,除了云深,萧允行和萧容毓竟然也在。云屹了然,定是为了让萧容毓同行之事而来。
“参见父皇。”云深施礼,余光瞄见萧允行安坐着,想起回来时兰净所说,迟疑了一下,还是生疏而不失礼地对萧允行道了句,“萧公子。”
云深和萧允行都有些意外。云屹是从来不会主动跟萧允行打招呼的,原因是什么,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对此萧允行是不在乎,云深倒是想维护情人,只是斥责过几次没效果后来也觉得没意思就随他去了,却没想到今天云屹忽然改了态度?
云深瞥了眼萧允行,后者只是挑了挑眉,既不**份,又恰到好处地表示了自己承下了这个变化。云深最爱萧允行这番掐着要害的清贵,这一个多月来都没能和对方亲密过,这么小小的一个表情就把他那压抑了太久的**给挑了起来,脑子里一下子涌出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他激动得身体都有些颤抖。
不过云深毕竟是个坐稳皇位多年的皇帝,脑子里再龌蹉,面上也不露半分,在旁人看来他只是很平常地拿了下架子,再沉稳地说了句:“平身。”
见礼后,云深问:“刚才去圣殿了?”
云屹答道:“是,去问了下凶吉。”
“结果如何?”
“此行凶险,若得贵人相助或可成功。”
云屹说出与兰净商量好的说辞。一般来说,像这种时间跨度比较长的、涉及面比较广的预言圣殿都不会说的太清楚,只会说个大概的方向、轮廓或者关键所在。固然是因为预言的跨度越长结果就越模糊,但也是为了避免说得太过具体把人的想法也给圈死了。要知人的命运虽然难以改变,但若是愿意抗争,从点滴改变,几年、十几年、数十年后的结果也是会大不相同的。
云深闻言果然没有多做怀疑,微微颔首,又问:“随行的人可挑好了?准备带多少人去?”
云屹道:“大致确定了。为避免打草惊蛇,儿臣只打算带三个人,暂定是连兴、明耕还有一名侍卫。”
连兴是云屹的一个幕僚,明耕是他的书童,这两个人云深都知道,至于那侍卫的姓名就无足轻重了,因此云屹也不多做介绍。这三个人里连兴四十多岁,是纯粹的谋士,明耕不过二十出头,身怀武艺,除了跑腿还能充当半个侍卫,如此组合文武力量也都比较均衡,而明面上看着像常见的富家公子带着老仆、书童和侍卫出行,不会引人注意,适合暗中调查。
云深想了下,说:“既然圣殿预言此行凶险,连兴又是文士,明耕的身手只是半吊子,单靠他和一个侍卫怕是不够。让容毓跟你去,他武功高强,对在外行走也比较有经验,而且年纪小,容易被忽视,对你暗中调查有好处。”
年纪小是没错,但这张脸……云屹看着萧容毓那张不逊于圣子的精致面孔,深觉这张脸就是个祸根。不过兰净已说明萧容毓同行是不可改变,而且这人的确很有帮助,当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下。
萧容毓作为顶级大BOSS钦点的空降兵,并没有拿捏着当初那副小王爷的傲慢做派,神色严肃,规规矩矩地以平民百姓的身份对云屹见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云屹伸手虚托,道:“容毓公子不必多礼。”
云深道:“屹儿,你带小毓去准备吧。”
“是。”
云屹与萧容毓离去,云深便迫不及待地从书桌后走出,至萧允行身边,满是讨好地说:“允行,别生气了好不好?最起码,最起码听我解释一下可好?”
“哦?”萧允行微微挑起眉梢,温文尔雅的神情中似乎蕴藏几分似笑非笑的嘲讽,只是当云深细看时却又只是看到一如既往的沉静,令人抓不住情绪。萧允行放下茶盏,漠然道:“你有什么可解释了?政务繁忙无暇他顾,不慎就漏了北明动兵的消息?”
云深尴尬道:“我一直有派人盯着,只是这次你们萧国也出了内奸,所以消息来得晚了些……我也想过出兵帮忙,只是师出无名,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我一句话就能动起来的……”
萧允行看也不看云深,起身后抚着衣摆,冷漠道:“你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你巴不得萧家人都死光了,我没牵没挂了就会安心留在这里了,不是吗?”
云深哪敢认下这样的罪名,看萧允行要走,忙拉住他解释:“我怎么敢这么想!你若真的无牵无挂了不就可以一走了之?我要留住你,更是应该好好保全萧国,让你离不开才是!”
“哦,看来你还不算太蠢。”萧允行冷笑地看着他,“那你倒是告诉我,你当初承诺过什么?你现在做到了吗?为什么你没有阻止北明的进攻?萧国战败的时候你都在干什么?!”
云深满是委屈地说:“不是我不守承诺,而是真的来不及动作。北明买通了萧景程,里应外合之下发动偷袭,待斐都知道消息的时候北明军已挺近至萧国腹地。我留在斐都的探子在第一时间就以八百里加急的密报将消息传回来了,然而待我收到消息的时候斐都已破,我连找个借口出兵都不来不及!”
萧允行冷声道:“你倒是满口道理,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瞒下消息?战争你来不及阻止,把事情告诉我也来不及?从战争发生到我儿出现,这里面多少的时间,不够你说一句话?”
云深讷讷道:“我……我这不是怕知道后就会走……唔!”
萧允行陡然出手掐住云深的脖子,将他掼倒在椅子上,俊逸的面容因愤怒而狰狞,一身戾气如剑出鞘,令人窒息!
“云深,”萧允行压低身子,缓缓逼近被自己钳制住的男人,眼睛微微眯起,幽深的黑眸中激流暗涌,“你是不是觉得我在你这后宫待久了,爪子磨平了,心也磨淡了?”
云深嚅嗫着说不出话。谁能说不是呢?这些年萧允行在后宫里几乎像个隐形人,以他一国王爷的身份固然不屑去参与女人之间的宫斗,然而对宫外的、朝堂上的事也都不闻不问,除了教养云岫几乎不和外人打交道,这样的人,你说他还长着利爪吗?
但此刻云深知道自己错了,这个男人只是把利爪收起来的,蛰伏着,只等待着最重要的那一刻给人致命的一击!
萧允行微微一笑松开了云深的脖子,指尖温柔地划过男人的喉结,修长的手指优雅地翻转,他轻轻托起云深的下颚,柔声道:“你好像忘记了,你之所以要用萧国来牵制我,不正是因为你拿我没办法吗?嗯?”
伴随着小小的上调的鼻音,黑色的图腾从萧允行的眼角慢慢浮现,犹如藤蔓向发鬓蔓延,儒雅俊逸的面孔顿时变得邪气十足。
云深心里一跳,余光果然瞄见对方的指甲已经变作了黑色,颈间的肌肤上似乎还残留着被轻轻滑过的瘙痒,冷汗顿时就冒了出来,他可是很清楚,只要被这黑色指甲稍稍碰过一点儿皮——不出一刻钟就会化为脓水,谁都救不了!
云深咽了口唾沫,身子轻轻战栗,j□j竟是不受控制地j□j了。眼前的男人像是从地狱中走出的魔鬼,邪恶却又俊美无双。云深不知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萧允行了,这些年萧允行在宫中偏居一隅,竟让人差点忘记了当年在战场上,萧允行的刀就是萧国最锋利的刃,他所在之处就是北明军队的噩梦,尸山血海于他似乎只是鸟语花香的后花园,闲庭漫步,从容不迫,那样浴血而行的他残酷而又美丽,令旁观者心悸沉迷。
云深疯狂地迷恋这样的萧允行,目不转睛地看着,讨好道:“允行,我只是舍不得你……”
“是吗?”萧允行微笑,笑容里充斥了浓浓的血腥味,“现在萧国没有了,容毓也到我身边了,我正好带他离开……”
“不可以!”
云深大急,一时间完全忘了刚才萧容毓还要跟太子北上的事情,不顾那黑色指甲的威胁,慌乱地抓住萧允行的手,求饶道:“允行,别走!”
萧允行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云深被看得额头冒汗,但静默之下思考能力也随之回笼了些许,想到萧允行的举止,倒不像是要走,忙说:“允行,你想让容毓带兵报复北明是不是?放心,我定会全力支持的!只要……只要你留下来,好不好?”
他觍着脸,只恨生不出尾巴来,否则一定要好好摇一摇。
萧允行嗤笑,倒是缓缓收手,黑色图腾淡去,指甲也恢复了正常的浅樱色。
“的确,我不会就这么离开的。”萧允行淡淡道,“你欠我的,我会让你一笔一笔还回来,你没还清之前,我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云深忙点头:“是的,是的,我会都还给你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是吗?希望你能记住你这句话。”萧允行讥诮地瞥了眼云深的胯间,“毓儿跟在我身边,不方便住在宫里,过几天毓儿走了我就会搬出去。”
云深垮下脸:“小毓在宫里不方便的话我给赐他一座府邸就好了,你何必搬出去了呢?你要是搬出去了,我就不能天天见到你了。”
“这是你的问题。”
萧允行冷漠地说,转身就走。云深还想叫住他,萧允行忽然回头来:“把你的‘耳朵’们手回去,不然我就一只只看下来。”他没有再给云深说话的机会,大步离去,一边走,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右手,,当门外的太监迎上来时他顺手将丝帕丢给了对方,淡淡道了句:“扔了。”
云深苦笑,知道萧允行还在气头上,也不敢再去追。萧允行可不是什么善茬,武功之高在整个大陆都称得上一流高手,还有那一身剧毒……好在不是阴毒的性子,平常对谁都是温柔的,哪怕是宫中最没地位的小宫女小太监,他也都是宽仁以待,可若是惹到他了……
云深低头看了眼胯间还未消去的小山包,郁闷地意识到自己这个堂堂云国皇帝今晚怕是要自己爬五指山了。
随着情人的离去,**也渐渐平息,云深笑容淡去,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威严,深邃的眼眸中精光闪动。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心里装的当然不会只有精虫。
萧允行返回静心殿没多久,萧容毓也回来了。
儿子面前的萧允行依然是那个恬静温柔的慈父,给孩子抚了抚翘了毛的发鬓,问:“如何?”
萧容毓像小动物一样在父亲里掌心蹭了蹭,那乖巧的劲儿简直跟李落如出一辙,哪有当初那傲慢的模样。若是被艳鬼那些人看到,只怕要惊掉了下巴。
亲你够了,萧容毓才答道:“太子看着挺严肃的,话也不多,不过好像还蛮好的,有问必答,而且该说的也都跟我说的很详细,还很仔细地交代我过几个月北方会变冷,让我带厚衣服呢,似乎把我当做小孩子了。”
萧容毓皱皱鼻子,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大人了。
萧允行笑了笑,说:“作为朋友的话,太子的确是个不错的人。”
萧容毓眼珠子一转,机敏地抓住了某个关键:“父王话里有话。做朋友不错的话,难道做皇帝不好?”
萧允行笑笑,拉着萧容毓在身边坐下,身体放松在椅背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把玩着茶盏,不紧不慢地说道:“当年皇后为了除掉我使了些后宫里常见的手段,我没去理她,但云深很不高兴,找了个理由将其打入冷宫,过了几年那女人就死了。云屹虽然也清楚这件事并和我没什么关系,但还是放不下,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对我视而不见,算是一种抵触吧。”
“可是刚才他还跟您见礼来着。”
萧允行轻笑:“这可是第一次。”
“唔?”
儿子发懵的样子在萧允行看来可爱极了,揉揉儿子的头发,看对方像松鼠一样鼓起腮帮子捂住脑袋,笑容里更多几分宠溺。
“皇后过世后云屹在宫中势单力薄,且因为他一心想要变革,引起那些世家大族的不满,甚至连他的母族玉家都不怎么支持他,因此他身为太子在朝堂上的声望却还不如三皇子云岚。本来以我对云深的影响完全是他最需要的助力之一,可即使这样,他也始终不愿意来拉拢我。刚强不屈是好的,不过在他这个位子上,刚极则易折,若是不懂得适当的怀柔和虚伪,别说成就他想要的那种变革,连皇位恐怕都得不到。”
随着萧允行淡然的话语,萧容毓露出思索的神色。
萧允行不急着继续说,有意考校萧容毓。
萧容毓沉吟片刻,说:“那今天太子这番表现是否就是放下过往想要拉拢您了?”
“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无事献引擎,非奸即盗,他若不是有所求,怎么会一反常态跟您示好呢?”
萧容毓挑着细长的眉,眼角上扬的凤眼更显得咄咄逼人。
萧允行伸手抚摸过儿子的眉目,这双眼睛与过世的妻子像极了,只是更大些,更精神些,就像是很多年前自己久战归来时守候在门口的妻子那惊喜与期盼的一眼。
萧允行目光愈发柔和,细细地解释道:“云屹与肃德皇后之间感情很好,对他来说,肃德皇后之死不单是义理上的丧母之仇,更是感情上的丧母之痛。他是个重情义的人,这样的伤痛不是能够轻易放下的感情。他今年态度改变,很可能是听了旁人的劝告而来的,未必真心,也未必长久。”
萧容毓歪头思考。
萧允行笑笑,靠在椅子上,徐徐说道:“刚才太子是去见圣子了,他们二人私交很好,圣子时常会在私下里给他预言未来。我想圣子一定是预言出了什么,否则以往也没少人劝太子拉拢我,也不至于至今才有所改变。”
萧容毓皱眉:“那什么预言,有用吗?”
萧允行点头,“像是今年北方大旱,圣殿在年初时就做出了预言。”
萧容毓不屑道:“找个能看地气的不也能看出来?而且既然他能预言大旱,怎么预言不出宋谦和的欺上瞒下呢?”
“估计是预言对象不同。”萧允行没有详细解释,只是郑重道:“毓儿,在云国切不可忽视圣子的预言,他的力量的确很有玄妙之处。而且,虽然圣殿的人一般都只用模糊的预言给出一个大方向,但我觉得,他是可以看到具体的事情的。”
萧容毓将信将疑,想来想去,再次皱起了眉头,精致的脸蛋上写满了纠结。
萧允行笑笑,抚平他眉宇间的疙瘩:“也不必想太多,不论怎样,主动权都在我们手上,我们静观其变即可。”看萧容毓点头,萧允行又是轻笑道:“本来我是打算不论云屹如何,我们都保持中立,只有把云国的水搅浑了才有利于我们图谋复仇之事。不过既然你的裴飞已经和太子一系交好,若是云屹愿意放下过往,那我们就帮他好了,免得我的毓儿日后情路坎坷。”
萧容毓顿时涨红了脸,羞恼道:“父王!我没有喜欢他!我就只是感激他救了我而已!”
萧允行摸摸萧容毓的脑袋,但笑不语。
萧容毓气鼓鼓地瞪了半天最后发现自己的杀伤力一点都戳不破父亲的笑容,气馁道:“反正我对裴飞不是那个意思!”萧容毓怕他继续说,忙岔开话题:“父王,臭皇帝那边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为难您啊?”
萧允行笑着揉揉他的头发:“为父若是拿捏不住他,又岂能在这宫里安安稳稳生活这么多年。放心吧。嗯,等会儿我们就出宫看看新住处?”
“他真的准我们搬出宫去?”萧容毓眼睛发亮,可转念一想又忍不住问:“可是我们搬出去了,皇帝这边……”他本想说会不会因为不常见面了就变得生疏了,这对他们的复仇大计可是一大阻碍。但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来,他的父王是堂堂正正的一国王爷,是被万民仰慕的一代战神,怎么能用这种形容深闺怨妇一般的话语去形容?!话头这么一顿,却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萧允行哪里看不出他想说的是什么,不在意地淡然一笑,悠悠道:“云深就是那拉磨的驴,麦子放的太远,他看不到,就没有力气干活,麦子送到他嘴里,他吃饱了,也不想干活,只有把麦子挂在他眼前,让他看得到却吃不到,他才会不停地往前走。”
萧容毓大笑:这个比喻他喜欢!
不过很快,萧允行的一句话就让他再次变成了气鼓鼓的包子:
“等我们出宫后,你就可以找个机会去看你的裴飞了。”
“……啊啊啊啊啊,父王!他不是我的!我不喜欢他!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防丢备份:
“……啊啊啊啊啊,父王!他不是我的!我不喜欢他!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欲盖弥彰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