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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落定后,两人都因彼此给予的感觉还呼吸急促,萧玉脸红的靠着他,呢喃细语道:“我真要走了……”
“以后要这样表示,明白吗?”风瑾言低笑,伸手抚摸着她一头秀发。
“我要走了……”萧玉十分不好意,只能拿要走做掩饰。
“画儿……撄”
“怎么了……”
“你可以走了……”
萧玉一脸黑线,这人怎么那么无赖!她撇嘴推开他,摆着脸说道:“我走了……”
风瑾言点了头,萧玉抽了抽嘴角转身迈步往殿门口走去,正当她要打开门时,他又道:“记得每日都要传信给我。偿”
萧玉一脸黑线,郁闷的说道:“知道了!”
等萧玉出了殿门,风瑾言低笑,好似想到什么有趣的事。
真是可爱的人儿,若有天他大仇得报,有她作伴,想必很是快活。
萧玉原路返回,途中再次懊恼她不正常的行径,她暗叹难抵美***人,只怨定力不够。
萧玉回了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不能安睡,折腾了半宿这才入眠。
寅时,小豆急急地敲了萧玉的房门,焦急的喊道:“爷,出事了!爷,快醒醒,官府来人了。”
萧玉被一阵敲门给震醒,她披了一件外衣开了门,睡眼朦胧的说道:“怎么了?出何事了。”
“爷,将军府的洪将军死了……”
“什么!”萧玉惊得张大了嘴巴,昨天不是还好好地跟她喝酒吃菜瞎BB吗?怎么就死了呢?
她一脸惊讶,随即郁闷的反问道:“小豆子,这跟爷有关系吗?”
小豆子一头冷汗,见自家爷神情悠然,丝毫不恐慌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爷,你真不知道?衙门里的官差此时正在前厅等候着。”
“为何?”萧玉莫名奇妙的问道,官差来她府邸做什么?蹭早膳啊?
“将军夫人告你谋害了洪将军,天不亮就在顺天府击鼓鸣冤了。”
“卧槽!关老子屁事!”萧玉爆出口道,大清早就找她晦气,脑子没病吧!
她急急地穿上衣服,系好衣带,拿起扔在桌上的官帽,出了卧房道:“事关爷的人格,爷一定要跟这群酒囊饭袋好好计较。”
萧玉到了前厅,一群官兵拿着枷锁以及绳索上前道:“萧相,得罪了!”
她蹙眉不悦的说道:“顺天府尹被降职,你们是奉谁的命令?好大的胆子。”
“相爷,我们是奉摄政王的命令,前来带相爷去刑部审问的。”几个衙役互看一下,一本正经的说道。
“圣旨呢?本相是官居一品的宰相,漓北除了皇上下旨谁敢缉拿本相入狱?摄政王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皇恩浩荡,摄政王早滚回自己的封地去了。”萧玉冷哼一声,十分傲慢的说道。
“这……”衙役们面面相窥,听萧相口气根本没将摄政王放在眼里,他们就是再抬出摄政王来压人,萧相也不会乖乖就范。
“还不滚出相爷府。本相就算犯了事也轮不到你们缉拿。没有皇上的圣旨和口谕,本相会乖乖的随你们去刑部吗?别搞笑了!”萧玉嗤笑的说道。
呵呵~就连小兵都敢拿她入狱了,她的威严简直弱爆了!
“相爷,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我们这就回去……”官差被萧玉的威慑力给唬住了,也不敢跟萧玉叫板,装着孙子说。
几个官差脚底抹油般的迅速撤退,直到出了相府,萧玉才不由得蹙眉。
“爷,现在我们怎么办……”小豆子一脸担忧的说道。
“什么怎么办,给爷准备早膳,用过膳之后上朝。”萧玉甩袖转身,一大早闹出这等晦气之事,搞得她连梳洗的时辰都错过了。
“可是爷……”小豆实在不懂自家爷,都火烧眉毛了还想着吃。
萧玉用过早膳后,带上官帽,打算上朝。
然府门口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越发的闹哄哄。萧玉蹙眉出了府门,正巧看到摄政王骑着马,带着大批的兵驻站在门口。
萧玉蹙眉沉声道:“摄政王这是何意?带着兵马私闯高官权臣府邸,可是重罪。”
“哈哈哈……”尉迟轩宇大笑,微微低头看着萧玉,冷笑一声。
“萧玉,死到领头还嘴硬。本王劝你还是承认吧!免得受了皮肉之苦……”
“承认什么?本相为人正廉,上对的起皇上下对的起黎民百姓,摄政王说这话不觉得好笑吗?”萧玉冷冷一笑,沉声道。
“呵呵~萧玉,你谋害了洪将军罪无可赦,来人将萧玉拿下,交给刑部审讯。”摄政王挥手命令道。萧玉太猖狂,居然将他派去的衙役给哄出了府邸。更可恶的是他竟瞧不上他。
“谁敢!”萧玉冷扫一眼要上前的士兵,大声的呵斥道。
尉迟轩宇见士兵被萧玉给呵斥的不敢上前,老脸一拉愠怒的道:“没用的东西。本王养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将萧玉拿下,有什么事本王担着。”
“呦,王爷带着那么多兵,这是要动真格吗?”
此时一阵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众人频频回头看去。
萧玉心下一喜,靳烙来了,太好了!
摄政王蹙眉,他看着靳烙身后跟着盔甲队,心下暗叫不好:该死的靳烙,居然动用禁军,吓唬他吗?
“原来是靳将军啊!”尉迟轩宇恍然大悟般的说道。
“王爷这是做什么?带兵围着相府,可是进贼了?”靳烙懒懒的抬眼,轻飘飘的说道。
“靳将军有所不知。昨夜洪将军逝了,大夫查出了病症是毒发的,而毒物就是甲鱼汤,将军夫人直言萧相也食用了,可萧相却没事,指控萧相谋害了将军。我这才请萧相去刑部受审。”尉迟轩宇一脸严肃的说道。
“是吗?萧相怎么就没事呢?”靳烙扫了一眼萧玉,轻飘飘的喃语道。
“是啊!所以本王才觉得奇怪,这才……”尉迟轩宇见靳烙不像是来搅局的,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萧玉一头黑线,搞什么?不是来救援她而是来捅刀子的?
“可是,王爷你也太小题大做了。不就是审讯嘛~何必动用兵?好歹萧相是一品丞相,万一这事与萧相无关,这乱抓朝臣的重罪可得摄政王一个人担了,传到坊间,摄政王这名声可就不好了……”靳烙淡淡的说道,递给尉迟轩宇一个很深意的眼神。
“这……”尉迟轩宇有些犹豫,若是这次被萧玉侥幸脱了罪责,到时候百姓指不定又得谴责他的处世为人,但是萧玉这次能脱罪吗?呵,未必能!
“依景将军的意思,这事要如何处理。”尉迟轩宇沉着脸,沉声问道。
“既然萧相有嫌疑,自然要受刑部的审讯。王爷撤了相府的兵力,萧相觉得王爷以礼相待了,自然会去刑部,接受审讯。你说是吧!萧相?”靳烙斜睨萧玉,询问道。
萧玉无语,弄了半点还不是得进刑部。
她蹙了蹙眉,不悦的说道:“本相与洪将军之死无关,为何要接受审讯?这事疑点重重,一没证据二没证人,凭什么说本相有嫌疑,难道将军府的厨娘,夫人们就没有嫌疑?王爷只凭一名妇孺的说辞,就派兵捉拿本相,王爷不觉得自己太蠢,太好让人拿捏了吗?”
“萧玉,你放肆。本王可是王爷,觉得你有嫌疑,捉拿你去刑部有什么问题?”尉迟轩宇老眼圆瞪,气闷的说道。
“王爷提到了点,王爷掌管兵部,此类谋杀案与兵部有关吗?要拿本相入狱,不是得刑部侍郎亲自拿着书诏前来吗?”萧玉整了整官服,淡淡的反问道。
“萧玉,你别混淆视听……”尉迟轩宇气结,他当众被萧玉指责多管闲事,他的老脸可算是丢尽了。
“哎,王爷也别气恼,萧相也只是依据说话。”靳烙抬眼遥看地平线缓缓升起的太阳,淡淡的说道。
“这……”尉迟轩宇无语,他能说什么呢?他真找不到理由了!
“王爷,都天亮了,也别杵在这府门口了。路过的百姓还以为王爷带兵抄家呢!”靳烙转眼看向气绿脸的尉迟轩宇,谈谈的说道。
“那这事要怎么处理?将军夫人可是在顺天府击鼓鸣冤呢?本王有责任为昔日部下申冤,调查清楚来龙去脉。”尉迟轩宇沉着脸道。他可不能空手而归,只要把萧玉送进刑部,再硬气的人也会乖乖就范,他就不信萧玉会不妥协。
“王爷是不是多心了,既然是在顺天府击鼓鸣冤,自然顺天府会受理此案。也不知哪个嘴碎的奴才,拿那么一件小事跟王爷说。不知道的人以为王爷跟将军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太关心下属可不见得是件好事,万一败坏了王爷清誉,可如何是好?”靳烙皱了皱眉,似是设身处地的为尉迟轩宇着想。
尉迟轩宇脸色一变,随即强装镇定的说道:“听靳将军一席话,本王爷觉得很是不妥。可是这事已经传开,萧相还是得去刑部走一遭。即使不让本王亲送萧相,萧相也逃不脱被怀疑的嫌疑。不如这样,靳将军送萧相去趟刑部怎样?”
“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靳烙勉为其难的说道。
尉迟轩宇见靳烙答应,便挥手道:“我们走……”
他不怕靳烙不送萧玉去刑部,这事势必已经传到了皇上耳中,大臣连连上书,萧玉铁定要走一遭。
瞬间大批的人迅速撤离了,相府门口只留了靳烙带领的一只禁军队。
靳烙居高临下的看向萧玉,淡淡的说道:“萧相,走吧!”
萧玉莫名不解,呆呆的问道:“去哪?”
“自然是刑部。”靳烙拉住了缰绳,夹了马肚,顿时马儿蹬前蹄长啸,吓得萧玉节节后退。
萧玉吓出一身冷汗,这追风好像又壮实了不少。她怯生生的缩了缩头,抬眼看向坐在马上的靳烙,瞬间觉得自己气势好弱。
“咳咳,我不去。人又不是我杀的,我干嘛要去。”萧玉倔强的说道。跟她半毛钱也没有关系的,非得她受审,这漓北的人脑子都个个有坑不成?
嫌生命太长久,无聊的只能找找趣事打发无聊的光阴吗?NO,很抱歉!爷真的很忙,上有老下有小等着她照顾,她真的没有时间去跟无聊的人扯淡人生。
“皇上让你去刑部坐坐,唠嗑唠嗑。”靳烙十分淡定的说道。
萧玉嘴角一抽,刑部是她娘家啊?还唠嗑,唠嗑个屁。
她撇了撇嘴道:“皇上在深宫里,怎么知道此事的?爷今天还没上朝呢!都他娘的谁告诉皇上的。”
靳烙45度仰望天空明媚的忧伤着,他长叹一声道:“唉……你不知道吗?关于萧玉之事,皇上一向都很积极热衷的。”
萧玉嘴角一抽,这叫热衷吗?这叫坑!她一脸忧伤的看着靳烙,可怜兮兮的说道:“非得去吗?”
“你也别太纠结,皇上自有皇上的意思。”靳烙点了点头,一脸严谨的说道。
萧玉眼角一抽,她白了一眼靳烙,气闷的回嘴道:“不管经过怎么样,反正结局都要去刑部。那你来做什么?来尉迟轩宇面前显摆自己的禁军吗?靳烙好高骛远,死得快。”
靳烙一脸你是傻子的表情,叹息摇头道:“非也,非也!我只不过是来看热闹,顺便落井下石一翻。你也别太自我感觉良好,我可不是特意来给你解围的。”
萧玉呕血,她都要进监狱了,好歹忘年之交,说几句煽情感性的话,会死吗?会死吗?麻痹!没法愉快的玩耍了!
她气闷的甩袖,昂首挺胸的迈步,她自己走!哼!
“你去那里……”身后响起靳烙慵懒极致的嗓音,带着很重的鼻音,似是没睡好。
萧玉猛地回头瞪眼道:“你是不是傻啊?自然是去刑部。”
靳烙懒懒的抬眼看着萧玉,半饷后叹息一声道:“你是不是傻?刑部在东边……”
“……”萧玉愣一下,风中凌乱中。
萧玉被靳烙一路护航到了刑部,此时刑部侍郎还在上早朝,五品以下在刑部做事的官员并不知道萧相要来刑部受审。
萧玉进了刑部,便见一些官员打着哈欠泛着困,她伸手握拳抵在嘴巴清咳几声道:“咳咳,各位大人早上好。”
这一道清脆的声音如一道雷电打碎了正瞌睡的官员们,某个不知名的大人一不留神磕到了桌角。
不知名的大人揉了揉额头,抬眼要跟萧玉争执,一见萧玉顿时焉了。
他一脸讨好的走到萧玉身边,低头哈腰的说道:“萧相今日怎么来刑部了?下官有失远迎,望萧相海涵。”
“好说,好说。给本相沏一壶上好的龙井,拿两盘好吃的糕点,本相是来做客的。”萧玉好脾气的说道,撩起官服一角,潇洒优雅的落座。
不知名的大人一脸讪讪然,刑部是办事处,又不是茶楼酒楼,哪里来的上好龙井糕点。他摇了摇头十分不好意的说道:“相爷,这恐怕……恐怕得去街上买。”
靳烙踏进刑部的时候,便听到萧玉这番话,他怀胸依在门栏上,淡淡的说道:“大人,萧相可不是来巡视内部的,他是来牢里小住几日的。”
“啊……”不知名的大人惊愕的看着门口的靳烙。
萧玉一脸讪讪然,她站起身摸了摸鼻子道:“本相是来受审的。”
“额……”不知名大人错愕的看着萧玉,不知怎么回话。
萧玉见这官员傻愣愣的,拍了拍他的肩旁淡淡的说道:“大人也别太有压力,只是小住,不可能长住的啦。走吧!去牢里看看本相的住处。”
不知名的大人被吓傻了,僵硬的看了一眼萧玉,又看了一眼靳烙,最终拱手有礼的说道:“萧相,下官还没接到上头的意思。冒然将你请进了牢房,实在不妥。还是等刑部侍郎裁决吧!”
萧玉耸了耸肩,无所谓喽!反正她今天是住定牢房了,早一点晚一点没什么关系。
很快刑部侍郎严大人火燎燎的赶回了刑部,他正要抄家伙去相府缉拿萧玉,没想到一进门,就见萧玉一派从容的喝着茶,自娱的哼着歌。
严松蒲是尉迟轩宇安插在刑部的一枚重要棋子,摄政王早就跟他通过气,要好好的招待萧玉,他自然要好好地招待。
“来人,将萧玉送进刑部大牢。”严松浦摆着谱,命令道。
萧玉与靳烙对看一眼,靳烙送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勾勒出一抹邪黠的笑意。
萧玉心下郁闷,耸了耸肩,温文尔雅的说道:“带路吧!”
待萧玉走了,靳烙迈出十分优雅的步子走到严松浦的身前,他整了整衣袖淡淡的说道:“严大人,可要秉公办理,若是假公济私,这官帽可是难保的。”
“谢靳将军提醒,下官明白的。”严松浦一摆一眼的说道。
靳烙冷笑一声,跨步越过严松浦,心里一番揣测。
萧玉被人推进了牢房,她看着上有蜘蛛网下有稻草堆,来了兴致赋诗一句道:“举头望丝网,低头思稻草。”
额,很是不押韵耶!
她十分嫌弃的啾了一眼整个牢房,找了草堆较多的地方,躺下。她昨晚失眠,先补一觉再说。
萧玉悠哉悠哉的睡着了,可皇宫的尉迟安与之相比,就不那么悠然了。
靳烙进了宫就前往乾清宫,此时尉迟安正坐立不安着。
当靳烙进了殿门,尉迟安急忙站起身,急急地询问道:“怎么样了!”
“还好吧!萧玉是个聪明的人,就算皇上事先没跟他商量,他也明白的,并不会怪表兄的。”靳烙抬眼看着极为紧张的尉迟安,心下奇怪。
“朕知道。他是个聪明的,可朕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有不安。”尉迟安下了台阶,踱步徘徊,沉声道。
“表兄,莫不是太过依赖萧玉了……”靳烙蹙眉沉声道。这可不是好现象,过度依赖,这君臣之义就变味了。
尉迟安脚步一顿,他站直身子,思虑一番后,沉声说道:“或许是朕太过依赖他了。等这事过后,朕便下旨让他与他未婚妻成亲,总不能再在耽误他了。”
靳烙一愣,抽了抽嘴角,以他对萧玉的了解,未婚妻是他拒绝公主婚事的借口。他跟他从小玩到大,可没听他提过半句未婚妻。表兄太好糊弄,谁的错?失职啊!
“靳烙,你说我们能借此把严松浦给拉下马吗?”尉迟安蹙眉不确定的说道。
“萧玉的为人皇上自是清楚,洪光之死必定是栽赃嫁祸,这事刑部查不出真凶,反而被萧玉查出真相,皇上觉得这刑部侍郎的位置是不是该换人坐了?”靳烙笑了笑,淡淡的说道。
“万一萧玉查不出……”尉迟安对视靳烙,沉声问道。
“没有万一。皇上要相信萧玉有这个能力,若是连这个能力都没有,皇上就得考虑要不要舍弃。”靳烙一脸严肃的说道。
“靳烙……”尉迟安有些吃惊,他没想到靳烙会那么现实。
“皇上该明白,要成大事不拘小节。换成我也一样,皇上该舍得时候就该舍,优柔寡断是作为一个帝王的致命伤。表兄切记!”靳烙垂眼低沉道。
尉迟安垂眼沉思片刻,淡漠的说道:“朕明白。”
他明白做为帝王,该舍弃时绝不能心慈手软。在帝王这条道路上,他注定孤独。
萧玉一觉睡醒差不多到了下午,她饿得肚子咕噜噜的叫,一睁眼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于牢房。
萧玉卧起身,嘴里叼了一根稻草,嚎喊道:“这都过了晌午了,牢头也没给爷送午膳,都死了吗?”
萧玉见没人鸟,整个走道上都充斥着她的余音,她一脸郁闷的吐了嘴里的稻草
萧玉起身到了牢门口,用锁链敲着门柱,‘咚呛咚呛’的声音格外刺耳。
“来个人啊!爷都饿死了!”萧玉又干嚎起来。
这时两个体态福相的衙役走了过来,冲着萧玉就不耐烦的说道:“嚷什么嚷!整个走道就你声音最大,闹得人心惶惶。”
“我去,爷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爷的乌纱帽还没摘,你们看爷落难不巴结爷,爷不怪你们。可你们总得给爷饭吃吧!人人平等,你们懂吗?”萧玉不满的抗议着。
两个衙役只当萧玉是空气,开了锁不耐烦的说道:“磨磨唧唧什么?我们大人要见你,受审了。”
萧玉一脸黑线,这都是些什么人啊!饭都不给吃。
萧玉被两人一推一拉的出了牢房,她到了刑部大堂上,严松浦一拍惊堂木,严肃的说道:“堂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下跪。”
萧玉一脸惊讶的看着严松浦,惊怪的说道:“严大人莫不是病了?还是出门未吃药?本相可是堂堂一品相爷,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外就是皇上。你要我下跪?这病的不清啊!”
“大胆,大堂之上岂容你大言不惭?还不给本官跪下。”严松浦怒了,再次一敲惊堂木,顿时站立在两旁的衙役齐声喊道“威-武”两字,惊得萧玉不自主的颤了一下身子。
萧玉呼了一口气,正直了腰板,嘴角微微一勾,似是嘲笑。这典型的狐假虎威,别以为背后有尉迟轩宇撑着,她叫怕了。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
她沉了脸,一脸严肃的说道:“严大人,本相身着官服,头戴相爷官帽,你觉得到底是谁跪谁?就算本相有嫌疑,那也只是有嫌疑,踏出这刑部,我还是官居一品的丞相,而你只不过是个从二品,你让我跪?我怕你承受不起。”
严松浦整个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是被萧玉给激的。
萧玉淡淡一笑,负手与身后,沉声道:“严大人,还不给本相看座。”
严松浦不敢造次,万一萧玉安全出了刑部或是与摄政王达成了共识,他的日子就堪比水生火热中。
“给萧相看座……”
衙役们听大人下了命令,自是无条件服从,给萧玉拿来椅子。
萧玉傲慢的坐下,瞧瞧她多神气!她就是那么那么拽的人!
“去,给本相沏茶”萧玉指挥着身后站着的衙役,闲闲的说道。
严松浦脸一沉,他冲被萧玉使唤的衙役使了使眼色,衙役秒懂退出前堂。
“带洪氏……”
萧玉瞟了一眼带上来的洪氏,她倒想听听这将军夫人有何说辞。
洪氏被带上了大堂,她跪下道:“参见大人……”
“洪氏,本官问你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有亲眼目睹萧相谋害洪将军?”严松浦一拍惊堂木,沉声道。
“回大人的话,我家老爷自从宴会回府,就一病不起。昨日萧相亲临,探望我家老爷,也不知为什么,萧相要与我家老爷密谈,叫我与众姐妹出去。大约密谈了一个时辰,老爷邀请萧相留下用膳再走。等萧相走后,我家老爷就突发病重,卧床不起,请了大夫都说是中毒。如今我家老爷惨死,大人可要为我们老爷做主。”
“也就是说,整个过程萧相最有可疑。萧相,可否告诉本官,你与洪将详谈了些什么?”萧玉严松浦转眼看向萧玉,沉声道。
萧玉放下茶盏,淡然起身道:“本相与洪将军谈什么,这就不便告知严大人了。好了,接下来让本相给你理一下思路。”
“本相是奉旨前往将军府探望洪将军,之前本相一直与洪将军没什么交集。宫宴发生争执,就怀疑本相有杀人动机,这也太荒谬些。好,就算本相有杀人动机,本相又怎么会陷自己与困境之地。本相若是要杀害洪将军,也得挑夜深人静之时,怎么会光明正大的行凶,本相是那么想不开的人吗?”萧玉缓缓道来,言行举止从容,倒让人有些信服。
“相爷,有句话说的好,置死地而后生,相爷那么淡定反而让人怀疑。”严松浦紧盯着萧玉,沉声道。
“想来是严大人三国看太多了!本相有那么无聊吗?”萧玉撇了一眼严松浦,冷嘲道。
“这事只要有证据有人证,也管不了萧相的无聊不无聊。”严松浦沉下脸,沉声道。就是萧玉这副嬉皮笑脸的态度,最让他恼火。
“好!本相有一点疑惑,洪将军是中了什么毒?本相确实喝了甲鱼汤,不能因为本相没中毒,就怀疑本相下毒吧?难道你们这些审案判案的官是吃白饭的吗?动动脑子好吗?毒药查到了?证人指证了吗?其他将军府的夫人下人就没有嫌疑吗?指不定是将军府的女人争风吃醋,想害谁反之害死了洪将军。”萧玉睨了一眼跪地的洪氏,平淡无波的说道。
“这……”
“严大人,在没有证据之前,就把本相关进了牢房,你还是想想怎么跟皇上交代吧!”萧玉轻笑一声,不屑的说道。
“你……放肆!公堂之上被告的你,竟顶撞本官。来人,杖责二十!”严松浦大怒,萧玉又在挑衅他,他还能忍吗?绝对不能忍。
二十支黑头签被掷在地上,顿时四名衙役上前就要将萧玉拿下。
萧玉黑了脸,给脸不要脸的就是属严松浦这类没脑子的人,拿着鸡毛当令箭,还不是背后有人!
“谁敢动本相一下,别怪本相无情。”萧玉反手动用了内力,一掌打向了她坐过的椅子,顿时椅子坍塌成了木块。
四个衙役心下一阵唏嘘道:相爷好功夫!
“你……”严松浦心下‘咯噔’一下,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当文官的那个不是文弱书生,也因这个原因大部分武官都瞧不起文官巧言会色。但是漓北的朝堂上就有那么一个例外,那就是萧玉。
萧玉是皇帝做伴读的学童,皇上所学武艺都是少林寺方丈亲传,自然萧玉也拜在门下。
严松浦很是忌惮萧玉会动用武力,整治他。
他颤了颤身子,抖着声音道:“你,你竟敢在公堂上放肆。本官要写折子参你一本……”
“严大人,我们毕竟是同僚,颜面上本相不想太让你难堪。这漓北除了皇上,谁也不能拿本相怎么样。本相会进这刑部,不是被你拿捏了把柄,而是皇上的意思。”萧玉抚了抚官服,淡淡的说道。
严松浦一听,琢磨了半饷,才领会其中含义,心惊不已。
萧玉的意思,他听明白了。在这漓北,只要皇上没废,他萧玉就会做一天丞相,太后和摄政王即使再有权威,也抵不过忠臣护主,民心所向。
这么看来,他为摄政王做事,皇上也是知道的,难怪这次皇上对萧相不管不问,将其送至刑部审讯,就是会了利用萧玉将刑部整顿一番。
想到这,严松浦心惊的擦了擦额头上溺出的冷汗,磕盼的说道:“依,依萧相所言,下官,下官……”
严松浦慌乱无措的样子,萧玉全看在眼里。她淡淡一笑,沉声道:“本相知道严大人破案心切,不必紧张,就事论事即可。”
严松浦一愣,这明摆着是打他一巴掌给他提了醒,又给他一块糖安抚定定心。
他沉了脸一敲惊堂木,故作威严的说道:“洪氏,可有话说?”
“大人,民妇与各位姐们和睦相处,府上一直都是和和美美的,并无争风吃醋一说,大人不防想想,民妇已是将军夫人,身份尊贵,吃穿不愁,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相公。各位姐们也是出生富家,才学人品都是极好的,嫁做人妇自当以夫为天,又怎么会害老爷,大人明鉴啊!”洪氏说着说着,便默默流泪,拿着绣帕擦拭泪水。
萧玉蹙眉,这女人说的并不是没道理,但是事情往往与所说所想有所不同,越发不可能的事,便越有可能。
这女人从头到尾表现的太过淡定,从她进入大堂,她见到她并没有仇视她,也没有反应过激,这太过奇怪。按理说古代女子失去丈夫,就好天坍塌下来,她虽哭哭啼啼,却说话有条不紊,反而让她怀疑。
“洪氏所言有理,萧相可要补充。”严松浦看向萧玉,沉声询问道。
萧玉沉思片刻,抬眼对视上严松浦的眼,沉声道:“这事一时半会也查不出什么,不如我跟严大人打了赌。”
“喔~萧相不妨直言。”
“本相觉得严大人坐这个位置实在不太适合,这样吧!本相查出洪将军之死,严大人就摘下官帽,告老怀乡,反之本相若查不出事情原委,本相辞官任凭严大人处置。”萧玉淡然一笑,轻飘飘的说道。
严松浦绿了脸,萧玉公然放话,他若不敢赌是不是很没面子。他扯了扯嘴角,干笑的说道:“这事太过草率,依本官看……”
“严大人不敢?若是不敢就放本相离开,等有足够的证据再来邀我来刑部坐坐。”萧玉不屑的撇开眼,十分傲娇的说道。
严松浦努了努嘴角,摄政王让他将萧玉关在牢里,并威逼利诱让萧玉效忠摄政王。可显然这事不可能,如今进退两难,实在为难。
他若是答应,自己官帽不保,若是不答应,可堂下的官差都可看着呢!让他日后如何服众?
摄政王害死他了!
他咬了咬牙,寻思摄政王所说的话,抬眼看向萧玉道:“好,就按萧相所言。不过本官也有条件,给萧相一天时候破案。若是不行,萧相摘下官帽听从本官的发落。”
“如此甚好!”萧玉轻笑一声,满意的点头。
严松浦一拍惊堂木,沉声道:“此案证据不足,明日再审,退堂。”
萧玉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出了刑部,当然她并不急着去查案,而是找了地方填饱肚子。
她来了醉仙居,醉仙居老板一见相爷光临,十分好客的巴结道:“萧相来了,今日想吃些什么?”
“靳将军可在?”萧玉摇了摇扇子,风度飘飘的说道。
“在在,已经在厢房一时辰了。”老板先是一惊,后讨好的说道
萧玉点了点,独自上楼,去了靳烙常年包着的包房。她推开门,就见靳烙独自饮酒,听着小姑娘唱戏曲。
她关了门走到桌前坐下,自来熟的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感叹道:“还是将军潇洒,听曲喝酒好不自在。”
靳烙懒懒的放下酒杯,冲着唱曲的姑娘道:“你且退下。”
待姑娘出了厢房后,靳烙凝视着萧玉,沉声道:“没想到,那么快你就出来了。佩服!”
“唉,我只是乏味了人间喧嚣,躲在牢房静一静,思考人生呢!”萧玉叹道,茗了一口酒又再次道:“好酒!”
靳烙笑了笑,叹道:“萧相竟然还有情致,都火烧屁股还不自知。”
“人在高位上,哪有不跌倒的事。将军只是还没有遇到罢了!”萧玉感叹道,像她那么成功的,难免会有人眼红。
“怎么样,真凶查到了?”靳烙故作不知晓的问道。
萧玉睨了一眼笑的一脸邪黠的靳烙,沉声道:“反正事情正如你所料的发展,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你……”靳烙一愣,竟不知怎么回话。
“我已与严松浦打了赌,皇上就等着严松浦辞官奏章吧!”萧玉倒了一杯酒,淡淡的说道。
“你……原来你一直明白。”靳烙垂眼,沉声道。
“靳烙,我答应过父亲要助皇上坐稳皇位。做官多年,揣摩圣意是作为一名谋士的基本职能。”萧玉笑了笑,她也不知道活在这个国度还能做什么,就当帮帮可怜的皇帝,还了小时候她欠下的情义。
“小玉儿,有时候太过心思细腻也不见得是见好事。”靳烙凝视着手中酒杯,低低的说道。
“我与你不同,你们靳家与皇上密切相关,这辈子都得为皇上卖命,可悲可叹可泣啊!”萧玉很是怜悯的看了一眼靳烙,玩笑的说道。
靳烙嘴角一抽,无语的说道:“难道你打算卖命到一半?”
萧玉轻笑一声,拿起酒杯放在鼻尖,嗅了嗅淡淡道:“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
靳烙蹙了蹙眉,萧玉又念酸腐难懂的诗句。
萧玉见靳烙皱着好看的剑眉,意识到靳烙墨水不多,这才干笑的说道:“吃!吃!可饿死了我了。”
靳烙无语,撇看眼盯着手中的酒杯,沉思片刻道:“皇上说了,这次你若是将严松浦拉下马,就下圣旨赐婚你与你未婚妻。”
“噗呲……”萧玉喷了一口酒,喷了一桌子的好菜。
靳烙皱了皱眉,反应过大,难道真如他所想。
萧玉砸吧砸吧嘴,擦了嘴边的酒,不可置信的说道:“皇上,真的那么说?”
“当然。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娶妻成家,为你萧家开枝散叶了。”靳烙放下酒杯,语重心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