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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说的是。”凤翎点头,认同浅云的话,同时挺直身子,道,“请大人不要误会。娘之所以来京,是念着夫妻之情;哥哥之所以来京,是念着父子之情;而凤翎之所以来京,仅追随娘和哥哥们而己。”
“我不跟你多说,”秦天河大袖一挥,负手身后,“让你娘来。”
“娘病了。”
“那就让你哥哥来!我只问她一句,这个尚书府,她是去,还是不去!”
“不去!”
给出答案的却是铿锵有力的男声。
秦天河闻言转脸,面色却更是铁青。
大步迈进来的是兄弟二人,秦显文在前,秦守文在后。
脸上皆是毅然之色。
“凤丫的意思,就是我们兄弟几人的意思。爷说过,娘是秦家正门抬进的媳妇!任凭爹爹再大的官都好,娘才是该主持中馈的正室夫人!”
守文亦是点头,正色道,“关于来京的目的,爹爹确实误会。我们来京,并不为贪图荣华富贵,只求一家人团聚,和乐融融,但若此种愿望得以娘的屈辱为代价,不得己,我们亦只好舍弃初来的愿望。”
“还有,”守文冲着凤翎送上了一个安心的笑容,虽然笑得温柔如春光,语气却是坚定无比,“照顾娘和妹妹是我们兄弟的责任,即便不能与爹爹相认,我们也会让娘和妹妹衣食无忧,爹爹勿需担心。”
秦显文点头接过话,“还有,二子正当值。娘不许他因私误事,所以他不便守在这里。他让我替他传话,说,凤丫所说,便是他所说;凤丫所想,便是他所想。”
凤翎的眼里凝上些许雾气,面色也变得柔和许多。
这是她的二哥,永远无条件支持她相信她的哥哥。
而显文本就比她高大许多,很给人安全感,秦守文虽然瘦弱却表情刚毅。站在哥哥们身边。让凤翎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包围着。
只要有哥哥们在身边,哪怕前狼后虎,她也勇者无惧!
更何况。如今的情况,比前世好上太多,不是吗?
外公隋风遗物中藏着的真相还在等她去发掘,洛十一与她的交易还未兑现,如今让娘委屈去当个比妾好不了多少的平妻。才是笑话!
“好,很好!”秦天河冰冷的目光在站成一排的儿女面前扫了一眼,“你们翅膀硬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硬气到何时!你们不走,好。好,很好!只当我没有你们这几个儿子便罢!”
秦天河转身,头也不回的出门上轿而去。
可这样负气出了安国公府。坐在轿上,秦天河撩起轿帘,回望一眼宽阔而空旷的国公府门前大道,他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到如此模样。
还以为甘氏会带着儿女对他感激涕零的,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一顿数落。
正室?
那女儿还真敢想!
他知道依大吕婚律。他不能休了甘氏,而甘氏也答应他。为了他的前程,不会以此为要胁,只要他能给她、给儿女们一个好的结局。
平妻、嫡子嫡女,难道不是好结局?
当年他再三媒六聘再娶候门女的时候,并没有料想到会有今日事情的发生。
他以为相隔千里,他从此不相见便好。
可谁知陆氏没有儿子命,别人在他这个年纪子孙满堂的时候,他却依旧膝下空虚,后继无望。
许是年纪渐大的原故,本来这些年想及故乡的三个儿子,他的心思也有些活络,就是碍着候府而没有开口,皇上的新政正好是个借口。
却没料到,甘氏不再如他记忆中的一般体贴,也不知是哪里生出的胆气,竟忤逆他的意志,不肯将儿子们相让。
几个儿子也并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为什么就没人理解他这个当父亲的苦心?
二子,那个在皇十一子面前当差的儿子,到现在都不曾叫他一句“爹爹”!几次与他擦肩而过,却目不斜视,与路人无异。
随之想到洛十一,秦天河更加倍感头疼。
他放了狠话出去,不会再接甘氏母子几人入府,候爷那儿如何交待?
候爷不说,他又岂能不知道,候爷是想把隋风的后人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让他利用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得出他想要的东西?
候爷为什么独独器重于他,还以爱女相许?还不是他总能出其意料,投其所好?
洛十一中途搀和一脚,他知道多少?
安国公本就是与洛十一沆瀣一气的,让甘氏母子留在安国公府,始终是个祸患。
“停停,转去候府。”秦天河揪起轿帘冲外面的轿夫喊了一声,放下帘时时却又改变了主意,“算了,还是回府吧。”
陆氏这时八成还在安乐候府,他实在不想自找晦气。
在尚书府,陆氏还得做足当家主母的模样,回到候府,陆氏就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小女儿。
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思去听她的哭诉唠叨。
一夜未眠,歇口气再说。
明日还得早朝,皇上那里需精神饱满的应对。
却不料想,秦天河又再一次失算。
事情似乎越来越滑出他的掌握。
回到尚书府,下人说陆氏己经回府,哪怕心里百般不愿,秦天河还是抬脚往陆氏屋里去。
迎接他的是陆氏那张浮肿而不加修饰的脸和魔怔一般的喃喃哭声,“平妻,她作梦都休想,休想,有儿子有了不起么?我,我真是瞎了眼,当年怎么会……”
再看陆氏的屋子里挤满了人。
除了那对双生女儿。他的妾室代姨娘和胡姨娘与她们的女儿都在。
也是,这两个姨娘都是陆氏的陪房,生了女儿之后才抬成的姨娘。
陆氏的状况,她们都应该是感同身受。
秦天河顿觉倒足了味口,怎么到处都是陆氏的影子?
他立时打消了要安抚陆氏的心思,悄悄退出来,犹豫了一下,想往东跨院而去,跨院里有间静心斋,是姨娘陶氏休养的地方。
他忽然想去看看她。
虽同样也曾是陆氏的陪房。除了甘氏,陶氏嫣红是唯一替他生下儿子的女人。
儿子却在即满百日时无病而夭。
大夫说是先天不足。
儿子夭后,嫣红大病不起。然后哭着说不能再服侍他,要搬去静心斋念经忏悔,替他求佛祖保佑。
他没有不允的理由。
嫣红便从此从他的视野里消失。
他现在居然只能从她那里寻求片刻的宁静。
秦天河自嘲的笑笑,踱着步往东跨院而去。
不料,才出了月亮门。便遇着齐氏迎面而来,一手拎着个食盒,步履匆匆。
秦天河这才想起来,他将李氏一行接到了尚书府,这两天未闻未问。
“大伯。”齐氏向他微福一礼,脸上表情淡然。
秦天河不觉有些歉意。“这两天我实在事忙,怠慢你们了,真是对不住。”
齐氏笑笑。“大伯贵人事忙,我们都是闲人,又劳作惯的,勿需劳动大伯挂心。这时想起事情,实在忍不住。这才想来找大伯商议。这是大伯府上,玉枝是客。实在不知如何是好,请大伯勿怪。”
秦天河哪里听不出齐氏话里的责怪,只好笑道,“我正要去探望娘呢?咱们边走边说罢?娘的身子可好?吃的可惯?睡得可安?”
长随阿展忙接过陆氏手中的食盒。
“娘的屋子在那边。”齐氏抬起手,没什么表情的指指秦天河来的方向,道,“有巧玉照顾着,身子倒还好,吃的么,我去外面买来,虽比不上嫂子做的合娘口妹,也还凑合。唯这住处……倒座房见不着阳光,这两天又潮。我们倒是无所谓,但是娘有寒骨病,这两天就犯了。方便的话,大伯找间向阳的屋子给娘住吧?”
“倒座房?你们住在前院的倒座房?吃的从外面买回来?”
秦天河没大听明白,看向阿展。
阿展轻轻点头,“老太太是住在前院。”
“说是……太太吩咐的。”
齐氏垂眸,说的是陆氏,却并未喊嫂子,言下之意很明白。
秦天河心头则涌上一股恼意。
尚书府人口并不多,后院足够使用,所以前院的倒座房或是空着,或是做堆放杂物之用,偶尔给别府路过的下人歇脚。
居然让婆母住在倒座房,这陆氏当真欺人太甚!
接着秦天河便开始教训下人,亲自督促安排李氏一行的住处,又暂时挑过几个丫环来李氏身边服侍,陪着吃晚饭,再听着李氏拉着他的手流了半宿的泪,絮叨苦处。
从李氏屋里出来,秦天河再没了去看谁的心思。
倒在书房的床上,他只觉心交力瘁,头疼欲裂。
昏昏沉沉睡了一宿,第二日寅时他还是得爬起来,上朝。
朝堂之上,他什么也没听进去。
好在边疆驻军传来急报,伽兰部犯境,边疆又有战事,皇上龙颜大怒,与一众朝臣商议战与和的问题,除了让他报报国库存银,没他什么大事。
皇上自然没有闲心理会他的家事。
秦天河舒了口气。
从大殿出来,秦天河亦没有心思与众臣寒暄,只想着如何快点离开。
他得好好睡一觉,才能再作思考。
不料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亦男亦女的尖锐声音,“秦大人留步。”
光听声音,秦天河也知道是皇上跟前的近侍莫公公。
秦天河忙笑着转头,向莫公公拱手,“公公,有何指教?”
莫公公皮笑肉不笑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杂家哪敢有什么指教,不过是皇上命杂家将这个,给大人过目。请大人……好自为之罢!”
莫公公说完,从袖里掏出个黄皮纸封来,双手捧着递给秦天河。
秦天河恭敬的接过,莫公公则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秦天河给他的这笑弄得心里发毛,拆开手中的纸封来看时,他便顿时煞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