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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娟过来挽住凤翎,看着冯伦瘪嘴,“我就纳了闷了,阿凤,你说,倒底你是他妹子啊,还我是他妹子?”
凤翎转脸向她,笑道,“巧了,我哥才也说呢,嫌我管着他,要不,咱俩换换?”
“换---啊?”冯娟拖长了音调,冲着冯伦霎眼,“我是没意见啦,阿伦,你说呢?”
“有你这么个聪明可爱,慧质兰心好妹妹,我哪舍得换呢?”冯伦特意加重了“妹妹”二字,一边将头摇得像泼浪鼓,“不换,不换,坚决不换!”
果然冯娟皱鼻拧眉“哼”一声不再理他,拉着凤翎往河边树根处坐下,亲昵说话。
秦守文和冯伦也跟着往另一树根处坐下,有一句没一句往她俩话里凑着话。
“我爹今天讲起抱负……阿凤,你说,”冯娟抬起眸子,目光掠过河面,落远处不知什么地方,话音里似乎有些迷惘,“长大以后你想做什么呢?”
“我?”凤翎笑容顿时凝住。是啊,想做什么呢?她知道自己将来,知道将来事情,她只想守住娘,守住哥哥,除了这些,她什么也不想。
“是啊,阿凤,你想做什么?”冯伦紧接着问。
凤翎目光落波澜不兴河面,淡淡一笑,“我啊,只想大家都幸福。”
“这算是什么答案?”冯娟首先不满她答案,嘟了嘴道,“拿我爹爹话说,阿凤你这是文不切题!我是问你抱负呢,就是说你长大想做什么生活,比方说我吧,我想做个举世闻名女先生,像……苏碧莹一样。”
“苏碧莹?”凤翎只是重复了一句,微蹙眉峰,便没再说下去。
前世她就知道这个女子,当朝有名女官,出身没落世家,擅诗词歌赋,长袖善舞,只是……结局却不太好。
是啊,这个男人为尊世道,有才有貌又锋芒毕露女子,能有什么好结局?再思及冯娟前世,凤翎只得低头拨弄脚边小石子,借以掩盖自己心头直泛上嘴边那股酸涩。
冯娟并不知她心头所想,只道她不曾听过此人,便开始兴致勃勃介绍苏碧莹生平事迹。
“你可知她肃王府梅宴中当场赋诗一首,被称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从此一鸣惊人?当时她不过十二岁,和我如今一般年纪。”
知道。从此便开始了出入贵族世家,参与各种豪门宴会生活。
“你可知她今年被郡王府破格聘为女先生,专责教导郡主诗赋,这可是莫大荣耀。”
知道。从此郡王府便成了名门公子踏访,有才之士投效之地,名门仕子莫不以与她偶然一唔为荣。
“你可知道她被誉为天下第一才女,连皇上都曾讶异于她才名?”
知道。只是从此招惹多少祸端?
“你可知道……”
“阿娟姐姐,”凤翎轻轻扶上她手臂,柔声止住她话,“我想,平淡如水才是真幸福,那种高处不胜寒凄凉又有几人能够体会?”
“可……”冯娟脸上满是不赞同表情,可不等她再回答什么,冯伦己经大声附和,“对对对,英雄所见略同,我与阿凤心有灵犀一点通!什么远大抱负?我啊,只想和爹爹一样,找个僻静又风景优美地方,招几个学童开个书院,做个教书先生,任它世道变迁风云变幻,我自由自,如神仙一般逍遥。”
“横竖这种僻静地方也不费钱,平日总能攒些,等到得闲时候啊,我就带着阿凤一起游山玩水,吃遍天下,岂不哉?是吧,阿凤?”冯伦热切目光里充满希翼。
凤翎并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笑,带着些许苦涩。
她虽然己不是春心萌动年纪,可冯伦话依旧如一阵和煦春风拂过她心田。经过上世暄嚣,这世她,又何尝不盼望这种简单生活?只是,生活怎能如她所愿?
“好远大理想抱负!给爹听了,八成得气得吐血,”冯娟暗嗤一声,即惊觉冯伦话中语病,不由微侧了头,斜眼打量冯伦,“不对呀,阿伦,等你当教书先生,阿凤也是……邻家有女初长成,又怎能与你结伴同游?除非……咳咳,”
冯娟故意咳了两声,带着意味深长笑容盯着冯伦脸。
冯伦脸红得能滴出血来。给人看穿了心思,他不禁有些恼怒,“蹭”站起身来,对着冯娟怒目而视,“要你管!”
冯娟捂嘴轻笑,频频点头,“我不管,我不管……你自坚持你那远大理想,你啊,”冯娟伸手指指冯伦脚,“就站那里,别动啊!”
这句话让冯伦莫名,低头瞧瞧自己脚,再转头看看自己后脚跟,瞧不出什么,这才又象冯娟,“怎么?”
“站那里等阿凤长大。”冯娟煞有介事地冲冯伦眨眼。
凤翎摇头,佯装要去扯她嘴,“让我瞧瞧,你这嘴里生了什么,怎么这般嘴利?”
冯娟一边躲着笑倒她怀里,也就把冯伦尴尬揭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三婆来喊兄妹俩吃饭,冯伦冯娟这才一前一后起身。
才走出几步,冯伦突然一拍脑门,大步转了回来。又自怀里摸出一样东西,也不知怎手里弄了几下,托手心里递向凤翎面前时,赫然是只展翅凤凰!
“漂亮吧?”冯伦眼里不乏得意。
凤翎微怔,伸指触触那凤凰嘴尖,讶道,“这……是你编?”
“当然,”冯伦将手往她面前托得近些,“给你。”
凤翎轻轻拈过,“谢谢。”
“好哇,”冯娟忽然自冯伦身后探出头来,指指草凤凰,“原来你昨儿一下午不见人,就弄这个去了啊?也难怪爹打你!”
“怎么哪哪都有你事儿啊?正事都给你耽误了。”冯伦嗔着将她脑袋推回去,又自怀里摸出一本书递给凤翎,“还有这个,你之前托我找,我翻了翻,有些与蛇毒有关,你瞧瞧有用没?”
凤翎将凤凰笼袖里收好,接过冯伦递来册子,才展开看到封页,心头便是一喜,“常氏毒术?你哪儿弄来?”
她之前也不过是将想法与冯伦随口说了,没想到不过几天,他还真替她找了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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