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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话筒放下。
从耳朵到腮边,滚烫。
他搓着脸。
渐渐半边脸就像被谁抽手打了一个耳光似,火辣辣发木。
他抬脚便是一下,面前茶几受到震动,使出去力气泥牛入海。他又踹了一下,茶几上一套水晶杯壶终于跳了跳,纷纷落落掉地毯上……懒
晚上被叫回去,父亲板着脸教训他。这顿骂来凶狠而又莫名其妙,他立时翻了毛。已经有很久不曾跟父亲那样对峙。这几年,父亲教训对,他总是不发一语;教训不对,他也极少反驳。争执,能避则避。但今晚他就像是一个躁郁症患者,父亲骂完之后,就父亲居书房里,只有父子两人时候,他对着父亲爆发了一阵大吵。
吵毫无章法,逮住什么说什么,足足说了有三四分钟,胸口也不知淤积了多久怨气,统统都说了出来。
直到自己安静下来,看着坐那里父亲脸色铁青、胸口一起一伏、手都颤……他忽然觉得宁可父亲拿了什么东西砸自己一顿。就像很久以前,抄起棒球棍对着自己膝盖骨就抽,打到残了事。
到后来谁都不开口。父子俩静默对了足足有一刻钟,母亲敲门进来叫他们吃饭,两人才解冻。
他哪儿还能吃下去。又不得不坐那里。一家人难得聚一起,晚来芳菲进门就知道苗头不对,不住想办法帮他弥补,一顿饭吃其累无比。饭后本来要一起去探望外公,父亲托词不舒服说他改日。虫
芳菲怪他。
他忍着没开口。
不料到了外公那里,又挨了一顿教训。
他继续忍着。
整晚母亲都没对他说过什么,见他挨训也只是一边听着,并不帮腔。但他要走时候单独送他出来,到了说了句:“阿宁,我看,你还是离那孩子远一点儿吧。”
他装作没听到,头都不回走了……
他脸确热。
但脑子还清醒,绝没有热糊涂了。
他知道自己干嘛,不用谁来替他担心。
去哈瓦那学搓雪茄,这种事,一辈子做一次也就足够了。
屹湘起床走到阳台上去,窗帘拉开,看出去,城市蒙淡灰色晨雾中,朝阳似火,天空正一点一点明亮起来。
看着整个城市慢慢苏醒过来过程,其实很美丽。
她回身将音乐声音放大一些。
大提琴浑厚清扬,能让她放松下来。
她洗过澡,测了一下血压和心跳,笔记本上记录下来。翻了翻笔记本扉页上,记录电话号码和邮箱都。想起Vinnett说话,拿着笔记本站了一会儿,还是先放进床头柜里去。抽了条毛巾擦着头发。
她头发细软,不喜欢用电吹风吹干,离去公司还有一段时间,她好就是坐这里,听着音乐,把头发慢慢晾干。
电视里无声放着早间闻,正播着艺体版块。
听不到播音,大体也知道是什么意思,陈月皓上电视镜头,倒是没有大银幕上好看。仿佛听谁说过,说陈月皓是为大银幕诞生女子……她刚要换台,就见紧接着一条图片闻过来,她愣了一下,侧脸看了一眼笔电上资料,没错,正是同一个人。
她把电视声音打开,闻已经过去,下面一条就是无关紧要了。现早间闻简直净是八卦。她想起昨晚家聊天,妈妈正好看一台访谈节目,那个穿着长衫老女子对着嘉宾说当年自己被外交部选派作少年留学生怎样怎样淘气和逃学……崇碧就笑了,撺掇着她问妈妈是不是真,那时候被选送出国做日后翻译储备,真是跟放羊似疯玩儿?
妈妈瞟了一眼电视,静静说,不知道他们留美那拨儿是怎么混,我跟你们老爸可是正经吃苦挨过来。就说我吧,你们外公可是每周都亲自打电话问功课;你们知道,外公拉丁文底子比英文都不差,高兴了用拉丁文提问我还必须得能听得懂答出来,还想偷懒?门儿都没有。
他们都笑了。
末了妈妈换了台,还说,怎么搞,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经历、还老当鲜事儿出来说了呢,生怕人不知道是特权阶级……
她笑。
潇潇嘴巴厉害?嗯,那是其来有自。妈妈才是真厉害。只是轻易不肯刻薄人罢了。
她这么想着,听到有人敲门,脸上带着笑容就去了。竟忘了先看看来是谁再开门,于是门一打开,她笑美美样子,就完全对着了来人。
看清楚站门口几乎堵住了半边门男人,笑容也收不住了,她索性泰然自若继续笑着,打量着一身合体运动装、显得健康阳光极了董亚宁。
大清早神清气爽,一点儿也不像疯狂到下半夜人。
董亚宁没想到屹湘开了门是这么一副表情看着自己,准备好了开场白竟然被这个意外堵了回去似,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你是否敲错门?”屹湘问。
“没有。”董亚宁否认。她背着光,晨曦让她还有些湿漉漉发丝都镶了金边;对,就算是乌云,每朵乌云也都镶着金边……“昨晚我们party被投诉。”
“那不是party,那是小型骚乱。”屹湘说。脸上笑终于都隐了去。吓,兴师问罪来了。
董亚宁笑了下,“是吗?”
“是。所以我投诉了。”屹湘语气淡淡,“就算你是这儿股东,住店也要守住店规矩。你怎么玩儿,那是你事,打扰到我休息,投诉是我权利。”
“说对。”董亚宁微笑着,“我来道歉。”
“我接受。你请回吧。”屹湘看着董亚宁。这么温和模样,是他又不像他。她没来由有种需要警惕感觉。于是她迅速后退,准备关门。
董亚宁动作比她稍,一抬手撑住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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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
晚点儿还有一。大概会很晚,不要等了。谢谢阅读。
明天周一,周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