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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脩之略抑郁。
蒋卓出现让他略感坑爹。
纵然童年有些不堪回首苦逼,池脩之也一直是同龄人里拔尖儿。猛然冒出个蒋卓,因一事成名,还是不是自己阵营里。池脩之生出排斥之感。
这货没有“出现了旗鼓相当对手而兴奋”也没心情“培养一个足堪匹敌对手”变态心理,唯一可以确定是,他瞬间雷达全开,池脩之想问题非常现实——怎么样压制蒋卓。
郑琰还添乱,两人此时正院子里花树下面对面地蹲着,郑琰双肘撑下巴上,手掌展开捧着脸,幼儿园小朋友捧着脸扮小花朵儿似动作,脸上已经红了,口上却说:“这么说蒋卓也算是对得起闵娘子啦。”
池脩之伸手捏捏她脸:“小没良心。”
郑琰撑不住笑了:“你这口气好哀怨呐。”
池脩之也笑了,笑容一闪而过:“蒋卓不好应付啊~”
“亲朋故旧男男女女名字朝上一群臭男人嘴里过了不止八百遍,他想做什么,也得过了这一阵儿流言再说,”郑琰一听就知道池脩之没把蒋卓当朋友,“难不成他现已经做了什么?”
池脩之摇摇头:“也许是休养生息蓄势待发呢,反正不能掉以轻心。”
这朝廷混乱节骨眼儿上,大家已经乱战成一团了,还TM欣赏对手,绝对是脑子有病了!世家积累不是放着好看,只是没有一个有能力领导者才会越来越矬。李神策是个肚里有货人,但是脾气太坏,性格有缺陷。蒋卓则不同,这是一个能狠得下心、有眼光、还特沉着人。混朝廷,第一要有敏锐嗅觉,第二就要有耐性。蒋卓两者兼备。
说完,又有点儿担心地看看郑琰,还怕她误会自己心地不善良,又作了一点解释,希望郑琰能够理解他想法。
郑琰点头:“现不管他,也得记下他啊。我估摸着,经此一事,律令都添了一条疏议,想忘都难。”
必须说,池脩之观点是非常正确,因为欣赏对手、培养对手这种做法,通常是后被对手KBss会产生心态。主角们很多时候都是凭借Bss这种变态情怀,逃过一劫或者N劫,然后修成正果。不是说见不得有人出头,非要踩死不舒服嫉贤妒能,基本自保心理还是要有——他们是混朝廷跟人互砍,又不是混纯学术圈子互相启发。
蹲得脚麻,郑琰把重心换了一换,池脩之慢腾腾地起身,伸出一只修长白晰手。郑琰笑着抓住了,被他拉了起来,跳了两下,郑琰苦着脸:“脚麻了。”
“慢走几步就好。”对自己未来老婆似乎不需要太君子,池脩之握着郑琰手就没松开,另一只手果断往小丫头腰上绕。
郑琰却好奇地抓着他手左看右看。
“你还蛮有一把子力气。”翻来一看,掌心有薄薄茧子,还伸出指尖儿上头摸了摸,略带粗糙触感,从指尖儿痒到了心里。
池脩之手掌一翻,扣住郑琰四指,咳嗽一声,声音不自然地道:“慢慢儿走动走动,总站着会有蚊虫。”
郑琰促狭地冲他笑,池脩之一点也不含糊地把人抱起来原地打了好几个圈儿,转得郑琰满眼蚊香,满院子都是她清脆笑声:“哎呀,晕了。”
池脩之忍不住大笑。
笑声引来庆林长公主围观,哪怕订了亲,池脩之也不好意思就这样跑未来岳父家里调戏未婚妻不是?佳地点当然是老师家里。庆林长公主拿团扇盖了脸:“哎哟,我来得不巧,是不是看了不该看?”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把童声:“哎哟,我来得不巧,是不是看了不该看?”
庆林长公主低头一看,顾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了来,他手里没扇子,两只肉爪子往脸上一盖,学他娘说话。庆林长公主一张风韵犹存脸顿时变成个囧字:“谁让你乱跑?谁让你乱学话?”
郑琰大笑,顾宁个小话唠,没人说话就自言自语,有人说话就胡乱搅局,闲着无聊就学人说话。听到庆林长公主问他,顾宁笑得可爱极了:“我自己家里不算乱跑,阿娘说话,我学是应该。我说对吧?刚才一个字都没说错吧?是吧?是吧?阿娘阿娘~”见庆林长公主不理他,又冲池氏未婚小夫妻求安慰,“阿兄阿姐,我说对吧对吧?”
这小子搁天朝,准是那种遇啥选秀都想掺一脚、没人关注他就不舒服人种。
郑琰道:“阿宁说得对、很对。”
庆林长公主团扇盖到了儿子头上:“去你爹那里背书去!”你不是不住嘴吗?背去吧你!
顾宁一步三回头地被乳母带走了。
庆林长公主故意问池脩之:“于家贺礼你备下了没有?你跟他们家虽不熟,以后却是少不得打交道,万一备不好,这可怎么办哟~”
眼睛落到两人交握手上,郑琰扯着池脩之跑路,一面跑还一面回头对庆林长公主挤眉弄眼。
池脩之给于家贺礼郑琰还是给了建议,你给他们家太优雅东西他们也看不懂,但是于明朗这货爱装x,自以为是翩翩佳公子,这两方面都要照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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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明朗终于结婚了!娘子是京中一小武官女儿。
门第不太相当,也是没有办法事情,姜氏不肯让儿子受委屈,于元济也不想没面子。可只要有一点本事,谁又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呢?后来实耽误不起了,才不得不定下了这一位娘子——王氏。姜氏觉得儿子有点儿委屈,自打定了亲,就与王氏沟通,再三让媳妇对儿子必须贴心贴心再贴心。
王氏自己还委屈呢!于明朗这货有啥好啊?贴心个P啊?!于明朗心肝早就喂了狗了!可是她娘家势力不大,又遇了点儿事儿,于家给拉了一把,她这才嫁到了于家。
这会儿,闹哄哄仪式已经结束了,王氏正羞羞涩涩地坐床上。郑琰等小姑娘跟着母亲、嫂子、姐姐一齐到了来看妇。杜氏还说:“我们四娘身子沉,这两天到日子了,没敢过来,怕给你们添麻烦。”
姜氏连说不敢:“她是双身子,孩子重要。”看一回妇,就招呼大家去开席。
酒桌文化、饭桌文化,博大精深,谁坐哪个位置、上菜先从哪里上、先给谁奉茶,就是现实社会一个缩影。又因为场景限制,各种讲究加明显、直白。杜氏等当家夫人一处,赵氏这样年轻又是一处,郑琰这般小姑娘是另一拨。
郑琰俨然是这一群小姑娘里头儿,大家坐一处,徐少君是个精细人,样样给大家照顾得周到。
于薇道:“四娘也忒小心了,大家一处玩,自有婢子服侍,你这样忙里忙外,倒叫我心里不安。”
徐少君脸上一红,头一低,轻声道:“习惯了,顺手。”
郑琰笑得天真烂漫:“四娘家里对父母长辈一定是服侍得极好,咱们是平辈儿,不用这样儿哒~你别怕生啊,便是与公主们一起,也不用这样,朝廷一向礼遇士大夫。”
徐欣懒懒地翻了个白眼,她就不明白了,她这妹妹怎么就能养成这副受气样子来呢?忍住了将要出口训斥,改口道:“你就坐下吧,人虽多,也都是认识。”又向郑琰解释说徐少君怕生:“动静大了一点儿,她就坐立不安,非要手上做点儿什么才安心。”
小姑娘们一笑了之,又叽叽喳喳:“妇貌美。”、“谁妆作妇都貌美。”
小姑娘食案上没有烈酒,只好喝些寡淡果酒。说着说着就跑了题,到了后,话题非但与一对人没关系,跟于家都没关系了。于薇也兴高采烈地与大家说起等郑瑜生了孩子要去看小宝宝事儿来了。
总来说,只要不跟于明朗扯上关系,这宴会话题还是很轻松。等到宴散,妙是不城里,宵禁什么没什么执行力度,大家真是兴而归。
徐欣回到家里就发作了她妹妹:“你模样儿不比别人差,也是侍郎之女,从小也读书识字,也会女红书画,怎么就缩手缩脚了呢?你是人家婢女吗?”
徐少君被她说了好几句,才用细细声音道:“我本比不得阿姐。再者,我们是来,总要看看情形。郑家是我们家旧主人,伺候着也是应该。”
徐欣一个倒仰:“你就仔细!你……你就接着作奴才相吧!”气死了!庶妹如果不柔顺吧,她肯定不干,像现这个样子吧,徐欣又觉得气闷,回去跟她母亲抱怨去了。
涂氏就发话:“既然四娘出去不自,就安生家吧。”她也觉得不爽,只是不好发作个小女孩儿。认清自己地位是一回事,表现得太明显也是扫面子。出去应酬,有徐欣也就够了,当然自己也要跟杜氏等人打成一片——这个倒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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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有如姜氏、涂氏这样为子女发愁生气,也有被父母弄得无可奈何。
广平郡王就是其中之一。
他迁居宫外,随驾到了熙山也不能再跟父母住一块儿了,好他有一个疼爱他祖父,熙山别业早就赐下,离翠微宫还挺近。皇帝对这个孙子是很喜欢,小伙子一表人材,学习成绩好,待人有礼,比他那个太子爹要强得多啦。
广平郡王接到母亲传话,让他到东宫来“侍疾”——皇太子不但扭伤了腰还崴了脚。
萧绰先往翠微宫见皇帝,皇帝见了孙子来很是开心:“大郎来了?”又问了他婚事准备情况,再问他身体情况,近问都干了什么。
广平郡王一一答了。然后打报告辞出:“听说阿爹略有不适,孙儿赶来侍疾。”
皇帝皱了一下眉,倒也批准了:“去罢。”
到了东宫居处,萧绰父亲寝殿外面看到了早已等那里母亲。先问问情况:“阿娘大安。阿爹是怎么受伤?”
陈氏道:“你阿爹已经歇下了,咱们到后边儿说。”
萧绰满腹狐疑跟着走,从陈氏表情来看,又是一桩麻烦事。萧绰努力不让眉头皱得那么紧,用力放开拳头,心中却翻腾着。他爹抽他十叔时候他场,他姐姐昌郡主尸身他亲见,近来父亲脾气越发不好,李神策都被吵走了,太子越发迷上了酗酒,喝醉了就打人。
到了自己住处,陈氏就绷不住了,往榻上一坐,半天说不出话来,萧绰也不催,伸手给母亲顺气。终于,陈氏把前因后果都给说了:“昨天,你阿爹有了点酒,服侍宫婢给他解发时候拉着了一根头发……”
然后太子就怒了,然后就开始抽人。须知这彪悍妹子哪怕进了宫,她属性还是彪悍。开始有君臣大义顶着,忍了,忍得了一时也忍不了一世,尤其太子由于苦闷而喝酒进而撒酒疯,身边人且畏惧且卑鄙。
宫婢妹子一时忍不住,刷地一冲,把太子给扑倒了。太子有酒,小脑受刺激,肢体不协调。宫婢妹子抽打太子时候,周围人都看呆了。太子被一撞,闪了腰、扭了脚,接着脸上被抓成了朵大菊花!鼻子都被打出血了,宦官宫婢才一齐上来擒拿凶手。
这就是事情始末……
萧绰问:“那贱人呢?有人走露风声吗?”
陈氏道:“该处置都处置了,真要瞒不下去,我也没办法了。”她就是专业开汽车轮胎修补场,也架不住有人往马路上洒钉子。
有这样一个猪头小队长,陈氏母子只能无语凝噎。
陈氏抱着儿子,强忍着眼泪道:“阿娘就只有你了。”
萧绰心如乱麻,他父亲这个样子,让他如何相信父亲未来是个明君?又如何相信……这位“明君”纵使真有“那一天”,会善待他们母子呢?有甚者,父亲这个样子,祖父会怎么想?
东宫未来,哪里?萧绰一团黑雾中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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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太子那张脸啊,没个十天半个月,他见不了人!”苗妃笑得前仰后合,“太子妃脸也着皱成苦瓜了。”
庆林长公主没好气地道:“贵妃慎言!”
苗妃这才严肃了表情:“宫中出了这等骇人听闻事情,该整肃了。”
庆林长公主一抿嘴:“您别太插手东宫,要说什么,也要过了圣人同意才行。这事儿于太子名声有碍,整肃也要悄悄来。”
苗妃智商情商近来大有提高,认真地点头:“我悄悄跟圣人说。”
庆林长公主八卦得心满意足,那一边郑琰也八卦得有滋有味儿。
于薇同学双掌一合:“谢天谢地,我五叔终于遇上对手了。五婶儿整得他服服帖帖。”
女人对于八卦总是热爱,郑琰倾身问道:“她怎么做?”元配战小三?扮可怜?装大度?揭画皮?这是实践案例,非常有参考价值。
都不是!
于薇对她五婶儿大为叹服:“打!”
王氏未嫁前也是个彪悍妹子,婚前也收到了驯夫提示,心中早打定了主意,到时候不整得于明朗跪下唱征服,她就叫于明朗心肝儿小姘头一声“娘”。
王氏也算是将门女,论起来武艺不差,让她手上有了家伙,只会吟风弄月纨绔子弟于明朗,她一个能打八个!
上来就是暴风骤雨,直接把于明朗给打怕了,指东不敢往西,让认真读书就不敢出去鬼混。
多干脆啊!
郑琰:……王柏他老婆只是举着把剑追来追去,这一位是真抽到老公身上啊!“阿舅、舅母就不管?”
“我五婶儿可厉害啦!打得看不出印儿来!”
这就是王氏可怕地方了:她会下阴手,就是那种打得你表面看不出来,内里疼得要死——内伤!相当有技术含量啊!
作者有话要说:临近十一,工作很忙,明天加班。
s,明天晚上不一定,大家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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