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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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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住了慧融及慧元之后,谢意馨对周昌帝说,“皇上,此事事关重大,波及儿媳与谢家,请皇上允许我插手此事。”与其等一会儿她有不得不插嘴不礼貌行为发生,还不如一开始就拿了这个主动权先。

    “准!“

    “阿弥陀佛,这是你修邺障,便由你来结果吧。”慧融说完,闭着眼,转动着手中佛珠来。

    慧元咬牙,这晋王妃面相奇诡,却不想手段也刁钻,竟然半点亏也不肯吃,如今他那丑事有多少被她捏手里,他竟是半点都不得而知。

    明妃眉头一蹙,她真没料到这慧元这般没用,几句话就诈得他不敢吱声,慧融来了之后,是屁都不敢放一个。谢意馨话,概不承认又如何?她就不信她真能舀得出证据出来!

    刚才明妃失望与不屑他也看眼中,心中不由暗恨,这娘们根本不晓得此事厉害。就像一条蛇,任你平日再凶悍,被拿捏住七寸蛇,还是得乖乖,除非你不要命了。

    他此刻就如同那条被拿捏住了七寸蛇一般。试想,他所做所为那么隐秘,连他徒弟都不知道,为何这晋王妃会知道?而且还直指出来。

    旁都没事,奸/□客嘛,虽然于名声上不大好听,但还是有借口,大不了就说你情我愿事。可是,如果皇帝知道他被带了绿帽子,那就不一样了,搞不好呆会他就会横着出去。

    其实他是不甘心,此次之后,他名声已毁,再难世间行走。况且名与利,对男子来说,实是个大诱惑。

    只是,他看了一眼他师弟慧融,眼一暗,他这个师弟秉性正直,定然不会帮他圆谎。如果实不行,他便把厉天行和他说话招了。

    这名和利啊,哪有性命来得重要?如果没有慧融这个师弟,恐怕他还要挣扎一番,毕竟欺君之罪也是死罪啊。现,好死不如赖活。况且有他师弟保他,能活着,他干嘛还要往死路上走?

    “晋王妃,皇上和太后都默许了让两位大师离开,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祝文况出声相劝。

    谢意馨看过去,嘴角弯起一抹嘲讽弧度,正欲说一句,‘祝尚书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合着刚才因为这老道一番话差点被灭族不是你祝家是吧?’

    却被君南夕拉住,谢意馨微微一顿,只见君南夕已帮她出头了,她心中一暖,安然地躲他羽翼之下。

    “本王素来知祝尚书好性儿,左脸被人甩了一耳光,还能把右脸凑上去让人打。只是我们君家人和祝尚书不一样,从来都不是那等软趴趴爬虫,那人既然敢出手算计,就要有被揭穿觉悟。”

    君南夕说第一句,是说当初祝文况刚中举时,得罪了一大官儿子,当时为了前程,那人打了他一巴掌,他立即狗脚地将另一边脸凑上去,只为对方消消气。此时知道人挺多,只不过后来祝文况官越当越大,后使了手段,将当初辱他那大官儿子连带一家都整治发配去了南缰,众人便不敢再提此事。

    今天不料却被君南夕直直地说了出来,祝文况被这话羞得满脸通红,他从来不知道一向温和晋王说起话来,竟然这般犀利不顾人情面,简直是哪里痛就往哪里踩。

    接着,君南夕又慢悠悠地加了一句,“而且,所有人之中就祝尚书急巴巴地出来阻止,莫非祝尚书就是那幕后之人不成?”

    祝文况一边擦汗,一边告饶,“晋王,微臣说错话了,微臣闭嘴还不行吗?”

    谢意馨轻哼了一声。

    “说吧,慧元道长,究竟是谁请了你来?”

    “这个问题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刚才我徒弟厉天行也说了,是他觉得即将发生地动翼州很不对劲,又掐算不出原因,才把我请来。”慧元有气无力地说道,不复先前指点江山意气风发。

    “厉天行,你怎么说?”

    厉天行眼珠子转了转,哭道,“皇上,师傅确实是我请来。只是我师傅纵然德行有亏,可还是有些真本事。臣请他来,也是出于为人臣子本份,为着大昌着想,没错吧?怎么晋王和晋王妃就对臣喊打喊杀了?”

    谢意馨看着,轻笑一声,“刚才慧融大师已经说了,刚才你师傅所说话全是一派胡言,作不得数。对此,你师傅也默认了,难道你还要你师傅亲口和你承认他刚才都是一派胡言不成?”

    慧元闻言,气苦无比,偏偏又不能反驳,呕得差点吐出一口心头血来。如今保住了性命,这招摇撞骗污名他是逃不过了。

    君南夕问,“厉天行,你现还不准备说,究竟是谁授意你设这一个局么?”

    厉天行道,“有谁授意,不过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罢了。”

    谢意馨耐着性子问,“你意思是,这个局完全是你们师徒俩一手布署?”

    “晋王妃怎么说就怎么是咯。”厉天行耸耸肩。

    “不,你说谎!”谢意馨否定了他话,“你师傅他自己必然也知道自己斤两。可他竟然敢来皇宫行骗,必有所图,或者有什么不得不来原因。而刚才慧元道长本人也说了,与谢家无怨无仇。那么会冒险前来,演这一场戏,无非是为了名或利罢了。嗯,他已犯了淫戒,或许还因为情之一字也说不准。”

    谢意馨后一个理由,说得慧元及明妃两人心中一颤。

    明妃也是到了此时此刻才知道害怕。

    “而显然,他要名或利,都不是你一个小小阴阳司能给得了,你背后必定有人!”

    厉天行嘴硬,轻佻地说,“晋王妃,你错了,我是给不了我师傅名和利,可是皇上能给啊。”

    厉天行这话,算是间接地承认了他师傅确是招摇撞骗了,承认了慧元是为了名和利而来,也否认了刚才慧元所说,他来此是为了苍生而来。

    “不,还是那句话,你师傅有几斤几两,他自己清楚。从今天事情看,你师傅是那种比较贪生怕死之人。这样人不够狠,也没有那个孤注一掷魄力。如果没有强大倚仗,他必不仗着自己这点微末道行进宫。”

    “厉天行,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晋王妃,你太咄咄逼人了。你虽然贵为王妃,这些朝堂之事,也不该由你一个妇道人家过问。”厉天行神色中带着倨傲和隐约对女子鄙夷。

    谢意馨一愣,此人不是殷慈墨人?如果他主子是殷慈墨,他必不会有如此轻视女子表现。不过她转而一想,也是,此时殷慈墨正坐月子呢,而且哺育两个孩子,此时应该还没有精力策划这一切才是。

    “你太可笑了,污蔑本王妃是妖星,还不兴我为自己辩解两句。”

    “慧元道长,看来你这个徒弟很嘴硬啊。我们不妨再猜一猜。如果真没有这个人,那慧元冒险前来原因只有一个,那必是为了情而来,宫中,有谁是你老相识老相好吗?其实这个老相好,也不难找,慧元道长是第一次入宫吧。既然说是老相识,那么你们俩个必定是见过才行——”

    这些话,谢意馨故意说得极慢,给足了他们时间思考。

    君景颐一直都默默地关注着事态进展,此时他注意到他母妃脸色极难看。他母妃这样姿态难免让他多想,难道谢意馨所说话竟是真?君景颐不笨,他很便想到他母妃时常陪着太后前往五台山,而慧元又常年五台山盘桓,两人有了私情也不无可能。

    而针对谢家计划,他也曾隐晦地与他母妃提过,后来还是他母妃提议将厉天行师傅找来。这些蛛丝马迹,让他心一紧,同时心中也为他母妃胆大包天倒吸了一口冷气。

    谢意馨不断地猜测中,君景颐注意到他母妃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意识到不能再让事态发展下去了。于是,他朝厉天行使了一个眼色。

    好他计划时,已留有一手,现失败了,也不至于暴露。

    厉天行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罢了,反正我也难逃罪责,而且这件事藏我心中也够久了,那就说一说吧。”

    “说。”有人催促。

    厉天行自顾自地说道,“那天我听到七公主说讨厌晋王妃,希望晋王妃消失好。”

    众人意外地看向七公主君清溪。

    “臣,心怡七公主久矣。”说这话时,厉天行似是很艰涩,“总想替她做些什么。臣想,既然她讨厌晋王妃讨厌谢家人,恨不得她消失,那臣就为她办到!所以我计划好一切之后,用了一个借口,把我师傅哄来京城。”

    “什么借口?”

    “这个借口就是,景王说,只要这一计划完满落实,他必会向皇上引见师傅做国师。师傅如期而至,于是便有了今天事。不过皇上,这一切都是臣自做主张,与七公主无关,臣也愿意一力承担!”

    君清溪听完厉天行话之后,脸色那叫一个讶异,此刻又见众人如此,顿时有些惊慌,她气急败坏地指着厉天行问,“你胡说,这根本就不关我事!父皇,你不要相信他!”

    周昌帝不悦地皱起眉头,“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此事朕自有决断,还不赶紧给朕闭嘴?”

    七公主与晋王妃不睦,这些人都略有耳闻。

    七公主会说出那样话,也不无可能。

    众人想明白这些关键,不由叹了一句厉天行痴情,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只是这手段未免太过毒辣了。

    众人听闻景王也被厉天行拉出来做借口时,意外又同情地看了景王一眼。

    “你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你为了七公主,然后自做主张咯?”

    “是!”

    “你很聪明,其实幕后之人,几位皇子及一些高位大臣均有嫌疑。而由于殷谢两家素来仇怨,娶了殷慈墨为侧妃景王。几个皇子中,景王嫌疑是大,而你却利用灯下黑原理帮他洗脱了大半嫌疑,而且这个借口编得很合情理。”

    “只是你别忘了,这个局环环相扣,琐碎,需要资料很多。殷崇亦预言浮阳地动至今不过三天时间,区区几天,你就能拿到谢家本家那么详细信息,甚至连去年挖了一条渠引水事都知道。你一个钦天监阴阳司,不过是区区从五品官儿,未免太过神通广大了一点,这让本王妃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那个一直刺杀皇室成员黑衣组织人员之一了。”谢意馨直接给他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那些资料我早就准备了,不行吗?”厉天行脸色微微一变。

    “是吗?需不需要本王妃提醒你,我与晋王成亲不过半年,而七公主如果真说了讨厌我恨不得我去死话,也是这半年里说吧?你就那么闲,派人去了燕子湖就为查一条渠?还有,你也别拿七公主当借口了,要是七公主真被你喜欢上,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谢意馨不知道,她冷静,抽丝剥茧慢慢将真相一面,有多让人着迷。

    而整个过程下来,各人表情不一。

    君南夕站她身边,含笑地看着。

    秦熙从站一处角落,落她身上目光带着点点痴迷。

    帝后及一些长辈或吃惊或欣慰,当然也有一些人脸色发黑就是了。

    “厉天行,一而再,再而三地欺君,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周昌帝震怒,特别是刚才谢意馨提到那个黑衣神秘组织,让他目光加晦黯难懂。

    君南夕看了厉天行一眼,淡淡地提议,“父皇,这人明显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建议上刑。他每说一次谎,咱们就卸掉他一条四肢。如今明显是说了两次谎了,后给他一次机会。事不过三,如果他再说谎,咱们就将他四肢全砍下来,人就做成人彘。”

    厉天行大概也明白这是他后一次机会了,终无奈地供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她爹谢昌延顶头上司侯青鹏侯刺史,一个五十几岁老头儿。

    这人倒也硬气,一力承担下所有罪责。

    而且他给出解释都很合理,完全没有厉天行刚才漏洞。她再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了,索性就闭了嘴。

    谢意馨冷眼地看着侯青鹏相熟求情下,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被摘了顶戴花翎。而厉天行也叛了被罢官然后坐二十年牢刑罚。慧元被污了名声,灰溜溜地被慧融大师带走了。

    侯青鹏也算是一条大鱼了,不,一条老鱼,任上,他经常给她爹使拌子,收拾了也好。

    可惜,后头殷家与景王埋得太深,牵扯不出来。

    不过能有这样战果已经算不错了。虽然他们有所防备,但此次确实也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此次能安然过关,并且有所斩获,多亏了上一世记忆,以及今天一些幸运发现。

    发现明妃与慧元□,靠是猜测是直觉,她手上真是一点证据也无,能利用这点猜测达到这些目,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谢意馨可没敢奢望一下子就能把明妃扯出来。

    明妃这个人,对付起来不容易,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人,她和景王估计这会也猜到自己手上并无证据了,当时不知道有没有想到这一点。

    只是可惜是,就算明妃猜到了自己手上没有证据又如何?大事上做主是景王,他可不敢赌,他怕万一她真把明妃慧元两人关系嚷了出来,引得周昌帝搜查话,难保不会搜出什么见不得人东西。

    景王不得不妥协,于是便有了后面这个结局。

    而她也没有证据,只能双方都没办法奈何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