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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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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尔哈齐找四阿哥密谈了半天,回府后对玉儿说:“天热了,咱们去郊外庄子住一段儿时间。”

    玉儿知道他去找四阿哥,自然明白他话里意思,转身吩咐丫头嬷嬷收拾东西,人多,办事自然利索,一个时辰,一家人上了马车,往郊外皇帝赏给雅尔哈齐庄子而去。

    天黑时,一辆很常见青布马车驰进了庄子,守门口翘首等了许久小林子赶紧趋身过去,领着那车进了庄子。

    玉儿也不管四阿哥,看到他身后小林子与另一个太监抬进来垂危弘晖,几步上去抓住手腕探了探,轻吁口气,这才回头对着四阿哥蹲了一礼:“我得抓紧时间,就不招呼你了,半个月后你来接他吧。”

    看着玉儿与儿子速消*影,四阿哥倒椅子上,看玉儿反应,这还有救?

    看着闭目四阿哥,雅尔哈齐道:“你还好吧?”

    “手脚无力!”四阿哥难得坦白。太医都已经让他们准备后事了……

    雅尔哈齐也是作父亲人,设身处地一想,也便明白了。过了一盏茶时间,四阿哥睁开眼,镇定地端起一边茶,只是,手有些不稳。

    “你那边都安排好了吧?”

    四阿哥点了点头,沉默着喝完一盏茶:“我回去了。”

    雅尔哈齐起身,四阿哥道:“不用送了。”

    雅尔哈齐看着他走出去,先去看了自己四个儿女,看他们一切都很好,这才转身进了媳妇儿安排病房。

    玉儿握着弘晖手,闭目让生气弘晖体内流动,帮着炼化那微量丹药。弘晖体内生机已经要全部消散了,五脏六腑基本已停止运作了,一个七八岁孩子,才多长时间,这身体就腐朽成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儿从小照顾家人,但是他们谁也没有这样严重病情,便是当初阿克敦受伤,也不过补充半粒丹药而已,而雅尔哈齐那次,其实与阿克敦差不多,不过是一时衰竭,身体一切器官其实还很健康,可弘晖这明明是一个孩子身体,却像用了一辈子了。

    雅尔哈齐进来时,玉儿睁眼看了看他,又闭目继续,她现很痛苦,既要放开五感,又因弘晖身体气味而难受不已。病了人,尤其是一个被太医宣布无救人,那身体,散发气味其实已经和死尸差不多了,唯一不同是,还有心跳,细胞还有少许活力,肢体还没有僵硬发青……

    雅尔哈齐看着媳妇儿脸都皱成一团了,手一直牵着弘晖手。玉儿空着一只手冲他招了招,雅尔哈齐坐到她身边,玉儿把鼻子埋到了他怀里,深吸了口气,抬头把肺里浊气都吐出来,又埋了进去,闭目再不抬头了。

    雅尔哈齐现嗅觉也已经很灵敏了,自然知道媳妇儿为什么这样表现,紧了紧手臂,看看躺床上紧闭着双眼弘晖,一时半会儿,他应该睁不开眼吧?自己与媳妇儿这亲近样子,他应该看不到,不过,弘晖还是个孩子,看到也无妨……

    生气慢慢滋养着内脏,弘晖外部骨骼肌肉都没什么问题,就是内部器官全坏了,如同一棵从树心坏了大树,树坏了心,兴许还能活,人器官全坏了,就没活头了。

    夫妻俩靠一起坐了两个时辰,姿式变了许多次,后雅尔哈齐到底还是把媳妇儿放腿上抱着,两人才都觉得舒服了。看着玉儿牵着弘晖手——除了这个,一切和平日一样。

    两个时辰后,玉儿放开弘晖手,“嗯,让周嬷嬷来守两个时辰,一会儿我再回来。”

    弘晖身体,一时也不能接受太多生气,只能循序渐进。

    雅尔哈齐放开媳妇儿,叫了周嬷嬷进来,玉儿吩咐了几句,这才和雅尔哈齐走了出去。她得趁这空出来时间陪陪几个孩子。

    小双胞胎智商发育和龙凤胎当初差不多,现已经能开口说话了,玉儿照着当初照料龙凤胎法子教育他们,其间,雅尔哈齐偶尔空了也会帮着念念。不知道是不是因此有父亲影响,双胞胎比龙凤胎当初活跃,性子跳脱。

    看看大儿子,玉儿不知该喜该愁,小小年纪,就一幅老成持重模样,这孩子让人放心又担心。

    弘普看着额娘又喜又愁表情:“额娘,儿子有什么地方不妥当吗?”

    玉儿倾身亲亲儿子小脸儿:“普儿,学那么多东西,你会不会太累?”

    弘普摇头:“儿子喜欢,额娘不是说,打小养成习惯,就会根深蒂固吗?儿子打小听着额娘念吹笛弄箫,儿子喜欢,喜欢写字,喜欢那些乐器。”

    “儿子,其实,你可以和别孩子一样去玩儿泥巴,上树掏小鸟,也能嘻笑玩闹……”

    弘普想了想:“额娘,你希望儿子那样吗?其实,儿子觉得小鸟泥巴一点儿也不好玩儿,而且,额娘,你说到玩儿泥巴时候,脸都皱了。”

    玉儿难道告诉儿子上次不小心看到有个下人孩子撒尿和着泥巴玩儿?

    “儿子,跟着你阿玛习武苦不苦?”

    弘普摇摇头:“有额娘药呢,便是一时伤了痛了,额娘药一抹,晚上就能睡个好觉,额娘不是说只要睡好了觉,第二天就精神?儿子头天再累,第二天也很精神。”

    双胞胎显然不乐意额娘只和哥哥说话,跌跌撞撞走了过来,“额娘。”

    玉儿搂着白胖圆嫩两颗包子,心软得不行,亲了亲小脸儿,“怎么不玩儿了?”

    “阿玛……”

    玉儿看看一边倒塌积木,再看看转开眼神丈夫,他只有欺负儿子被抓了现行、心虚了才会不敢与自己目光对视。

    “阿玛欺负你们了?”

    两颗包子一起点头:“外!”

    玉儿抿嘴笑:“你们要和阿玛好好说,让他别欺负两个宝贝。”

    两颗包子想了想,一起手拉手走到雅尔哈齐面前:“阿玛,七五!”

    雅尔哈齐乐了:“好,阿玛接着欺负。”

    两颗包子一起摇头:“八,波,不欺负。”

    雅尔哈齐有些遗憾,这孩子学说话太,也不好玩儿。

    “媳妇儿,这俩孩子说话都一样,以后娶媳妇儿可咋办?”

    玉儿嗔道:“现就想这个,你是不是想得太早了点儿?”

    “不早,不早,也就十几年事儿。”

    玉儿白他一眼:“惠容怎么还没过来?”

    弘普道:“妹妹说将来要比额娘绣花儿还好看,正跟林嬷嬷练女红呢。”

    “普儿,你知道张驰有度吧?记得别让妹妹太累了?”

    弘普点头:“我是哥哥,会照顾三个弟弟妹妹。”

    玉儿俯身又亲亲小脸儿:“我们普儿真能干。”

    弘普小脸儿红了红。

    两个时辰很过去了,夫妻俩又进了弘晖房间,让周嬷嬷先下去,玉儿拉着弘晖小手接着运转心法,渡出生气。她一直觉得,创造这修炼心法,一定是个救世济民之人,因为,这生气大功用仿佛就是这了。

    “玉儿,你是不是往弘晖身上传什么东西?”雅尔哈齐有些犹疑地说出自己那模糊感觉。

    玉儿抬头看看雅尔哈齐,婚时,那字体没入他身体之后便没有什么动静,只是,雅尔哈齐曾说力气变大了,身体机能各方面儿都有增长……

    “嗯,弘晖体内没一点儿生机,我给他传一些。”

    雅尔哈齐胳膊一紧:“人生机能传递吗?你把自己传走了,你自己怎么办?你不会……”不会因此有损寿数吧?自己当初怎么不问清楚?

    安抚地摸摸丈夫脸:“没事,我生气能再生,并且,再生只会多。”

    “真?”雅尔哈齐有些不放心地追问。

    玉儿肯定地点头:“替阿克敦疗伤时候我发现,那次喂了他半粒丹药,药性太狂暴,我花了许多生气去中和,后来,我就发现,生生气比以前量多了。”

    “玉儿,你这都是从哪儿学?”

    玉儿想了想:“你也学了?”

    雅尔哈齐呆了呆,他学了?他没学呀!

    “咱们成婚后,你不是说听力,嗅觉,力气……都有大幅改变?那都是因为,你不自觉地就学会了?”

    雅尔哈齐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这学东西,可以不自觉吗?成婚?

    “玉儿,你是说,是因为和你成婚了,我才力气越来越大?”

    玉儿点头,想了想:“你知道,《黄帝内经》不是有说阴阳五行,还有养气?估计就和那个差不多,只是,似乎别人都不得其门而入。”

    雅尔哈齐有些呆,自己无知无觉得了这么大好处?

    “玉儿,你不会哪一天飞升起仙,把我和儿女都扔这地上吧?”

    玉儿没忍住,笑出了声儿,雅尔哈齐难得有这样犯傻时候,不过,笑够了想想小白,想想自己空间与丹药,这个,仿佛,应该不是一般人能用,自己这算个什么状态?

    雅尔哈齐见媳妇儿不应,急了,“不会是真吧?你以后要丢下我们?”

    玉儿赶紧安抚道:“没有,没有事儿。你看我像是那为了成仙,丢下丈夫儿女人吗?”

    雅尔哈齐想了想,媳妇儿应该没那么薄情,到底不放心又问:“那你这些个东西怎么知道?”

    “天生就会。”她无法骗他,又还没考虑好是否要说出实情。

    啊?

    雅尔哈齐傻了。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了,只是,雅尔哈齐粘媳妇儿了,他就怕自己媳妇儿莫名其妙就飞了。

    玉儿没办法,对他保证:“我一辈子守着你们——如果你不弄别女人回来。”

    雅尔哈齐急了:“我连看都没看别女人一眼。”

    玉儿见他还是不放心:“你现也和常人不同。”

    雅尔哈齐想了想,虽然不明白起因,不过,这结果这儿摆着,便也稍放了心。只是,还是跟前跟后。玉儿也懒得和他再解释,也就由着他。

    一夜过去,窗外鸟鸣声声,天色渐明。

    阵阵清脆鸣叫声中,弘晖睁开了眼。

    玉儿一手拉着弘晖坐床边,上半身还靠雅尔哈齐怀里,这个男人现除了上茅房,怎么也不愿意离开她身边,明明告诉他,家里还有孩子要照料,他也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去休息。玉儿就奇怪了,这个时代男人,不是重视子嗣多过妻子吗?这个男人不去守着儿女,却一定要粘着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