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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看看庄亲王神情,感觉到他突然变得沉郁心情,不再开口,反正她只要把自己摆受害者立场就行了,至于庄亲王要怎么处置,她一个儿媳妇却是不好多嘴。
于是,玉儿拉着老妈妈请教是否有办法救治绿菊伤势。老妈妈看着王爷这个儿媳妇觉得打心底里喜欢,这孩子眼神纯正、气息清透,她身边儿老妈妈觉得很舒服。拉着玉儿小手一边儿话当年,听得玉儿一个劲儿捂嘴儿,就怕自己惊呼出声,老妈妈讲故事里争斗手段,可比额娘说又隐蔽多了,有些东西,玉儿想都想像不到。老妈妈像一个顽皮孩子跟同伴炫耀着自己才知道秘密,而玉儿反应显然让老妈妈极其得意,这说了秘密,也要听众捧场不是,玉儿反应显然大大取悦了她,老妈妈乐得张着没剩几颗牙嘴呵呵地笑,一边得意地和玉儿说她当年怎么避过了诸多暗算,俨然一幅得胜女将军姿态,玉儿听着呵呵乐,老妈妈很神气嘛。
庄亲王本来一边正满脑子后宅互斗呢,谁知一回头却见那一老一小说得欢实,俨然一幅祖孙同乐图,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孩子样子哪有半分心机呀,你见过公公婆婆一边愁眉不展,儿媳妇自己一边和老人乐呵吗?但凡有点儿眼色儿媳妇,谁会这么干?自己还想着这孩子是不是个心计深沉得自己也看不出来,真是杞人忧天了。
回头再看看跪地上王嬷嬷等一干人,庄亲王问张庶福晋:“她两个包裹里都有些什么东西?”
张庶福晋道:“有点心,首饰,银两,药材!”说着示意下人把王嬷嬷包裹拿了过来。
活该王嬷嬷倒霉,因为绿菊手艺比外面大师傅手艺还好,做出来点心王嬷嬷分了一些给继福晋身边儿陪奉嬷嬷后,剩下全都装了包裹里准备趁着鲜带给自己男人孩子吃,如今却成了罪证,也因为包裹被拦,她方才才不敢嘴硬说绿菊偷懒。
庄亲王往地上一看,呵,东西还不老少,还有张庶福晋没说绸缎、摆件儿。
庄亲王看一眼王嬷嬷:“这些东西都什么来路?”
王嬷嬷趴地上打颤:“回王爷,都是福晋赏!”
庄亲王看一眼继福晋:“你看看,可全是你赏?”
继福晋木着一张脸看了看:“是,大部分都是妾身赏!”
庄亲王道:“看来她侍候得很好嘛,得了这许多赏!”说完也不理继福晋,问王嬷嬷道:“你这是府外有人?这些东西要给谁?”
王嬷嬷哆哆嗦嗦回道:“奴才男人铺子上,奴才这是去看他!”
庄亲王看她一眼:“那你去铺子上守着你男人吧,不用回王府了!”
王嬷嬷对着王爷与继福晋磕了几个头就要退下去,却被玉儿叫住:“王嬷嬷,你把解药留下吧,绿菊身上伤要解药呀!”
王嬷嬷扑通跪地上直磕头:“少夫人,奴才真没针上下药,奴才把针给您看!”
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针包,里面银光闪闪扎着十几根长短粗细不一针,玉儿看着周嬷嬷接过来递到眼前针直皱眉:“你拿这针扎了不少人吧,闻着都一股子血腥气!”
王嬷嬷咚咚磕头,不敢回话,玉儿一挥手,“针留下,我得找莫老爷子看看,是不是这上面有不干净东西,要不绿菊手怎么能成那个样子!”
王嬷嬷一声不敢吭,急急退了下去,她怕她再不走,也要像费嬷嬷一样王府留下半条命了!只是如今被赶出王府,以后,可怎么办?别府里,谁敢用王府赶出去人?
玉儿回身对庄亲王道:“阿玛哈,儿媳把这针和绿菊都送回娘家,让莫老爷子治治吧!”
庄亲王想了想:“从府外请大夫不行吗?”
这绿菊送回去,岂不是告诉阿尔济他孙女儿自己王府里受委屈了?这个,不太好吧!
玉儿眨巴着眼:“外面大夫能治得了吗?能治,就不送回去!”
庄亲王看看老妈妈,再看看绿菊那双手:“要不,先抹点儿消肿药?”
玉儿咬着唇道:“周嬷嬷说已经抹过了,昨儿先用了外面买药,后来还跟贝勒爷身边侍卫要了好药,都没用!”
庄亲王不敢看儿媳妇那双溢满泪水眼睛,可是,就这样送回去,他又觉得不妥当,“要不然,请莫老太医来王府?”
玉儿想了想:“那也成呀!那儿媳妇去派人找莫老爷爷去啦!”
庄亲王一摆手,“行了,你去吧!”
玉儿走到一半,想起来,“阿玛哈,儿媳妇还没服侍您用早膳呢!”
庄亲王忍不住笑:“你这孩子,行了,你下去吧,这儿还有继福晋和庶福晋呢,有他们侍候阿玛哈就成!”
玉儿笑笑,走到老妈妈身边儿:“老妈妈,您没事儿就来我们院儿里走走,好不好,玉儿喜欢听你讲故事!”
老妈妈张着嘴笑,“好,老妈妈去你那儿看看!”
看着儿媳妇领着一群人下去,庄亲王忍不住笑着问:“妈妈和她说什么故事?”
老妈妈裂着嘴乐:“老奴和她说当年遇到算计,那孩子居然当故事听了!真是,没一点儿阴晦之心!”
庄亲王也忍不住笑:“她被她娘家惯坏了,啥也不懂!”
老妈妈拍着腿道:“是个好孩子,是个好孩子,有福气!”
庄亲王想了想,可不就是有福气,家里,什么也不愁,嫁到王府,有自己护着,有儿子宠着,没点儿福气,能受得住?
下人很有眼色把早膳摆了上来,已比平日晚了许多,庄亲王留了老妈妈一边儿用饭,由着继福晋和庶福晋侍候他。
吃完了,下人把东西都收拾下去后,庄亲王看看继福晋:“你身边嬷嬷你也稍管一管,怎么一个两个品性都这么差?你也好歹把自己身边儿清理干净!”
继福晋垂着头低着声应了,庄亲王摇摇头,还是给她留点儿面子吧,但愿她莫要再生是非,他虽平日事儿不多,可也不代表他愿意整日处理这些事不是。
想了想,庄亲王问继福晋:“那个钟成是不是管着花园?”
继福晋应道:“是!”
庄亲王想了想:“你好好养病,闲了就抄抄佛经,修身养性!”
继福晋有些麻木地应道:“是!”
庄亲王一挥手:“你回去吧!”
继福晋扶着丫头,领着一群人走了,庄亲王背后若有所思地看着一群人远去。心里想着上回费嬷嬷事儿,到底还有什么内情,难不成也是她使手段却害了自己身边人?想着忍不住愣了一下,她居然敢给儿媳妇下药,还把儿媳身边人都调走了,让费嬷嬷把儿媳引到花园,富纳还正好醉了花园里……
庄亲王以前从没往这方面想过,今儿这一件件儿放一起,明显是继福晋手笔,一时失神手里茶盏掉了地上。她有这么大胆子?那可是担着传嗣重任儿媳妇,若真有了别人种,他庄亲王世袭罔替铁帽子岂不被人劫取了?
而且,儿媳妇可是皇上亲指,是子爵孙女,封疆大吏女儿,人家哥哥没一个是庸材!继福晋她自己娘家也没儿媳妇娘家显赫,若伊拉哩家知道她这样害自己家孩子,岂能干休,儿媳妇本就是那一家子心肝儿宝贝……
老妈妈本来正要告辞,却被庄亲王神情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又是揉胸又是抚背,庄亲王被熟悉力道引回了神,看着妈妈担忧神情,拉着她手,紧皱着眉头对屋子里众人一挥手,“你们都退下去!”
房里人退了个干净,庄亲王扶着老妈妈坐椅上,把自己揣测事儿说给了老妈妈听,老妈妈坐椅上转着手腕上佛珠,听着庄亲王慢慢把这十来天事儿说了一遍,闭目想了足有半个时辰工夫才睁开一双尤带精光眼,“王爷,这手段,可不是一般婆婆整治儿媳妇手段!别人家婆婆治儿媳妇那也就是让儿媳妇老老实实听话,把闺中娇养性情扳得驯服,却没有哪家婆婆是要毁了儿媳妇!虽说贝勒爷不是她亲生,她也不该这样调/弄儿媳妇呀!”
庄亲王想了想,又把继福晋侄女那木都鲁氏选秀时陷害玉儿不成反害了自己事儿也与老妈妈说了。
老妈妈听了点点头:“贝勒爷这个嫡妻,要嘛是个极有福气受诸神护佑,要嘛是个心计深沉极有手段!”
王爷想想儿媳妇样子,苦笑着对着老妈妈道:“妈妈,你看她是个有心计吗?”
俗话说“人老成精,树老成神”,老妈妈一辈子经历那是比庄亲王还多,从宫中到庄亲王府,全是她自己个儿披荆斩棘过来,真没点儿手段能活到现?
“老妈妈虽然老眼昏花了,可这看人还是有些把握,那孩子眼神正直,看着是个胸怀坦荡,会算计人,谁会把事摊到明面儿上来,那都是你来我往暗地里使手段呢!再怎么说继福晋是她婆婆,明面儿上怎么讲她都站不住理,若是暗地里使手段,反而于她有益!”
王爷苦笑道:“可不就是,有时我还想着若她有几分手段,我还放心一点儿,毕竟,不出意外,这王府未来还得她主持呢!她现这样,我实是不放心呀!”
老妈妈张着只剩下两颗牙嘴笑:“王爷不需担心,那孩子虽无甚心计,却是个心性聪敏,做为嫡女,家里必然是学过管家!”
庄亲王忍不住摇头:“我呀,还是活久点儿调/教好孙子吧!她只要给我庄亲王府一脉孕育了子嗣就成,我也不指望她别啦!”
老妈妈笑道:“王爷,你且想想,你这才做了十几天公公人,都这样护着她,是不是她福气!”
庄亲王这才想起来,自己从第一次见到那孩子才几个月时间呀,自己怎么就这样护着她了?
因为阿尔济请托,因为雅尔哈齐请求,因为皇上几句嘱咐,因为那孩子本身就招人疼……
庄亲王把事从头到尾又想了一遍,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就这样无知无觉地就全然地接受了这个儿媳妇,自己几个月前还强力反对雅尔哈齐娶她呢!
“那孩子,总让人不知不觉就没了戒心,愿意相信她!“
老妈妈点头:“就像襁褓里孩子!“
庄亲王恍然大悟,忍不住点头:“对,就像个孩子,没有危害,全然信任你,需要你护着,守着,防着别人伤着她!“
老妈妈裂着嘴笑:“老奴方才摸了摸她骨,那孩子骨肉都长得好,一股清灵之气透体而出,连老奴修行多年都觉得很是舒服,将来她这样好母体孕育子嗣必然也是聪明健壮!”
庄亲王知道老妈妈先祖是萨满中佼佼者,老妈妈也知道许多密法,此时听了不由很是高兴,“妈妈,什么时候本王能抱上孙子!”
老妈妈拍着庄亲王手道:“不需着急,垦地施种,开花结果,瓜熟蒂落,该来时,自然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要过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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