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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张氏为了一双儿女样貌操心,想到了几年后嫁娶问题,那边君老爷倒是没有考虑这些,毕竟他看来,君家即使不是有权有势人家,至少也是有钱,跟官僚关系也非常不错,他家女儿即使是样样不出众也该是好嫁人,别说九姑娘人品样貌比得上大家小姐,至于十郎就别提了,谁家能有这样女婿还不偷着乐。
从这一点看来,男人跟女人思想还是有极大差距。不过君老爷也有自己烦恼事情,君老太太年轻时候吃足了苦头,为了撑起这个家付出了多少辛酸,也导致即使后来他能顶事时候,老太太身体已经毁了一半,即使这些年来精养着也比不得一般人。
十郎没出生时候,君老太太没少跟着张氏到处找办法,甚至还撑着身体走大悲寺佛前阶,也就是十郎出生之后,老太太总算能安安心心休养,等小孙子去了书院,又开始担忧起来。
君老太太说起来也才六十,但这些年身体越来越不如以前,这是年轻时候累病。君老爷跟老太太从小相依为命,感情自然是非常好,眼看着自己母亲一天天衰老下去,他却无能为力。
而让君老爷觉得心痛是,年前时候老太太大病了一场,刚开始不过是偶然风寒,病重时候甚至一度人事不知,如果不是老太太硬撑着不准他们将十郎叫回来,十郎早该家伺病才是。也就是那一场大病,老太太身体彻底亏损了,就是大夫也只说细细养着,不过是这两年功夫了。
这些事情君十郎并不知道,老太太将孙子看得比眼珠子还要重要,哪里舍得因为自己事情耽误了孙子学习,虽然平时她是常喊着让孙子回来那位,但若是谁真耽误了十郎,第一个饶不了就是她。
这次回来时候,君长宁陪着老太太说笑了一会儿就退了出来,因为时间短倒也没有察觉不对,只想着老太太年纪大了精神头没有以前好了,张氏不想跟他说这些让孩子担心,但君老爷却有自己计较,出了院子就带着儿子去了书房。
君长宁是个会看脸色,也发现自家老爹不对劲,忍不住皱眉问道:“爹,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头出了什么事情?”
君老爷摇了摇头,看着面冠如玉儿子,心中也是长叹了口气。他父亲离世太早,君老爷对父亲印象永远只有那个微笑着离家影子,老太太总是说十郎像极了老太爷,也不知老太爷是不是如此……
君老爷忍不住微微闪神,那时候君家没了当家人,他年岁还小,如果不是老太太拼着命咬牙撑下来,又丢出面子求来了金家助力,他们孤儿寡母恐怕也是受不住这样大家业。君老爷叹了口气,开口问道:“十郎,你对科举怎么看?”
君长宁心中微微有些惊讶,下意识说道:“早晚都是要考,只是父亲,之前你不是说过我年岁太小,即使考中了也不过是得一个好听名声,反倒是不能得到实惠,等过几年圣上说不准已经把我忘了,还不如再等几年,至少能出门办事时候再去考试。”
这也是两年前他八岁时候,程越无就自认没什么可以教给这个孩子,君长宁有悟性,又不是真正孩子那般贪玩没耐性,自然学一些。他知道自己不足,这些年除了学武就是埋头苦读,到底又有远超现几千年眼光,写策论时候就是程越无也挑不出错来,唯一错处大概就是偶尔露出观点太过颖。
当初程越无就想过让这孩子去试一试,但君老爷跟君长宁略略一考虑,还是觉得这时候考试没啥好处,除了得到一个好听名声没啥实际作用,君家也没有迫切需要他拿到一个才名,所以两年前时候就没有参加科考。
君老爷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如果不是老太太身体越发不行,他也不会重提这件事:“那时是那时,现是现。你奶奶不许我们告诉你,年前时候她生了一场重病,现虽然好了,但依大夫意思,恐怕……”
君长宁心中一惊,脸上露出几分担忧来,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要说为疼爱他人,估计就是君老太太,一想到老太太恐怕即将离世,他心里头哪会好受。君老爷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是精心养着,应该还能有几年,怕就怕她再生病。你也知道老太太疼你,知道你将来要考科举不知道多开心,一心想要等着你考一个功名回来。”
君长宁开始明白过来,君老爷意思是老太太一辈子也就这一个心愿,想着小孙子能考得功名,如果他有把握话来年就去考一下,到时候老太太就算是去了也能安了心。想到老太太对自己疼爱,君长宁哪有什么不愿意,当下说道:“儿子自觉有几分把握,总能拿一个功名回来。”
君老爷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其实真要考试话也得等到秋天,以长宁本事,要过了本省学政巡回举行科考基本没什么问题,到时候至少也是个秀才,拿到名额就能去参加乡试,如果中了就是举人,不中话他年纪小,也不算什么。
对老太太来说,秀才就是很了不起事情了,君老爷又说道:“先去试试看乡试,能中了自然好。也算是了了老太太心愿,到时候你再学几年,正好可以直接去会试。”
君老爷还有一个没说出口就是,老太太如果这几年去了,十郎势必是要守孝,到时候难免耽误了科举,多少人因为忠孝两字耽误了一生。
君十郎点了点头,只是隔日再见老太太时候难免细细打量,这时候才发现老人已经满头华发,就算是搂着自己时候也难免那份疲惫,也是,如果老太太有精神话,怎么会只让自己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就说要歇一会儿。
君十郎暗暗责怪自己疏忽了家人,再看去时候,才发现不管是君老爷还是张氏,脸上都已经有了岁月痕迹,而几个姐姐变化是巨大,他心中一点点记下来,想着自己可不能做那种只看到结果却忽略了过程人。
等再回来书院时候,君十郎是努力起来,让季弘看得十分担心,这一日忍不住拉住练字人问道:“这是怎么了,以前不是你自己常说劳逸结合,这会儿怎么就拼了命读书,要是坏了身体可不值得。”
君十郎揉了揉眉心,他对古代科举并不熟悉,心里头总是没底,只想着读越多自然是有好处一些,这会儿看着桌面上有些凌乱字儿倒是觉得自己着相了,他也不是转牛角尖人,笑着放下了笔,淡淡说道:“今年秋天我要去参加科考,有些不放心。”
季弘挑了挑眉,又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过要晚一些才去吗?”
君长宁将原因简单说了一遍,那边季弘便沉默下来,毕竟这涉及到了孝心,倒是让他没有办法劝阻了,倒是君长宁开口问道:“别说我了,倒是你怎么不去试试看,以你才学肯定比我有把握。”
季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苦笑一声说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参加科举。”以他身份,要真是去参加科举话那还不是直接扇了醇亲王一个耳光,今上也不可能重用于他,比起一般人他路其实窄一些。
君长宁并没有问原因,这些年下来他隐隐猜到一些季弘身份,心中有些担心,毕竟以季弘志向绝不是准备山野一辈子人,若是没了科举这条路,以后他日子自然要加艰辛一些。
说起这件事,季弘倒是想到了上个月收到那封信,不由眉头皱得紧了,他可不相信醇亲王是因为想念自己这个儿子才让他回去,如果没猜错话,大概是燕祚终于宫中闯了祸,被今上直接扫地出门,其他儿子又不成器,他才会想到自己。
季弘眼神不断变化着,君长宁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他手掌,笑着说道:“就像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总是要科举,以后也会量让自己成功一些,如果能光耀门楣那就好了,一切力而为就是。季大哥,不管你要做什么事情,我也总是支持你,但走这条路时候,千万别为难了自己,如果你自己都走不开心话,那一直走下去也没有意义。”
季弘听了这话眼神微微一暖,笑着揉弄一番君长宁头发,看见小孩鼓起了脸颊才笑着捏了捏,似乎很满意手感似说道:“知道了,小小年纪这般爱装大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我大哥呢,小孩就要有小孩样子。”
君长宁挑了挑眉,却只是摇头怪模怪样说道:“哎,要不是某些人不争气,也不用小孩子去开解啦。”
季弘挑了挑眉,没说话直接把该打屁股小孩抱了起来,两人顿时笑闹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