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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又一次和楠竹意外相见,缘分天注定。
又是三月三了,白家来人接黑妹去白府被黑妹给推了,反正经过去年一年,酒楼糕点节庆的包装设计基本定型了,换年改改而已,没她一样行的。
说实话黑妹真心有点逃避白府了,理智上觉得不应该和白府闹不愉快,一来她还想和白家长期做生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二来白家对她不薄啊,甚至可以说是有恩。
但情感上她实在不愿意和白老板有些什么私情,一想到当白**的娘总有点乱-伦的感觉。
三月底的时候五娘的亲事终于定下来了,五娘最后挑的还是云哥。
据五娘说,菊珍婶儿带着云哥去了她家,当着五娘爹娘和两个哥哥的面再三强调娶了儿媳妇在家修身养性,不再在村里乱嚼舌根给儿子儿媳妇丢脸惹事儿,家里财政大权也交给五娘全权掌管。
"还是你有法子啊!"
"我就提点一下云哥,肯定是他回去和她娘说了些话,让她娘知道紧迫了。"
"云哥倒是个明白人。"
"哟,这刚议亲就夸上了。"黑妹打趣她起来。
五娘不好意思笑了起来,忽然有笑嘻嘻地对黑妹说道,"你可不知道云哥她娘当时对着我发誓的样子------"
黑妹想着菊珍婶儿一副可怜又可嫌的样子说到,"唉,哪有父母不为儿女好的,只要云哥儿好,她什么都做得出来,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五娘怕黑妹又想起她娘秀姑伤感,推了她一把,拿别的话儿岔开了。
但五娘定亲的好消息相连的,是个大坏消息,王娇娥真的再次怀孕了。
这可把黑妹急坏了,要真是个儿子,凭白家的势力让王娇娥肚子这个儿子过继给她家完全是有可能的。
黑妹天天心里偷偷着急啊。
一方面不想过继王娇娥的种,更大一方面是不想嫁进白府。
扪心自问,她也还真说不出来为什么自己对白府那么排斥,但就觉得自己不应该在白府过那种锦衣华服的生活。
到了四月中旬的时候,眼看着王娇娥的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黑妹更着急了。
五月初这一次白家来马车接黑妹说是白老爷庆生非要请她去,若是不去白家小姐就亲自来请。
黑妹没法子只好硬着头皮去参加,破罐子破摔了,也不带任何贺礼的,换了身干净的衣裙就去了青城。
胖丫带着四丫在家里等着她爹回来收割油菜。
过镇上的时候去了一趟镇上的院子,她爹冯贵坐在院子里的花架下仰着脸,阳光透过花架上蔷薇的缝隙斑斑驳驳的光影。
黑妹才恍然大悟,她娘曾经说过最喜欢这蔷薇花架子,如今又到了一年蔷薇盛开的季节,她爹这是睹物思人啊。
不过好在林叔和冯贵很说得来,喝上几口酒,人心也开阔了些,黑妹明显感觉她爹在镇上住着人开朗了些。
这样她也就放心了,想着除了农忙她爹在这里住着倒还安逸了。
等到黑妹到青城的时候才知道一个国家大事,原来大唐国的老皇帝去世了,青城的城头挂着白幕帘以示哀悼,而过不了多久太子就要登基为帝了。
"那新皇登基不减免税赋吗?"黑妹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连忙问到赶马车的伙计。
"好像是说放牢犯,减免刑期的,减免赋税还真没听说。"
黑妹有点失望了,那久和她没多少关系了,老皇帝治理大唐井井有条,儿子应该不会昏庸到哪里去吧,只要一如既往地安定团结就可以了。
老百姓过日子求的只是安稳。
到了白府完全看不出任何喜庆,庆生的场面,黑妹想着估计是国丧期间不好招摇,心下也没怎么疑惑。
白老板明显比上次更亲热了些,搞的黑妹心里忐忑不安啊。
白小姐俨然已经把黑妹当着未来的当家主母一样介绍着府中的事务,黑妹听也不是,不停也不是,总值盛情难却,她此刻还真难以彪悍地说不了,只得慢慢想法子委婉推拒。
黑妹头天进府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不停地有丫鬟婆子借着送这送那的过来黑妹的院子,有的是巴结讨好的,有的眼里酸溜溜的,看的黑妹烦不胜烦,直接轰了这帮人出去,自己躲在屋子里睡大觉。
白齐还真是这几天庆生,正式他二十六岁的生辰,本想借着办生辰宴席的机会让女儿出来露脸,算是昭示大家白家有女初长成可议亲了,可没想到碰上国丧只能低调行事。
但白家毕竟是大户人家,既是低调也是宾客络绎不绝,很多远城的宾客多日前就启程了,有些已经到了,亲近的还直接住进了白家。
所以白老板这些天是忙得不可开交,除了昨天午时过来看看黑妹一直抽不出空。
可这正合黑妹的心意,她乐得逍遥。
第二天晚上就是生日宴会了,这一天白府里更加忙碌了,丫鬟婆子穿梭往来络绎不绝,人人紧张忙碌着份内的事情。
白府里装扮虽没有大肆奢华,却处处惊现细致精巧,四五月又正是花卉多开的季节,于是处处姹紫嫣红。
不过黑妹倒是真没兴趣看这些富人摆阔,又是睡了一天大头觉,直到旁晚时分才被人喊起,逼着梳妆打扮出席晚上的宴会。
黑妹一边被丫头按着梳头打扮一边心里忐忑着,想着要是白府在宴席上当场宣布有意娶她做继室那可怎么办,又一想,白府是大户,提亲订亲什么的应该都是有讲究的,应该不至于如此突兀吧。
反正黑妹心里没底,把丫鬟往头上插的花赞,金钗全扒下来,"不搞这些,我戴着别扭!"
丫鬟没法子,只留了一根玉簪子在长辫子里插着。
黑妹除了换上一件锦兰底料的缎子衣裙也不肯搽粉涂胭脂的,直接跟着丫鬟就去前厅宴席。
黑妹挑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方便她随时开溜,只要一见到苗头不对她就溜之大吉。
还好,整个晚上白府当家老爷白齐受贺寒暄不断,白**在女眷那里也是吸引了所有的注意。
黑妹放下了心思,埋头吃喝,这些天神不守舍的还真是饿了。
前厅正中间宾客酒过三巡愈发热闹了。
黑妹吃饱喝足了,正想着如何悄然离席,一抬头却发现门外有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黑妹立时好奇地出去看了看。
远远的那人身材纤细,走路的扭动的幅度十分大,正是和黑妹打过一架的白老板的通房丫头柳凤儿。
自那次以后黑妹听说她受到责罚了,还是众目睽睽之下打板子,其实她一直心里过意不去,想着若是再见好好赔几句不是,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于是黑妹紧紧跟上前去,刚要喊她留步,却发现她神秘兮兮地顾左右,黑妹条件反射似的往旁边的紫竹丛里一缩,还没来得及想自己干嘛要躲,就发现自己的口鼻被捂住了。
那掐在她面上的手掌修竹一样刚劲有力,整个身子都被箍住了,身后明显是一个男人坚实的身体------
任她往日那样泼辣彪悍,此刻却是毫无还手之力,一点声音一点动静都发不出来,眼睁睁等着被莫名奇妙地谋了。
黑妹此刻心头闪过太多太多的念头,有她爹坐在蔷薇花架下思念温情的脸,胖丫白乎乎的小脸对着她喊二姐,还有四丫闪着扑闪扑闪的亮眼珠子问她些奇怪的问题,更有家里叫唤的骡子,嗷嗷拱食的猪,跟在屁股后头追食的鸡群------
只想着,完了,再也回不去了,就要莫名奇妙被害死在这里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忽然黑妹睁大了眼睛,因为借着月光灯光,这个男人在他眼前露出了脸,这张脸她太熟悉了。
薄薄的双唇抿成一线,乌黑的瞳仁冰冷地睨视眼前之人,眸中那幽冷的星光,分外清亮,眉间流淌的冷冷杀气无损他的俊逸出尘,狂放不羁。
这个人竟然是林三木。
她的心一下子安稳了,有惊无险啊,她下意识地觉得对她来说林三木是不会伤害她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躲在这里,但她却是真心地安心了。
一放松下来这才觉得刚刚那一刻的惊恐心有余悸啊,后背现在还是一背冷汗的,现在凉风一吹顿时发了。
而她的惊恐在林三木看来,觉得既有些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耳边一阵温热之气,痒痒的,是他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我放开,你千万不要出声,也不要动。"
黑妹点点头,他慢慢放开手,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吸着气看着他,真的是林三木。
她半天才平息下来,慢慢凑到他耳边不出声地说到,"你怎么在这里?"
林三木看着黑妹伸长过来的脖子有点发愣,月光下那纤长的脖颈因为拉伸过来而勾勒出优美流畅的弧度,在流泻到肩膀以下时形成神秘的阴影。
这一刻他的神思一下子有些恍错,眼前交错着好几个人,有那个十三四岁还没张开的小女孩,在那个秋夜强忍惧意一步步走近他,也有那个在山野中雪天和他一起驾马狂奔的温情女孩,也有那个偷偷溜进他藏身小黑屋说那些惊世骇俗话语的姑娘,更有那个在桃林里伤感忧愁的女子。
那么多的映像最后合成的都抵不过黑妹此刻惊喜黝亮的双眸。
他根本来不及回话,因为有脚步声过来了,林三木示意她不要出声,观望外面。
两人憋在紫竹丛里,凝神静气看着外面。
黑妹先前跟随的那个人果然是柳凤儿,她侧身对着紫竹林这边说到,"你这是何必呢,明知道这是别人借刀杀人你还往前冲?"
她对面的那个女子因为也是侧脸,黑妹看不清楚是谁,说出的话里全是决绝之气,"我不象你,我没有退路,即使知道被人利用可我也不得不为,白家必须有我的一席之地。"
"唉,何必呢,她虽地位低微但从过世的主母在就进了白府,又照顾小姐多年,深得老爷的信任,心思更是你我都无法比拟的,连退亲的事情都是她去暗中达成的,我们即使出头了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去年我被拱出去挨了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然后黑妹看到柳凤儿对面那人慢慢往这边转过脸来,她看得分明,这人不是白府老夫人戚氏身边的那个明艳妇人,叫玉丽的吗?
黑妹把刚刚两人的对话和这两人的身份一对,好家伙,心里当下一沉,她们说的难道是关于她进白府的事情,那她们口中为她人做嫁衣,这个她人指的是谁呢?
她竖起耳朵再听,完全没注意到身边林三木面容上已是愈发惨白,额头甚至渗出汗来。
"那你说怎么办?你好歹已经是通房丫头了,好歹也有个名分,我算什么,这样不明不白地在白府住着,等到那乡下丫头嫁进白府再撵了我?"
"人家虽是乡下丫头却好歹什么都放在明面上!"
"哟,和人打了一架受了板子还说起好话来了。"
"一码归一码,我宁愿是那个乡下丫头当主母,也不想那个阴险的老货上位!"柳凤轻啜了一口说到,"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别被人当枪头使了!"
听到这里黑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着两人都离去了,她才转过脸来看林三木。
"你怎么了?"她惊慌了起来,低声问到。
"没什么,我中了一箭。"
黑妹惊得一跳,紧张兮兮地问到,"是不是还有人追杀你?"
他笑着点点头,黑妹无语了,怎么一碰到他就这么惊险呢,"一百两,我再把你藏起来,怎么样?"
"都要入豪门了还这么缺钱?"林三木一句话说完还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意起来。
黑妹白了他一眼啜到,"入个屁豪门啊,老娘宁愿一辈子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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