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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颜啊,以后可以享女儿的清福啦。”窗外传来妇女们的声音。
父亲的笑声爽朗。那样的欢快,好像已经丢掉了所有的烦恼。他的女儿要出嫁了,他如何能不高兴。
颜伊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透过窗帘往下看,看到裴亦寒穿着崭新笔挺的西装,上面别着一朵红花,红色的纸片上印着金黄色的新郎字样,透着奢华和高贵。
她的手指绞着印着大团花朵的窗帘,心情激动的好像有只小鹿在乱蹦。突然他抬头朝她的方向望来。她吓了一跳,立马背过身去,好像是怕被抓到的小孩。
可是她又恩耐不住,偷偷的又探到窗口张望。他在跟父亲说什么,微微的弯下腰,脸上的线条还是那么的坚毅冷峻,但是可以看出他对父亲的尊重。
说完以后,他又抬头看向她在的窗口,颜伊忙紧张地将窗帘遮了点过来,但是又想到他根本看不到,慢慢放开手中的窗帘。
放在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拉着婚纱宽大的裙摆,扑向了桌头,那是她专门为他设的铃声。他问她要不要吃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冷峻依旧,她却毫无知觉。只是拼命的摇头,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到。
她沉浸在他的温柔攻势下,几乎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妥。比如,在女方结婚的婚宴上男方家长一个都没有出现,再比如,男方只有一个伴郎,再没有其他的亲朋好友……
回到云天的那场婚礼,让她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普通的小酒店,总共不到两桌人,除去裴家的直系亲属,剩下的全是一些不知名的人物。裴亦寒说她怀了身孕不宜劳累,连人也没替她介绍几个。
而那次,裴家的父母亦没有参加。现在想来她才恍然,她根本没有被裴家所接受,她根本从头到尾都只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而已。
“需要我的帮忙吗,小姐?”
……
“小姐?”
“啊?”颜伊迷惘地抬头,看到一个男子站在她面前微笑,衣服上别着酒店的号牌。
她慌乱地摇头,“不了,谢谢。”
他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笑得依然亲切。
但是颜伊知道,他笑容里的意思。与她那次寒酸地拿不出手的婚礼来说,这里华丽的如同天堂,她或许真不该来这。至少今天不该来。
不过,今天若是不来,她还有机会看到吗?
颜伊伸手抬了抬理了理刘海,模糊的表情里隐约地一闪。
静静地看了半晌,随后继续走动起来,她捏过的百合花从花架上飘落了下来,她就这样从脚下漫不经心地踩过去了,洁白如雪的花瓣上生生地染上一个清晰的灰色脚印,留在她身后碧绿的草坪上,变得暗沉而肮脏。
真是可惜了。
颜伊在心里想,神情淡淡的,不带有任何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