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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练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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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安峰半山腰是玉清宗外门弟子主要修行生活之地,这里随处可见的是简易的四合院,密密麻麻,遍布整个山腰。

    玉清宗崇尚上古清修士的简朴作风,主张门下弟子心不为外物所惑,以苦修磨练心志。

    在居住区的中心地带,有一块圆形的空地,足有百亩大小,中央座落着一气势雄伟的大殿,乃外门传功殿。

    随着一阵清脆的钟声,各门各院里出来不少睡眼惺忪,衣冠不整的外门弟子往这边赶来。

    在上万外门弟子中,资质高绝,修行进阶如喝水般容易者有之;资质上佳,修行尚算刻苦者有之;资质平庸,却锲而不舍,千锤百炼者少之。如眼前这些人中,也有精神饱满,神采奕奕,衣冠整洁之辈,他们不去峰顶采气练气应该是有自己的修业计划。

    心向大道者少,思慕长生者众;思慕长生却企望唾手可得者乃大众。这届上万同辈,不知有几人可走上大道。

    王卓站在练功场中,看着黑压压一片的人头,心中有感,同时暗暗告诫自己:“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想要超拔出尘,必需筑基成功。”

    玉清宗早课一般是由外门一名玉液期护法长老在传功殿教授,殿外空地可供弟子们课后演练切磋。

    每次授课内容也不尽相同,有时讲功法修行,有时讲神通法术,有时讲制器练丹画符……形制多样,无所不包,只是所讲内容都极为简单。

    这也是因为玉清宗倡导在大道奠基之前,修真诸艺,都需略知一二,在奠定道途以后再择一两门技艺专攻精善。

    平日里这种早课入门几年的人是不参加的,那些授课长老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在每月朔望之时,外门会延请一名内门金丹期修士过来讲课,所授内容虽无所不同,可是却往往发人深省,诸多浅显之处却可讲出大道真理。

    很多弟子平时修行中感到的疑难之处都得以迎刃而解,甚或有当场突破者,实有“听君一席话,胜修十年道”之感。

    今日恰是十五望日,诸多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天才弟子都一一现身,引得一众外门弟子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快看,快看,那不是排名第五的易峰吗?我听说他已经练气十层,再过不久就可以闭关突破筑基了。真是厉害……”

    “哇,今天真是有眼福啊,莫彤师姐太美了,简直是仙女下凡。她对我笑了,她对我笑了,哈哈哈……此生足矣。”

    “咦?怎么不见外门第一人--欧阳晖,他和易峰一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这次怎得就见易峰一个人……”

    “兄弟最近闭关了吧,欧阳晖月前成功筑基,眼下早到内门修行去了。哎,也不知我何时能够进入内门……”

    “看,那边就是最近名声大噪的君子帮,被围在中间的就是左彦君,实力相当不凡,他最近风头正劲,战败了不少排位前二十的强者……”

    “除了欧阳晖,瞿菲和方旭也在闭关筑基,果然他们这批人没有一个是甘于人后的……”

    “你们还不知道吧,左彦君放言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挑战王卓,那王卓到现在都没什么动静,这外门十大就他最喜做这缩头乌龟了……”

    ……

    嘈嘈杂杂,王卓眉头皱起,他性喜安静,在这般氛围里颇感不适,而且不时有目光投注在他身上打量,也让他心下不悦。

    周围三人一群,五人一党,谈笑风生,好不热闹。而王卓完全是冷眼旁观,置身事外,大家也知晓他的脾气,倒是无人前来搭话,自讨没趣。

    风子扬一来就撂下他跑去找几个交情不错的朋友探听消息,当真是闲不住的性子。

    这不风子扬和身边一群人正在七嘴八舌的讨论,其中一人说道:“今日当真是群雄皆至,风云际会。算算时日,排位赛不日即将举行,在场诸强估计都有乘此机会观察几个对头目前实力如何的打算。”

    另一人接过话头道:“外门第一的欧阳晖进入内门,排名第二、第三的瞿菲和方旭正闭关筑基,莫彤、易峰也是炼气十层,随时可能尝试闭关突破,这一下要空出几个排位,今年排位赛肯定会有一番龙争虎斗。”

    哼哼,你等要是知道师兄的情况,保管大吃一惊。风子扬心里得意地想。

    修道长生本就是与天争,与地斗,所以为了激发门下弟子的上进心,玉清宗自下而上都推行排位制度,外门每年进行一次排位比拼,凡外门弟子皆可争夺。

    前十名者会获得十大弟子封号,不仅可入外门藏功阁选取一门法术修习,获得一件灵器奖励,而且其后待遇等同内门弟子,每月灵石供奉,丹药补给都是普通弟子两倍。

    王卓是上届外门排位赛的大黑马,在最终挑战环节,默默无闻的他顶着无数质疑目光,硬是将修为高出自己一层,名声在外、排名第八的高手挑落下马,一时名声大噪,成为新的外门第八。

    本来王卓一鸣惊人,声名鹊起,一时之间诸多外门弟子有心拜访结交,却都被王卓以修炼为借口一一回绝了,所以不管是打算攀附还是招纳的几方人员都对此颇有微词。

    之后,“王卓徒有虚名,借助丹药才修行极快”、“王卓排名第八,全因运气太好”、“王卓无有真才实学,只是依仗手中剑器之利”……流言四起,众口铄金。

    更有不少好事者叫嚣着要挑战王卓,摆明了推波助澜,博取关注。

    不想,王卓在流言未起时就申请了一座洞府,闭关梳理比赛中的心得感悟。

    王卓适时闭关,又引得众人一阵猜疑,叫嚣者们更是一口坐实了他故意避战。

    等他月余后出关,风波都平息了。当然自会有不少人“好心”向王卓提及此事,但王卓却一笑置之,不置一词。

    王卓泰然处之,风子扬却没少为他打抱不平,反是王卓给风子扬讲了个故事。

    上古有两位圣僧,世人称为“和合二圣”,一名寒山,一名拾得。

    一日,寒山问曰:“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

    拾得答曰:“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末了,王卓对尚还年幼的风子扬说:“炼气期在修为高深者眼里不过蝼蚁,群蚁相争,即使成王,也不过是一只较为强壮的蚂蚁,要想摆脱弱者身份,只能奋力自强。到时一切质疑,都会不攻自破,烟消云散。”

    风子扬听得似懂非懂,过后就忘了个一干二净,仍是不时替王卓鸣不平,王卓也知道这家伙不吐不快,每次由得他说,他只管一耳朵进,一耳朵出。

    ……

    王卓算准离早课开始还有一会,索性低头闭目养神,今日他来此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向长老申请一处洞府闭关突破。

    居处简陋,对日常修炼没什么太大影响,但是修士筑基万不可被任何外物干扰,故而外门另有专供弟子研习神通法术或闭关修行的洞府,只是这洞府紧俏,需得提前申请。

    突然周边人群一阵骚动,王卓警惕地睁开眼,有人冲他这边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