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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天外天冥洞
幽暗迷幻中,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子,身穿底袍,昏昏沉沉睡着,嘴里不住低喃:“玄石……玄石……玄石……”
一个老者缓缓飞近,听到他的声音,忍不住惊喜笑起来。
他伸手抱着那男子,呼唤道:“魂儿!魂儿!”
喊了两声后,男子仍是没有清醒,嘴里不住喃喃着“玄石”。
老冥王松了一口气,虚弱轻笑:“臭小子……为师都快熬坏了,你若是不醒,为师的这条老命,估计也就没了。”
他靠了下来,呼了一声,满足微笑起来:“幸好,你醒了。上苍还是很厚待我这老头儿的,让我能留下半条命,回冥界去含饴弄孙。”
顿了一下,他伸手摸出一个小酒瓶,喝上一口,哈哈笑了。
“乖儿已经成婚了,估计再过不久,我就有孙子可以抱了!哈哈……!”
身后的男子仍没清醒,低喃:“玄石……玄石……”
老冥王放下酒瓶,转了过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唉……孩子,你的执念怎么就那么深啊!人家玄石仙子,岂是你能痴心妄想的!唉……等你醒来,为师陪你去外头走一走,好好教教你吧。”
“你父母早亡,你又总喜欢往外头跑,身边从没有一个像样的长辈能教导你,让你总一味儿觉得自己是对的,什么事都要以你的观点为中心,这样执念害了你啊!”
“孩子,以前为师不肯让你出冥界,是怕你受伤害,是怕你被外头的人带坏,可你偏偏要出去,我怎么管也管不了……唉!”
“为师决定了,等你好了,为师陪你出去。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六界都去。趁为师还走得动,飞得动,我们一块去看看。”
“哈哈……我相信,有我亲自带着,你会看到完全不一样的风景,体会完全不一般的感触。对于你的恢复,为师还是有信心的。”
躺着的男子仍是不住低喃:“玄石……玄……石……”
老冥王苦笑一声,帮他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发丝,柔声哄:“孩子,别想了,也别再念了。她不是你能痴心妄想的人,她一出生就注定是玄上仙的,绝不会属于其他人,更不可能属于你。”
老冥王闭上眼睛,凝聚一道白光,传到昏睡的人的耳旁。
“魂儿,为师耗了大半的功法,总算将你从鬼门关里扯了回来。既然能扯回来了,你就给为师好好活着,不许再胡思乱想了。”
“告诉你,救你这一件事,为师瞒了所有人,甚至连乖儿也瞒得死死的。唉……你也别怪他。他是一个性格耿直的人,偶尔嘴硬,但心肠极软。”
“如果不是你触犯了他的底线,做出如此不轨的事情,他也不会对你不管不顾,甚至要打杀你!所以,你不要怪任何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偏执!”
“玄石对乖儿来讲,重要性不亚于他的小王妃。记得他第一次去凡间,便有缘巧遇了玄石仙子。遇上她后,他便总爱往人间跑。起初我还以为,是不是要跟玄林峰搭仙配,凑合他和玄石仙子。”
“可是,当我跟乖儿提这个建议的时候,他却一口否决了。他说他对玄石不是那种男女之情,就觉得跟她相处,很舒服很愉快。而且,他觉得玄石对她的师父,紧张又依赖,说玄石除了玄上仙,眼里和心里都装不下其他人的。”
“唉……这点儿,你就比不上乖儿了。男人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汉子!为师以前是怎么教你的,难道你都忘了?”
“魂儿,你不该这么糊涂的。俗话说,********,这种事情是互相的,不是一方面的。你越是不肯松手,越是纠缠不清,对方越是看不起你,甚至恨上你。”
“你说你是不是自作孽,弄得差点儿连命也没了,最后又得到什么?什么也没有!你只会让玄石仙子更加讨厌你,恨不得你去死!”
“你这样子,不会在她心中留下一丁儿的痕迹,完全是适得其反了。为师猜想,玄石仙子以后一看到你,一听到你的名字,都会厌恶恶心。”
昏睡的人脸色暗沉,眉头紧皱,但没有再出声低喃,嘴巴抿得紧紧的,不再开口。
老冥王明白,他最终还是听进去一下了,再接再厉说道:“魂儿,等你醒来后,为师陪你去拜祭你的父母亲吧。我想,如果他们活着,听到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会狠狠地打你,狠狠揍!”
“他们辛辛苦苦生下你,将你养大,难道就是让随意将自己的生命当成儿戏玩?你觉得,如果为师告诉他们,你为了强迫一个不爱你的女子跟你在一起几日,耗尽了灵力,搞得差点儿身亡神灭,他们会怎么做?”
“他们一定狠狠骂你,狠狠揍你,然后跟为师一样,拼尽性命反过来救你。唉……为师老了,能救得了你几次?为师耗费了那么多的灵力,老命没了半条,你小子如果再不珍惜,那我也没办法了。”
俊朗男子虽然没法动弹,但睫毛微动,缓缓流下两行清泪,往两边眼角流下去。
老冥王看见了,眼里也溢出泪水来,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孩子,你现在悔过,还是来得及的……忘了她吧,重新开始。”
男子的头缓缓动了,嘴里低喃:“不……不……”
老冥王苦笑道:“你忘不了,那就用另一种方式去爱她。爱不是去占有,去博取,去争取跟她在一起,甚至连命也不要。”
“其实,爱也可以是默默的,安静的。为她着想,为她遮风挡雨,默默为她做你力所能及的事情,这也是爱。孩子,你懂吗?”
“这样的爱,也一样是爱,而且是值得尊重的爱。你自己衡量一下,哪种爱更值得你去争取。”
“魂儿,生命多么可贵。你现在这条命是为师用半条命换来的,你要如何用,该怎么去用,你以后好好衡量吧。”
话语说完,他瞥了一下泪流满脸的男子,叹了叹气,矮身继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