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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后竟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我明明记得我到公寓了啊。是谁把我送医院的?我到底怎么了,头怎么这么晕,还有脖子上的伤口好疼啊。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突然病房门被打开,舒女士走了进来。
“舒舒,你怎么下床了啊,快,快躺回去。”
我被她慢慢推回到床上,“我……”
“你一个人晕倒在公寓的地板上,要不是我和你爸去的及时,还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说完她就在我面前擦起眼泪起来,原来是她和付先生把我送医院来的。
“我怎么了?”我觉得说话都好吃力。
“你发高烧,脖子上还流着血,已经昏睡了好几天,我跟你爸都快被你吓死了。呜呜,要不是陈温新告诉我们,你搞不好现在还躺在公寓里等死。”她边哭边打我,看来这次我真的让舒女士和付先生伤心了。
我轻轻把手放到舒女士的背上,“对……不起。”
“傻瓜,干嘛跟妈还这么客气,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么多年来,舒女士一直把爱全部倾注到我身上,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没有谁比我更清楚舒女士是如何对我的了。只是,我真的没勇气在她面前叫出那一个字。
“付先生呢?”我适时地的转移话题。
“你爸啊,公司突然有点事,他先回去处理下,等下就过来看你了。”
我的手被她握在手心里,觉得很温暖。
没一会儿,我又昏沉地睡着了。醒来后,竟然发现David出现在我的病房里。
“哟,你醒了啊。”
“等等,我帮你,来,慢点。”
他帮我坐起来,一直微笑地看着我。
“你怎么会来?”想不到,最后竟是他来医院里看我。
“你还说呢,要不是娜娜来医院里产检正好碰到你,你是不是都不打算跟我请假一个人住在医院里啊?”
娜娜是我在佳人的同事,因为怀孕所以都已经预先请好了产假。
“你就不怕我跟总监乱说炒你鱿鱼啊?”我知道他不会的。
“不过话说回来,你也不缺这一份工作,你可是付氏千金付舒呢。”
“你……都知道了?”一定是他刚刚碰到舒女士她们了。
“我早就知道了,从我那天把你叫回佳人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付氏集团付雄的女儿了。我一直对你不好,就是看看你这样娇生惯养的人能不能承受得住。”
我笑了,“结果呢?”
“结果还不错,你……是个讨我喜欢的人。”
“别……我可不敢。”一想到要是被他喜欢,我心里就犯嘀咕。
“放心吧,那种喜欢就是朋友间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他说完用兰花指摸了摸眼角,也怪,要是是以前我早就狂吐不止了,但今天,我倒觉得特别顺眼。可能是习惯了,原来真是这样的,世界上的任何事,习惯了就好。
“王总监知道我要请假了吗?”我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我可不想丢工作。
“岂止,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住院了。”原来我住院这件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这么说,刘熠冬也知道了。
“哦。”我失落地垂下头却被David误以为我是因为担心工作。
“放心吧,你好好养着,病假都给你批了,带薪,不扣钱的。”
我他看着他说话的表情,突然觉得特别逗。
“那我就谢谢你了。”
“说虚的不顶用啊,来点实的。这样吧,等你好了,请我出去大吃一顿。”
我高兴地点了点头。
傍晚的时候,David走了,说他明天再来看我。付先生忙到很晚的时候才过来看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是问我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他给我去买。然后舒女士就说外面的东西哪有她亲自做的好吃,要吃什么她给我做。我强忍着情绪,对他们一直笑着。
晚上十一点,我把付先生他们都撵了回去,病房里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突然很想念陈温新。想起那天他绝望的眼神和伤心的眼泪。我慢慢抚上脖子上的伤口,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再后来我就睡着了,梦里梦到有人坐在我的床沿上握着我的手,但我看不清他的模样。
在医院里住了几天,我就忍不住提前出院了。期间有位小姑娘送过来一个跟上次快递很相似的娃娃,她说是一个美女姐姐叫她送过来的,我想着可能是叶子,就高兴地把娃娃收下了。娃娃的背后贴了一行字:你要快点好起来。我就知道,叶子怎么可能对我那么绝情,一想到她还关心我,我心里就觉得充满前行的力量。
付先生和舒女士执意要我回家去住,我硬是不肯,最后也没办法,只能送我回公寓。只是千叮嘱万嘱咐,要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时间记得常回家看看。
我心情复杂地答应了,我知道,无论我在外面发生什么,家永远是我栖息的港湾。
送走他们之后,我把自己锁在房子里。
第三天的时候,有人来拍我的门。我吃力地爬下楼,以为是叶子来了,一打开门却发现是郑纬。
我把门关回去,却被他用力地推开。
我虚弱地坐到沙发上,我倒要看看他今天来是何指教。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质问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现在有种感觉,认识郑纬最大的好处就是,无论我再怎么身心俱疲、虚弱无力,只要一面对他,就能激起我全身的细胞活跃起来,共同来对抗他这个大坏蛋。
“付舒,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很厉害很伟大啊?”
我骄傲地仰起头,“跟你有关系吗?”
他突然用力地抓住我的下巴,用一种愤怒的表情盯着我脖子上的纱布。
“呵呵。”他冷笑。
“好笑吧,我也觉得很好笑,只是不知道我在你眼里到底好笑到什么地步。”
深知脆弱在他这种变态的人面前没用,我索性狠狠地迎上他的凌厉的目光。
“你说,是让陈温新一无所有好呢,还是,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好呢?”
我心一紧,“你敢?”
“我怎么不敢?从以前的刘熠冬再到现在的陈温新,我从不介意用尽手段让你回心转意。”
我突然很想笑,“回什么心,转什么意?我对你从来就没有过心意又谈何回心转意?”
他脸一沉,“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就试试,我们看一看到底陈温新到底落个什么下场。”
我的心渐渐软下来,我绝不能让陈温新因为我而受到一丁点伤害。
“你不要对付他。”
他慢慢松开我,“你是在求我吗?”
“是,我是在求你。”
“然后呢?”
“我求求你,千万不要伤害他。”我一直呢喃着这一句话。
郑纬转过身去,“原来你都已经这么爱他了。”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他说的没错,我已经深深爱上陈温新了,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爱。
“你从来没有求过我,今天,你竟然为了另一个男人,这么委曲求全来求我不要对付他。那我呢,我那么爱你,你从来就没有在意过我对你的感情吗?”
“付舒,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谁会比我更加爱你了,我这样毫无保留地告诉你的话,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感动呢,就那么一点点,你有吗?”
见我没回答,他又问一遍,“有没有?”
我闭起眼睛,“没有。”
“好。很好。”
他口里一直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然后落寞地离开了。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有那么一两秒的心痛。
然后我费力地张开嘴巴对空气说了一句我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对他说的话。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