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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头奇怪的伸到后面一看,不认识。¢£,一头褐色的头发,碧蓝的眼珠,却是一个一赐乐业人。很奇怪的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想打什么坏主意,老汉劝你早点打消念头,安份些,对你好,对我也好。”
“不不不,你误会了。”驴车本就比马慢上不少,老黄头一停顿,这就赶上来了。“您好,我叫范·佩克尔,向您致敬。我只是想问一下,您是不是作水泥厂的那位黄东主?”
刚才不过是习惯,现在老黄头真警惕起来。“你到底是谁?找我什么事?”
找对了人,范·佩克尔很高兴,连说带指画,才让老黄头明白他是给巩凡作帆布的,现在有一批完工了,他一方面送过来,另一方面是急着问问下一批需要的量到底如何。
巩凡给了定金,也说过三万贯的定货,可他们不敢这样真放开手脚去干。五千贯的货需用的原料如果不计人工,用上三千来贯足够了,可是三万贯,光原料钱就是一笔天大的数字。如果有个闪失,客人用不了那么多,原料全压到手上,这一大家子上万口子人那得哭死。
“我必须赶快找到这位巩·凡先生,好容易打听到您会去见他,请务必带上鄙人,请。”
“这样。”说了一大堆话,最让老黄头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后面没有跟出来一大群的强人来抢劫,这让他放缓了语气。“小事,如果是真的,跟着我就是,但你不能骑马,只能和我一起去坐车,行就上来吧。”
范·佩克尔自是千恩万谢,上了车。一路无话,二百来里的路,小驴一路除了喝水吃食不停,擦着黑也就到了地头。“哎哟我的腰啊……”年岁不饶人,老黄头这一路颠簸下来,也真的直不起了。孩子们一个个尘土满面的,但乌溜溜的大眼珠子仍旧不安分,东看西看的。
“我的上帝……”被震惊得呆掉了的范·佩克尔先生下意识的划了个十字,刚刚入夜的夜色之中,高大的炉子显得更加巍峨巨大,深红的火焰简直是像从地狱中冲出的炼焰,映红了一大片夜空。“上帝啊,我这是到了那里?诸神的工地么?”
正是吃饭时间,人很多,所有工人和师傅回家的回家,去食堂的去食堂。巩凡在这里也建了不少那种简易式的筒子楼,最少的面积里能挤得下最多的人,拖家带口的都分有单套。
这样的人流同样把范·佩克尔震得不轻。得了消息的巩凡迎出来,一眼看到范·佩克尔,对这个饿得瘦高,有如螳螂的家伙倒是印象很深。“咦,你怎么来了?好吧,一路辛苦,先洗洗吃饭!”
“不不不,”范·佩克尔好容易见到真主儿,那里还记得饥饿,“上帝保佑,我终于找到您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跟您说。”
“什么事这么急?先吃饭都不行吗?好吧好吧,我就在这里听您说好了。”发现劝不动这家伙,巩凡也只好先听他的事。
讲了半天,才弄清楚这个外国人是害怕——下了大定单,后来又撤,把他们架到火上去烤。“您知道的,三万贯的帆布那是一个很大的数量……为了让您更好的了解这到底有多少,我们这次帮您准备了价值两千贯钱的,您过目后就明白了……可是要送到那里呢?”
说实在话三万贯能买多少帆布巩凡还真不知道。若有所思了一会,问:“好吧,我承认你们的顾虑是有道理的,虽然从事实上讲这并不存在……唔,两千贯的帆布,我全部作成很大的那种帆,也就是驱动七百料船须用的帆,它能作几艘呢?”
大概估算了一下,范·佩克尔老实的说:“我按最大量来计,二千贯的帆布如果省着用,五艘不好说,但四艘那是绝对用不完的。先生,那怕您要组成一个船队,这也足够了——因此,我代表长老会,想问一下您以后还需要这个吗?”
巩凡笑了。拍拍他的肩膀,“放心的造吧。这次我不下单了,你造得多少,我就要多少,如果怕呢,这次你回去直接带三万贯现钱,算是我上次的定单预付给你了——这你总不怕了罢?哎,正好想起了,你们能作,肯定能缝的吧?给你式样,直接给我缝成成品如何?”
三万贯的现金!范·佩克尔一阵头晕目眩,他的意思,是不需要见货物,就可以付三万贯,是现金,而且是预付款!范·佩克尔觉得脑子昏得利害,血液阵阵的向上冲,用了最大的努力抑制住自己,狠狠咬了一下舌头,那股剧痛让他一下清醒过来。
“……真的是现金吗?您确定不是在开玩笑,或者是愚弄人什么的?……啊,对不起,我实在是无法相信,……不不不,我绝不是怀疑您,请万万不要误会,……天啊,您简直就是尘世上的天使,一定是上帝派您来拯救我们的!”
语无伦次说了一大堆,面目红得像喝了酒的范·佩克尔甚至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直至清醒一些之后,相通了这里面代表的含意,一股更大的喜悦涌上了他的心头。
或许,可以不仅仅只是作成这些帆布的生意?“我们当然会缝帆,这个绝对没有问题,而且我们一定会只收您的成本人工费用,您真是太慷慨了……不过,我能问个问题吗?”
小心翼翼看着巩凡的脸色,没有发现什么不耐烦的,这才开口。“这些帆肯定不是给现在那些船用的,它们的桅杆不适合使用这个,我个人认为您一定在造新船,而且数量会很大——我的意思是,您需要不需要水手?优质的,忠心的,非常有用的水手!”
“都是你的族人?”巩凡反问,看到他点头,不禁沉思起来。
平心而论,他并不讨厌以色列人。这个民族向心力强,守信,懂得感恩,而且是异常的团结。以色列那个巴掌大的地方,立国在四战之地,四面全是敌国而没有友国。可就这样,在长年对敌的情况下,他们仍是越战越强。
以色列的特种部队在全世界都享着鼎鼎大名,一个个经典战例打得军事观察家都得惊艳赞叹,在搜捕二战之后漏网的纳粹中,几十年过去了,他们仍旧不放弃,真的是数十年如一日,什么代价都肯付,这种坚韧,让全世界为之震惊。
望着巩凡不语,范·佩克尔急了。“帮帮我们吧,除了您,就再没人愿意帮我们了!你们的船只用你们自己的人,我们的棒小伙子只能去阿拉伯船上去打一份工,可是他们受到的,是什么样可怕的待遇!该死的阿拉伯人只肯给出最少的工钱,而且一旦受伤,就立即撒手不管,任他们**着挣扎,一个药钱也没有——怜悯一下我们吧,先生!”
哦?从这个时代就开始同阿拉伯掐起架了?巩凡大感有趣,难道这两家真是天生的冤家?至于水手,那还真是缺。别看水军里几乎个个都能驾船,但这种软式帆他们就没碰过,想上手那是很要一段时间的。而且,说到底他们是水军,不是他巩凡的人,再亲也隔着一层。
“你能确定他们都会是熟练的水手么?……唔,至少百分之六十以上?剩下的也都是学习能力很强,只是没有机会上船的好小伙子?好吧,成交——他们会得到和我们的人一样多的薪水,同时你们还有一样工作,必须教会我的人如何操帆。如何?”
范·佩克尔作了一个巩凡想也想到的动作。他一下扑倒地上,去亲吻巩凡的靴子——巩凡被吓了很一大跳,“别别别……快起来,我说你至于这样么?”
不过三五百人的一份工作而已,能让人感激到这份上?可是看着范·佩克尔从心底里发出,全不带一丝勉强的笑容,巩凡只能从心底感叹,真是凝聚力强到可怕的一个民族啊。
“看样子你们还需要更多的工作——危险性大一些的能不能干?”巩凡试探着问,泰迪那里的训练工作让人堪忧,人手实在是缺得利害。
任若海已经尽了全力,但是这个时代招兵太不容易了。那怕穷得精光,被逼到极处,这样的家伙也是宁愿去打劫,入伙都不愿当兵,——实在是被克扣得太利害,人身又不自由,当兵的脸上都得刺上金印以防逃亡,军人一点荣誉感都没有,更不消说什么责任感了。
时间一天天逼近,巩凡干着急却没有办法。这东西又不能是个人就向里塞,泰迪挑人挑得相当之凶,近半不合适,或者体力太缺的人都被他踢出去了。
踢掉的人没浪费的,全让巩凡拣到了蓝子里。缺人啊,到处都缺,所有的工厂都在叫嚷,急速扩大的产能让人员尤其是熟练人员缺口越来越大,填多少人进去也不够。
但是再怎么缺,这些以色列人不能进工厂。这里都得算是他的秘密武器,不能让人知道。他们可以来驾船,但不能进船厂,去学习船如何制造那就不行。
不过当兵嘛就无所谓了。这里面没什么机密,而且巩凡也真在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