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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保正听后吓了一跳,这件事情可不是个小事,如果这幅画真的值这么多的钱,那可就麻烦了。按照有关规定不仅够得上双规的标准,就是量刑也足够了。
出了穆国兴的办公室,袁保正就急急忙忙的给白牛月打了个电话,让她马上回家!
白牛月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听到袁保正的话后,放下手里的工作,叫了一辆车就赶回家,远远的就看到袁保正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等她呢。
“老袁,出什么事了?这么急匆匆的把我叫回来,我正在给办公室人员开会呢!”
袁保正也没有理会白牛月的唠叨,急忙问道:“老白,我问你,你是不是收过下面干部的一幅画?”
白牛月一愣,马上说道:“是啊,我是收过防疫站站长栾世金的一幅画,他来我们家的时候,我们无意之中聊起我父亲喜欢字画,第二天他就给我送来了这幅画,说是这幅画也不值什么钱,如果老人家喜欢的话,就孝敬老人了,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袁保正一拍大腿:“嗨,不仅是出事了还出大事了呢,你快把那幅画拿出来给我看看,你这个蠢娘们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千万不能收下面这些人的礼物,你怎么就是不听啊?”
白牛月看到袁保正的脸色不对,心里也害怕了,忙不迭的走进书房,从文件柜里取出了一个卷轴,放在书桌上,小心翼翼的打开了。
袁保正拿起一边的放大镜,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把这幅画看了一遍,脸色顿时变的煞白,他可是知道这幅古画的价值,这是明朝嘉靖年间绍兴人徐文长的一副山水画,穆国兴说这幅画价值五十万还少说了呢,如果拿到拍卖市场上,起码也得一百万以上。
白牛月弯腰捡起了袁保正掉在地上的放大镜,一脸疑惑的问道:“老袁,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说呀?”
袁保正听到白牛月的话,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盯着白牛月说道:“你知道这幅画值多少钱吗?”
白牛月不解的问道:“我看这幅画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能值多少钱!”
袁保正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告诉你,这幅画要是拿到拍卖市场上至少也值一百万!你知道吗,你已经被人举报了,穆国兴刚才为这个事情找过我了!”
白牛月手里的放大镜镗啷啷又一次掉到了地上,嘴里喃喃的说道:“完了,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可是,我不知道这幅画值那么多的钱啊,我要是知道的话,打死我我也不会收啊!”
袁保正不愧是在官场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了,迅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把白牛月拉到旁边的沙上坐下,一字一句的说道:“老白,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也看出来了,穆国兴这是要赶尽杀绝。这样,如果纪委找你了解情况,你无论如何也要咬紧牙关,坚持说你不知道这幅画值多少钱,我再给老长打个电话,请他出面给穆国兴做做工作,看看能不能让我们逃过这一劫!”
白牛月带着哭音说道:“老袁,是不是纪委要双规我了,可我确实是不知道这幅画值这么多的钱啊,不知者不为罪嘛!”
袁保正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纪委办案是重证据,他们可不管你收的时候知道不知道这幅画值多少钱。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一定要在组织部里保持低调,也不要收任何人的东西,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话呢?穆国兴现在把我恨的牙根痒,早就想找机会收拾我们两口子了,你说,他得到了这个机会,会轻易放过我们吗?这种事情就看纪委怎么认定了,陈彦靖是穆国兴的铁杆支持者,新调来的那个纪委副书记又是穆国兴的心腹,你说他们还不得听穆国兴?”
听到这里,白牛月嚎啕大哭起来:“我早就说过,不来这个什么安江市,你非要让我来给你当钉子,这下子好了,把自己给钉到牢里去了!你这个市长也甭想再当下去了!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早知道我就办了退休多好呢,这老了老了还要去坐牢,牢里那是人待的地方吗?”
袁保正知道,他的老婆只要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了,没有一两个小时是不会停止的,看了看时间,离下班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急忙说道:“行了。老白,你也不用再哭了,我赶紧拿着这幅画再去找穆国兴,豁出我这个市长不当了,也不能让你去坐牢!大不了咱们就回家享清福去!”
袁保正刚要走,白牛月又把他叫住了,从文件柜里又取出了一个卷轴说道:“老袁,你先别急着走,这还有一幅画呢,你看怎么办?”
一听到这句话,袁保正的头嗡的一下,他知道这次是彻底的完了,这一副画的事还没解决呢,这又弄出一副来。双手颤抖着打开了白牛月新拿出来的这幅画,捡起了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看到最后,稍微松了一口气。
“老白,这幅画是一副赝品,不值什么钱,这是谁送给你的?”
白牛月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翻开看了看,说道:“这是血防站的周站长送来的!”
袁保正明白了,一定是周站长听说白牛月喜欢字画,他自己又没有现成的,不知道从哪里淘换了这么一幅画来,说不定他自己还以为这是副真迹呢!不过这样以来,也就好讲话了,纪委在认定证据的时候,也不可能把假的说成是真的!
离开了哭哭啼啼的白牛月,袁保正又一次来到了穆国兴的办公室,这一次他却吃了一个闭门羹,应一伟告诉他,穆书记正在听汇报,请袁市长先去休息室等一下。
袁保正知道,这是穆国兴有意给他来了一个冷处理,目的就是要杀一杀他的嚣张气焰。要是放在平时,袁保正可能还会感到有些不自在,但是现在他却不敢,刀把子攥在人家的手里,不想低头也不行啊。
袁保正心急火燎的坐在休息室里,穆国兴的办公室里却进行着另外一场别开生面的谈话。谈话的双方一个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穆国兴,另外一个就是组织部长伍侥培。看到茶杯的水已经没有了热气,就知道两人的谈话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了。
“穆书记,这几天我们已经和一部分年龄偏大的干部分别进行了谈话,动员他们能够提前退下去休养,但是谈话效果很不好,没有一个人肯这样做的。”
穆国兴笑了:“牵扯到了一个人的官帽子问题,哪里会谈几次话就能解决问题的。你们现在做的就是在这些人中间吹吹风,让他们提前有个思想准备而已,真正解决问题还要靠组织措施才行啊。”
组织部门同一些年龄偏大的干部谈话,也是穆国兴安排的,对于这些人的安排,穆国兴可以说是费了不少的心思。虽然这部分人的级别不是很高,但是几十年苦心经营起来的关系网却是非常庞大的。
他们的亲戚朋友老同事自不必说了,有些人还和一些身居高位的老领导有着这样或者是那样的关系,这一段时间给穆国兴打电话最多的也正是这一帮人。穆国兴也很清楚,这些人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好的话,要想把机构改革和干部定编工作搞下去是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