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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祭天大典真是非比寻常啊,难得向来不问俗世的溯老您都亲自出面了。”温文浅笑着开口,此时的赫连云归十足是个好脾气的君子:“许久未见,不知您老别来无恙否?”
海神之殿一直都是以实力为尊的地方,他和百里乘风在岛上地位卓绝固然与他们的显赫出身有关,可更重要的,却是他们两个的手段见识。在青年之时就已远超同龄人,甚至即便是长辈,也不能望其项背,几乎可说是妖孽一类的存在了。是以,虽然长老院中比他们年纪大的一抓一大把,但那些人终究不敢倚老卖老,只能乖乖地屈服在他们之下。
而眼前这个溯长老,却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能在资历和身手上都压过他们一头的人,因此,也就成了海神之殿里人人敬畏的这么一个所在。尽管他和百里乘风这些年都有所长进,可这老家伙当初展露的能力实在太过惊人,兼之不间断地苦修到现在,若说没有什么杀招,他是绝对不会信的。所以,能不动手就最好不要撕破脸皮,先礼后兵总是没有错的。
“活到这把讨人厌的年纪,有恙无恙也不重要了吧。”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溯长老一眼扫过百里乘风的双腿,浑浊的眸子里就不由自主地包含了几分遗憾和惋惜:“倒是你们这几个当年的小娃娃,谁都没想到会走到今天的这步田地。”
即墨云倾死了,百里乘风残了,澹台流觞失踪了,剩下一个赫连云归,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个活死人。这四个孩子,当年可是海神之殿几支血脉中最为出彩的,便说是空前绝后也不为过。原本以为这个古老的势力会因为他们而再度焕发活力,攀上一个前人都从未抵达过的高度,然而事实却狠狠地给了所有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更何况,这四人都是惊才绝艳之辈,一旦各自的野心膨胀开来,那惨烈的后果几乎就是可以预见的了。看似最为温和的赫连云归却是心最大的一个,也正是他,点燃了最初的导火线,将海神之殿多年的暗流汹涌给翻腾到了明面上,并且一发而不可收,最终将原有的平衡局面彻底打破,弄成了而今这副支离破碎、各自为战的模样。
百里乘风自是读懂了他目光中包含的诸多含义,不过也仅仅是报以淡然一笑:“世事无常,恐怕当初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些。”不管怎么说他们四个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算谈不上亲如兄妹,至少也要比一般人更亲近一些。可就是这样单纯无邪的关系,到头来也免不了彼此为难、自相残杀。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这一切,他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赫连云归意味深长地接过了话头:“我想我们都应该更加关注今后的日子才对。”说着,他揽过一直静立一旁的即墨无心,朝着那一脸讶异的老者就开始介绍:“溯长老,这是即墨无心,云倾的亲生女儿。”他特意加重了亲生这两个字的语气,也算是变相强调了她的血脉,溯长老并不是老糊涂,自然听得懂他的意思。
“无心见过溯长老。”乖巧地颔首行礼,即墨无心表现得就好像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晚辈,仿佛她并没有流落在外多年,而是打小就在海神之殿长大的一般,倒是看得溯长老眼前一亮。
“小姐这一礼老头子我可受不起。”一边细细地打量着她,一边侧身避过,溯长老的态度比之先前无疑是柔和了不少:“天祭司一脉本就尊贵异常,更何况你母亲当年还是海神之殿的圣女,地位超然。若不是因为后来的变故使得小姐背井离乡多年,按照惯例,小姐你该承袭圣女一位才是。”
能够成为圣女,那基本上就是下一任天祭司的内定人选了,他很清楚这个位置的分量,也更清楚即墨无心复苏的血脉和身份代表着什么。所以,无论最后的结果究竟是什么,他都必须要站在即墨无心这一边。
“长老客气了。”面上的神情并没有因为这番话而产生任何的变化,即墨无心甚至都没有朝周遭几人看过一眼,只是自顾自地继续道:“对我而言,回来这里只是为了完成外祖和母亲的心愿,其他的并不值得多加在乎。”圣女也好,天祭司也罢,或许这些名头足够用来呼风唤雨,可都不是她想要的。
“无心……”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赫连云归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阴沉。很显然,即墨无心的这几句话全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更有甚者,完全不是现在的她能够说得出来的。难道是……
他下意识地探手,看似不经意地直接扣住了即墨无心的脉门,却在触及那熟悉的脉搏之时略微松了口气:还好,她还在他的控制之中。只是,刚才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无心她,到底想干什么?
赞许地点了点头,溯长老也不是个喜欢啰嗦的人,当下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作纠结:“来日方长,这些事情我们可以以后再慢慢商量。趁着今日祭天大典,刚好小姐你也回来了,有些话该宣布的就借机宣布了吧。”
人老成精,哪怕此时的状况有些混乱,溯长老也依然能看出眼前这几人的关系之诡异。百里琉笙与赫连云归……呵呵,他也很好奇即墨无心究竟会选哪一个。
“嗯,溯长老此言有理。”不约而同地表示支持,百里乘风与赫连云归对视一眼,竟是极为罕见地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的确,有些事情是该说清楚了。”
粲然一笑,即墨无心缓步走至溯长老身边,容色绝艳,娇颜如花,连带着那一双潋滟生辉的清眸都添了十分的神韵,意外地幽深难测:“那就有劳长老代我说上几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