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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有空扯这么多,你还不如告诉本君鸢木国如今的情况怎么样了。”似乎是沒有想到赫连幽这三个字出口的威力如此之大,百里琉笙连带着对他的态度都是好上了几分:“如果我沒猜错的话,这方的负责人,应该就只有你一个吧。”他太过了解赫连云归此人了,那么刚愎自用的一个男人,从來就不会将五行大陆之上的其他势力看进眼里,区区一个鸢木,能让他派出赫连幽,已经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了,更不用说还有其他人。
像是还沒有从即墨无心的身份中回过神來,赫连幽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恍惚而迷离的状态,不仅沒有听进百里琉笙的问话,甚至连眼神都沒有从即墨无心脸上挪开分毫。他已经,被这张过于肖似即墨云倾的面容给惑了心神,一时之间,太多纷杂的情绪奔涌而來,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样去收拾。
冷哼一声,即墨无心显然对这样的注视厌恶到了极点:“既然知晓我是未來的君夫人,还敢这般地无礼直视,赫连圣使,你这一双眼睛看來是不想要了啊。”从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他跟娘亲,当年也必然是有一定的牵扯在的。不过外祖一家既选择了叛岛逃离,那就说明这层过往并不值得有丝毫的留恋。是以,她也用不着对他客气什么。
“你……”被她这狠戾一言给震得清醒了几分,赫连幽下意识地退了几步,随后便颇为不甘地低垂了眸光,讪讪着开口:“即墨小姐,这些年,祭司大人一直在找你。”即便他们与天祭司一脉彻底闹掰,势同水火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可那个人,依旧是与众不同的。所以,哪怕即墨无心体内还流淌着裂金国皇室的血,祭司大人也从來沒有一天放弃过寻找她。若是让大人知晓她还生就这样一副容颜,恐怕大人会更加把她当做那人生命的延续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即墨无心,就是绝对不能得罪的存在了。
“呵,我跟他素不相识,他找我能有什么好事么。”因着身世的关系,即墨无心对于那个尚未谋面的男人是半点好感都沒有:“若不是他苦苦相逼,我娘亲和外祖一家会落到而今的地步。,他这么急着找我,是担心漏网之鱼会遗患无穷吧。不过沒关系,我也正急着找他呢,举族覆灭的血海深仇,也是该跟他好好算算了。”
“即墨小姐,祭司大人从來就沒有想过要动你,他……”急急忙忙地想要开口解释,赫连幽的话才起了个头就被即墨无心毫不客气地给打断了:“他沒想过不代表我沒想过,行了,我的耐心有限,回答百里大哥之前的问題,否则,我即刻让你这一辈子都再开不了口,”
自打知道她是即墨无心以后,当然也就明了她鬼谷医仙的名头。海神之殿的情报之全面,令得赫连幽再不敢小觑面前之人的手段,当下敛了通身的傲气也就一五一十地回答起來:“当初祭司大人谋算五国之时,鸢木此方的事宜就是由我全权负责的,所以眼下镇守这里的,也就只有我一个。”
“那照现在的情况來看,我们岂不是已经把鸢木这里的人给搞定了。”澹台沉炎扫了一眼四周堆叠的黑衣尸体,又看了看那被他们完全控制住的赫连幽,面上的表情颇有几分不可思议:“这会不会,也太简单了一点。”他们四个可都还沒进入鸢木国都呢,这样居然就已经把一国给收复回來了。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如果不是即墨小姐手握天蚕且精于此道,而少君又恰好拥有着克制虫蛊的神物,你以为普天之下能有多少人可以这般轻易地通过我海神之殿的重重蛊毒。”高傲如赫连幽,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如此轻贱于他,而澹台沉炎虽然话语不多,可字里行间的蔑视意味却是十足,又怎能不令他怒火中烧。
不过他显然也是低估了眼前之人的攻击能力。身为幽冥鬼楼说一不二的杀伐之主,兼之自幼养在鬼谷老人那等脾性古怪之人身边,澹台沉炎也着实不是一个肯在言语之上吃半分亏的人物。此时听得赫连幽这般回斥自己,他不怒反笑,些微生动的表情使得那张一贯淡漠如冰的脸孔在顷刻之间就变得妖娆魅惑起來:“无论前提是什么,也不管期间过程怎样,总之,这一局我们赢得很彻底。成王败寇这个道理你总明白吧。一个失败了的人,又有何资格在此大放厥词呢。”
说什么如果,可现实生活中哪來那么多如果可言呢。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结果摆在眼前那就得承认,其他的,都不过是矫饰的托辞和借口。谁都不是小孩子了,这种道理,压根儿就不用普及。
再一次被打击得无话可说,赫连幽的面色难看到无以复加却偏偏拿这几个人一点办法都沒有。再度咬了咬牙,他却是忽然之间就好似泄了气:“罢了,才出岛不久就碰上少君和即墨小姐,也该当是我命里有此一劫。我领你们进鸢木国都就是,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讶然地对视了一眼,即墨无心和百里琉笙的眸底皆有一抹精光极快地掠过,稍瞬即逝,除了澹台沉炎,就连素來心细如尘的权梓凡都沒有发现丝毫异样:“好,那我们就先进都城,其余的事,容后再议。”说完,素衣女子当先转身,仿佛沒有半分戒心似的就提步上了路,而在她之后,赫连幽、百里琉笙、权梓凡和澹台沉炎依次跟上,一行五人,明明在片刻之前还作为敌对的双方互相厮杀,此时看來竟是格外的和谐。
沒有人看到,走在最前方的即墨无心,在转头的瞬间就勾勒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弧。不过是容后再议而已,至于要议些什么,怎么议,那可就要看某人这一路下來的表现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