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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云又将大夫开的药交给梁子,仔仔细细交代了一番。
正欲出门去潇湘阁处理自己的事情,就看到铺子门口徐徐停下的马车。
他便停了脚步,站在门口看着。
马车的车幔打开,身形俊逸高大的男人弯腰下车钤。
“快下来,替我将东西提进去!”
马车里又有一个女子跳下来。
两人从马车里拧出形形色色的包装大包小包,正欲进门,一个抬头就看到站在门槛里面、正看着他们两个的潇湘云。
两人脚步微微一滞。
郁书瞳看向郁临渊。
郁临渊笑着开口:“阁主也在?”
潇湘云薄唇略略一努,笑若春风:“怎么?我在自家店里,大人觉得很奇怪?”
郁书瞳又觉得无地自容了。
可郁临渊却丝毫不以为意,就连眼睫都不动一下,回道:“没有,只是觉得阁主不是很忙吗?”
“夫人跟孩子都差点没了,我再忙又有什么意义呢?”
潇湘云站在门里边,丝毫没请人家进来的意思,就连让开一点的意思都没有,“倒是大人,日理万机,这选丝的事已了,是不是急着就要返朝了?我都没请大人吃顿饭呢。”
郁书瞳还在前一句“夫人跟孩子都差点没了”的“孩子”那里没回过神来,郁临渊已回了人家后一句。
“难得阁主盛情,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在阁主家里叨扰一顿。”
边说,边举步迈过门槛,径直走了进来。
所幸店铺的大门比较宽,虽然潇湘云站在那里,但还是有很余的空间。
郁书瞳连忙跟在后面。
心里却是汗哒哒。
她怎么没听出来潇湘云的盛情?
人家只那么寒暄一句,这个厚脸皮的男人竟然就来劲了。
郁临渊将手里拧的东西放在柜台上,郁书瞳照做。
“车上还有,去拿下来。”郁临渊吩咐郁书瞳。
潇湘云就看着他们两人,看着郁书瞳跑出去,又转眸看向郁临渊。
“大人这是何意?”
“哦,都是一些吃的,”郁临渊边整理着那些大包小包,边答道:“因为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所以,见着不错的,就都买了一份。”
潇湘云轻勾着唇角,眸光却是敛紧了几分,不咸不淡道:“大人这样做,会让别人误会的。”
“只要阁主不在意就成。”郁临渊回过身看向潇湘云。
两人身高都差不多,四目相视。
郁书瞳从马车上端下打包好的鱼汤往里面跑。
许是跑得太急,在迈门槛的时候,被裙裾一绊,一脚踢在门槛上。
“啊——”
她惊呼一声,整个人朝前面栽去。
两个正无声对峙的男人闻见动静,扭头。
潇湘云就站在门槛里面,一伸手就将扑栽的郁书瞳拉住。
花容失色的郁书瞳因着他拉攥的惯力,撞向他的怀里。
然后,死死攥在手里不放的一盆鱼汤就不偏不斜地整个倒在了潇湘云的胸口上。
再然后,世界就静了。
潇湘云垂目看去。
纤尘不染的白衣胸口被濡湿了一大片,还有些绿色的葱花、黄色的姜末沾附在上面。
郁书瞳吓得忘了反应。
郁临渊上前,一把将郁书瞳拉至身后,斥责。
“多大个人了,怎么走个路都不会走?阁主拉住了你,你却把阁主的衣服弄脏了,你说你……还不赶快道歉!”
郁临渊咬牙切齿,也未等惊魂未定的郁书瞳说对不起,自己先赔起了不是。
“实在好不意思,阁主,这丫头冒冒失失的,竟这般不小心,将鱼汤撒在了阁主身上,请阁主大人大量,不要跟她计较。”
边说,边自袖中掏出一方锦帕,欲替潇湘云擦去胸口的绿葱黄姜,却是被潇湘云后退一步避开。
脚下踩到掉落在地的那尾鲫鱼,他又轻盈地朝边上小迈了一步。
“不用了,我自己来。”
潇湘云说完,自己掏出一方帕子,在胸口拭了拭。
“对不起……”
郁书瞳站在郁临渊的身后,手里拿着一个空盆,探着脑袋,睁着懊恼自责的大眼睛,看着潇湘云。
潇湘云挑起眼梢瞥了她一眼,没有做声,又继续垂眸去擦胸口的濡湿。
郁临渊唇角一斜:“鱼汤腥味太重,阁主还是去换身衣袍吧,湿漉漉的穿在身上也不舒服。”
潇湘云低垂的眸光微微一敛。
去哪里换身衣袍?
他本就不在这里住,这里压根就没有他的衣袍。
梁子还是个孩子,他的衣袍他又穿不了。
可刚刚自己大话已说在了前面。
说自己在自家店里。
正想着该如何搪塞,一个抬眼看到门外的马路对面,一个男人正好走过,潇湘云眸光一亮。
伸手指了对方:“那谁,等一下,我正好有件事要交代你去办。”
对方隔得远,又根本没朝屋里看,自是没反应。
潇湘云蹙眉,嘀咕道:“竟然没听到。”
末了,又回头看向郁临渊:“我有点事先去忙,大人的好意我跟夫人心领了,东西大人还是拿回去吧,不然,让人误会,我的脸上也挂不住,毕竟我天南地北地跑,夫人经常一人在家,人家会怎么想,相信大人是明白人,不需要我重讲!”
说完,也未等郁临渊做出反应,已举步迈过门槛,去追那个马路对面过路的男人去了。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郁临渊回头,朝郁书瞳唇角一勾,并竖起了大拇指:“做得好!回去有赏。”
郁书瞳汗。
她不是有意的好吗?
她真的是不小心。
这一切都被从里屋出来的郁墨夜看在眼里。
方才梁子听到动静,跑出来一看,看到两个男人在门口纠缠,就赶紧去跟她说了。
郁临渊一个抬眸也看到了郁墨夜,唇角绝艳的笑意微微一敛。
两两相望。
郁墨夜拾步走过来。
他眼波一动,迎上去,刚准备说,给她买了些吃的,却见她径直经过他的身边往前走,脚步未停,一直走到门口,喊潇湘云。
“相公,等一下!”
潇湘云刚穿过马路,听到郁墨夜的声音,回头。
郁墨夜朝他招手,让他回来。
潇湘云眸光微微闪了闪,左右看了看交通,又快步返了回来。
郁墨夜笑睨着他走近,开口:“你堂堂一阁主,就穿成这样去见自己下面的人?你不怕人家说,我还怕人家说呢,当然,人家肯定不会说你,肯定会背后议论我,说我这个夫人是有多不贤惠、多不称职,才会让自己的男人穿着又腥又湿的衣服出门。就算再忙,换件外袍的时间还是有吧,家里又不是没你衣服,快去换了,相公知道的,衣服都在橱子里,快去!”
一边说,一边娇嗔地轻推了潇湘云一把。
潇湘云笑:“好,都听夫人的。”
然后两人就一前一后进了里厢。
留下直接被当做空气的两人。
郁书瞳用胳膊碰了碰郁临渊,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人家竟然瞧也未瞧我们一眼,不会吧,这就是他们的待客之道?”
郁书瞳撇嘴,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特别是对那个女人。
见郁墨夜微抿着薄唇没有做声,她又忿忿起来。
“很显然,他们夫妻两个都误会你了,以为你对人家妻子有企图呢!”
这些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虽然潇湘阁阁主身份也不菲,但是,她皇兄可是当今天子。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想让潇湘云帮忙,大可以一纸圣旨强行为之,她皇兄是抱着仁义之心求贤而已。
想以先打动他夫人达到打动他的目的,竟然被误会!
他们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自信,误会一代天子,对一个有夫之妇、且腹中还怀着孩子的女人有企图?
若哪天被他们知晓了她皇兄帝王身份,哼,他们自己都要被自己的愚蠢想法笑掉大牙吧?
侧首看了看身侧帝王,见他依旧一声未吭,以为他在郁闷。
也是,堂堂天子,几时受过此种礼遇?
正准备宽慰两句,却忽然听到他道:“没错,我就是有企图了。”
一字一句,从薄唇中逸出。
郁书瞳汗。
剜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计较。
一向高高在上的人,被人打击了自尊,背后过过嘴瘾,硬气硬气逞逞能,她表示理解。
“那我们现在呢?是继续在这里讨没趣,还是回去?”
她问郁临渊。
“当然不回去,回去就上了她的当了。”
他倒要看看,她哪里来的潇湘云的衣袍?
潇湘云的身材跟他的相仿,差不多有梁子两个大,梁子的衣袍他根本不能穿。
而她自己,就算女扮男装的男装,也是小的,潇湘云同样没发穿。
她方才对他视若无睹,然后又跟潇湘云旁若无人的恩爱,无非就是气他,想将他气走,替潇湘云解决掉这个困境。
他偏不如她愿。
他偏要看看,潇湘云拿什么换?
当然,他其实也想确认一下自己一直认为的是不是对的。
他觉得潇湘云应该从未在她这里住过。
然,事实再一次证明,人有的时候,就不能过分自信。
潇湘云出来了。
穿着裁剪合体的锦袍、仪表堂堂、风姿阔绰。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
潇湘云跟郁临渊打招呼:“呀,大人还在啊!”
郁临渊只看着他身后的郁墨夜,没有做声。
郁墨夜好似才看到他跟郁书瞳一样,一脸惊讶:“大人跟郁姑娘几时来的?又要买纸钱香烛吗?”
“不是!”郁临渊当即就回了她,“给你送吃的过来。”
声音清淡,面色淡然。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郁书瞳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就走了?方才不是说,走了就上当了吗?
这个男人真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她永远跟不上他的思维。
对着潇湘云微微颔了颔首,她拿着空盆追了出去。
男人却是撩开马车的门幔,将里面的另一盆汤端出来。
长袍轻荡,又往回走。
在潇湘云和郁墨夜的注视下,进门,将瓷盆放在柜台上。
然后,侧首,朝里厢沉声喊了句:“梁子!”
对,梁子。
他喊的是梁子,而不是梁男。
郁墨夜一怔。
梁子已闻声而出。
出来以后,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犯错了,他应该叫梁男的,喊梁子是不是不应该出来?
正有些无措,郁临渊指了指柜台上的瓷盆,吩咐他道:“已经凉了,拿去热一下。”
说完,再次转身出了门。
直到兄妹二人上了马车离开,屋内三人才纷纷回过神来。
潇湘云说潇湘阁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办,他先去处理,然后便出了门。
“我去将这鸡肉蘑菇汤热一热。”梁子端了瓷盆进屋。
就只剩下了郁墨夜一人。
鸡肉蘑菇汤。
她想起那道菜的真正菜名,叫“一打鲜鸡”,因为是十二种野生蘑菇,跟鲜鸡炖制而成。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方才生气了吧?
她第一次出来,跟这次出来,他的心情完全两样,虽然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她感觉得到。
第一次,她看到他双目炯亮地朝郁书瞳竖大拇指。
而这一次,面色淡得拧得出水。
是因为潇湘云换了一身合体衣袍的缘故吧?
他是不是吃定了她没有?
殊不知,第一天来的时候,为了造出她有丈夫、屋里有男人的假象,她跟梁子购物的时候,买了两三套男人的成衣呢,专门用来晾在外面给人看的。
大小,她都是估摸着他的身材买的。
潇湘云跟他身形相仿,穿着正好。
望着柜台上摆满的大包小包,她有些迷茫。
给她买这么多吃的,是知道她腹中的孩子还在吗?
想想也定然是知道了。
在医馆的时候,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需要静养,需要开药。
他不可能不问大夫的。
哎,当时也是吓坏了,应该跟大夫打声招呼的。
罢了,逃也逃不掉,他迟早知道。
所幸,现在有个潇湘云可以替她挡挡。
但是,还是安全第一吧。
腹中的孩子已是她所有的希望,她绝对不能有一丝闪失。
这般想着,她便侧首朝里厢朗声道:“梁子,不用热了,我不吃。”
若再有个什么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滑胎于无形的东西,就完了。
走到门边,弯腰将掉在地上的鲫鱼拾起,扔进柜台后用来装垃圾的小木桶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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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邻镇,却其实路途并不近,樊篱紧赶慢赶,赶到的时候也已经是夜里。
客栈里只看到郁书瞳和随从。
两人告诉他,帝王去了醉仙酒楼,还让他们不要跟着。
樊篱心头一咯噔,去酒楼?
别吓他!
上次差点一命呜呼的教训还不够吗?
他就知道,定然是遇到什么事了,不然,不会紧急飞鸽传书给他,让他过来。
他那边查得正有点眉目呢。
心急如焚,也来不及问两人这两日的情况,他问了醉仙酒楼的地址,就直奔过去。
醉仙酒楼的生意特别好,一楼二楼几乎座无虚席。
斗酒的、猜拳的、说话的、发酒疯的,一片喧嚣,很是热闹。
樊篱一上二楼,就看到了坐在二楼窗边的男人。
一个人坐在那里,手里端着杯盏,头却微微侧着,不知看着窗外哪里。
因为与生俱来的那种尊贵之气,让他在一片觥筹交错中,特别打眼。
辉煌的灯火,笼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拒人千里的清冷,也显得特别的落寞、寂寥。
远远瞧见他桌上竟真的摆着一壶杏花酿,樊篱眉头一皱,快步走过去,一把接过他手中的杯盏。
男人抬头,见是他,唇角一勾:“来了。”
樊篱没有回答,而是很不友善地看着他,将杯盏送到鼻下嗅了嗅。
一股酒香扑鼻,樊篱顿时就恼了。
正欲发火,男人已先开了口:“樊篱,孩子还在。”
樊篱一怔,有些不反应,又听得男人声音微哑地继续道:“我跟她的孩子还在,没有滑掉,还在。”
樊篱眼帘颤了颤,终于明白过来,顿时瞪大了眸子,一时难以置信。
“确定吗?”
“嗯,确定。”男人笑着点头,凤目映着烛火,晶亮璀璨。
极少看到他这个样子的笑,就像是映入了这世间所有最耀眼的光芒,樊篱心绪一动,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她也在兰鹜?”
“嗯。”
“你让我速速过来,是为了这事?”
“嗯。”
“喝酒也是为了这事?”
“没喝,只是突然之间,特别羡慕能喝酒的正常人,开心的时候可以喝酒,难过的时候可以喝酒,烦闷的时候可以喝酒,苦恼的时候的也可以喝酒,所以就来了,不能喝,也要了一壶酒,端着酒杯,闻着。”---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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