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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尧解释道:“港澳商盟联合主办的助学拍卖会,明月画廊打算把角逐赛上的金奖捐出去拍卖。”
纪若拙不免疑惑:“金奖不是肖雨的作品吗?所有权在她本人手里,沈疏之怎么能拿去拍卖?”
提起这事,陆景尧也很是头疼:“参赛要求上写着获奖作品将会被高价收入明月画廊旗下,当时肖雨签参赛同意书签得着急,连看都没看。”
“那现在这幅画收不回来了?”纪若拙惊问,“肖雨的意见呢?”
“如果是助捐拍卖,捐就捐了,她没什么意见。可气的是沈疏之邀请她作为原作者一同出席拍卖会!”
纪若拙的眸色沉了沉,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沈疏之这个举动大有从雅意挖墙脚、给自己招兵买马之意,肖雨身为雅意的员工,作品署上明月画廊四个字捐出去拍卖就够不合适的了,现在沈疏之还要带她本人出席活动,陆景尧当然说什么也不能同意!
怪不得这活动需要纪若拙到场!肖雨是她手下的员工,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新人,身为总监她责无旁贷。况且这件事,换了任何人去都不妥,只有她跟着出席才算合情合理,才不会让众人觉得陆总越俎代庖。
肖雨可以出席拍卖会,但不是和沈疏之一起,也不是以明月画廊的捐赠品的作者的身份;而是和纪若拙一起,以雅意员工的身份!
沈疏之和她尚有交情在,也不怕他能使出什么诡计来。纪若拙答应下来:“什么时候出发?”
“距离拍卖会还有两周,但是沈疏之的行程提前了四天。”陆景尧恨得牙痒痒,这个沈疏之,肯定又想用什么不干不净的手段来勾搭雅意的女员工!
纪若拙笑了,这确实是沈疏之的风格,他处理身边的关系从来都是对症下药,对男人晓之以理,或是晓之以利;对女人则单调多了,用来用去也只有一个方法——动之以情。偏偏这个方法配上他那张帅得不像话的脸,就变得屡试不爽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我会订和他们同一班机,尽量给沈总一个惊喜的。”纪若拙含笑说完,又问道,“需要以雅意的名义捐点什么吗?空着手去不太好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捐给主办方了。”陆景尧嘱咐她,“你只要记得拿着支票过去,随便拍点什么回来就行了。不要太廉价,也不要太贵重。看在场其他老板出价如何,酌情处理。”
听他这么说,纪若拙也就没什么顾虑了。出差的确是个好办法,既不误工,又能让她暂时离开这个地方避避风头,“您放心,我有分寸。”
挂了电话,麦子马上问道:“你要出差?”
纪若拙将手机放回*头的柜子上,又看到了早晨顾钦辞留在这里的那袋早饭,粥和小点心已经凉了,她却仿佛还能感受到温热的错觉。
心神恍惚的一刹,只听麦子继续追问:“是你老板安排的?他没说你什么吧?”
“没什么,我老板平时也很照顾我。他让我去澳门出差,避过这阵子再回来。”纪若拙如实交代完,见麦子舒了口气,不禁笑道,“瞧你紧张的,有顾二爷在,谁还能把我怎么样?”
麦子白了她一眼,冷哼道:“昨天恩爱秀的那么高调,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我说你差不多就得了啊,还非要在我面前秀一次?”
Eric很快带医生回来了,查完她的心律和体温后,开了两剂安神的药给她。麦子一直在医院陪她到下午出院前,才被单位领导一个紧急电话叫了回去。
偌大的病房很快又空了下来,纪若拙披着大衣,临走时,脚尖忽而一转,迈向了隔壁病房。
Eric一惊,来不及劝阻,她就推门进去了。
纪若拙没有忘记隔壁的病房里住着顾钦辞的儿子和他的“爱人”,这种感觉就像埋在心底的一粒恶种,虽然被厚厚的土壤盖着,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生根发芽,破土而出。顾钦辞对她的关切、陆景尧给她安排的工作和麦子与她的闲谈都没能让这粒种子彻底消失在心里。一旦她的思维空置下来,想见顾不悔的念头就会不可遏制地长大,缠绕满她整个心房。
*上的小男孩看上去也就四五岁的模样,苍白的小脸罩着大小合度的呼吸机,头上绑着染了点血色的绷带。躺在那里,静静的,像一个漂亮的雕像。
看清他长相的一刻,纪若拙的心好似被车轮碾过。
他的年纪不大,五官却已经比同龄人立体很多,清隽的眉下一双眼睛紧紧闭着,眉宇间几分俊朗像极了顾钦辞。隔着呼吸面罩,隐约可以看到他线条柔和的双唇,不同于顾钦辞的锋利和刚毅,倒是遗传了孟晚童的柔美。
还有什么不信的,纪若拙,你还有什么不信的?
她扶着门框,刚刚退烧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扯得整个肺都跟着进不了气。
病房的卫生间里,一个婉约美丽的身影正洗完手拿着毛巾出来,见到纪若拙站在门口看着病*上的孩子,脸色差极了。孟晚童眉头一拧,“纪小姐?”
纪若拙回过神来,强压着不适,挤出一丝笑容,“你儿子怎么样?”
“各项指标都有所好转,只等他醒过来再做检查了。”孟晚童低声道,“谢谢纪小姐关心。”
“应该的。”纪若拙无心一句客套,孟晚童心里却不舒服了。什么叫应该的?她是以钦辞的太太的立场关心她儿子吗?
想着,她的态度稍稍疏远了一些,“纪小姐的身体还好吗?听说你昨晚病了。”
纪若拙对这种你来我往的虚伪谈话也厌倦了,颔首道:“不严重,劳你惦记。”
“钦辞比我惦记,不悔还没过危险期,他就把医生都给你叫过去了。”孟晚童看着她的眼光有点不友善,想是对这件事还耿耿于怀,话里有话道,“纪小姐可别再病了,不悔这边离不开人。”
纪若拙是真的愣住了。她有些没懂孟晚童话里的意思,昨天她晕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顾钦辞把顾不悔的医生叫走了?
他为什么这么做?
答案呼之欲出,纪若拙却在一眨眼间把呼之欲出的答案又咽了下去。她不想给孟晚童留下胜利者前来炫耀的印象,可是无论怎么弥补,顾钦辞昨晚的做法确确实实伤害到了孟晚童。
纪若拙明知这不是欢欣雀跃的好时机,但心里凝聚的暖意就猝不及防的汩汩流进了血液。
孟晚童见状攥紧了毛巾,下了逐客令:“纪小姐没什么事就回去养病吧,不悔这里我和钦辞忙活就可以了。”
Eric站在门外干着急,这两位姑奶奶凑在一起最是难办,闻言也劝道:“是啊,少夫人,回去吧!”
纪若拙转过身来看着他,褐瞳中扬起淡淡的迷雾,而后随着斑驳的光影沉淀下去,她轻声说:“尽快让孩子转院,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Eric震惊,少夫人竟说出和二爷一样的话,难道她也怕晚童小姐的存在会破坏她和二爷的感情?
他复杂的神色引起了纪若拙的疑惑,但是疑惑归疑惑,她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解释什么,拎着包包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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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将她送回顾钦辞在城北的住所里,没过多久又被她遣回了公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确实有欠妥当,Eric见她比昨晚气色好了不少,请示了一下二爷,便安心回去了。纪若拙洗了个澡,倒头在*上,正准备睡觉,手机又震了起来。
她从*头拿起来瞄了一眼,父亲两个大字就这么突兀的闪烁在显示屏上,立刻让她感觉头晕目眩,手机也变得无比烫手,险些直接扔出去。
纪若拙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该来的总会来,然后接了电话。
奇怪的是,纪明城并没有对她大发雷霆,也没有问任何一个令她无法回答的问题。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是平静和蔼,简单聊了聊她的身体状况,叮嘱她现在还没有嫁人,最好回家住,免得落人口实。
纪明城越是对她关怀备至,她越是觉得心里没底。纪若拙皱着眉头,尽量让自己的话音不要打颤,“我知道了,爸,今天晚上我就回去。”
她还得回去收拾一下出差带的必备品,怎么说这一趟都避无可避。而且以她和顾钦辞现在这种不清不楚不尴不尬的关系,*一室实在是有点危险。
想到在化验室里的场景,纪若拙的脸就红成了一片,心跳如擂鼓,慢都慢不下来。
他的吻霸道极了,带着磅礴的气势,却又充满了怜意。黑玉般的眸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脸庞,像深邃的苍穹笼罩着夜幕下的江水,那幽深广袤的无极天地可以将她完好无缺、严丝合缝的容纳进去。一派专注而认真的深情的样子让她无法抗拒。
仅仅只是这样回忆,都会有异样的感觉充满全身上下所有神经,好像重新活过一遍似的,每一个细胞都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纪明城又隔着说了些什么,她没有仔细听,挂了电话很久以后,手心还在出汗。
她的病尚未痊愈,行程就被这几个电话排得满满当当了。纪若拙无力地躺在*上,攥着手机,想了很久,又睁开眼,给张煜发了一条短信。
“对不起”,她这样写道。
纪若拙没说对不起他什么,张煜也没问。事实上,他正在公司焦头烂额地听市场部汇报两家公司的营业数据分析表。
市场部主管说的那些天文数字他一点概念都没有,好几次主管都恨不得直接指着Vodafone的合同告诉他结论就是这家运营商更适合合作,就像以前每次一样。可是张煜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硬是要从头学起,让主管一点点解释给他听,O2究竟差在哪里,Vodafone的优势又是什么。
这样你来我往一整天下来,两个人都心力交瘁。
直到下班前,张煜偶然掏出手机才见到那条短信。他对主管说,今天就到这里吧。
主管很崩溃,惶惶不安地走了。经理的意思,明天还要接着来?
电子锁将脚步声锁在门外,公司的高层也都陆续离开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寂静无声。
张煜望着手机上那三个字看了许久许久,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就将它删得了无踪迹。
他靠在皮质的电脑椅上,边按着纠结的眉头,边拨了个电话出去:“楠月,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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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钦辞最近忙得很,或者说,他一直是个工作狂,苛求效率,认真严肃。最近又正值多事之秋,沿海商圈的项目刚步入正轨,孟晚童的儿子就出了车祸,他还要抽空拨冗去参加什么劳什子的剪彩仪式,真是忙成一个陀螺,连轴转。
海晏的总裁并不如众人想象的那么闲,每天只要喝喝红茶、练练签名就能日进斗金。至少纪若拙和顾二爷“*”以来,每天他见睡觉的时间都相当有限。他最重要的任务确实是在各种文件上落款签名,但每次落笔前,要花费在这一个签名上的功夫少说也有几百个小时。这还是以时间来衡量,若是以精力来衡量,称他一句殚精竭虑也不为过了。
顾钦辞早已习以为常,他说,手里握有多大的权利,肩上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
纪若拙走之前给他打了个电话,那时他还在会议室里。开着暖气的会议室气氛压抑无比,尤其是被顾二爷犀利如鹰隼般的眸光注视的时候,众人更是冷汗涔涔。谁想Eric忽然拿着他的手机走过去,低声耳语了几句。只见二爷的双眉微微一皱,众人暗道不好,他却沉声道:“暂停十分钟,十分钟之后我要听到最有建设性的意见。”
说完,他竟拿着手机出去了。
“什么事?”
磁性的声音透过手机电波传过来,有种莫名悦耳的错觉。好像时空交叠,就在手边,指尖都能碰到他说出的那些字符。纪若拙的心砰砰乱跳,“没什么事……你在忙?”
顾钦辞余光瞥了一眼会议室半闭的门,“嗯”了一声。
“我爸今天来电话,让我回家住。我想二爷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就答应了。”
她说得很轻松,顾钦辞听着,脸上的轮廓被楼道里炽白的灯光切割得更加锋利清晰,黑眸中翻涌起一点阴翳的风波,“回家住?”
早晨纪明城打来电话的时候,他就把一切都打点妥当了。纪若拙若想留下,只需要拒绝一句,纪明城便不敢强行要求她回去。
她的做法只说明一件事——她在故意躲着他。
这个认知让顾钦辞本来就不悦的心情顷刻间无以复加的糟糕了起来。
“我觉得我爸说得挺有道理。”她竟然还在电话里言笑晏晏,听着她的说话,仿佛能看到那张明媚世故的笑脸就在眼前,“二爷还没娶我就跟我*,我的名声往哪放?”
顾钦辞简直想好好问问她,你当真在乎名声,昨天在媒体面前逞什么英雄?
“你先忙着吧,晚上我收拾好就自己回去了。”纪若拙趴在*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声音听上去闷闷的,一头漂亮的长发像海藻一样散在*上,带着刚刚出浴的水色,光泽亮丽明澈。
顾钦辞的脸色登时难看了不少,“没人接你?”
她要走的心意已决,他也没有合情合理的借口拦着。心里不舍归不舍,他最近忙得没时间照顾她也是真的。几天后还要飞去澳门,少说也要在那边待上两个星期。顾钦辞很想带她一起去,她的无赖,她的顺从,她的天真,她的圆滑,她的自相矛盾,早就深深地镌刻入了他的生活,少了一天,心头都会萌生失落和空虚。
可是这一趟澳门之行,他决计不能让她跟着冒险。
顾钦辞抿着薄唇,电话那头半天没人回应,他多少有些急了。
他向来自诩耐性极好、懂得恰到好处的拿捏和等待,可这个纪若拙,一次次地挑破他的三十年来搭建的框架。
最可气的是,她还成功了!
“纪若拙!”他叫她,语气已经带了点冲意。心像被拉满的弓弦,紧紧绷着。
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说话了?想着,巨大的恐慌就涌进了胸腔。
*上昏昏欲睡的人被他一声厉喝吓得惊醒过来,纪若拙手一抖,手机就掉在了*上。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听出了手机掉落的声音,话音都变了调,“纪若拙!”
她手忙脚乱地捡起手机,“二爷,我在呢,别吓我!”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骤然落地,余惊未了,顾钦辞板着脸,说不出的威严:“你倒是说说,究竟是谁在吓谁?”
他是真的生气了,纪若拙马上好脾气地赔笑:“我刚才没拿住手机,意外,意外……”
额头上隐隐跳起了一根青筋,顾钦辞眼中漆黑的沙尘又被风暴扬了起来。这个女人实在欠教训!以前为什么会觉得她优雅端庄、婉约大气?
看走了眼了!
纪若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粗重的呼吸声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密密匝匝的,似要把她包裹。
她的嗓子突然一阵干痒,紧接着不受控制地咳了起来。一连串的咳嗽让男人紧拧的眉头几乎要结成了一个疙瘩,顾钦辞听着她从轻到重的咳嗽声,心都揪着。可是会议刚进行了一半,正是要紧关头,他实在走不开。
他无声的沉默却让纪若拙明白了他的考量,她一手捂着嘴,一手将手机举得远远的,让最后两声听上去不那么严重,拍了拍胸口的同时还不忘劝他:“我刚才是喝水呛到了,没事的。”
担忧和疼惜丝毫不减,反而越积越多。顾钦辞用力压抑着,让这些复杂交错的情绪不表现得太明显,平静地反诘道:“你是喝硫酸呛到了吗?”
她的嗓音听上去真像被谁泼了腐蚀性极强的酸液,说话时发出的音节宛如用锯齿厮磨着他的神经。喝水呛着了,亏她想得到这种理由!
纪若拙唇畔掬起一个微笑,言辞寡淡的顾二爷也会开玩笑了,这种细小的改变让她不由得忽视了他话里的充满溺爱的讽刺,只剩下温暖和柔情,连还嘴的念头都没有。
笑了一会儿,她才说道:“我真的挂了,你还有事要忙,不说了。”
顾钦辞刚要答应,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这两天千万要多留意老城医院,我总觉得不踏实。万一他们要对孩子动手……”
“我有分寸。”顾钦辞淡淡截断她的话。
自知他看不见,纪若拙笑容掺进一点苦涩,声音也低了,“我就是怕你忙忘了,提醒你一下。”
“所以你让Eric尽快把他送走,越远越好?”顾钦辞问,话音捎着微不可察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