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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的牙齿很漂亮,以前,每次她笑起来的时候,郁少臣总是会夸她,说她的笑容因为两排洁白的牙齿而加分,可是此刻,他竟觉得她的笑,是那样刺眼,而那排白森森的牙齿,看起来是如此的让人心生冷寒之意。
郁少臣将手中的外套紧紧攥在大掌之中,看着苏念的目光带着痛心,“难道你就是如此评价我对你以前的感情?”
苏念耸了耸肩,望着远处的灯火阑珊,声音飘渺,“以前你对我什么样的感情,那也都是以前的事了,人心会变,现在的你不就是正在给我上着这样的一堂课。”
说着,苏念将目光对上郁少臣在黑夜里闪着光亮的眸子,“不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去评价你对我的感情?或者我又该怎么去想你对我如今的所作所为?钤”
苏念声音平缓,看起来平波无恙,但是郁少臣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将他驳得哑口无言。
“老婆,”郁少臣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只要相信我是爱你的就行了,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这句话,郁少臣说得相当无力。
“我就是因为太相信你了,所以才会在你已经将她们母子养在外面那么久,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你们明明是曾经相爱过的恋人,在我面前,却是故意摆出不相干的陌生人姿态,还让孩子喊我为干妈,我看这是为了让孩子光明正大喊你一声爸爸做准备的吧?郁少臣,你是不是觉得我苏念特别的蠢,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间还为你拍手叫好,为你喝彩,恐怕你看到我如此傻傻的一面,在心里早就乐翻了天吧?洽”
“没有没有,我没有。”
郁少臣上前,用力抓住苏念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老婆,你要相信我,无论我做什么事,都是为了你好,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更没有想过和你离婚,求求你别这样说我。”
男人的眼睛里写满了真挚,苏念却是不敢再相信。
他的善变,她承受不起。
苏念仰头,将眼底的泪意逼退,尔后才缓缓摇了摇头,苦笑。
早就告诉过自己,不要再为他伤一点的心,但每次面对他时,还是忍不住失控。
“老婆,我爱你。”
郁少臣见苏念没有再开口,以为她心里有了松动,将她一把抱在怀里,紧紧的拥着,恨不得将她揉捏进自己的身体。
苏念没有挣扎,只是眼神里充满了悲戚,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郁少臣,放了我吧,我真的好累。”
她一直都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喜欢简单的生活,有一份简单的感情,过上简单的一辈子,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双方都在痛苦里饱受折磨。
她经历过一次背叛,所以更害怕再受一次伤,因为她这次,真的赔不起。
“不,我死也不不会放手的,你休想。”
郁少臣情绪有些激烈,看着苏念的眼睛,表情阴翳的像是要吃人般。
“郁少臣,你究竟想要我怎……”
后面的话,被男人带着凉意的薄唇堵住,只剩下呜咽之声。
郁少臣的吻,汹涌而又猛烈,夺去了苏念所有的呼吸。
今晚的郁少臣喝了不少酒,连带着苏念口腔里都是红酒的醇香,让人迷醉,可是她还是强迫自己清醒一点,不去沦陷在男人表面的温情里。
郁少臣将苏念身体困在冰冷的墙面上,凶狠的掠夺着久未品尝过的芳香与美好。
他的吻,主动而深情。
她被迫接受,有的只是过往一幕幕屈辱的画面。
“啪!”
响亮的巴掌声,自俩人之间响起。
郁少臣感受着自己半边发麻的脸,看着面前的苏念,有一瞬间的愕然。
苏念双手颤抖着,看着郁少臣,恨恨道,“别拿你碰过别的女人的嘴巴来碰我,因为我觉得恶心。”
说完,趁郁少臣没有回神之际,快步冲下了楼。
郁少臣整个身躯被隐匿在黑暗里,与夜色融为一体,散发着浓浓的孤寂。
————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在医院陪着我?”
依依将最后一口饭吃进嘴里,盯着在给她擦嘴的苏念,询问着。
昨晚睡觉之前明明看见爸爸过来的,但是早上醒来后就没有再看见他了,而且这都过去一天了,爸爸竟然还不过来陪着自己,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
苏念将餐具什么的都收拾干净,这才看着女儿道,“你爸爸很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近一直都天天加班,他也很辛苦的。”
小丫头虽然很失落,但还是懂事的点了点头,“恩,我知道,我就是想爸爸了而已。”
苏念眸光微闪,随后伸手捏了捏依依肉肉的小脸蛋儿,“难道妈妈陪你不好吗?”
“好是好,只是……”,小丫头垂下了小脑袋,闷声回道,“人家还是喜欢爸爸妈妈一起陪着,那种很幸福的感觉,我很喜欢的。”
小丫头表达不是很清楚,苏念却是听得很明白,心里有一丝不忍划过,最终还是有些试探的开口道,“依依,如果,妈妈是说如果哦,如果我和爸爸要分开了,你是喜欢和妈妈一起,还是爸爸一起?”
苏念说完,盯着女儿的小脸儿,紧张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就在苏念觉得女儿肯定会闹起来的时候,却见她抬头看着自己,“妈妈,你是不是要和爸爸离婚?”
清澈的大眼睛里显露出不符她年龄的平静。
苏念讶异于女儿的敏感,本想否认,就听见小丫头自说自话的声音传来,“其实我感觉的出来,你和爸爸最近都不怎么说话了,以前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候,你们总是喜欢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玩亲亲,爸爸就喜欢没事抱着你,而你的脸上,也总挂着不会停止的笑容,可是你现在都不怎么笑了……”
小丫头的声音说道最后,弱了下来,小肩膀也垮了下来,靠在床头望着苏念,“妈妈,我感觉的出来,爸爸是真的很爱我们,而你也很喜欢爸爸的,以前你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从来就没有笑过,总是一个人偷偷哭,可是自从你跟了爸爸之后,我就没再看见你一个人悄悄的躲起来哭鼻子,既然我们在一起那么开心,那么幸福,妈妈,你为什么还要和爸爸离婚?我喜欢爸爸,我不想和他分开,但我也爱你,也不想让你不开心,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办?”
小丫头说完,也不着急苏念的答案,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干净的眸子里,倒影着苏念苍白的脸色。
她只知道自己女儿有些早熟,却是没想到她竟然已经比同龄人早熟到这种地步。
原来她自认为隐藏很好的情绪,早就被女儿不知什么时候看破了。
只是,女儿的话,让她无言以对。
“妈妈,”小丫头扯了扯苏念的衣袖,“如果爸爸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我代他向你道歉好不好,你就原谅他吧。”
苏念垂眸,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孩子,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有些无奈的开口道,“宝贝儿,不是所有错误因为一句道歉的话就可以抵消的,而有些错误,也不是因为对不起三个字就可以当做它从未发生过的。”
依依听不懂妈妈的话,只知道妈妈是不准备原谅爸爸,便开启了耍赖模式,蹭着苏念的胸口,嚷嚷着,“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是不会让你们分开的,我不想被别人骂是没有爸爸的孩子……”
“依依。”
苏念被女儿叫喊的脑子发胀。
不愧是父女俩,连撒娇耍赖的姿势动作都是一样的。
“哼,妈妈坏,反正我不能没有爸爸,我才不要像子宸哥哥那样,被人骂是没有爸爸的野种,我是有爸爸的,我爸爸超厉害,他还可以做子宸哥哥的爸爸,帮助子宸哥哥打败那些坏孩子。”
听到子宸两个字,苏念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的跳了起来,疼得难以支撑。
自从她搬出和郁少臣的家之后,天天晚上失眠,都是靠药物才得以睡一会儿时间,要不然,人早就已经不行了。
可是最近她发现这药非但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情绪更加的烦躁不安,总是想发火,有时候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就像昨天对子宸那样,苏念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忍心对一个孩子下手。
看着苏念痛苦的表情,以及额头不断溢出的薄汗,依依吓了一跳。
“妈妈,你怎么了?妈妈,你不要吓依依啊,妈妈,你到底怎么了?”
直到苏念摇摇欲坠的身体倒在地上,依依害怕的哭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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