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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飞扬的这句话,如同一个晴天响雷直接劈在王绮的脑门上,一瞬间,她的思维全部被冻结,整个人顿在那里,无法置信地看着杨飞扬。
被这句话惊呆的不单单是王绮,还有狂森。他错愕地看着杨飞扬,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少数的几个人,他不明白杨飞扬为何也会知道,甚至先前他父母的事情都知道得如此全面。
杨飞扬转过头来看着狂森微微歉意地说道:“你也不用惊讶,凡是够资格进入义帮社团的核心成员,他的家庭背景以及家庭成员的资料都会被暗部调查得一清二楚,我也是无意中知道的,暗部里面也有我的人!”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你是骗我的!”
王绮歇斯底里地喊到,尖锐的声音凄然而绝望。对她来说,这个真相她永远也无法接受,因为这个残酷的事实比杀了她还要痛苦。
曾经的过去,父母,哥哥都宠着她。她就是这个温暖而温馨的家庭里的一个小公主,她很幸福,也很自豪是这个家庭里的一员...。
直到五年前,即使父母不在了,她依然很庆幸自己是这个家庭的一员,因为每当她回想到曾经幸福的一家,她都会有一种很温暖很幸福的感觉,即使这种温暖而幸福的感觉让她撕心裂肺彻骨悲伤,但是她依然眷恋着那份感觉,眷恋着那个幸福的家。
原本她以为哥哥已经不再是哥哥了,也不会再宠着她了,虽然哥哥的堕落一再让她伤心欲绝,但是她仍然爱恋着那个曾经的一家。即使曾经的幸福已经成了曾经,可曾经的幸福也是一种幸福,这丝毫改变不了她仍然爱着的那个家,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好不容易才发现了哥哥还是那个哥哥,好不容易才发现了哥哥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了那么多,一直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开始痛恨自己的愚蠢,一直在伤害着自己唯一的哥哥,但是她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居然还有一丝丝窃喜,因为哥哥还是像从前一样宠爱着自己,因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孤独,再也不会害怕了。可是一想到哥哥承受的一切苦难,还有自己一直对哥哥的伤害,她的胸口又痛得好像要被撕裂一般。
这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却让她看到了曙光...。
可是...。
可是在看到曙光的一瞬间,她却又被无情地打落到了万仗深渊,她永远也无法知道这个深渊到底有多深。
她居然不是他的亲妹妹,她居然不是那个家的一员。这怎么可能?
杨飞扬没有理会那个蹲在地上已经开始变得语无伦次的女人,继续说道:“在十八年前,当你哥哥还是个四岁小孩子的时候,他的父母为了让他有一个小伙伴,从天佑孤儿院领养了一个两岁大的小女孩,并取名为王绮,而且将这个小女孩视为亲生女儿一般对待,而这个小女孩的生日就是他们夫妇从天佑孤儿院领养的那一天。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去那个孤儿院调查,看看是否我说的属实!”
“不是这样的,你骗我,肯定是你骗我的...!”王绮语无伦次地对着杨飞扬疯狂哭喊到,随后将目光定格在狂森的身上,就像一个委屈的小女孩一般哭泣着乞求道:“他是骗我的,他是骗我的对吗?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狂森黯然地站在那里,泪流满面,怜惜地看着已经要绝望的王绮,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显然,狂森的表情彻底地让王绮绝望了。
很多时候,生活的真相就是这样。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是罪过,而在知道的情况下却是罪恶,但,无论是罪过还是罪恶,付出的代价总是让人难以承受。
王绮蹲在地上,目光涣散地看着天花板,灵魂已经被掏空,但依旧在那里语无伦次地喃喃低语着。
原来是真的呢,我居然不是他的亲妹妹,我也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那我算什么呢?一个累赘吗?可是他为了我这种人为何要做到这种程度呢?根本不值得啊!我这种人本来就不应该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去伤害别人的。
对,或许我这种人根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王绮涣散的眼神慢慢地重新凝聚起来,一刹那间就变成了一种决然。她突然站了起来,迅速地朝着屋子里面那个水泥菱角柱子跑过去,在离那柱子菱角差半米距离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凄然地微笑着,向着柱子菱角边狠狠一撞。
对她来说,死亡或许才是最好的归宿!
“扑...!”
并没有出现脑浆并裂的血腥画面。
王绮似乎感觉到自己撞到的并不是那个水泥柱子的菱角,而是撞在一个微微柔软的物体,但是她那决然的力道即使撞在一个柔软的物体上,也依然让她有种很眩晕的感觉。她微微地睁开眼睛,看见她撞向的那个菱角柱子上,有一只手挡在那里,那只手背完全被顶在上面,刚猛的力道,已经让那只手鲜血淋漓,甚至她还看到了那只已经被顶破的手背上,整块肌肉已经被裂开。
她惊骇地抬起头来,看见一张让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脸庞,而这张脸庞上,并没有因为手骨被撞裂而出现痛苦的神色,而是一种很冰冷,夹带着丝丝杀意,更多的是一种厌恶的神色。
“啪!”
又是一个清脆而响亮的耳光,刚猛的力道依然把王绮摔出两米开外,让她一如刚才那般跌坐在地上。
杨飞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地眼神盯着跌坐在地上脸上愈加浮肿的王绮,毫不掩饰地夹带着**裸的杀意说道:“你真的是白痴么?你想让你哥哥五年来承受的痛苦白白承受么?还是你想让你哥哥这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中,一直到他死都不能瞑目么?你想死,我真的不想拦你,但你最好不要死在你哥哥面前,要死你就滚远一点,死得干脆利落一点,永远都不要让他知道!”
“呜呜...,哇!”
王绮坐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啕嚎大哭起来。
王森赤红着双眼,慢慢地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在地上哭泣的王绮,脸上扭曲一片,他似乎想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只是眼泪一直流着,怎么忍也忍不住:“别哭,别怕。有没有血缘关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直都会是你的亲哥哥,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这是永远都没有人能改变的!”
“哥哥...,呜呜,哥哥!”王绮紧紧地抱住狂森,似乎害怕他会再次消失一般,一直哭着,一直喊着哥哥。
“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你永远是那个一遇到下雨打雷天,就会躲在我怀里哭的妹妹,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妹妹!”
王绮一直紧紧地抱着狂森,一边哭着一边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哥哥,我不是想伤害你的,我是怕你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想伤害你的,对不起,呜呜,对不起...!”
“我明白,是哥哥不好,一直没有在你身边,哥哥没有怪你,永远都不会怪你!”狂森竭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脸上神色狰狞,就像是一头受伤被安抚的野兽。
“可是我心里好痛苦,真的好痛苦,哥哥!对不起!”
王绮一直痛哭着,似乎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一般。
杨飞扬希望狂森过得好一点,至少不要像自己一样,把所有的东西都压抑在骨子里,直到腐朽。因为没有人能体会到那种腐朽过程中的痛苦,那种压抑到骨子里的痛苦会慢慢地把一个人变成疯子。
然而,让杨飞扬皱眉的,他看到狂森的脸色越来越狰狞,似乎在忍受着什么,脸色越来越苍白起来。
王绮似乎地觉察到狂森的颤抖,她微微松开抱着狂森的那双手。只是,当她的双手抽回来的一瞬间,她暮然发现,自己的双手沾满了红色的液体,再朝着狂森的腰间看过去,只见狂森的腰间不知何时已经猩红一片,鲜血已经将他的衣服染红了半边。
“怎么...,怎么会这样?”
王绮征征地看着手上的鲜血,脑海里一片空白。
杨飞扬迅速地走上前,一把将狂森的衣服扯开,在衣服被扯开来的一瞬间,杨飞扬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愈加变得阴霾而狰狞,就像是一头择人而嗜的野兽。
而蹲在地上的王绮整个人的脸色大变,睁大着的眼睛,瞳孔在剧烈地伸缩着,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狂森的身体,浑身在颤抖着...。
线条明朗的身体上,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伤疤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在拼杀中被啃得千疮万孔,而这些纵横交错,触目惊心的伤疤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副狰狞而苍凉的杀戮图腾盘延在他的身上,悲壮而苍凉。
而最让人震撼的,并不是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而是狂森腰间被布纱围缠着,却被血色染红的那一抹如同长龙一般的刀疤,鲜血依然不断地从他伤口处流延着,很明显,从这道伤疤看,愈合却未曾痊愈的伤口又再次被裂开了,从流血的速度来看,似乎有一段时间了。然而在这段时间,他居然一声不吭地支持到现在。
痛苦得几乎要昏迷过去的王绮,即便是捂着嘴吧都掩饰不了发出的哭泣声,盯着狂森身上那些狰狞可怖的伤疤,她真的想不出来,这些年来,她唯一的哥哥到底经历过怎样的地狱生活,到底是活在怎样的一个恐怖世界。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王绮似乎永远都只能问这一句,因为她全然不知道这五年来狂森的境遇,更不知道这条新的伤疤到底从何而来,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无力哭泣着。
杨飞扬脸上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看着脸色苍白的狂森,神情落寞地说道:“这一次被人追杀,他为我重重地挨了一刀!”
在哭泣中听到这一句话的王绮突然征了一下,转过头来恼怒地看着杨飞扬,似乎想说点什么,但还没来得及说,却被狂森的一句话,让她顿时发作不出来:“你为我挨过两刀,那两刀都差点要了你的命,要不是你,我今天不可能活着看到我妹妹了!”
狂森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惨白得吓人,而王绮则是哭得束手无措,一向冷静的她,在今天一次又一次地受到打击之后,现在的她根本就是一个懦弱的小孩子一般,除了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你这个白痴女人,还不出去叫这个小区的医生过来,你真的想要看着你哥死么?”王绮的这种像哭丧一样的声音,此刻让杨飞扬真的很心烦意乱,就好像狂森真的要命丧黄泉一般。要不是看到王绮的小脸蛋现在肿得跟一个肉包子一样,杨飞扬还真想再赏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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