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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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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那日突然受袭,下山的公子们也少了,夜子桓显得更无聊了。今日午饭时,夜子桓突然拍着桌子大叫:“好无聊好无聊,我要下山去天上人间。”一旁的桌子被他拍得啪啪作响,桌上的碗碟也被震得不安分地乱跳。

    苏念晚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吃着饭菜。

    颜徽听闻,皱了皱眉头,反常的开口道:“你若不用人护着,便可下山。”语气虽然淡漠,但是却透着一丝蔑视。夜子桓闻言,不恼反而笑着对一旁的苏念晚道:“阿丑,为何本公子听见一只苍蝇在叫。”语罢,挑衅般的看了一眼颜徽。

    苏念晚看着两人关系似乎有些剑张跋扈,看看夜子桓再看看颜徽,却不知如何开口。好在宋子瞻适时道:“听闻三日后镇上有烟花节。”果不然,宋子瞻话音刚落,饭堂内的学子们有些躁动起来,偏偏是夜子桓最为兴奋,他站在饭桌上,拿着饭碗和筷子,有些手舞足蹈,嘴里念叨:“烟花节一定有美女。”

    苏念晚嘴角抽搐的看着他,别过头却和一旁的宋子瞻四目一对,而后两人忽然都笑了。

    夜晚,木夫子的星象学,难得两个班一起同课,虽然前几日一起上了武术课,但是同课的机会却很少。星象台上,学子们依次肩并肩的仰躺其上,望着星空,指指点点。

    苏念晚看了一眼旁边的宋子瞻,再看另一旁的夜子桓,虽然两人指着星星,却夹着她在聊些其他无聊的事情。

    “瞻,我觉得今夜月色好美,忍不住想朗诗一首。”夜子桓笑的贼兮兮的侧着头看着同样侧着头的宋子瞻,吐出的热气却蔓上了苏念晚的耳畔,让她不由一抖,心道,夜子桓你还会朗诗,真是糟践诗歌。想完,她依旧看着星空,不说话。

    “愿闻其诗。”宋子瞻客气说道,但苏念晚总觉得宋子瞻语气有些挪揄的成分。有些好奇夜子桓能朗出如何的诗歌,便微微向夜子桓那边靠去。

    咳咳,夜子桓似乎在清嗓子,只见他摇头晃脑道:“月色如此美,我心在荡漾,三日之后烟花节,我必抱得美人归。”

    呸,苏念晚听完,心中万分鄙视,侧目看着夜子桓的眼神也透着极大的鄙夷。宋子瞻却在一旁轻笑,但还是隐忍着说:“好诗好诗。”

    “阿丑,感觉如何啊。”夜子桓似乎是无视了苏念晚鄙夷的目光,万分期待的问道。

    “感觉想拉屎。”苏念晚想都不想直接丢了这句给他。

    “苏阿丑,你还是女的么?”夜子桓愤恨的说着,“连拉屎的都开的了口,你你你有辱斯文。”

    “那好,我屁股想吐。”苏念晚嘴角勾起一抹笑,挑衅的看着被自己气的说不出话的夜子桓,顿时觉得今夜月色确实美丽。

    宋子瞻听闻这两人的对话,越发觉得有趣,他也突然觉得月色很美。

    日子过得平静,这么舒坦的日子,苏念晚觉得夜子桓身上的毒似乎在减退,想来,忧喜参半。喜的是夜子桓如若内功恢复,自己保护他的话也没这么吃力,忧的是这“不动声色”之毒时刻提醒着自己,事情决不会这么容易和简单。

    不过他中了这毒,自己睡觉也很方便,虽然每次入夜都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都露着若有若无诡异的笑,但一想他这个毒,苏念晚嘿嘿一笑,诡异的让夜子桓害怕,每晚夜子桓都睡得战战兢兢,害怕苏念晚色心一起,自己就残花败柳了。

    这日,应是烟花节的日子,书院却因前些日子学子下山半路被袭击事件为由,下令不许私自下山。急煞了那些学子们,尤其是夜子桓,神情寂寞的看着窗外的圆月,不时翻看着论语。春宫图早已被苏念晚那日当成手纸用了去,让夜子桓哀嚎道:“这是限量版的啊。”苏念晚去鄙视道:“翻来覆去就是几张破图,不过用起来柔软,挺好的。”完全无视夜子桓想要杀自己的目光。

    苏念晚今夜不在房内,走之前告诉夜子桓自己要去上茅厕,估摸拉肚子,让他有空没空不要凑过来。夜子桓闻言,哼了一声,:“本公子才不像你似得,还去茅厕鬼鬼祟祟。”一想到前几日被苏念晚用来擦屁股的春宫图,夜子桓不由心痛啊心痛。。

    苏念晚神情偷偷摸摸,拿着几件衣物,绕过前院,她可不是去上茅厕,而是去洗澡。因为碍于身份原因,不能去澡堂洗澡,只好一直忍着。这几日总感觉再不洗就变味了,好在自己最近闲逛,发现了后山有处溪水,形成的浅潭正好适合自己洗澡。

    思来想去,带了些衣物跑了出来,绕小路走去后山,山间竹林甚多,山下水声阵阵,似有清泉从山上流下,苏念晚笑着看着不远处的溪水,攀着山路,一步步接近溪水。

    哗一声,苏念晚闻声抬头,月光下,一个男人裸着上半身背对着她。单看此人后背,苏念晚瞧出了练家子的气势,她偷偷躲在岩石后面,细细打量男子,但男子并未回头,静静的站立在水中。

    月光下,衬托着健壮的后背,越发让苏念晚觉得有些燥热啊。这么完美的身材,苏念晚突然觉得夜子桓台瘦弱了,浑身没有二两肉。再偷偷打量几眼,忽然发现水中的男子不见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当苏念晚准备起身的时候,一柄透着寒光的利剑突然架在自己脖子上。额,苏念晚怔住了。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一个男子略带沙哑的声音。苏念晚仔细一听,有些熟悉,但也想不起来是何人。

    “只是路过。”苏念晚用手指点了点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有些害怕的说道。

    “只是路过么?”身后的男子锐利的双眼透着一丝寒意,“为何要偷偷摸摸?”他可是看见苏念晚刚才一直在岩石后面偷瞄着自己。

    “额,难道我看见你洗澡,就直接扑上来说,大哥,你洗澡需要我帮你搓背么?”苏念晚脑子一抽,直接说出了这句话。

    身后男子一听,愣了一会儿,而后抽走了架在她脖子上的剑,皱着眉目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苏念晚的背影,总觉得哪里见过,随后眼眸一闪,低声道:“苏阿丑。”

    听闻男子叫着自己的名字,苏念晚惊奇的回过头,却发现神情冷漠的颜徽冷冷的看着自己。一想到刚才看到颜徽裸着的后背,不由面目一红,忙的目光一转,却发现面前的颜大公子没有穿上衣。

    那一刻,苏念晚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声惊呼硬生生的被她强咽了下去。一双眼睛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似乎都不知道往哪摆了,只知道自己的双颊又滚烫了起来。

    颜徽被苏念晚这眼神看的不自在起来,不由自主地面颊上显现了淡淡的红晕,并且似乎已有些耐不住的偏过了头去。

    苏念晚暗暗的在心里念着清心咒,想到自己现在是男子身份,果断的毫不避讳的看着偏过头的颜徽道:“颜公子为何在这。”

    颜徽一听,面目有些抽搐,自己洗澡不正是被你偷看了么,还问我干嘛。但依然保持自己淡漠的神情,回过头,开口道:“洗澡啊,你不是还打算给我搓背么。”

    听着颜冰山这句略带挪揄的语气,苏念晚一想刚才的情景,面目又一红,眼睛不小心又看到了颜徽光着的上半身,脑子一时脱线:“我来这里干嘛的?”

    颜徽有些不淡定的道:“我哪知道。”但是眼神飘向了苏念晚手中的衣物。

    苏念晚突然拍了拍脑袋,向后退了几步,总觉得和颜大冰山靠这么近,有些不习惯,她理了理自己有些躁动的心,对着颜徽道:“我来洗澡的。”

    颜徽呶了呶嘴,看着旁边的溪水道:“去吧。”说罢,披起手中刚才拿着的上衣,在苏念晚注视的目光下离去。只是苏念晚没注意,颜徽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苏念晚看着颜徽走远,看不见背影时,才战战兢兢的脱衣跳入水中。

    月色下,她肌肤如玉,晶莹剔透,一双美目如黑玉一般好奇的打量水中自己的面容。苏念晚看着自己多日未见的真容,兴奋的扬起了水,那些水珠扬在空中又滑落入水,有些溅落在她的长发上,慢慢的滑落。远看,就如一副画。

    回来时,已是半夜,本来前院聚集看烟火的公子哥们早已散去。苏念晚突然兴起,跃上前院的松树上,靠着树干,摇晃着腿,看着星空。却惊奇发现颜徽也坐在树枝上,拿着酒壶,眸子冷冷的看着自己,月色下的颜徽,还真有那么点的迷人。苏念晚忽又想到自己偷看他洗澡的时候,耳根一红,敛了眸光,不看他。

    颜徽看着低着头的苏念晚,忽而叹了一口气,苏念晚闻声抬眼看着他,觉得颜徽一直淡漠,却也惊奇发现此刻他也会愁容。颜徽摇了摇酒壶,示意苏念晚要不要喝。苏念晚一愣,知晓颜徽的意思后,笑着点头。而后,酒壶扔了过来,苏念晚轻易一接,不管颜徽的目光,大口喝了起来。

    “今朝有酒今朝醉。”苏念晚痛快的念着,而后将江湖扔还给颜徽,行走江湖就是要这么随意。

    “好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颜徽目光赞许的看着她,接过酒,喝了几口,眉目却突然皱了起来。

    “怎么了?”苏念晚问道。

    “没酒了。”他摇了摇酒壶,语气有些颓废,而后看着月色,笑了,只是一瞬间,苏念晚却看得真切,颜徽的笑和宋子瞻不及上下啊。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颜徽看着月色,突然念出这首诗。苏念晚突然觉得很奇怪,自己好像第一次看见如此平易近人的颜徽。

    “谁还在外面,还不去睡觉。”书院的束修突然出现,吓得苏念晚和颜徽对视了一眼,而后各自消失在月色中。。

    第二日,突然看见束修在贴告示:“半夜不要吟诗。”苏念晚见此突然笑了,夜子桓不解的看着她,却也没问她,然后转眼却发现站在告示前面的颜徽笑了一下,有些惊讶。

    “奇怪奇怪。”夜子桓小声的念叨着,转过身摇着扇子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