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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
“咚咚咚!”
皇宫城墙上早朝的钟声响起,晨曦从正东方向照过来,为偌大的皇宫镀上一层金光,看起来金碧辉煌,华丽壮观。
文武百官列队整理好服饰准备上朝,看守殿门的侍卫上前将那沉重的大门缓缓推开,也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直接从里面飞出来,准确的说是被打飞出来,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官员让开一步,待得那人落地,定睛一看,顿时大惊:“王爷!?”
这半跪在在地上捂着心口一口血溢出来的人不是摄政王夏寂宸又是谁?他的样子有些疲惫、虚弱,一大口献血吐出来,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所有人都震惊又迷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居然有胆子敢伤摄政王?
许是为了给他们答案,金銮殿的大门口一个一身金黑色龙袍的小身影缓缓走出来,稚嫩的脸庞上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狠历阴沉,双眼中全是戾气,仿佛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暗中一般。
“拜见皇上!”怀着各种惊疑的心情,然后跪拜。
夏君澈没有理他们,而是看着夏寂宸,喝问:“你服……还是不服?”
夏寂宸缓缓起身,从袖中摸了一方手帕擦去唇角的血迹,深邃慑人的眸子看着夏君澈,挺直而立:“皇上若是非要这般执着,那么……本王自然不服!”
夏君澈周身的戾气瞬间大增,下一刻飞身而来,直接出手:“你找死!”
夏寂宸抬手迎上,两人居然就在文武百官的面前打了起来,文武百官没人敢上去劝架,每一个人都看得心惊胆战,实在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砰!”强大的内力相撞,生生的将地上炸开一个大坑,周围的官员都被那炸开的罡风弹开了去,衣衫凌乱。
等到众人再次看清面前的时候地上只留下一滩血污,早已没了夏寂宸的身影,而他们的小皇帝跃会跃回台阶之上,恨恨的瞪着前方,然后拂袖而去!
德安的声音惊慌的响起:“皇上!皇上这这这……早朝还没开始呢!”
小皇帝怒喝:“罢朝!”
于是,文武百官您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能解答这一幕是什么意思。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当天下午,重伤的摄政王夏寂宸选择了回封地,可是刚刚出皇城小皇帝就收到消息,然后直接下令司徒风带着九城兵马司的人一路追杀过去。
并非假意做戏,而是真的厮杀,从皇城郊外十里地开始交战,足足一天一夜,献血蜿蜒流淌三百多里地,一路的尸体看得人心惊胆战,终于白太师等人坐不住了,一帮臣子火速去到帝寝殿求见。
德安将所有人拦在门外,只有一句话:“皇上有令,今日谁都不见!”
“德公公!”白太师上前:“这瞬间血流成河,一天一夜死伤了足足一万多将士,怎么可以放任不管?劳烦公公让路,我等劝劝皇上才是啊!”
德安摇头:“白太师说的话咱家也明白,但是就算咱家不要脑袋了各位大臣放进去,你们劝说也是没用的!”
“这……”白太师迟疑了,与身后的大臣相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新上任的户部尚书问道:“那德公公可否告知摄政王到底是为何惹恼了皇上?”
德安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各位大人还是别问了,等下皇上该恼奴才了!”
“德公公!”一直沉默的齐老尚书上前,沉吟道:“此刻朝堂动荡,皇上罢朝,夏国朝局一盘散沙,还望公公为大局着想,透露一二!”
众人见老尚书都不解,自然没人会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所有人都亲眼所见皇上和摄政王突然动起手来,想来真的是突然出现的事情。
德安对老尚书微微弯腰,叹口气道:“既然尚书大人这么说了,那咱家也不能置大局于不顾,不过奴才不能说多,众位大人都知道皇后娘娘失踪两个月有多,皇上的心情一直都不好,日前已有娘娘的消息,昨夜王爷正是因此被皇上宣进宫,至于动手的原因咱家也不清楚,因为皇上和王爷在金銮殿说的话奴才不敢听,也不便多说,不过……”
德安顿了一下看着众位大臣,轻声问道:“各位大人有多久未见传国玉玺了?”
所有人皆是一震,而德安一弯腰退后:“奴才言尽于此,各位大人请回!”
众人面面相觑,若单单是因为一个皇后,或许他们会怨皇后红颜祸水,可是若是因为传国玉玺,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玉玺在摄政王那里,对于位高权重的大臣来说其实并不算是秘密,因为夏寂宸的势力和地位,还有他在朝中的威望,也没有提起这个事情,毕竟在一年之前他们还一直以为夏寂宸会登基为帝的,却不想出了皇后那么一个变数,虽然小皇帝当政,可是夏寂宸却依旧是摄政王,也没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可是如今小皇帝这番作为,莫非是要收回皇权了么?
只是这是不是也太草率了?国为安定,朝堂还不稳,连自己的势力都没有建立,加上皇后也不在,皇上就这样想收回皇权,是不是也操之过急了?果然是因为年纪太小,不够成熟么?
夏寂宸带走的是骁骑卫,骁骑卫就是夏寂宸的私兵,当初带回来本就是为了夺权,最后却被编为守卫军留下,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骁骑卫只忠心夏寂宸,而骁骑卫各各都是以一敌百的士兵,一万多骑,若是夏寂宸的野心够,直接在皇城内开战夺权都可以,可是如今夏寂宸却带走了自己所有的骑兵,实在是让人费解。
不过看着一次次战败的报告传来,众人也能理解夏寂宸这么做的原因,夏寂宸重伤,也只要骁骑卫才能安然将他护送到封地去。
又过了一日,密密的战报传来,虽然一路在挺进,可是路上死去的几乎全是九城兵马司的人;而夏君澈直接下旨任命司徒风为大将军,掌握西南驻军调度大权,全力追杀夏寂宸。
五日之后,夏寂宸在经历了五日的逃亡之后终于逃到了他的封地西南阕云城,他封地的五万大军早已等候在那里,在他到达之后瞬间反扑,只用了半日的时间就将司徒风带去的三万军队尽数剿灭,当众诛杀大将军司徒风!
司徒风死了?当这个消息传回皇宫的时候满朝文武静默,而在这时他们罢朝了五天的小皇帝终于上朝了,一句话不提这一次的事情,也不提司徒风死不死,沉寂得骇人。
而在夏寂宸被逼反的第二天,阡妩一行人迎着风尘姗姗而来,北炎世和北炎阜心情复杂,就如阡妩所说,到了这里就知道该如何选择了,他们想了无数个可能,可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夏寂宸被小皇帝逼反,而阡妩远在北炎就早早知道了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这只是偶然啊。
而他们的选择此刻也只有投奔被逼反了的夏寂宸,就如阡妩所说,虽然与北炎背道而驰,但是却是一个不错的去处,只是这当中到底有没有被算计的痕迹就不得而知了!
“司徒风死了?”夏君哲听到这个消息一愣,然后看向身旁的司徒柔,可惜的是司徒柔的脸上没有丝毫悲伤的痕迹,那可是她大哥好吧?
司徒柔才懒得理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通关信物上前与卫兵交涉,然后一行人被恭恭敬敬的放进城去。
夏寂宸的封地西南只有少部分,更多的是在西北,当初夏寂宸被流放到这里,这里的几座城都是极为贫瘠的,后来被夏寂宸治理,十年的光阴才将这里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算是富庶,但是至少也算得上一个真正的大城了。
夏寂宸的封地表面上只有西北一个比较贫穷的城镇,可是在夏寂宸成为摄政王之后,他的势力瞬间展现出来,西南至西北,直线百里全都是他的封地,横跨两个州,七个大城,绝对算得上一个小国家了!
阡妩一行人虽然进了夏寂宸的封地,但是离夏寂宸所在的地方还有一日的路程,天色已晚,一行人就在城中随便找一个地方住下;夏淑玲这几日被颠簸得够呛的,除了开始那一晚,后面基本就没有出声了,因为她那娇贵的身子受不了这样的颠簸,骨头都快散架了。
进了客栈,夏淑玲到处都能听到有人议论小皇帝逼反夏寂宸的事情,心中觉得有些玄乎,上前扯扯夏君哲的衣袖:“四哥!你绝不觉得奇怪?七弟为什么要逼反皇叔?而且皇叔反了七弟,可是我们居然还来他的封地!”
说着她看看前方的阡妩,怀疑道:“你说会不会这件事情就是她怂恿的?”
夏君哲一把甩开袖子,温怒:“想活命就闭嘴?”
“四哥!”夏淑玲怒了:“你什么意思?我好歹是你的妹妹,那个女人给你灌了什么*汤药让你这般护着她?”
夏君哲挥手:“你若是想死,我绝不拦着!”
“夏君哲!”夏淑玲怒喝,冲上前一把将夏君哲扯住:“她要如今算计的是夏国的江山,是父皇的江山,你还这般护着她,你对得起父皇么?”
夏君哲冷笑:“夏国的熏王夏君哲早就已经死了,如今的我只是一个叫夏君哲的人而已,与夏氏皇朝再无瓜葛,你也别用那个死人来压我,我早已死过一次,该还的已经还清了!”
“你……”夏淑玲怒瞪着夏君哲,一下子居然骂不出来了,这是熏王该说的话么?
夏君哲拂开她的手:“奉劝你一句,不管是在夏国还是北炎,你早已没有立足之地,也别妄想回到皇宫还能得到公主的待遇,若不是因为北炎阜,你早就死了,你若是还想活命,就最好收起你的公主脾气,看清楚现实!”
夏淑玲看着夏君哲走远,恨恨的咬牙,凭什么?她明明是夏国的公主,凭什么被人这般对待?她好不容易搭上北炎阜出来,凭什么还要受那个女人的气?明明只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凭什么这些人一个一个都护着她,七弟被迷惑,皇叔也被她勾搭上,如今连四哥都变成这样,简直就是狐狸精。
突然,一个从她旁边走过的青年男子不小心踩到她的脚,夏淑玲怒骂:“没长眼睛么?”
“对不起对不起!”那青年赶紧赔礼道歉,然后把手上的一个纸包递给夏淑玲,讨好道:“小生不是有意的,忘这位小姐大人大量,这是小生刚刚买的红枣糕,给小姐赔不是,希望小姐海涵!”
夏淑玲本来不屑打理这样低下身份的人,不过她却闻到了那红枣糕诱人的香味,馋意起来,她一把夺过红枣糕,哼一声:“看在你这么有诚意本小姐就原谅你了,快滚!”
“多谢小姐,小生这就告退!”那青年弯腰然后快速的离开。
夏淑玲拿着红枣糕闻了一下,感觉心情也好了很多,拿着红枣糕上楼去自己住的房间,迫不及待的把红枣糕打开,还带着温热的红枣糕诱得她口水都出来了,然后拿起红枣糕咬下……
——
夏君哲上了楼,在阡妩的门口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推门进去,看着还在洗脸的阡妩,步子一顿,却没有开口!
阡妩洗完脸吸了口气就看见夏君哲,眉头微动:“有事?”
夏君哲抿抿唇:“你是如何知道皇叔会被逼反的?”
阡妩指指他身后的门:“关上!”
夏君哲依言将门关上,然后走进去。
阡妩看了看打开的窗,窗外是一颗巨大的榕树,叶子被风吹得簌簌落下,收回目光落在夏君哲身上:“本来没准备现在跟你说的,不过既然你问了,那就说说吧!”
“逼反夏寂宸这件事情与我确实有些关系,不过其中的理由还不能告诉你,相比这个,我倒是很想问问你,你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跟着你!”夏君哲不假思索的道。
阡妩挑眉:“以什么身份?”
夏君哲表情一滞,顿时失了言语,什么身份?他能说追求者么?
阡妩看他陷入深思的表情,拿起水杯倒了一杯水:“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若是你要熏王的身份我可以还你……”
“不必!”夏君哲拒绝:“既然已经抛开了,我也没想再要!”
阡妩点头:“既然你决定我也不勉强,但是为了以后,你还得为自己打算才是,总不能一直这般活着吧?”
夏君哲看了她一眼转开头:“那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阡妩:“我不能替你选择,这该你自己做主!”
“可是我希望你能帮我选一次!”夏君哲微微有些激动的道,目光闪烁的看着阡妩:“我已经走进死胡同了,我希望你帮我选一次,不管是什么都好,只要能打破这僵局,我都愿意!”
阡妩看着他,清冷的目光透着慑人的光芒,片刻之后阡妩收敛了目光:“若是不知道做什么,成为我的属下如何?”
属下?夏君哲心中一痛,垂头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应声:“好!”
阡妩抬手拍拍他的肩头:“人只要不死,就得活下去,也许你现在还没有找到真正能让你活下去的目标,不过别泄气,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会为什么而活着的!”
“那你呢?”夏君哲看着阡妩:“你又为什么活下去?”
“我?”阡妩看向远处,随即浅浅叹笑:“我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因为我想活下去,哪怕前面是荆棘万里,我也想活下去,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夏君哲离开之后北炎世和北炎阜同时来了,两人的目的不用多言已经明了,最终还是北炎世开口问道:“如今我们进入夏寂宸的封地,我的士兵也会在几日后到达,千小姐觉得我们该如何安置?”
他们的人,却来问她?阡妩看着两人,北炎世年少却稳沉,不显锋芒,却也不是中庸,是一个不错的人才,虽然有野心,但是因为身份的原因,还有这次的剧变,这野心……也不知还剩下几成?
而北炎阜,算得上谦和有礼,但是比起北炎世还是差了些,而且并不是那种多有原则的人,从他能跟夏淑玲搞在一起,并且逃命都不忘带上那个女人就能看出他的优柔寡断;阡妩知道他或许对她有些不切实际的爱慕,可是这次跟来也并非真心追随,比起北炎世,他更加的游离,这样的男人做属下不适合,做朋友不够格,还真是不好处理。
不过也不能就这样,她费心将他从辰的手下救下来,怎么也得发挥点剩余价值不是?
阡妩微微扬眉:“二位觉得一个侯爵如何?”
北炎世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闻言心中松了口气,已经比他想象的好;北炎阜显然就没有那样的心态,他的人马算起来比北炎阜还多,六万余人,若是他真的带着人投奔,那么这六万人恐怕也留不下什么,而他本来是王爷,可是最后却变成了侯爷,这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总觉得脸上无光。
从他们的神情中阡妩就读懂了他们的想法,全都在她意料之中:“二位可以多思量些时间,我不会逼你们!”
反正北炎的退路已经堵死,造反不够势力,想逃无处藏身,她还真不担心他们撂挑子!
一夜过去,第二天继续上路,临走的时候突然听得刘婕妤有些着急的问道:“王爷!淑妃哪儿去了?”
司徒柔走到阡妩旁边轻声道:“她昨晚一个人出去就没有回来过,似乎急匆匆的,还带走了她唯一的几件东西,可要派人去追?”
阡妩微微动了动眉头:“不必!随她去吧!”
刘婕妤对夏淑玲似乎真的有不错的感情,所以很是担心,想让北炎阜派人去寻找,不过他们这一路就只有这几个人,谁都不可能去寻找夏淑玲,北炎阜几番劝说之下才作罢,然后才起身往阕云城而去。
一个时辰二十里地,用了五个多时辰才到达阕云城,到达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夕阳完全落下,只剩下淡淡的光芒照在大地之上,照得一切朦胧。
虽然雾中朦胧,可是阡妩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站在城门之前的墨色身影,虽然隔着几百米,可是她却一眼就确定是他,那般的气势,那般身姿,天下还有几人?分别两月有余,此刻再见,心中不期而然的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也许是思恋,也许是其他,可是此刻她只想靠近他,靠靠他的肩膀,触碰他的温度。
阡妩猛的一甩马鞭:“驾!”
她的马儿快速的往前冲去,夏君哲下意识的想要跟上,可是却看到了那城门口的身影,那卓然立足于天地间,哪怕在城郭之下也不显渺小的身影,这天下间能有几人有这般气度?只有那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吧?
看着她飞奔而去的身影,其实他也想她能这般向自己奔来,不过,应该只是一场妄想罢了!
距离越来越近,看得就越清楚,阡妩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一般,紧紧握住缰绳,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直到距离越来越短,眼看就要碰到,阡妩猛的一拉缰绳,马儿嘶鸣停下,然后她就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四目相对,她不可抑制的扬唇笑了。
夏寂宸亦是浅浅勾唇,只是那眼中翻涌的情绪却不如他表面那般平静,他就站在这里静静的看着她来,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动一步,只要她过来,他就在这里守候着!
笑意蔓延至心底,然后阡妩向他伸出了手,夏寂宸抬手握住,然后翻身跨坐在马背上,姿势帅气逼人,一手自然的环住阡妩的腰,一手拉住缰绳:“驾!”
马儿缓缓往城中走去,阡妩轻轻靠在夏寂宸的心口,没有多言,他们此刻需要的只是这般靠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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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抽筋,晕死!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