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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或许是因为长久以来埋在心里的事终于说开给那人听,结果心情一放松就睡得太沉,等施佰春隔天醒来的时候大师兄已经走出山洞洞口,准备离开了。
“师兄你怎么不等我!”施佰春打着呵欠揉着眼,挣扎了两下才从地上爬起来跟上他。
“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师兄,但是有人的时候你要叫我的名字。”他说。
“得令!”施佰春带着困意的脸绽出了幸福的笑容。
他看着施佰春呆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就往我嘴里掏。
施佰春赶紧捂住嘴,含糊不清的问:“湿胸你想干嘛?”
他眨了眨眼睛:“你一笑就有两颗尖尖的牙齿,好好玩。把嘴张开。”
“不要!!”施佰春捂住嘴落荒而逃……开玩笑,万一被你拔下来那还得了?
追了一会儿,他发现追不到就作罢了,施佰春又转回去跟着皆如萧身后。
“欸师兄,你待会想吃点什么?衙门外头有摊卖烧饼的挺不错,要不咱先吃块烧饼再回去你看如何?”施佰春殷勤的问。
这时走在施佰春前头的人突然停下脚步,施佰春一个收势不及就这么一鼻子撞上去。“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下来?”施佰春连忙问。
“嘘!”皆如萧手指放在唇边,做出个噤声的动作。
大师兄蹑手蹑脚地前进,施佰春也跟着他小心翼翼地走。施佰春随着大师兄潜入草丛之中,轻轻地拨开两旁人高的杂草。
这时眼前出现的景象,让施佰春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草丛后出现一片空地,而空地当中竟然有多达十几头的大小山虎正在齁齁叫着,那些老虎头头都长着骇人獠牙尖爪,每只几乎都有家猪的三、四倍大,而且一大群聚在一起,其间正在骚动,看得施佰春是胆颤心惊。
施佰春正想扯扯大师兄的衣袖叫他赶快离开,没想到探头一看,娘啊,她家大师兄整个就是眼睛发亮,连脸上都像有光似的盯着那十几头凶猛老虎看。
“师、师兄!”这情形怎么像施佰春以前看见美人时冲动得流口水恨不得马上奔上去的模样。
那些老虎正在争地盘、争宠妾,每只老虎是目露凶光口喷白沫,低低喷着气。
后来其中一只忍不住先发难,跟着便一大群猪冲来冲去、咬来咬去、撞来撞去。
大师兄在这时也突然一个箭步飞奔出去,速度快得让她措手不及。
“师兄啊——”施佰春在后头大叫。
然后施佰春就看见了当大师兄加入战局以后,不只冲来冲去、咬来咬去、撞来撞去,还有响彻云霄的虎啸声,惨叫来惨叫去——
“她娘的……”
施佰春在草丛后面抖。
这师兄还是人不是?
居然张开口就往老虎头上咬,咬得那些老虎鲜血淋漓,他自己则是张着血盆大口、眼睛发着亮光,四处追着老虎跑!
“吼——吼——吼——”白色的吊睛大虎边逃边叫。
施佰春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难为昨晚才觉得大师兄走火入魔的症状好像没那么严重了,怎么今日就整个发狂了!
最后,大师兄一个人收拾了一整群大山虎,而施佰春则是呆在旁边三魂七魄通通跑出窍抓不回来。
大师兄选了一头最壮最大的虎王扛上背,回来时发现施佰春一直看着他,便立刻退了一步说:“这头大的是我的,我一个人要吃的!你要吃的话自己去选第二大的背回去!”
“……”施佰春嘴巴张得大大的,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还不去!”他喝了一声。真以为会有人跟他抢这头虎。
“是是是!”施佰春像个小媳妇儿似地听话去背了一头满是大师兄口水与齿痕的猪回来,然后他才满意地往山下走。
这时老虎尸体间突然冒出了一只小不隆咚的小虎仔出来,见着施佰春之后就一直叫。
施佰春没有理它,只是抖着手抖着脚,跟着大师兄一人拖着一只猪慢慢往县城回去。
而那只小白虎则一路紧紧地跟在施佰春背后,跟着施佰春一起回去了。
施佰春和皆如萧回到衙门的时候也差不多中午了,他将猪往中庭一放,血盆大口一张,便又要咬起来。
施佰春连忙将那只虎挪开,面对的皆如萧隐隐动怒的眼神,施佰春急忙说:“这虎生吃虽然好吃,但若让我架堆柴火帮你烤了,肯定会比生吃更好吃!”
皆如萧环着双手斜眼看施佰春帮他操弄,从剖虎取内脏,刮皮、生柴火、烤。那虎完全都不动,看来死的很透彻啊。施佰春也麻利地将一切弄到好,直至香味引来衙门正在办公的人的垂涎,施佰春把自己心不甘情不愿被大师兄胁迫着扛回来的那头次大的老虎也给烤了。
唉……老虎搁到现代可是保护动物……结果今天看见一人打死一群……
虎大王当然先进贡给她家大大大师兄了,而虎二王就让其他衙役及六房典吏给分了。
另一些猪杂碎我本来要拿到厨房给厨娘的,谁知大师兄吃着吃着,突然跑来挡在她面前。
施佰春捧着血淋淋的肠子和内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师兄还有什么事啊?那头猪吃不够吗?吃不够我让厨娘煮点猪心猪肺汤给你喝,人家说以形补形,吃什么补什么呢!”施佰春表面上笑着道,心里却是非议着:‘省得你这么没心没肺,自己师妹也凌虐!’
大师兄朝施佰春手里的那堆内脏看去,问道:“那胆呢?胆在哪里?”
施佰春瞥了瞥双手间一块黑黑的东西,噘了噘嘴道:“喏,那不就是了!”
大师兄把那东西拿起来,跟着不由分说便往施佰春嘴里塞,施佰春吓得手中杂碎全散了一地,还拚拼命挣扎着往后退,结果就这么摔在一起。
皆如萧将施佰春压在地上不许她动弹,跟着将虎胆掐破,灌进她嘴里。
虎胆味腥且苦,施佰春不只口中、连鼻腔也被灌进不少瞻胆汁,当场被呛得都咳出眼泪来。
而其他人则在一旁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施佰春。
却没人帮她施佰春,5555……
让施佰春喝完了那些又腥又臭的胆汁,大师兄才爬起身来。
皆如萧咧着嘴朝我笑,说道:“以形补形,因为你没胆,所以虎胆我不跟你抢,全留给你吃!”他眼睛亮亮的,再道。“剩下一颗你晚上留着吃啊,要生吃的,生吃最补啊!”
说完便抹抹吃烤虎吃得油腻腻的嘴,开心地一跳一跳跑去找他爹跟师爷了。
他离开后施佰春立刻翻身开始狂呕,边呕边忿忿地搥地说道:“皆如萧你个没天没良、缺心缺肺缺心眼的,亏老娘对你这么好,竟这么对我!要继续让你这么折腾下去,不用多久,老娘就会被你整死!”
施佰春颤颤地想,不行,老娘先离开这里再说!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内衙敲了三响梆子,已到了衙门休息关门时分。
施佰春洗了个干净的澡出来,浑身香喷喷地,手里拿着个黑色琉璃瓶低头思索。
她站在院子里想着要不要去和县太爷说明自己的来历,再把大师兄跟这瓶调理筋脉圣药一起交给县太爷,只有他能够定时让大师兄服保性命绝对无忧。
昨夜偷偷把过大师兄的脉,虽然他近年没有逆行筋脉,但是五脏俱伤不补不行,昨夜烤鸡时也把这无臭无味的药粉涂在鸡上烤了给师兄吃了。
只是施佰春她如今要走,这事不交代一下倒也不成。
就在施佰春打定主意正准备往县太爷住的宅院去的时候,眼前一黑,突然几个高头大马的人撑住挡住了她的去路。
施佰春抬头一看,眨了眨眼,问道:“几位大哥有何贵干?”
挡在施大钦差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衙门那四个领头的捕快。
这四人盯着她的眼神很不客气,火热愤怒的眼光像是想将施佰春烧出几个洞来似的。其中长得小头锐面,嘴巴尖尖像只老鼠的李刚是这几人当中为首的,他最先开口道:“丫头,新来的不懂就要问,别坏了衙门里的规矩。”
施佰春顿了一下笑给李刚看。“什么什么规矩?你说啥我怎不懂了?”
张哲是个憨厚老实的人,施佰春听这么问,就道:“衙门里的规矩就是,不能独自一人和小头儿在外头巡街办事或过夜!”
贺飞环着胸很不客气地冷哼一声:“小头儿可是我们衙门里的宝,他为人既单纯又天真,也不懂人心险恶,你新来的别以为有机会和小头儿接近就黏着他,小头儿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
“啊?”施佰春嘴巴开开合不起来。
单纯又天真,也不懂人心险恶?他们说的和她施佰春想的是同一个人吗?
怎么看,孤男寡女的比较可怜的人应该是她,难道不是吗?这衙门的一群人咋想的啊!!
长得虎背熊腰的蓝宇身形壮硕说话的嗓音也大,他朝施佰春吼道:“丫头你别装傻充愣,昨夜小头儿跑出去散心后你就不见了,咱几个找你们找了整夜,今天才看见你和小头儿一起回来。”
贺飞沉不住气,一把抓起施佰春的衣襟怒道:“说,你们两个在外面过了一夜,你有没有对小头儿有任何逾矩的举动?”
施佰春连忙道:“没有没有,一点都没有!”
蓝宇不信。“老子听你放屁,咱小头儿长得那么漂亮,谁看见谁都会动手动脚。”
施佰春摇头:“我不会、我不会。!”
“那你就是在心中想啰?”李刚瞇眯着眼问。
“想都不敢想、想都不敢想!”施佰春将头摇得如同波浪鼓。
皆如萧如今虽然走火入魔神智不清,但那双眼睛像是能洞察人心似的,偶尔讲起话来还可以条理分明头头是道。
往往只要被他多望一眼,施佰春就会支撑不住连往后退,她又不是脑子被雷打坏了,哪敢对那人有太多心思!
嫌命不够是吗?
“总归一句,”李刚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小头儿是衙门里大家的……宝……我瞧你浮气得很,要有什么心思千万别一味往小头儿那里去。你若真是有,就来跟我们讲,让我们趁早帮你拔了。衙门里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拔了就好!”
“咳……”施佰春咳了声,“我能问问,是拔哪里吗?”
他道:“就拔那心思啊,你以为拔哪哩里!”
蓝宇不屑地看着施佰春,一副就知道你心里龌龊的模样。
“诶……”
贺飞的手还揪在施佰春衣襟上,施佰春被抓得很不舒服,手指轻轻地扣在贺飞手骨之上,而后在腕处穴道稍一施力,贺飞立刻被泄了力,施佰春悬空的双脚也顺势落了地。
“你们在做什么!”院子另一头突然传来声音,众人回头一看,发觉大师兄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他们后面不远处,带着若有似无的笑看着他们。
施佰春立刻道:“没什么,切磋武功呢!”
李刚立刻将贺飞的双手反扳藏到背后,以为这样就能消灭证据。
皆如萧哼了声,说:“爹叫你们全部到书房去,快点!”
“是!”四大捕快恭敬地应了声,齐向大师兄走去。
“小七,你也是!”皆如萧说。
“咦,我也要去?”施佰春睁瞪大眼。
四大捕快也惊奇的回头,瞪着施佰春。
“咦什么咦,我不是说全部了吗?”皆如萧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是要我过去拎着你到书房吗?”
“不用!不用。”施佰春三步作两步,马上飞奔至她家大师兄身边。
大师兄搓了搓施佰春头顶乱糟糟的毛,眨了眨眼睛说:“走快点!”
被留在后头的四大捕快,是一个比一个眼红。
“居然靠得那么近!”李刚说。
“哼,我看他对小头儿也绝对有那什么心思!”贺飞不悦。
“啊啊、手和手碰到一起了,淫贼啊!”蓝雨愤怒。
“欸,可是我看小头儿怎么好像还挺喜欢她的。”
张哲被众人白眼一瞪,吶吶闭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