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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魔头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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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唉唉,这位大哥,劳烦你温柔些行不,我细皮嫩肉的,可经不起你这翻折腾啊!”

    施佰春软言软语嗲声嗲气地说,但又把桃花眼眼一挑粉唇一勾,刹那风华不经意流出,竟惹得捆他的士兵整张脸顿时红了个通透。

    “……”施佰春调皮的眼眨了眨。“这位君爷……您……用也不着羞成这样吧……脸简直比那西红柿还红……”

    “施佰春,把你的嘴给我闭上!”欧意折梅不悦地道。

    士兵慌忙将施佰春捆好,把绳索的另一端交到欧意折梅手上,捂着脸立刻落荒而逃,躲入兵将群中。

    “嘴长在我脸上,哪是你说闭就能闭的?”施佰春挑着那细长的柳叶眉满脸不屑的回了句。

    “你再敢调戏我的士兵,看我不塞了你的嘴!”

    “塞什么塞,朝人说两句话就叫作调戏,那你七皇子刚才众目睽睽下调戏我这良家妇女多少次了,这里所有人可都看到了,你这可是无法抵赖的了。”

    “你——”

    “你你你——你什么啊你——我有哪里说错了吗——”

    “我割了你的舌头!”

    “好啊,来啊,有种你就割,看到时候谁给你的皇帝爹治病!”施佰春可不怕了,那是有啥说啥。

    当下两个人就这般吵吵闹闹,一路在万千禁军的护送下,一个高高在上骑马、一个可怜兮兮地走着路,一同往那天子所居的皇宫方向慢慢走去。

    但可笑的是,堂堂一个骑着骏马威风凛凛的七皇子湘王,却比不上用两只脚走路气焰嚣张的施佰春,不管开口说什么,总叫这个大胆贱民给顶撞回去。被气个七窍生烟。

    施佰春虽然被缚,但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甚至比骑着马的七皇子还威风!

    “哈哈——”说到最后欧意折梅完全回不了嘴,只能涨红着脸堵着气,施佰春这才一抒这些日子所受的闷气,得意地笑开了怀。

    几万大军才行到围住皇宫的红墙黄瓦之外,便听见宫里头传来的丧钟之声。

    “皇上驾崩——皇上驾崩——”内侍们仓皇惊乱的声音此起彼落,透过迎面袭来的冷风,幽幽地传送到皇城之外。

    欧意折梅一听,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只听得他大叫一声让开,便策马向前狂奔。

    施佰春身上绑着的绳索另一端还攒在欧意折梅手里,他这么一扯一拉,施佰春闷哼了声整个人往地上跌去,被欧意折梅拉着硬生生往宫内拖曳而去。

    随着马匹一路被拖行,拍过大拱门,磕过汉白玉桥,行经午门时施佰春猛地睁眼,瞧见那殿前阶梯又高又陡,被扯上去可不得了,吓得死爬活爬硬是爬了起来,奋力两阶三阶不停跳,免得真拿自己的细皮嫩肉去撞了石阶。

    “他奶奶的——”

    好不容易到达金銮殿前,欧意折梅的马停了下来,施佰春双脚发软地站在大殿前头的广场,手插着腰剧烈喘息。

    雪越下越大了,鹅毛似的雪花大片大片地砸落,殿前广场上积雪颇深,一脚踩下去便直没了半靴。

    金銮殿上灯火通明,施佰春喘够气,抬起头来瞥了眼……

    再瞥了眼……

    “我的妈呀——”她当下就给吓得鬼叫起来。

    空旷的金銮殿内余音缭绕,“吗呀呀呀呀呀呀——”地回荡个不停。

    从金銮殿殿前的屋脊上垂下了条绳子,绳子高高吊起个身穿黄袍的人,而且那个人,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只剩颈部以下的尸体而已。

    隔得老远,施佰春都能闻到那腐臭味……

    这些年真是苦了那些服侍他的人。

    “父王——”

    施佰春在心里嘀咕时,欧意折梅长啸怒吼,双膝一屈,笔直跪倒在雪地上。

    金銮殿内空荡荡地,只有几个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内侍与侍卫,皇城里头一片死寂,连方才敲丧钟的人也没敲了,鬼魅阴森的气氛蔓延在这本该热热闹闹的大年夜里,让此处宛若死城一般,静谧得吓人。

    “人死不能复生,七皇子你节哀顺变吧!”殿檐上忽地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

    施佰春定睛一看,原来屋脊上老早就坐了个人,只是那人靠着没星没月的夜色将身影藏得好,加上屏气凝神隐藏气息的功夫又高,所以直到对方发声了,她才发现还有活人在。

    只是当施佰春仔细看了几眼,将对方看清楚以后,眼睛差点没瞪到掉下来。

    “大师兄——”施佰春鬼叫了起来,声音都抖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被十大派围攻得跑去躲起来避风头了吗?”

    “皆如萧你竟敢弑君犯上,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欧意折梅懊恼的站了起来,怒目相向。

    “九族?我皆家九族早在十多年前就被诛光了,哪里还有什么九族?”皆如萧也在屋脊上站了起来,凛冽寒风里,他笑得花枝乱颤,深入幽谭的紫瞳闪着邪魅的红光眼里却尽是杀机,周身弥漫着强烈杀意,身周的空间仿佛扭曲一般。

    施佰春知道她大师兄今儿个只要把这杀戒一开,定是遇神斩神遇佛斩佛,谁挡谁就惨。她看了一眼小心肝噗噗噗地直跳,浑身冒冷汗,她可从来没这么惊过。

    望了一眼黑蒙蒙的天,施佰春这才想起今天是皆家八年与施家死忌之期。而从师兄对皇帝下毒那年算起,也满三载了。

    原来那凶狠的毒与要死不活的疼,是师兄让皇帝为自己一家服的丧,今日期满,师兄便来取皇帝的脑袋了。

    只不过皇城里一片寂静,想来那些无辜的宫女嫔妃侍臣守卫们,也一起被送下去陪皇帝老子了。

    “唉……”施佰春长叹了口气。

    数以万计的禁军在他们之后随即赶上,全奔至金銮殿前。

    禁军统领下令弯弓射箭,但欧意折梅立即挥手阻止,急切地说:“不行,会伤了父皇遗体!”

    施佰春在一旁是雾里看花不清不楚,也不晓得欧意折梅说这话究竟是真心怕伤到他的皇帝爹,还是害怕为了捉拿凶手罔顾先皇,而之后落人口舌。

    几百士兵遂执刀执枪,一个叠一个,层层堆叠攀上金銮殿顶去,一批要解下皇帝遗骸,一批则朝那皆如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