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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甲军返回西南,此次剿灭侵入大燕屠杀无辜百姓的蛮族,铁甲军功不可没。
御林军方面较为安静,因为楚桓受伤的原因,堂堂丞相在他们的保护下居然还受伤了,所以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提。
不管会不会报功给他们,现在只求不罚。
而东齐方面,大军护送着段冉的遗体返回了皇都。
秦筝没有刻意的打听,但云战一直都有在了解,重要的告诉她,不重要的,他也就不说了。
很满意这样,她现在还真不能听太多,否则,又该想起那天清晨的事情了。
段冉走了,每每想起这句话来,秦筝都有几分恍惚,觉得好像这是一场梦,不是真的。
可,这就是真的,下一刻她又自己肯定。难过再次汹涌而来,心情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
她应该是看惯了生死的那种人,可现在,她首次觉得老天真不公平。
云战一直很宽容,不似之前,秦筝一点分心,他就立即满眼杀气。
他现在表现出异常的大度,让秦筝觉得很安心,其实她的男人真的不错。
队伍前行,西南的天气与北方可是不一样。
现在西南春暖花开,空气和暖,新的一年来临了,在这里能最早的看见生机。
在北方那时她就说过,听到春暖花开这个词儿,她就觉得很悲伤。现在,找到了悲伤的源头,原来,是因为在这春暖花开时,段冉走了。
怕是以后她不能再好好地面对春暖花开这个词儿了吧。
骑马而行,秦筝一直倚靠着云战,累了就抱着他的腰小憩一会儿。醒了就睁眼直视前方,脑子里乱乱的,胡思乱想。
西南的天空比北方的要蓝,可能是因为有草原的映衬吧,看起来就格外的高,格外的干净。
“一会儿就到驿站了,咱们今天早早的休息,明天会抵达大营。”云战的声音在脑后响起,沉稳有力,听起来让人安全感十足。
“好啊,咱们离开许久了,终于回来了。大元帅,以后我再也不去北方了,太冷了,冻死人。”而且,北方也没什么好的回忆。
“不是很喜欢北方的火炕和火墙么?”那时恨不得贴上去,现在却好像没了热情。
“其实还是咱们的帐篷咱们的床好,有利于夫妻感情。天冷的时候,就算是生气的话,晚上睡觉也会抱在一起,否则就冻死了。”她笑眯眯的,可却没有往时那种欢快劲儿。
薄唇微扬,云战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我们家秦二变聪明了。”
“是吧?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扬起下颌,稍显得意。
云战单手搂着她,听她说话,刚硬的脸庞也变得柔和。
“这次的战争平息了,往后应该就会平静了是不是?再也没有敌人了。”所以她也不用怕了,不用怕再遇到敌人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敌人时刻都有,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云战是时刻都在警戒着,元帅本色。
秦筝仰脸看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好吧,败给你了。那你说,现在还有谁可能会成为敌人呢?”
“大燕周边国家无数,大国小国,无论是谁,都有可能是敌人。”这是云战的观点,尽管听起来有点草木皆兵的嫌疑,可这就是大元帅的风格。
秦筝点点头,“大元帅说的对。”
“嫌我说的话很无聊?”听出秦筝有点压抑的语气,云战也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沉闷。
“没有啊,我只是在想,往后再遇到的敌人,都是无耻的。咱们也要无耻,我也要无耻。”无耻才能胜利。
“之前的敌人有不无耻的?”云战心知她说着说着又该转到段冉的身上去了。
“别生气啊,我脑子进水了。”拍拍他胸口,秦筝笑眯眯,她再说下去,估计云战不想生气也得生气了。
垂眸看着她,云战的眼神儿有些危险,“我看你的脑子也是进水了。”
撇嘴,秦筝抱住他,“我脑子进水了你还打击我?”
“行了,原谅你,下不为例。”很快的原谅,云战还是第一次这样。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他就轻易原谅她了。
秦筝轻笑,“我还没从段冉的死中出来,一想起来我就觉得是在做梦,很恍惚。所以,亲爱的,让我自己调理一下啊。”
“好。”答应,云战是理解的。从此后,这世上仅有她一人与众不同,她心底深处应该是觉得孤单的。
“你真好。”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若是能打你一顿,我早就动手了。”可是打不得。
“真讨厌,我还想大元帅能继续说甜言蜜语呢。”翻白眼儿,她简直就是妄想啊。
云战揉揉她的头,甜言蜜语他也会说,但绝不是在这大庭广众下。
长长舒口气,和云战唇枪舌剑了一番,她这心里舒坦多了。
回程的路走的很顺利,没有回天阳关,而是回了雪山大营。
这里的大营迁徙到了雪山以北的山中,因为正在建行宫,所以大营的原址也仅剩一千余兵士还在。
这就相当于一个不成熟的驿站,他们自是也不会的停留在这里,是要进山的。
那行宫是云战建给秦筝的,这一点秦筝早就知道了。现在马上就要过去了,秦筝佯装不知,她要一直装下去,等到云战亲口告诉她的那天为止。
不过,想起那行宫,不禁的想起段冉那时曾说过的话,他也在那里建了行宫,与铁甲军建的行宫隔山相望。
不禁叹口气,隔山相望的行宫,可是他再也不能过来亲眼见见了。
大部队在原来的雪山大营原址休整了一夜,第二天出发前往山中。现在大营在山里,虽然远了点儿,但是正好在与东齐的边防线位置,这位置很不错。
通往山里的路,已经开辟出了阳关大道,树木被清理,地面铲平,不算高的山峦直接被掘了。高一些的山,路就顺着山边绕过去,比之官道虽然差了点,但是更给人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秦筝没想到这帮人的速度会这么快,也很是诧异。不愧是云战的部下,做起事情来让人找不出一个缺点来。
阳光灿烂,这山林不似北方白雪皑皑,反倒满目青翠的很。有稀少的鸟儿在山中飞,现在铁甲军已经不禁鸟了,所以,鸟儿也逐渐的多了起来。
也对,段冉已经死了,还禁鸟有什么用?除了他,这世上再也没人能化身成鸟儿了,所以也无需再担忧头上飞着的鸟儿会是敌军派来侦查的。
往山里走,可是远得很,不似在地图上看到的那样。在这山里需要走很久,才能抵达当时上官铎丧命现在是铁甲军建行宫城岭的地方。
在林中开辟出来的大道上走,秦筝侧身坐在马背上,抱着云战的腰,靠在他身上,舒坦的很。
不时的抬起脚碰一下从旁边支出来的树枝,显得百无聊赖。
云战单手搂着她,手臂恍若这世上最安全的防线,时刻保护着她。所以秦筝才能这么放心,这姿势坐在马上也能随意的乱动。
“看看,那边是什么?”蓦地,云战掐住她下颌,半强迫的让她扭头往他所指的方向看。
秦筝扭过头去,视线于树木的上空掠过,最后落在了一座最高最高的孤峰上。
那座孤峰?
猛然的,秦筝想起来了,抬手用力的打在云战的胸口,“大流氓。”
薄唇微扬,云战的笑不禁有几分邪恶。那座孤峰,他们俩数次的在上面缠绵过。虽然高,可是很隐蔽,很安全。
“哪天再上去看看呗。”尽管刚刚还骂云战是大流氓,可转瞬间她就改变了主意。
“好。”云战自是同意,这种事情没理由不同意。
秦筝仰脸儿看着他,自己也忍不住的抿起红唇,“大元帅,下回你别答应的这么快行么?佯装自己稍微为难一下,显得你不会那么不值钱。”想也不想的就答应,感觉十分迫不及待。
垂眸看了她一眼,幽深的眸中尽是笑意,“怕你没面子,那么主动的邀请我。”
“我主动邀请你那是因为我想说的是,咱们俩登高望远,可没像你那么龌龊。”扬着下颌,她诸多理由。
“我也是啊,登高望远。”云战煞有介事的点头,表示自己的思想很纯洁。
秦筝哽住,说来说去,反倒不纯洁的那个是她了。
无力的靠在他怀里,秦筝放弃,她现在说不过他。
这里真是一点都不陌生,看到了某座山,当时的回忆就会涌入脑海,她与云战,还有顾尚文,曹纲,许多的人在这里并肩战斗过。细细想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好像真的做过许多事情了。
她还见证了许多人的死亡,包括段冉。
思及段冉,秦筝的眼睛里不免拂过一抹难过,一时半会儿的,她好像真的出不来了。
接近大营,这深山里的大营占地面积十分广,将山里密密麻麻的树木都砍了,起伏不平的地面也铲平了,这里还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如若不是那干涸的瀑布还在不远处,还真认不出这是哪里了。
上官铎就丧命于此,被那干涸的瀑布之上,被云战一剑斩下头颅。而且听说,上官铎的尸体没人收殓,被野兽山鹰什么的都给吃了。
这是个具有纪念意义的地方,所以决计不能铲平了,要留着。
行宫正在建,不过进展也不算很快,现在也仅仅是在挖地建地基的阶段。
远远地看了一眼,秦筝没过去,到时建成,她再看不迟。
军帐原地驻扎,待得这行宫城岭建成,这些军帐也就撤了,到时该与天阳关一样,这里会有一面坚强的堡垒,风雨不摧。
云战则在抵达后就离开了,元帅前来,那些兵将都等着他的指示呢。就算不指示,说一句话也是鼓励。
秦筝觉得很累,在山中奔波了这么久,她好久没洗过澡没睡过好觉了。
进了帐篷,不一会儿有亲兵送来热水,置办的十分周密。
将帐篷的门挂上,秦筝脱下衣服洗澡,无意间低头看了看自己,她这身上竟然也多处青紫。
距离在山里碰见那蛮人,现今为止已经有十几天了,身上的青紫还在,她这皮肤还真是老太君级别的,得好生照料,否则就给找事儿。
因为没洗过澡,她胸前还有一些血迹,尽管早已干涸,可却让秦筝不禁的想起那个清晨来。
段冉的血是温热的,那感觉记忆犹新,这水的和他的血似乎一个温度,让秦筝不禁有错觉,这水好似就是血。
闭上眼睛,秦筝深深的吸一口气,蓦地身子一沉沉进水里,她要将这一切都洗掉。
东齐方面没有什么新消息传来,秦筝也没去问云战,但想来他是应该时刻关注的,只是没有重要的告诉她。
如若去送段冉最后一程,应该很快出发才是,否则到了东齐的大都,可能段冉已经被送入陵寝了。
但云战始终什么都没说,她就算是焦急也说不出口,毕竟当时她说了,这事儿由云战来办。
等了五天,在秦筝终于感觉憋不住的时候,云战将最新消息告诉她了。
东齐的小皇帝亲自扶棺,将段冉的遗体送往南部的陵墓。
“陵墓?东齐的皇家陵墓在南方么?”秦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还以为他们会千里迢迢的去东齐皇都呢。
“不是皇家陵墓,咱们对面的那个。”云战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心里却千回百转,这段冉当真是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提早的开始修建陵墓,而且,就在这对面。
“对面?”秦筝睁大眼睛,明白了。
那时段冉说过,他就在他们对面也建了行宫,原来那不是行宫,是他的陵墓。可对于死后的他来说,那可不就是行宫么!
将陵墓建在这里,这其中的深意,秦筝就算脑子再糊涂也想明白了,原来真的是这样。
云战又怎么会不懂?只是,人都已经死了,现在计较这些也没什么用。
“离得近,待得送灵的队伍到了,咱们过去便是。”摸她的脸蛋儿,云战低声的一字一句道。
抬眼看向他,秦筝点点头,“好。”
看着她,云战最后将她搂进怀里,大手于她的背上摩挲,这是最好的安慰。
秦筝抱着他,闭上眼睛,在他的怀里,才是最安心的。
东齐送灵的队伍到了,云战与秦筝,还有亲卫十人,以段冉朋友的身份,去送他最后一程。
虽然东齐与大燕是世仇,可是似乎所有人都知道,段冉与云战王妃的关系不寻常。
所以,当铁甲军方面的文书送到后,东齐的小皇帝也同意了。
从这里前往段冉的陵墓,可是非常的近,只需要越过一座山,就到了。
越过山头,那还未完工的陵墓出现在眼前。
虽然还未完工,但是地下已经差不多了,现在正在建地上。
因为今日段冉下葬,所以今日歇工,远远的便看到了东齐的兵马,他们的盔甲外面套着白色的孝衣,一片白。
秦筝他们抵达,东齐有专人来迎接他们,是以前段冉手下的人,秦筝有见过的。
牵着云战的手,秦筝一步步的走,最后进入了陵墓的入口处。
东齐的小皇帝就在那里,他大约十一二岁,穿着孝衣,脸上布满忧伤。他长得和段冉很相似,但比之段冉要多了许多忧郁。
他旁边,是东齐的朝臣,大部分都是段冉以前的部下。也怪不得他毫无牵挂的去了北方,皇都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棺椁,停放在正中间,棺椁精致,比之秦筝那时在陵墓里陪了四年的死鬼棺椁还要精致。
看到了那棺椁,秦筝的鼻息就忍不住的加重了,眼圈发酸,不禁的就想起那天清晨来。
一步步走过去,秦筝脸上的悲伤要比她想象的严重,东齐的人都看在眼里,似乎都没想到,原来他们的关系这么好。
东齐的小皇帝走出来,他个头不算高,那是因为旁边有成年的男人做对比。但和秦筝一比,他们俩差不多高。
“谢谢您来送皇兄最后一程。”小皇帝走到秦筝的面前,看着她十分难过的样子,他很确定段冉与她的关系应该真的很不错。
“我答应过他的,在他下葬的时候,亲手给他洒上一捧黄土。”秦筝看了看那小皇帝,样貌与段冉真的很像,只是他不会像段冉一样,眉目间始终带着笑意。
小皇帝点点头,这可以。
入陵的仪式开始,东齐有自己的风俗,也繁复的很。
秦筝站在一边,身边是云战,他握着她的手,给她最温暖的倚靠。
这仪式很长,可秦筝却没什么感觉,脑子里空空的,看着那棺材,眸子悠远。
那边的东齐小皇帝也是出神的模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缩小版的段冉,脸上的忧郁与他的年龄很不相符。
秦筝的眼睛终于动了动,视线从棺椁上移开,看向不远处的那个小皇帝。
他和段冉长得真的很像,只可惜,气质完全不相符,就是这么相似,也不足以让她在第一眼时认错人。
这个小皇帝,将来会是个不错的皇帝。身上的气息与云锦昭很相似,而且,她看不见他。看到的,只是微微散着的白光,帝王之气。现在年龄小,所以那白光不如云锦昭的亮。
段冉真是没看错人啊,他的弟弟很不错,很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
仪式终于结束,棺椁进墓,下葬。
秦筝随着走进去,那东齐的小皇帝给扶棺,他穿着孝衣,瘦削的身体笼罩在忧伤当中。
云战牵着秦筝,一步步的走入陵墓当中,这陵墓建的并不是豪华,而且,棺椁是要埋在这里面的。到时填土,将这打通的通道全部填上,便是盗墓的也进不来。
棺椁下葬的地方抵达,四周小墓穴里都是陪葬品。华丽耀眼,想必这些东西,段冉都不会喜欢。
棺椁落入墓坑当中,这墓坑相当大,可见段冉住的还挺宽敞的。
外面响起甬长的长角的声音,肃穆而又载满悲戚。
那边长号响起,这边的下葬仪式也开始。
秦筝一步上前,这第一捧土,她要给他洒上。
蹲下,捧起旁边的黄土,然后洒在棺椁上。
第一捧土撒上,秦筝起身走回云战身边,低头,顶在他的胸口,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云战抬手搂住她,宽阔的胸膛,足以让她安然的倚靠。
填土,这土会从现在一直填到明早。
人退出去,便与那葬在这里的人彻底告别了。
走出来,秦筝的眼睛是红的,看着天际,乌云将起,今晚,怕是会有大雨。
东齐的小皇帝解下孝衣,明黄的龙袍,穿在他瘦削的身体上,却是相当有气势。
云战一行告别,秦筝最后看了那小皇帝一眼,那张与段冉相似的脸上,虽是稚嫩,但却很坚强。
慢慢的收回视线,秦筝深深地叹口气,抓住云战的手,离开这里。
天边的乌云慢慢的覆盖住整个天空,云战骑马带着秦筝,却没有快走。反正距离也很近,便是下雨了,加快速度马上就能回去。
靠着身后宽阔的胸膛,秦筝的眉眼间一直带着笑意,尽管眼睛还是红红的,可看起来很轻松。
云战就算没看着她,也感觉的到,她的身体放松,软软的倚靠着他。
“大元帅,要下雨了。”乌云飘到了头顶,似乎一会儿就要禁不住雨水的重压了。
“确实该下雨了,这一个冬天,没有一片雪花。”若是这个时候雨水不足,今年的牧草收成就不会好,牧民可要吃苦了。
“真是忧国忧民。作为你的王妃,这片土地的女主人,我要向你学习。”慎重的点头,她很自信的模样。
不禁弯起薄唇,云战摸摸她的头,大手有力,将她的头发也弄乱了。
秦筝挣扎着扭头,躲开他的禄山之爪,一边悠悠道:“我说的不对么?你不愿意?我可以向你学习啊。哎呀,现在想想我要学的还真是多,我还要学骑马呢。可是一直都没机会学,这回,有时间了。”
“真想学骑马?我教你。”现在曹纲可是没时间,伺候妻儿呢。
“好啊,不过事先讲好了,你不能随便不耐烦翻脸啊,否则别怪我翻脸。”扭头看他一眼,秦筝冷哼道。
云战几不可微的扬眉,那动作帅的要命,看的秦筝眼睛发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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