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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府
这座京城首富的府邸,虽然比不上皇宫的富丽堂皇,但也算得上是琼楼玉宇了。
青瓦白墙、雕梁画栋,各处景致无不充满了大气、贵气、雅气。
在上官游的带领下,沈千姿把上官府大致重要的地方熟悉了一下。最后才去了上官泰给他们安排的院子。
小院不大,但布置的很温馨雅致。整体的装潢和家什也同其他地方相差不多,低调素雅中又不失贵族人家的奢华精美。
这是一个很有品位的家族,这是沈千姿印象最深的地方。
雅致的房间里,丫鬟奉上了茶就默默的站在一旁候着,沈千姿觉得说话不方便,也就让她们退了出去。
上官游本打算一同过来的,但在半路上被管家叫走了,说是有急事要找他处理。
现在,房里就剩她和月钦城。
一路上,月钦城都没怎么说话,反应也很平淡,或许是对上官府早就熟悉的缘故。在上官府逛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他最明显的动作就是拉着沈千姿的手一直都没放开过。
路上,沈千姿没说什么,直到回了房,屋里就他们俩,她才开始朝某个男人使劲的翻白眼。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样?我又不会跑,你用得着把我栓这么紧吗?”他难道没看到其他人的表情?
月钦城将她拽到身前,依旧什么话都没说,突然低头朝她吻了下去,清爽的男性气息瞬间占据了她的檀口,紧接着就是一番‘胡搅蛮缠’。
沈千姿仰着头,被迫的垫起脚尖,尽量跟上他没有章法的节奏。直到感觉到他的大手不规矩起来,才忍不住推了推他。
“……别乱来。”虽说上官泰认她做了义女,可这到底是别人的家中。若是被人知道他们如此肆无忌惮,怕是会认为他们很不检点。
处在情动中的男人哪会轻易的放手,突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一边吻着她的香颈一边往大床走。
看着那双墨黑的眼眸窜出火热的气息,沈千姿在他压在自己身上时,赶紧抓住了他的双手。
“都说了别乱来,你是不是不听话?”她没好气的瞪眼。
这男人一直都不说话,一回房就急着要办事,这是闹哪门子别扭?
月钦城也没再动手了,伏在她耳边微微喘息。
半响之后,他才在她耳边低声开口,问道:“你可是还生气?”
闻言,沈千姿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他是在闹什么情绪之后,突然抖着肩膀笑了起来。
“你这人……你看我像是在生气的?”
“之前你在生气。”月钦城喃喃低语。
沈千姿捧起他的脸,同他深邃的眼眸对视:“我不过就是心中不爽而已,没你想的这么小气。”
月钦城嘴角微微抽搐。也不知道之前是谁一直对他不理不睬,以前他由着她,现在都成亲了,他不会再由着她冷漠的对他。
沈千姿叹了一口气:“其实啊,我觉得这样也挺好,反正那宁珍不是在府里出的事,太后就算要刁难,也刁难不到我们头上来。有人将她处理,也省得我费心思处理她的问题。所以,她被人劫走了,对我来说是大好事,我为什么要生气?”
那宁珍看起来是挺无辜,也挺无害的。可终究是太后的人,就凭这一点,哪怕宁珍再善良单纯,她都不会对她放松警惕。更何况,她若是真的单纯善良,又怎么会嫁到淮阳王府做侧妃?以她的身份背景,当个正室绰绰有余。可见其心思不容小觑。
在这个社会,没什么无辜不无辜之说,她沈千姿从大老远的二十一纪跑来这里,莫名其妙的被卷进这些家族之中,甚至遭人唾骂、憎恨,有谁比她更无辜?
那死去的沈千姿就是一个例子,活生生的死亡教训。她肯定不会走上她的路!
听到她的话,月钦城暗自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为何,近一段时间他总是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以至于他总是小心翼翼,就怕她心中郁结过多。
沈千姿见他神色好转,且身上那股子邪火也渐渐的消退了下去,于是将他推开,两人面对面的说话。
当然,她也不会去找那些让人不高兴的话题来聊。
想到她得到的嫁妆,先前那些阴霾顿时就消失了一半。
“义父给了我好几个商铺,趁着今日没事,要不我们去看看?”
比起出门,月钦城更是愿意同她待在房里,可一看到她眼中对财物闪烁出来的光华,他又忍不住叹气。
将她抱起来,抬手捏了捏她的的鼻子,他黑着脸怨道:“在你眼中,为夫还比不过那些金银财物!”
说完,他负气似的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
“……”沈千姿撇了撇嘴,有点不以为然。喜欢金银珠宝难道也有错?
回过神来,她猛的朝门外吼道:“月钦城,你给我站住!你什么意思啊?”
小气的男人,一点都不好琢磨!
……
上官泰送她的商铺,有两处是在繁华的正街上,还有几处在其他地方。得知他们要去看铺子,上官游放下手中的事务,带了两名随从跟他们一同出了上官府。
两间铺子,一间是脂粉铺,一间是酒楼。就这么两间铺子,沈千姿去的时候可是没差点乐疯。
三人先去了脂粉铺,同铺子里的掌柜见过面后,沈千姿选了一些胭脂水粉就嚷着要去酒楼。女人用的那些化妆物品,对于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她来说并不是很感兴趣,相反,吃吃喝喝对她来说,还更有吸引力。
于是,三人带着随从接着就去了酒楼。
酒楼规模不算大,但因为临街,所以生意不错。只不过他们去的时候是下午,这时候的客人相对少一些。
同样的,上官游同他们介绍起沈千姿,酒楼的掌柜带着伙计和厨子都纷纷前来见礼。
熟识了之后,酒楼里的各人才纷纷的散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因为是用过午膳出来,几人也不觉得饿,就让掌柜送了一壶花茶和几碟小点心到雅间里,两男一女坐在雅间里一边喝茶一边休息。
“千姿,爹送你的这些你可满意?”上官游坐在夫妻俩对面,脸上一如既往的挂着温和的浅笑。
“满意,当然满意了,哈哈……”吃着茶,沈千姿笑得就差用花枝乱颤来形容了。有这么几间铺子,就算以后被人抛弃了,她也不至于沦落街头饿死。
怎么可能不满意呢?
当然,她的这些心思月钦城是不知道,知道了估计立马转身当场将她掐死。
“千姿,这几间铺子爹已经送给了你,但你如今嫁为人妇,打理这些铺子多有不便,改日让钦城派人过来交接一下,以后就让钦城替你打理。”上官游笑着说道,明显早就替她做了安排。
闻言,沈千姿立马就笑不出来了。
将手中茶杯一放,冷着脸朝对面看去:“我说上官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女人还是怎么的?”
上官游嘴角抽了抽,随即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希望你为这些事操劳而已。如今你同钦城成了亲,作为人妇,最首要的事就是相夫教子,这些抛头露面的事不适合你一个妇道人家去做。更何况,钦城手下众多,让他的人帮你打理这些事,你不也落得一身轻松?”
“那怎么能行?”沈千姿瞪眼,脱口道,“这都是我的了,我肯定要自己过问,什么事都交给别人去做,我怎么知道会不会被人侵吞了去?”
在她身旁,月钦城那脸瞬间就黑了。
“咳咳咳……”上官游坐在他们对面,将两人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见好友那脸色,遂赶紧给沈千姿递了个眼神,示意她看一眼身侧。
沈千姿这才回头,只见身旁某个男人那脸黑得就跟抹了锅底灰似的,连周身都散发着黑气,让她有种被黑烟呛着的感觉。
“我……我……”突然间,她结巴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月钦城冷眼斜睨着她,狭长的眼眸中卷着显而易见的寒意,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我就是如此不值得你信任?”
“我……”沈千姿愣然。她不是这个意思好不?
月钦城绷紧了黑脸,突然间,他起身,卷着一身寒气头也不回的迈出了雅间——
“喂!你去哪?”见情况不对,沈千姿有些急了,赶紧追了出去。
可是到门口,那道因愤怒而离开的身影却已经不见了。
“千姿。”身后,上官游突然唤道。
沈千姿皱眉,走了回去,重新在他对面坐下。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男人是被她气走的,沈千姿自己也很清楚。
好吧,她承认她是小心眼了,不,应该说她对这个异世的人多多少少都怀着一份戒心,哪怕是他,也同样。
“你喜欢钦城吗?”突然,上官游温润的声音传来,一双温柔的黑眸很认真的看着她。
沈千姿愣了愣,抬头再次朝房门看了一眼,最后有些失望的收回视线。
叹了一口气,她低头看着面前的茶盏,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喜欢又怎么样?喜欢一个人又不能当饭吃。”
上官游蹙眉,神色多加了几分严肃:“你如果不喜欢他,那又为何同他在一起?难道只是因为看重他的身份?”
听到他加重的语气,沈千姿抬头望向他:“是又怎样?难道女人选男人,不看他的身份,不看他的背景吗?难不成你选妻子,什么都不看,只看对方长什么样子?我没那么清高,我也做不到那种心里一套面上一套。”
上官游眼眸微微闪了闪。似是没想到她会说得如此大方坦荡。
抿了抿薄唇,他抬眸看向门口:“可你伤到他了。”
沈千姿撇了撇嘴:“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他那么小气来着。你也知道我的身份,离开他我一无所有,好不容易有点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凭什么要交出去?”
默了默,她视线移向别处,眼底闪出一丝迷茫:“你们这里的人太现实,也太无情了,有几个值得让人信任的?亲情尚且如此让人不耻,更何况两个没有血缘亲情的人在一起,有多少信赖可言?我为了自己而活,难道我还有错了?他喜欢我又怎么样,男人都是薄情寡义的,谁知道他会喜欢我多久?”
顿了顿,她突然收回视线再次看向对面:“上官大哥,难道这世上的深闺怨妇很少吗?我独立点,难道不行?还是你们也希望我有一天也成为那种被人冷落的深闺怨妇?”
“钦城不是那样的人。”上官游几乎是想都没想的说道。他没想到,她的心思竟是如此复杂,想得竟是如此的长远。到底她经历过什么,才让她如此特立独行,甚至连枕边人都不愿给予全部的信任。
她的这些想法,钦城可知道?还有,那什么‘你们这里的人’,难道她就不是这里的人了?
沈千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说那么多,她觉得应该是上官游的性子让她下意识的放松了戒心。
比起月钦城,上官游的脾气明显好很多,人后是什么样的她不清楚,但在人前,他给人感觉就是不温不热、不急不躁的,且说话也都谦逊有礼。说他是商人之子,他身上并没有什么铜钱的气息,不像是富二代,反倒像是书香世家出来的。
温润儒雅,大方优雅,她觉得这样的人还真算少见了。能有这么一个义兄,也算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吧。
至于月钦城,那性子就很让人琢磨不透,有点喜怒无常的感觉。他耐性好的时候,什么都可以容忍,什么都可以包容。若是他失去耐性的时候,那就是一种翻脸无情的感觉。
听到上官游对月钦城的评价和肯定,沈千姿忍不住朝他撇嘴:“他是你兄弟,你当然帮他说好话了。”
“……?!”上官游嘴角狠狠一抽。他承认这个女人很特别,特别能气人!
别说钦城会生她的气,要换做是他,怕是也会被她气得吐血才是。
可惜……他没有同她生气的机会了……
敛回心中某些涩涩的思绪,上官游嘬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这才看向她,突然问道:“为何不追出去?”
沈千姿耸了耸肩:“你也看到了他刚才的样子,你觉得我追出去了会平安无事?他那人有暴力倾向,我害怕被他揍得缺胳膊断腿。”
“咳咳咳……”方才那口茶水还未来得及咽下,上官游猛的被呛了。
这女人,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就钦城对她的占有欲,宠都来不及了,还会揍她?
沈千姿也没理他,任他在对面猛咳不停。
摸了摸鼻子,她觉得自己是该出去看看,那男人脾气不好,这气性一来,也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什么事。
说服自己以后,她也没跟上官游打招呼,直接起身就朝门外走了出去——
……
而在另一间雅间内,带着银制面具的男人霸气的坐在软垫上,听着属下禀报消息。
“少主子,淮阳王带着一名女子就在隔壁。据属下得知,那名女子正是刚被淮阳王娶进府中的侧妃。”
银面男人眼眸微眯:“你确定是本少要找的人?”
黑衣男子忍着想哭的冲动点头:“少主子,这一次应该不会错了。淮阳王府就正侧妃三人,已经捉了两人前来,剩下这一个肯定不会有错。”
“哼!”银面男子从软垫上起身,挺拔的身躯被冷肃的气息围绕着,黑眸更是凌厉的射向地上的手下,“这一次再出差错,本少亲自取你们人头。”
为了避免再出意外,这一次,他自己亲自出马。
……
从雅间里出来穿过走廊,沈千姿正要下楼,只是刚踩上木质的楼梯,突然一抹黑影将她视线挡住。她抬眸一看,险些没把心脏病吓出来。
“我说你这人会不会走路?没事挡我路做什么?”这神马人啊,大白天的带个面罩,脸上长了疤啊?
不怪她口气不善,而是面前这位带着面罩的青衣男子抱臂站在楼梯中间的位置,人高马大的不说,那一身青衣还加一副面具,光是这装扮就让人心生恐惧,更何况他还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墨眼幽深无底,甚至还带着几分凌厉的感觉,这副打扮、这副架势,在她的酒楼出现,像是来用餐的?
而且对于她的责骂,男人纹丝不动,只是凌厉的目光沉了几分。
沈千姿顿时就皱眉了。这人是来踢馆的还是来寻仇的?
她貌似没招惹过这样的人吧?
“兄弟,你哪条道上的?”学着他的样子,沈千姿抱上了胳膊,还抖了抖腿,抬高了下巴问道。
银面男人眸色更是沉冷起来。
捕捉到他气息的变化,沈千姿更是有些火了。
这人神经病是不是?
蹬下一步阶梯,她冲了上去:“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贪图老娘美色就直说,盯着看个毛线啊!这是老娘的地盘,你再不出声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冲到银面男人面前,她恼怒的伸手将其推开。本来她就因为月钦城甩袖离去的事有些郁闷,这会儿遇到个挡路的怪人,能不火大?
只是沈千姿没有想到的是一直不见动静的银面男人突然伸手,快她一步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不仅如此,对方突然抬起另一只手用着肉眼都看不清的速度突然朝她后颈劈了下去——
“你——”沈千姿脖子一痛,脑袋顿时垂了下去。
……
而在另一间雅间里
坐在软垫上,男人浑身散发着冷气,狭长的眼眸不断的扫向门口处,连眸光都冷得刺骨,随行进来送茶的小厮恭敬的摆上茶水后,赶紧退了出去。
在房里,坐了两刻钟,除了小厮进来换过茶水外,再无其他人进来。这使得男人俊美如画的脸上更是犹如布上了一层薄冰,寒冽得让人不敢直视。
可不管他再如何瞪眼看门口,就是没人来。
那该死的女人,难道心里真的没有他?
想想她说的,他心里就恨气难消。她爱财,他知道,他甚至知道她为了那些财物可以不惜一切。当初在奉县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为了两千两,她毫不犹豫的帮他将奉县知府杀掉,连吭都没吭一声。
他以为只要得到她的人,或许在她心中,自己就能胜过一切,可惜他错了。得了她的身,他依旧摸不到她的心。明明她就在自己眼前,可是却始终觉得她离他很远,那一段距离,明明触手可及,可他伸出手却怎么都碰不到她。
在她眼中,男欢女爱根本不及金银珠宝来的有吸引力。在她眼中,他的人还不及她的仇人重要。
如今,当着外人的面,她同样毫不犹豫的选择她喜欢的财物,对他的戒心是那样的明显。那种无法取得她信任的感觉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剑般剜着他的心窝。
是不是真要他掏心挖肺,她才会觉得他是真心的?
“王爷。”门外,突然有人进来。
听到声音,月钦城冷眼睇了过去:“何事?”
来人是上官游的随从,叫李默。
李默进门,先是恭敬的唤了一声,随即看了一眼房内,见房里只有月钦城一人,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诧异。
“王爷,您一人在此吗?我们少爷说时辰不早了,想问问看,您同沈侧妃何时回去?”
月钦城听出了一丝不对劲儿,顿时浓眉一蹙,沉声问道:“她人呢?可是在楼上?”
李默更是诧异的瞪大眼:“王爷,沈侧妃不是下楼找您了吗?怎么,您没见到她?”
月钦城冷眼恨道:“本王在此多时,她何时下楼找过本王?”
李默脸色都变了。“王爷,可是沈侧妃没出酒楼啊。小的一直都在酒楼外,并未看到沈侧妃出去。”
闻言,月钦城面色一沉,突然站起了身。
楼上雅间里,看着卷着一身冷气进门的男人,上官游温和的浓眉扬了扬:“可是还未消气?”
看着房里就他一人,月钦城浓眉蹙的更紧:“她人呢?”
“……?!”上官游朝四处扫了一眼,再看向他,“不是找你去了?”
这时,李默走了进来,朝上官游低声说道:“少爷,沈侧妃并未和王爷在一起。”
闻言,上官游突然从软垫上站起了身,温润的俊脸倏然紧绷,朝月钦城和李默看去:“怎的回事?”
李默赶紧回道:“少爷,沈侧妃兴许在某间房里,小的这就去找找看,你和王爷先在此等候片刻。”
说完,他急匆匆的转身。
屋里两个男人脸色皆是不同程度的绷紧了俊脸,相视一眼之后,几乎是齐步出了房门——
一盏茶的功夫,找遍了整间酒楼,就连厨房月钦城都亲自去了,可依旧没看到自己女人的影子。
好在这个时候酒楼的客人比较少,也方便他们找人,可酒楼也就两层,一楼大堂,二楼有数间小雅间,后院就几块石头堆成的一座小假山,几乎是一览无遗。
就连在酒楼里做工的人都纷纷帮忙寻找,也彼此询问,可都没见过沈侧妃的人。
最后,一名店小二突然惊呼了起来。
“王爷,少爷,沈侧妃一定是出事了。我记得楼上明明来了两位客官的,可是不知怎的人就不见了。他们连银子都还未付!是不是他们把沈侧妃抓走了啊?”
闻言,上官游惊震,月钦城震惊,两人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李默,赶紧回府,将此事禀报老爷!”回过身来,上官游冷声朝李默命令起来。向来温润优雅的他第一次用这种冷冽的口吻同人说话,就连身上温和的气息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冷的寒气,从他挺拔优雅的身上散发出来。
月钦城紧抿着薄唇,广袖之下,双拳紧握,敛紧的黑眸沉冷得犹如蓄满了冰渣,明明是一身华丽的月白锦袍,宛如谪仙般隽美如斯,可自他身体内散发出来的阴戾之色让他顷刻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刹那间犹如妖气注入,让人不寒而栗。
他只是用沉冷阴戾的目光扫了一眼在场的人,随即大步的走出了酒楼,那急走的步伐隐隐的带着一丝慌乱。
……
上官泰得知沈千姿失踪的消息,第一时间派了人手出去打探情况。
在京从商,他在京城里的人脉自然不用多说,有谁敢不给他面子的?
比起大肆搜索,众商铺之间相处转告,比挨家挨户调查的效率都来得高。
可是眼看着天黑,也没听到有谁说见过一名绝色的女子。
而在淮阳王府,槐院的人几乎都乱了阵脚了。
今日因为月钦城和沈千姿要进宫,追魂并没有同去。而且月钦城他们出宫以后是直接去的上官府,因为料到要在上官府住上一晚,所以月钦城并未吩咐他前去上官府接人。
平日里,因同上官家的交情匪浅,追魂和杨智自然放心他们单独出入上官府。可没想到就只是今日放了他们单飞,就出现了这样的意外。追魂和杨智心里那个懊悔简直都想自刎谢罪了。
两人得知沈千姿失踪的消息,也是第一时间出府四处寻人,甚至月钦城从军营里调了两支精兵扮成普通的侍卫在京城中开始搜索。
“王爷,沈侧妃是不是故意躲着我们啊?她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被人劫走呢?”小柔和明珠两人围着月钦城团团转,都急得不得了。
月钦城背着手站在书桌后,脸上的阴戾之色更加明显。那女人空有勇猛,但机敏不够。虽说身手是厉害,可是她只会拳脚功夫,并无半点内力。对付普通人没有问题,但若是稍微有点内力的人,她是绝对占不了上风的。
天下之大,什么能人异士都有,能胜过她的人数不胜数。
若是她是负气躲着自己,这根本不是她的作风。之前他们冷战那阵子,她心中怨气那么多,也不见她离开自己半分,又怎会突然离开呢?
就算她要离开,也是卷了包袱才会离开。
“王爷,现在该如何是好啊,沈侧妃会不会遭遇萧王妃和宁侧妃那样的事啊?若是沈侧妃也被人那样对待,那可怎办啊?呜呜呜……”明珠突然哭了起来。
闻言,月钦城一双冷眸扫向她,寒光中闪过一丝诧异:“宁侧妃找到了?”
明珠哭得更凶。
小柔皱着眉,赶紧回道:“王爷,是这样的,宁侧妃半个时辰前在街上被人发现,有人将宁侧妃送了回来。据说,宁侧妃被发现时一丝、一丝不挂。”
说完,小柔低下了头,肩膀也开始抽动。“王爷,萧王妃和宁侧妃都被人劫持并遭到那样屈辱的对待,沈侧妃如今同她们的遭遇相似,会不会也……”
俩丫头似乎都很害怕,都开始哭了起来。
月钦城睁大了眼,心口一紧,像是被人揪住一样,险些呼吸都断了。阴戾的眼眸中浮现出猩红之色,一张脸唰的又青又白,那样子,说不出来的骇人。
到底是何人?
前前后后皆是他府中的女人出事!
是谁?到底是谁在针对他?
皇祖母?父皇?
不,若是他们,又怎会对萧氏和宁氏出手?
“来人!”猛的,他朝门外一声厉吼。
“王爷,有何吩咐?”门外进来一名侍卫恭敬的问道。
“传本王令,令三军统领郑远速来见本王!”他寒声下令,威慑十足的嗓音中压抑着无法形容的愤怒和焦急。
他就不信,把这京城掘地三尺会找不出人来!
……
而在京城某处阁楼上
沈千姿坐在凳子上,横着眉头瞪着对面,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拳头,一副恨不得跟人干架的样子。
在她对面,坐着一名冷酷的黑衣男子,带着银制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幽深莫测的眼睛,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冷酷又诡异的气息。
“你叫何名字?”似是没看到女人随时可能爆发的怒气,男子低沉的开口,冷冷幽幽的嗓音带着几分阴阴沉沉的感觉。
他一开口,似乎连周围的气氛都变得阴森了起来。
“关你屁事!”沈千姿几乎破口而出,态度恶劣至极。
这哪里来的混蛋竟然敢偷袭她!
不仅把她打晕了,还把她给劫持到这里,现在还像审问犯人一样的审问她。
妈的,从来都是她沈千姿审问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审问她了?!
最为重要的是把她搞到这里来,不知道月钦城和上官大哥那边怎么样了?
银面男人似是知道她脾气不怎么好,也没同她一般见识,只是眸光冷飕飕的刮在沈千姿脸上,说出的话更为阴沉。
“你不说,没关系,本少有的是时间等你说。”
闻言,沈千姿眯起了眼。余光瞥到四周众多冷酷的黑衣人身上,她不得不压下想冲过去揍人的念头。
不是她不想打架,而是没法动手。对面这个男人穿着打扮就跟死神一样,能用那么快的手刀将她打晕,傻子也知道不是普通人。更何况四周还有十来个打手。
她赤手空拳的怎么跟一群粗汉子较量?她还不想死的这么快,再怎样也要回去立了遗嘱才能死。月钦城那小气的男人还被她气着,就想霸占她的东西。临死前她肯定会毫不犹豫把她的财产都过户给他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抓我到这里来想做什么?”控制好脾气,她冷冷的问道。
银面男人眸光一直都锁在她的脸上,那双露在面具外的墨眼幽深晦暗,很是阴沉。
“本少问你,你生于何年何月?”
闻言,沈千姿勾了勾唇,突然笑了:“我生于公元一零八九年,五月,双子座,AB型。”
“……?!”银面男人怔愣了一瞬,看着对面绝色女子嘴角略显怪异的笑容,他眸底寒光乍现,突然沉声道,“淮阳王府已经有两个女人被本少扒光丢在了大街上,你可是想成为第三人?”
他充满威胁的话非但没让沈千姿害怕,反而心中诧异不已。
“是你把姓萧的和姓宁的女人抓走的?”顿了顿,她又皱眉,“你到底要做什么?可是想拿我们威胁淮阳王?”
银面男人眯了眯眼:“你很在意月钦城?”
沈千姿更是诧异。他认识月钦城?难道是月钦城的仇家?所以专找月钦城女人的麻烦?
想到这个可能,沈千姿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脚踩上了凳子,指着对面骂道:“妈的,我告诉你,月钦城是我男人,你敢动他,老娘绝对不会放过你!”
虽说她挺感激这男人帮她收拾那两个女人,可是感激归感激,如果对方是想用她们来让月钦城难看,她第一个不同意!
她的男人,只能被她一个人欺负,其余的人有多远滚多远!
“那你就如实回答本少的问题。”对于她凶悍的威胁,银面男人不为所动,仿佛在他眼中,不管对方是如何一种德性,对他来说都无所谓,无形中流露着对对方的不屑和轻视。
这算是沈千姿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人。
抓她来没有立马杀她甚至拿她当筹码威胁人,而是开口闭口要她报自己的情况。
这是做什么,查户口?
心里做了一番思量,她抬了抬下巴,重新坐到凳子上。
“本人姓沈名千姿,生于南和一四七年,五月出生。”她没再报自己真实的年龄,而是将另一个沈千姿的生辰报了出来。
而对面,男人的目光突然更加深沉昏暗,连嗓音都烈了几分:“你生母姓何?生父是谁?”
沈千姿移开目光,突然玩起了自己的手指头,嘴里懒洋洋的说道:“我生母姓张,生父嘛,鬼知道是哪个,据说是一个播了种就完事的男人。”
“闭嘴!不得无礼!”银面男人突然厉声斥道。
沈千姿抬头有些不解的看向了他。他这么激动做什么?她有说错什么吗?
那个沈千姿是没见过她爹啊!就一个娘还是个混账东西。说起那对爹娘她都觉得很丢脸了,难道还让她引以为豪、沾沾得意的提起他们?
有病啊!
许是看到她脸上不解的神色,银面男人突然又沉默了起来。只不过幽深酷冷的眸光闪过一丝复杂,打量沈千姿的面容时更加专注严肃。
被这么一种目光看着,沈千姿哪里受得了。顿时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再一次的站起了身,朝对面怒道:“我说你这人还有完没完?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就赶紧问,我他妈还要回去跟我男人生娃,没闲功夫陪你!”
就在她以为银面男人会再一次威胁她时,只听对方突然低沉的说道:“你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能让你享受荣华富贵的地方。”
闻言,沈千姿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僵住,额头上更是突然间狂掉黑线。“……?!”
好半响,她才一边抽着嘴角一边嘲讽的看着对面:“大哥,拐卖妇女不是这样的。”
银面男人顿时眯起了眼:“怎么,你不愿意同本少走?”
沈千姿险些都被他逗乐了。这人八成脑子被灌了水!
“这位仁兄,请问我凭什么跟你走啊?”看上了她美色?好像只有这种可能。
银面男人冷飕飕的瞪着她:“本少家中良田万顷,富可敌国,你若跟本少去,本少保你安富尊荣、饱食丰衣,不受贫苦和欺凌。这些条件可让你心动?”
“切!”沈千姿嘴角狠抽着,都想用眼神将他鄙视到土地里,“原来你家是种田的啊?如今我好歹也是亲王侧妃,有人伺候吃喝,有人供我玩乐,我好吃好喝不要,却要跟着你回家下地种田,我说大哥,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我脑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