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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海大街上有一家叫“丰庆”的锅台鱼馆,馆子里一共就八个锅台,但是生意特别火。这家馆子就像农家一样,做的是大锅炖菜,不管炖的是鱼还是鸡,往灶坑里烧的都是柴禾,而且用的还是老式的大铁锅,所以炖出来的东西别有一番滋味。这是林之松跟陈素宁没事的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但由于平时比较忙,所以真正能来的次数不多。
林玉童想着长大之后难得能跟父母亲一起在外面安安心心吃顿饭,就提前订了一桌。他跟他父母亲约好了下午五点半在馆子里见面,他提前二十分钟就到了,并且为免炖菜的过程太长,他还特意把他父母每次到这里时最喜欢吃的鱼和配菜全部选好,叫服务员开锅先炖上。
却说路上,林之松开着车,陈素宁坐在他旁边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她担忧地说:“之松,你说儿子怎么好端端又不年不节的叫咱们一起出去吃饭呢?是不是跟翼飞有什么事啊?”
林之松倒是显得心情很好,笑说:“你啊,就是爱瞎操心,我看他俩挺好的,能有什么事啊?”
陈素宁瞪了一眼,“我这不是想不通么。要说上外头吃饭也没什么稀罕的,可就童童一个人约咱俩出去,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林之松闻言无奈地叹口气,“就算真有什么不对劲,你在这儿操心也没用,一会儿到了地方再说吧。没准儿子就是孝顺一下咱俩呢,所以要我说啊你还是该高兴点儿。”
陈素宁总算露出上车之后的第一道笑容来,就是看么看怎么不好看。
林之松又劝了两下见实在劝不动,也不劝了,两人到了地方,停好车直奔这家不算多起眼的小店。
门口的迎客铃声一响,林玉童立时抬头望了过来,“爸,妈,这边!”
两口子一看,儿子笑得很是轻快,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心里便都放下了一些,坐过去,几乎异口同声问:“怎么突然想起来上这儿吃了?”
林玉童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热茶让他们喝一点先暖暖身子,“兰兰回学校了,小飞又忙着学习,我一寻思家里怪冷清的,就想着干脆找你们上这儿吃好了,反正你们都喜欢吃这里的鱼。”
林之松忙不迭朝妻子说了一句:“看吧,我就说是儿子一番孝心,能有什么事?”
陈素宁问:“那怎么没叫翼飞一起?”
林玉童说:“他公司里的事情还没忙完呢,要是能早点忙完就能过来,不然的话就咱们三个人吃。我还按原来的样子点了,爸妈你们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就再点。”
林之松十分愉快地说:“那我可得多吃点。还别说,我真是好久没来这儿了,今天借了大儿子的光。”
眼看就要年底了,不是收账就是走关系,这个时候都比较忙,所以能按时吃饭就不错了,根本谈不上到外面下馆子,今天确实难得。
陈素宁说:“我想要两个驴肉火烧。之松你呢?”
林之松说:“我来两个菜团子吧。”
林玉童笑说:“这些我都点了,估计一会儿就能上。”
陈素宁拍拍儿子的手,“还是我大儿子贴心,这结了婚就是不一样。”
林玉童:“……这跟结婚有什么关系啊?”
林之松说:“怎么没关系?以前你可想不起来给爸妈买饭吃。不过也是,你还上学呢,等以后你开始赚钱了再说也不迟。”
林玉童听了不禁有些难受,想着以后有空一定要常带父母出来走走,哪怕真的只是吃顿饭呢,他们看样子也会高兴很久。说起来他们家里三个孩子,听着倒是热闹,但平日里都在忙着学习面,真能聚在一起的时候有几回?
陈素宁见儿子眼眶有些发红,不禁吓了一跳,“怎么了童童?爸妈可不是怪你的意思啊。”
林玉童笑说:“没事的妈,我只是觉得我以后确实该多带您和我爸出来走走。今天就算起个好头吧,以后我一定常记着。”
林之松闻言很是高兴地拍了拍儿子的肩,“有心就好,爸妈都知道你是好孩子。”
锅里头开始冒出了滚滚的热气,里头的汤汁显然被烧开了,一股混合着鱼鲜和清新菜香的味道缓缓从锅沿处飘出来钻进了众人的鼻子,引得人直要流口水。这时服务员送来了驴肉火烧跟菜团子,还有林玉童之前点的一些拌菜。又薄又酥脆的馍里夹着切成薄片的卤驴肉,一口咬下去既有饼的脆,又有肉的酥软,口口留香。菜团子也是美味,黄黄的玉米粉发制而成的皮,又软又糯,里头是甘蓝猪肉馅,有点甜还不腻人,陈素宁跟林之松吃得比任何时候都高兴。
林玉童知道父母都不是特别喜欢喝酒的人,就给他们要了一点开胃的现榨果汁,然后他自己要了一碗二两米饭就着炖好的鱼和菜一起吃,吃了一会儿,他用随便聊两句的语气说:“对了爸,咱们家今年承接的三院的扩建和翻新项目是跟白杨公司合作吗?”
林之松不知道儿子怎么突然问这个,但他家这几个孩子一个个全没有从商的心思,所以难得能开口问这些他还是很乐意回答的,就说:“是啊,我们做室内工程,他们做室外。现在是冬季,所以主要还是我们家的公司在干活,等到年后开春了他们的项目才会开工。”
林玉童擦了擦嘴,决定还是说实话,“爸,其实您也知道,我虽然学的是工商管理的,但于经商方面确实是没什么天分,所以平时也帮不上您什么忙。但是一位朋友告诉我,这个白杨公司虚有其表,可能并不如他们宣传的那么有实力,所以我想您是不是再多做一些了解。”
林之松皱皱眉,缓缓喝了口茶,之后笑问:“这个朋友是你的朋友还是翼飞的朋友?”
林玉童登时觉得有点儿郁闷,“您问这做什么啊?”
陈素宁说:“你爸的意思是,如果是你的朋友说的话,那就只要小小留意一下就行了。可如果是翼飞的朋友说的话,那就得像你说的,多做了解。”
林之松尴尬地笑笑,“老婆你不要说这么直白么,怎么说儿子都是一番好意……”
陈素宁摊手,“我实话实说而已啊。”
林玉童突然有那么一点点嫉妒展翼飞,但嫉妒之余他又有点儿自豪,于是用十分矛盾的语气回答林之松,“是翼飞的朋友说的,翼飞还说了他也会帮忙再了解一下白杨公司。”
林之松点点头,“翼飞是个靠得住的孩子,你跟他在一起好好过,爸妈也放心。至于公司的事,你也帮爸爸谢谢他。其实之前你跟他登记之后没多久他就给咱们家里介绍过两个工程,并且都谈下来了,只不过他没让我跟你说,他说等什么时候你真正把他当成一家人了,到时候再说也不迟。本来爸和妈还以为得等到明年呢,但好在你反应没那么迟钝。爸和妈都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
“知道他来咱们家说想跟你结婚时,最打动我的是什么吗?”林之松笑说:“是他谈及你的眼神。”
“眼神?”林玉童想了想展翼飞看着他的样子,似乎明白了。
陈素宁这时叹气说:“虽然咱们家的条件没有展家好,但是至少一家和睦,可是翼飞不一样,他从小没有母亲,他那个后妈和爸又是那个样子,所以你平时也多关心他些。人心都是肉长的,特别是像他这样缺少关怀的孩子,你对他好他会记一辈子的。”
林玉童虽然都知道,但还是认真地听进了心里,说:“放心吧妈,我会对他好的。”
陈素宁笑着没再说什么。
炖了一条四斤重的鱼,基本都吃光了,还剩下一些配菜。林玉童买了单,临走前还买了不少驴肉火烧和奶香油饼,琢磨着给展翼飞带回去尝尝。
陈素宁和林之松上了车,打前头开着,林玉童就跟在后面。本来他是想开到路口再分开走的,但他一看雪后这路实在不太好,就干脆跟着父母亲一直到家,然后他想了想,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崭新的□□,“妈,这个给您吧,是我长这么大赚的第一笔钱,不多,给您和我爸买点什么。”
这卡里是他这一世开始写小说之后提出来的第一笔收益,不包含打赏钱,所以只有一万五。至于为什么赏的那部分没提,那是他想到打赏的人如果不是展翼飞,也许会是展翼飞的朋友之类的,所以就暂时没提。反正钱放在那里又不会跑掉,而且既然是第一次孝敬父母的钱,他希望这是完全凭他自己的能力赚到的,仅此而已。
诚然,这钱对他父母来说不算多,但这是他的一点心意。
陈素宁诧异地问:“你开始实习了?”
除了实习,这会儿哪里会赚到什么钱?
林玉童摇头,“是我没事写小说赚的。您也知道,我不太喜欢我本专业,所以有时间的时候我就干点别的了,收入还好。而且平时没事还能跟翼飞学学投资,总之这笔是我自己赚的,你们放心用就行。”
陈素宁特别珍惜地摸了摸卡片,“这我哪里会舍得花啊?我得收着。”
林之松从洗手间里出来,听个话尾巴,好奇问:“什么收着?”
陈素宁摇摇卡片,“童童把他写小说赚的第一笔钱给我们了,你舍得用啊?”
林之松赶紧过来瞅瞅,“写小说?我家童童还有这本事呢?那是得收好,这怎么能花?儿子那你还有零用钱吗?没有爸爸这就去给你拿!”
林玉童听着心里热热的,笑说:“不用,我自己还有,你们留着用吧。”
陈素宁一下子好像年轻了好几岁,往卡上亲了一口,喜滋滋的,恨不得边跳舞边上楼把这卡放好。
林之松又跟林玉童说了会儿话,主要还是让他照顾好自己,干什么也别太累了。要不是担心展翼飞一个人,林之松就得让林玉童在家住一晚再走了。
“爸您放心吧,我俩都挺好的。”林玉童摆了摆手,离开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他给展翼飞打电话,展翼飞还在公司没离开,刚开完会,一伙人这会儿还在忙呢。林玉童看了看还温乎的驴肉火烧跟奶香饼,问他,“要不要我去找你?”
展翼飞忙说:“要!”
那利落的语气一听就无比期盼,林玉童哪里舍得不去?
都已经快八点了,却还有许多办公室开着灯,林玉童想了想还是去多买了点吃的,算是贿赂展翼飞身边的各个下属。
本来会议之后就要订外卖,但这么晚了,外卖送来也不知什么时候,程释跟许巧巧他们正说着要不就干脆挺到下班算了,这下林玉童带着大包小包进来,怎么可能不受欢迎?一伙人围上去,七嘴八舌说着各种道谢的话,听得林玉童耳朵旁边嗡嗡直响,最后不知道哪个有才的大喊了一句:“多谢夫人赏赐!”
林玉童:“……”
这比特么嗡嗡声还叫人蛋疼。
展翼飞把程释跟秘书组还有智囊团的人全赶出去,只留了林玉童在办公室,边吃着驴肉火烧边喝着只有他一个人有的什锦蔬菜汤,“跟爸妈谈得怎么样?”
林玉童趴在桌案上边看展翼飞吃边说:“我说有朋友告诉我白杨集团不靠谱,我爸听了问我,这个朋友是你的还是我的,他和我妈的意思是,是你的朋友他们就多做了解,是我的朋友,基本这条就可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你说你是不是给他们灌了什么*汤啊?”
展翼飞“噗哧”一乐,“明明是你给我灌了*汤才对。”
林玉童笑问:“还有多久能下班?”
展翼飞晃了晃手里的驴肉火烧,“吃完就能走了,你要是着急我回车上吃也行。”
林玉童自然不可能差这一会儿,摆摆手,干脆起来四处看了看。之前来的时候除了程释他也不认识谁,但是这次来带着好吃的,这感情一下就拉近了。他去茶水室跟许秘书要了杯红茶,问许秘书,“最近都要这么忙吗?”
许秘书吃饱了,心情特别亮,但一听这话也有点蔫了,说:“是啊,毕竟要年底了么。不过还好,咱们副总还是很照顾下属的,现在又有了您这么一位靠谱的伴侣,我们就更好过了。您是没看见……”食指朝楼下指了指,“简直是水深火热,每天加班加到十一二点,更晚的一两点的都有,要是真能加出成绩倒也行,可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好多人都有意见呢。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私下里跟我说过要是能来咱们副总手底下工作就好了。”
林玉童不知道楼下的是谁,程释在旁边解释说:“草包和她的男人。”
林玉童好悬把茶喷出来,憋住笑给程释比了个大拇指。许秘书也跟着一起比,程释点点头说:“谢谢夸奖。”
展翼飞这时进来,“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林玉童扔掉纸杯,“一会儿车上告诉你。可以走了么?”
展翼飞已经穿好衣服了,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歪了一下头。林玉童把自己的手放在展翼飞的手上,跟在场的员工们挥了挥,“辛苦各位了,你们的领导我就先带走了。”
许巧巧笑说:“领导家的领导再见。”
旁边的人也跟着打趣:“领导家的领导再见!”
展翼飞默默转头看了一眼,这伙人瞬间装作忙到飞起的样子。展翼飞摇摇头,看回林玉童,“夫人这外交工作做得不错,一顿饭就能把人全部收买了,不知以后出差谈判时可否申请左右相伴?”
林玉童抚着下巴思考状,“包机票和食宿么?”
展翼飞压低声在他耳边说:“包,还包夜晚服务呢,要么?”
林玉童受不了地推了展翼飞一把,展翼飞笑着很快又凑过来搂住他,两个人之间声音不大,但是那种亲密无间的氛围似乎要具化成心形泡泡满屋子飘开了。
许巧巧在后面看着,忍不住佩服地说:“林少还真是厉害啊,咱们副总多难搞定的一个人啊,他居然能给吃的死死的,这修为实在是叫人叹为观止。我听说他才二十岁?”
程释忍不住说:“没错。那我要是告诉你,是咱们副总先追的林少,你会不会服得五体投地?”
许巧巧张大嘴巴,“不会吧?!”
程释点点头,“会。”
许巧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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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展翼飞上班时开车出来,林玉童也是开车过来的,可为了更多时间在一起,展翼飞坐了林玉童的车回去。车上林玉童问展翼飞,“叶寒英跟展翼宁最近很上进?”
展翼飞舒舒服服地靠在车门上看着林玉童的侧脸,全然不在意地说:“如果按工作时间算,确实算是上进,现在财务部跟推广部的人每天加班加点,有苦说不出。但如果论他们做出来的成绩,说上进还有些抬举,毕间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什么更有益公司的新创举。”
“那他们图什么啊?”没有成绩,不落好,还拼死拼活?脑子让门挤了吧?
“当然是想在订婚宴上有点可供炫耀的资本。”展翼飞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订婚宴虽然不会办得像婚礼那么隆重,但是展家的亲戚肯定都会来,公司里一些重要的合作伙伴也会来。到时候他们拿不出像样的成绩,叶寒英就没办法在展家站住脚,展总面子上也挂不住啊。”
“是这个月二十六号对吧?”
“没错,届时又要辛苦夫人了,为夫嘴拙,实在是怕了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但跟她们搞好关系对得到展家有许多好处。”
“放心吧,我会尽力的。”别的事情上帮不上忙,搞定一帮姑姑阿姨还不简单?!
林玉童特意打电话到家里向母亲请教了一番,最终总结出一句话——嘴要甜,但是不能让人觉得你谄媚。
时间一恍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二十六号。
叶寒英跟展翼宁的订婚宴就在展家自家的宅子里举行,只是一个订婚宴,但是来的人少说也有二三百。大部分人林玉童都不认识,但是他记忆力不错,又习惯性地记人带着一些特征,所以展翼飞跟他介绍的他基本都能记住。
展翼飞也是挑着些重要的人给林玉童介绍的,林玉童跟对方问了好,之后得到的最多的回应是,“天啊,翼飞你登记了?”
个个都是一副吃惊到爆的表情。
有个胖胖的阿姨,大约四十五六岁的年纪,短头发,圆脸,说话声有些大,但面目和善,据说是展翼飞二爷家的女儿,叫展欣华,展翼飞得叫她华姑。
展欣华两口子平时不在b市,但是在展扬集团是第七大股东,公司有重大决策或者开董事会时两口子总会至少有一个到场。这两个人也是站展翼飞这一边的。展欣华看着林玉童说:“之前我还一直奇怪怎么每次要给翼飞介绍个伴他都不要呢,原来是自己早有意中人了。小林是吧?来,如果你不介意,华姑带你去认识些人。”
展翼飞点点头,林玉童跟展欣华去了。
这宴会看着是一大家子合合气气,但是内里也分派系。展欣华为首的一群太太小姐们全是原配正妻以及展家的近亲,而汪冰燕那边的,大都是小三上位的要么她自己的娘家亲戚。说白了,展欣华她们这些人是不太看得上汪冰燕这种女人的。
展翼飞三爷家的大女儿展欣洁冷笑一声,“有些人为人处事就是小家子气,小林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虽然汪冰燕是没说你跟翼飞登记的事,但是我们这些做姑姑的现在知道也不算晚,到时候你们确定了日子尽管来信,我们一准儿会过来。”
林玉童恭敬地说:“谢谢二位姑姑。”
说起来是有些好笑,展翼飞的爷爷那一辈里好几个兄弟姐妹,却只有展翼飞的爷爷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剩下的二爷和三爷家全是女儿,没有儿子,所以展翼飞虽然与这些堂姑姑们接触的机会不很多,但这些堂姑姑还是十分看重展翼飞的,或者说更看重展翼飞的能力。
展扬集团的发展优劣关系到她们每个人每年的红利,所以但凡是在展扬集团有点股份的,目前大多数都已经站到了展翼飞这一队。或许这也是展宏图急着要做些什么的原因之一。
展欣华和展欣洁都很喜欢林玉童不卑不亢的态度,更喜欢每次她们说话时他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虽然也有人觉着展翼飞找了个男媳妇儿有些可惜了,毕竟这样就没法要孩子,要也只能是代孕,不然这样出色的两个人一起生下来的孩子长大了那还不得迷倒一整条街的男男女女?
大概是看着展欣华这边的说说笑笑的气氛太好,汪冰燕看着有些心气儿不顺。明明是她的女儿订婚,怎么那些人反倒围着林玉童转?
汪冰燕拿着酒杯过去,“欣华,欣洁,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啊?”
展欣华说:“我开心翼飞终于找了个知道疼他的人。真不是我说啊翼宁妈,翼飞好歹是我们展家唯一的独苗,他登记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通知我们一下,你可真有意思。”
汪冰燕一听说“展家唯一的独苗”和“翼宁妈”这种说法就气得不行,她自打进门,这两个女人就没有叫过她一声“嫂子”!但这种场合她又实在不能发火,只能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唉哟瞧你说的,我这不是也想让翼飞找个门当户对的么?谁曾想他自己不声不响地就跑去跟人登记。你们说我心里能好过么?之前我给他介绍那么多好姑娘他都不要,偏偏找了个男孩儿,这展家要是断在他这一代,那可是天大的罪过了。再说小林才二十岁,我真是担心他没定性,哪天又闹着要离婚。总之我还是觉着找另一半啊就得像我们家翼宁一样找个条件差不多的,起码能在事业上对她有帮助是吧?”
林玉童现在最膈应有人说他和展翼飞离婚,闻言当即笑说:“那看来汪姨您当时就是奔着门当户对找才找到展伯父的,还真是挺……门当户对。”
展欣洁忍不住“噗”一声,没说什么,但周围谁不知道汪冰燕家原来就是个卖家具的?不是说开家具店有什么不好,而是说到门当户对,那跟展家怎么也对不到一块儿去吧?
汪冰燕气得脸色铁青,握着酒杯的手指都范了白。
楚天逸作为展家的合作伙伴,也被邀请到场,他跟展翼飞闲聊天,看到林玉童这边的情况,笑说了句,“看来你说得对,林子这嘴是厉害。”
展翼飞自然知道林玉童生气时说话有多噎人,但还是不放心,就说:“我过去看看。”
林玉童正跟华、洁二人说他平时跟展翼飞如何相处的事呢,展欣华听了很诧异地说:“你还会做饭?”
展翼飞极自然地搂住林玉童的肩,“做得还很好吃,华姑跟欣姑没发现我胖了一些吗?”
展欣华掩嘴乐,“你呀顶多是更健壮了,身上哪来的肥肉啊?不过我倒是真希望有机会可以尝尝小林做的菜。”
林玉童说:“新房子还在装修,等搬进去,我给您打电话,您跟洁姑一起来,只要别嫌我做得难吃就成了。”
展欣华跟展欣洁说一定一定,汪冰燕看着这和乐的气氛忍不住用嘲讽的语气说了句,“不是我说啊小林,都说君子远庖厨,你一个男孩儿怎么还喜欢下厨房呢?”
林玉童淡笑,“这‘君子远庖厨’指的是齐宣王‘以羊易牛’不忍杀生的心态,可没说是男人下厨房不好,汪姨您真是爱开玩笑。再者能让我安安心心地把做菜当乐趣也是翼飞的本事,这总好过有些人不下厨房心里还不安生,您说我说的对么?”
周围尽是似笑非笑隐带鄙视的目光,汪冰燕能绷住表情不发飙已经是极限了。她深吸口气,“你们慢慢聊,我还要招呼其他客人,就先失陪了。”
林玉童嘴上一直挂着淡笑,回身却看到展欣华等人笑得更深。他不禁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我一想到他对翼飞那么刻薄就总忍不住想刺她一下,让两位姑姑见笑了。”
展翼洁说:“她本来也欠说,不过你再和我们这一班子女人继续聊有人该说你不够男孩子气了,姑姑就不强拉着你没完了,你先跟翼飞去吧,多认识些人有好处。”
林玉童暗暗松口气,“姑姑说的是,那我先失陪了。”
展翼飞带林玉童离开,楚天逸跟左思凯迎了过来,同来的还有左思凯的父亲左云生。虽然左云生已经把工作上的事全交给了儿子,但并非对展家的事情一点也不关注。展翼飞为林玉童做了介绍,几个人围在一起谈到了展扬集团的一些事情,不多时展翼飞的手机响起来,他说出去接个电话便离开。
林玉童也没多想,继续跟左思凯他们聊天,后来总也等不到展翼飞回来,他便四下找了找,最后在北门出口处才看到展翼飞正在跟项军两个人单独聊天。
他旁边这时过来一个人,笑说:“夺人所爱的感觉不错吧?”
林玉童转身,见是叶寒英,心下不爽,但面上依旧带笑,“叶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寒英慢悠悠地说:“翼宁告诉我,说翼飞大哥以前喜欢过他的救命恩人,说今后一定要在一起,可据我所知,好像就只有项军救过大哥一命吧?项军似乎也只对大哥一个人有意,项军在国外好好的,可一听说大哥要结婚了就回来了,真是让人好奇啊,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