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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烈阳正盛,浅风不起。
凤瑶面色阴沉得厉害,浑身上下,也是冷意尽显,随即也不待王能靠近,便已极为干脆的踏步而离。
王能讶异的朝凤瑶望着,神色翻涌,待得片刻,也急忙敛神一番,迅速跟去。
宫车摇曳,迅猛疾驰的从宫门出发。
一路上,凤瑶皆稳坐在车内,神情阴郁,心底深处,也被复杂与冷冽之意彻底填满洽。
不久,马车便骤然停歇了下来,随即,车外扬来了王能恭敬的嗓音,“长公主,到了。”
凤瑶瞳孔一缩,不曾耽搁,当即迅速朝前挪身,待下车站定之际,摄政王府门外的两名小厮怔愕的朝凤瑶望来,大抵是对凤瑶极有印象是以,待反应过来时,两人皆目光一颤,浑身一僵,战战兢兢的弯身而拜,“拜见长公主。钤”
凤瑶淡扫他们一眼,干脆踏步,径直入府,守门的小厮急忙跟上,紧着嗓子急促而问:“长公主此番过来,可是有事?”
凤瑶并未再转眸朝他们扫去一眼,仅是冷沉而道:“你们摄政王爷在何处?”
小厮紧着嗓子回话,“在主屋。”
“带路。”
短促的两字一落,阴森冷冽,话语中的威胁之气也是毫不掩饰。
小厮们急忙应声,不敢懈怠,当即小跑在前带路,则是不久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颜墨白的主屋前,只奈何,相比于摄政王府周遭的寂静,这颜墨白的主屋,则是丝竹婉转,调笑四溢,好不热闹。
凤瑶下意识的驻足,满面阴沉,瞳孔之中,也风起云涌,鄙夷阵阵。
果然是人面兽心之人,这颜墨白,人前一副温润如君的嘴脸,人后,则是骄奢秽气,风月快活。
也是了,这世上男人,大多都是管不住自己的,美人儿当前,又何能不酥了男儿气,便是你铁打的身子,定也给你做成绕指柔,是以,这颜墨白,虽看似温润娴雅,又腹黑深沉,却终归是避不过美人关的。
思绪至此,心底的鄙夷越发的盛了几许。
则是此际,小厮小心翼翼的朝凤瑶打量了几眼,眼见凤瑶静立在原地不动,一时有些摸不清凤瑶之意,但静候了片刻后,眼见凤瑶仍是一言不发,两名小厮面面相觑了一番,而后犹豫片刻,其中一名小厮终归是扭头望向前方的雕花木门,紧声而道:“王爷,长公主来了。”
这话一出,则全被屋内的丝竹声与调笑声覆盖,待得嗓音落下,屋内无人回话。
凤瑶眉头一皱,心底的凉薄鄙夷之气越发而盛,随即不待小厮扯声再度而传,便已是足下一动,待靠近屋门之际,便抬起一脚,骤然踢开了前方的屋门。
刹那,只闻得轰的一声巨响,前方的屋门,被她狰狞猛烈的蹬开了。
瞬时,屋内的丝竹声骤然而停,连带调笑声也乍然停歇,前方屋内那几名女子,皆愕然震惊的回头朝凤瑶望来。
一时,周遭极其诡异的静止,鸦雀无声。
则是片刻,突然有孩童似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怕的开始张嘴而哭。
随即,便开始有女子急声安慰。
气氛,尴尬压抑,却又无端的有些厚重。
纵是在场之人的目光皆落在身上,凤瑶也面无表情,淡定的朝前踏步,待入得屋门后,便见那满身雪白的颜墨白,正懒散座靠在一旁的软榻上,而他身边,则一左一右的各自坐着两名女子,一名女子正端着茶盏,一名女子的指尖,则正落在颜墨白的腿上,似是先前正为颜墨白揉腿。
丝竹缠绕,美人如云,这颜墨白,倒是好生享受。
凤瑶淡漠的瞳孔朝周遭之人扫了扫,而后再朝那哭泣的孩童扫了一眼,而后,便再度将目光落回了颜墨白身上。
此际,足下也恰到好处的行至了颜墨白的榻前,凤瑶自然而然的停足,森冷凉薄的目光,也冷冽无波的迎上了颜墨白那双温润平和的眼睛,随即唇瓣一启,正要言话,不料话还未出口,颜墨白已先她一步道:“长公主突然气势汹汹的来,倒是吓着微臣的姬妾与孩儿了。”
凤瑶到嘴的话顺势噎住,瞳孔,也越发的深了几许,阴沉而道:“气势汹汹,倒是算不上,但专程过来算账,倒是真的。”
这话一落,分毫不顾颜墨白微微一挑的眼角,凤瑶森冷的目光朝周遭之人一扫,冷冽道:“本宫与摄政王有话要说,尔等,迅速出去!”
森冷的嗓音,寒凉如霜,奈何,即便语气中的权威与威胁之气并重,然而在场之人皆是愕然的朝她望了一眼,随即便转眸朝颜墨白望来,个个都坐得极稳,丝毫未有半点要应话离去之意。
凤瑶目光越发的冷冽起伏,待转眸朝颜墨白望来时,阴沉而道:“看来,本宫的威信,终归是比不过摄政王的,便是本宫亲口吩咐,竟也唤不动这些人!如此,便也别怪本宫较真,将摄政王府这些目无本宫,以下犯上之人,全数按律处置了。”
森冷的嗓音,透着几许掩饰不住的煞气。
待得这话一落,在场之人皆神色骤变,有几名胆小之人,竟也吓得浑身开始隐约发颤。
颜墨白依旧满面温润,清风儒雅的道:“长公主凤威在上,他们并非不听长公主使唤,则是,吓着了而已。”
说着,目光朝周遭之人一扫,缓道:“长公主有令,尔等还不出去?若未曾听见长公主的话,本王,便不介意让各位好生去诊治一番耳朵。”
这话一落,在场之人便迅速而动,当即干脆的起身朝不远处的屋门涌去。
凤瑶满面阴沉,一时,心底并不畅快,凝在颜墨白面上的目光,也越发的低沉凉薄。
仅是片刻,在场之人便全数退散,便是坐在颜墨白两侧的女子,也分毫不敢耽搁的出了屋去。
随即,不远处的屋门被人在外合上,瞬时,屋内的气氛也陡然沉寂下来,无声无息之中,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压抑。
“长公主这般看着微臣作何?”正这时,颜墨白温润懒散的再度出声。
凤瑶冷眼观他,阴沉而道:“前些日子,本宫倒对摄政王略有改观,却是不料,佞臣终归是佞臣,如摄政王这般人,本就不是善类!”
凤瑶劈头盖脸便是这话,颜墨白似也极为难得的怔了怔,眼角也稍稍一挑,随即待默了片刻,才平和而道:“长公主这话何意?”
凤瑶勾唇冷笑,“何意?事到如今,摄政王还不愿承认?本宫以前便在纳闷,我大旭国破之际,摄政王称病不来,全然对大盛攻城之事毫不在意,更也不曾帮忙半许,后来数次听闻摄政王自称是重兵在榻,无法前来前线阻击大盛兵力,如此,摄政王一而再再而上的解释,本宫倒是有些信了,却是不料,而今才觉,摄政王竟是一派胡言!想必,你当日不曾救国,可是有意让大盛之兵直捣我大旭宫城?”
森冷凉薄的嗓音,冷冽与煞气尽显。
眼见凤瑶神色阴沉,态度激烈,颜墨白眉头也皱了起来,随即稍稍坐端身子,平缓而问:“微臣往日之言,并非是假,而长公主如今汹汹而来,究竟,是出了何事?”
出了何事?此人竟还有脸出了何事呢。
凤瑶冷笑一声,阴沉而问:“大盛六公主此人,摄政王可认得?”
颜墨白怔了一下,随即目光一垂,似是认真的想了一下,而后微微摇头,“不识。”
是吗?
凤瑶阴沉道:“大盛大公主此人,本宫往日倒也挺过。传闻,大盛大公主,花容月貌,才华横溢,更擅排兵布阵,虽身为金枝玉叶,但也可沙场点兵,乃大盛国之传奇,如此人物,摄政王你,当真不识?”
颜墨白默了片刻,随即勾唇而笑,“大盛大公主的名头,微臣自然听过,但问微臣是否认得,微臣的确不识。”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平缓而问:“长公主今日气势汹汹而来,难不成,便是为了大盛大公主之事?”
他面色从容无波,语气也醇厚得当,并无半点的起伏与心虚,似是言道的话,也极为诚恳,给人一种不曾掩饰的实诚。
只奈何,这话入得凤瑶耳里,却并未激起任何的波澜。
凤瑶面色依旧阴沉,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越发的深邃鄙夷,“事到如今,摄政王还不愿承认?你若当真不识大盛大公主此人,那女子,又怎会来访这大旭之际,独独差颜墨白出城迎接?”
凤瑶面色阴沉,脱口的语气,也是煞气重重,逼问重重。
那大盛大公主此行来得急促,随行的还有大盛的六皇子,她姑苏凤瑶今日接得大盛而来的奏折,才知那大盛公主一行已经即将抵达这京都城,如此急促而来,且指名道姓的让颜墨白接驾,甚至还专程言明抵达京都后定要入住在摄政王府,如此,究竟何意?
她倒是不认为,如那大盛公主这般的人物,竟会与寻常娇儿弱女一般倾慕颜墨白的声名,若未曾真正见过颜墨白的话,那大盛公主与皇上皇子,岂会远道而来的让颜墨白单独迎接?甚至还要入住在摄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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