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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乱舸飞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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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斩杀筑基中阶修士……林瑜这几日闻说,平静异常,只在院中静思。或有所悟,御剑而起,只争方寸。

    本是临春时节,犹有一叶,经冬方落。

    飘摇之际,一剑起,残影一阵交错。须臾闪过,空中只剩一撮碎屑……抬掌一挥,飞散不见。

    “师兄……”林瑜收剑,静静望着当空,几缕流云正淡,风清如乐。

    向关缓缓行出,看看林瑜,一时无语。能凝势御剑至师弟这般,同阶之中,已是凤毛麟角。然而此际,却是有些心中发堵,不知该如何言说。

    自小师弟来此院中,懵懂如嫩藕,几个相邻院落的师兄弟,眼看着这小子,日~日不辍,风雨无阻,惹得自己几个都是激奋,步步坚实,终于耀然而出,一鸣惊人。不想,却横空出来个那样人物……有这接连几件事儿比衬,唉……心境难开,真是让人观之心生酸楚。

    “呵呵,师兄是专来观我练剑的?”

    “……师弟之剑,起初就不是你几位无能师兄能比的,剑出起势,师兄就是看了,也是做不出来。”

    长舒一口气,收了望眼。只是静立,“然而,天外有天。流云飞遄,乱舸争渡,总有先后……”林瑜低头,目光顺着手中灵剑,落在地上淡淡身影之上,如此虚薄。

    流云,乱舸……向关不由又是语塞,心底暗暗叹息。“然,又岂在朝夕。”

    “呵呵,师兄说的正是,绝不在朝夕!”林瑜突地轻声一笑,转过话题,“乾元一战,凶险异常。师兄都在,可曾观得那两次越阶斩杀?”

    “嗯。”向关略一掂量,接话作答,“那聂不平,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众人被那金丹修士气势所骇,战中已无一丝生气,正此时,被那金丹修士禁锢在先,尤能身剑合一,意锁金丹,一剑破去竟无一点波澜……只能以神剑论之。”言及此,向关犹是一脸神往,“那李飞白斩魏通之战,却是无人在场。”

    “无人在场?”

    “正是,事出混战,我在后殿,魏通却是出在前殿。只是后来去看,场中一片狼藉,足见惨烈……”

    “嗯,那便是以己之力,正面扛了魏通,硬战斩杀的?”林瑜不禁一动容。

    “听前殿乾元弟子说,李飞白自战起一始,独扛了魏通不假,却是不敌……被魏通压着,只是自保而已,后更是被魏通击飞出去,落出了院外。”向关一顿,“那魏通随后出院追杀,却不知发生了什么,竟然被那子给反杀了……”

    林瑜不言。不管发生了什么,在那样生死相搏之际,反杀筑基,就是本事!

    二人都是静默,院中静得,只听风过留音。

    “自是有其过人之处。”林瑜扭头,正见向关拘谨而立,看着自己,不禁轻轻一笑,“临春之际,细查这冷风,却是有了一丝暖意呢。”收了灵剑,“小弟正有一事想问师兄。”

    “何事?”

    “春至意起,想出外去走走,无甚目的,只是闲游,却不知该怎样请问院里。”

    “闲游?”向关一愣,看看林瑜,面色已开,确是没了方才那沉闷模样,也是一笑,“这有什么,直接去外事殿禀了就是。若无什么紧要事儿,院中可不会阻拦这些。出外游历正是弟子们有遇瓶颈之时的首选,已是惯例。”

    “呵呵,那就好,哪日言说好了,再去和师兄道别。”

    ……

    林行远收了神识,面上一缓,心底暗自点许。时日不长,自行梳理心境,此子已非昔日那般青涩易折,确是不错。

    身外纷乱,不去取了自扰,才是正道。能堪破这个,世间又有几个?

    扭头,身侧红梅正艳,还寒风里,颓势未尽,四野无芳,唯此际,经冬吐蕊。

    越阶斩杀,倒是真正有些能力的。而今正是势盛之时,只需静观就是,迎让自有其道。一阵风过,梅枝轻摇。

    ……

    聂不平来去听风,已是常事,经久不来才是古怪。

    借剑只一日,聂不平携剑再上听风。此次,又逢李飞白悉心跟学,正在丹房。聂不平笑笑也不慌忙,自在峰上闲逛。本就是这听风熟客,如今更是满院无人不知,不论什么地界,也就再难生什么阻拦之心,只管让他去看。

    聂不平背负双手,踱步缓行。也看不出是在转悠什么,只是各房各室,胡乱出入。东瞅瞅,西看看,几乎哪里都没有落下。入得其中,偶尔还会起意,与里面师兄弟们招呼几声,提些疑问,若有所思。

    过去丹房之际,几位师兄一看是他,就要去唤李飞白,却被聂不平抬手阻了。来了听风这许久,好不容易有了潜心专研之心,可不敢胡乱打扰,我自无事,随意转转,待他好生学过,再来相见不迟。

    李飞白闻说聂不平来至却未来见,只是笑笑,想来是来还剑,如此小事,却是不急。至于那试剑的结果,根本不屑去问。不是看轻书院,凭了自己所见,恐怕这院中同辈,除了许师兄,还真是难有哪个能有那本事。不知是哪位眼高手低之徒,自来寻不开心。

    兀自笑笑,只管垂首,去听旁侧师兄讲解。

    器房聚火室,聂不平打了招呼,笑着踱入。

    一入室内,只觉一股热浪迎面扑来,不由略一皱眉。挥了挥手,只是立定不前,抬眼向里望去。

    说是聚火室,实则宽阔无比,足有六七十丈方圆。地上,九只狻猊坐立狰狞,每只狻猊面前,轻浮一只暗青火炉,暗红流芒缭绕,莫名烟起。不见明火,只觉得四下幽然尽显,炙热暗淌,万物难容。

    聂不平略一观,那九只火炉,顶上各一只张口欲喷的龙首,直直朝上,却是正对了上方的九座炼器室,怕就是自地下引火,入狻猊祛芜,再由此炉聚焰精而出。那灼热,直看得聂不平一阵侧目。

    皱了皱眉,又将目光投在地上。每只狻猊身侧,左右又有两个暗孔,只有幽幽几缕浊烟飘出,却是连通地火熔浆,中气所用,唯此处,略显平静。

    扫上一眼,回首掩面而出。冲着守室师兄尴尬一笑,抹汗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