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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掐指一算,离下个月初八正好还有两个星期,也就是说,这两个星期自己吃喝拉撒睡都要在这个“小笼子”里进行,而后便被送到“大笼子”里去,中间还不能有半点闪失,那么从此再无自由可言,想想都后怕。
而更可怕的事还在后边,只见小梅随手拿出一个竹编小箩筐,箩筐里面装满了一碟高档真丝锦布,五颜六色的呢绒线团,还有一个荷包,荷包上扎满了绣花针活像个刺猬,接着她一本正经对尹洛尘说道:“小姐从今儿个起,奴婢要开始教您女红,这是夫人吩咐的,也是选秀必考之题。”
女红,就是绣针活,一门传统技艺,也是古代女子必修之课。只是如此需要耐心的事,她完全无兴趣,平日里钉个扣子都勉强无比,更别说要在布上绣出花来,对她而言简直比登天还难。尹洛尘推开她手中的小箩筐,一阵厌烦,“刚刚不是说大病初愈吗?身体都还没恢复,就要让我学这学那了?什么选秀必考之题,你这么会绣,索性你替我去选好了呀!”
被她这么一说,小梅终于意识到自家小姐还在生气,看来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可夫人那儿仅给她五日时间,让小姐绣出一副像样的花儿来,不然就要扣去三个月的工钱,时间如此仓促,别说五日了,就算给她五十日,恐怕小姐也学不会吧,她有些委屈地低下头,再次望着地板,不语。
“行了行了,你搁在桌子上吧,有空的时候我自己研究研究,现在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见她一副垂头丧气地模样,她也不好再责怪了,不管怎样,洗个澡要紧,想想昨儿个嘴巴亲到了那个,她想换张嘴巴的心都有。
一切准备就绪,把小梅赶走后,尹洛尘脱了个精光,踏入一只被屏风包围的其腰大木桶里,水刚好浸到脖子。水温不高也不低,让人很舒服,这也许就是闭门思过最高级别的享受吧……
。。。。。。。。。。。。皇宫。。。。。。。。。。。。
凌书阁,一张红木大桌上,笔墨砚台脏兮兮,十本经书铺满满,一碟宣纸凌乱乱,萧凌彬已经被关在里面两天了,溜出宫的代价就是罚抄经书百卷。此刻的他俊彦略显疲惫,前额碎发散落,下巴胡渣点点,一副邋遢的模样,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一旁的小公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边磨着墨,一边说道:“主子,您就歇歇吧,再这样下去,身子骨怎么吃得消啊!皇上的惩罚也只是显显他的威严,您这是太较真啦!经书百卷,您一卷都没抄完,这都第三天了,连换身干净衣裳的时间都没有,看着都心疼,奴家要是有个三头六臂帮主子出点力就好了,唉!”
萧凌彬放下手中的笔,双臂伸展,做了个扩胸运动,接着慵懒地说道:“父皇那性子,全皇宫的人都知道,一言必出驷马难追,我们决不能小看他的威严啊!”
“可您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要不奴家去找皇后娘娘,让她给您去皇上那儿求求情,免了这惩罚吧!”
“这点小事,就不要去找母后了!”说到自己的母后,萧凌彬神色黯淡下来,这么多年来,在他心里,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为了上位,且不说将自己丢与别人抚养,还在背地里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这宫里人人皆知。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父皇却对她百般宠爱,甚至对于她的过往睁一眼闭一只眼。所以说她要是会求情,自己早就不在这儿了,而现在都过去三天,呵呵,总之听多了这种流言蜚语,他越发的讨厌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她亲生的,他不想与她有任何瓜葛。
小玄子就知道他不会同意,只能微微叹气,自己主子是出了名的倔,他定不会去求任何人的。
不料萧凌彬不屑地笑出了声,接着轻挑眉头,拍了拍他那单薄的肩膀,说道:“小玄子,莫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你有所不知,本王这招叫苦肉计,要是父皇见我这番废寝忘食的模样,必会手下留情,你说对吧!”
小玄子唇角勾起苦涩无奈的笑,强藏住那一抹心痛,嘴里念叨:“那也要皇上来了才能看见啊!”
萧凌彬又重重地拍了几下他的肩膀,提醒他不必担心,一切顺其自然。只是这一拍,眼前这副单薄的身子骨,倒是让他想起了瘦弱的尹洛尘。接着他食指不由地抚上了自己的唇,莫名地想起了那个强硬霸道的吻,倒是意犹未尽起来。不知那丫头有没有安全回府,那日一早雨停后,他背着她走出了山洞,走了许久分不清东西南北实在累得慌,于是将她靠在一棵大树下歇息,这时遇见一个山上砍柴的大汉,这才安全回到了城里,只是自己身份悬殊,不宜出现丞相府,这才让那大汉好人做到底将她背回府,也不知她身子好些了没?
正当他想着出了神时,门忽然被敞开,“皇……皇上。”小玄子震惊,慌乱
地上前跪下:“奴才参见皇上。”
萧凌彬这才反应过来,单脚跪下,拱手:“儿臣见过父皇。”
“都起来吧!小玄子你先出去,朕有话要对二皇子说。”
“是,奴才告退。”小玄子识趣地退下,不忘将门带上。
听见身后门被掩好的声音,皇帝这才将目光注视到他身上,指向他开口:“你瞧瞧自己的模样,成何体统。”那眉头揪成一簇,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却隐隐心疼。
萧凌彬撩开前额的碎发,很自然地说道:“儿臣几日罚抄经书,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碍了父皇的眼,请父皇海涵。”
皇帝一阵头痛,走到桌前,翻阅了一叠抄好的经书,见字体整洁工整,想必是用心了,于是转身,“你可知错!”
“儿臣知错,只是儿臣不解,为何皇兄可以自由出宫,而儿臣不可以。”萧凌彬抬眸,神色认真,等待着父皇给个合理的解释。
“你和他不同。”皇帝神色暗沉,不想多言,寥寥五个字,这就是答案,随后继续道:“总而言之,以后你若是再敢偷溜出宫,就不只是罚抄经书这么简单了。这次惩罚到此为止,回自己宫殿梳洗干净,一会到乾福宫用晚膳。”话音一落,便拂袖而去。
萧凌彬虽然如愿惩罚停止,但心结未解,自然有些不快。一会还要到乾福宫用膳,看来又要宣布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