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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忘却今生所生的事吗......慕冥雪见赤曤一脸正经,并不像是想要说些故意吓唬她的话,她望着手中透亮晶莹的轮回珠,脑中第一个出现的人便是洛宸!
她会忘了洛宸吗?所有与他有关的事都会忘记对不对?慕冥雪努力地回想着与洛宸相识相知的经过,无论想几遍,没有一个记忆是她愿意忘却的。 她之所以现在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她之所以有了放下血腥杀戮的过去的勇气,她之所以对着将来有了向往,这一切的一切都与洛宸有关。若是忘了这些,她与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分别?
赤曤见慕冥雪犹豫不决,挥手一散,四周的石墙又瞬间回到了书房的模样,赤曤干咳几声,在一个案台旁坐了下来,“我知道常人听到这些话,多半都会犹豫。你可要想好了,做与不做,都取决于你自己。”
“你这老头,就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吗?非要让她做出如此抉择,不是害她又是什么?”赤水在一边早已按耐不住,他见慕冥雪神伤不已,于是快步走到案台前,双手一拍案面,直视着赤曤说道。
“我已说过。一来没有别的法子,二来,利弊全都告诉她了,做不做全由她自己决定。”赤曤为自己斟满一杯茶,有些玩味儿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这臭小子,怎么喜欢上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姑娘呢,不过等她吃下轮回珠,早晚忘了她心上的人,那个时候你就可以趁虚而入了。”赤曤果然是与别人不同,在此时还有闲情调侃自己的儿子,又光明正大地说着一些火上浇油的话。
轮回珠在暮冥雪的手掌中被摩挲得温热,慕冥雪闭上了眼,想到在虚息之境中,苏轻芜明知是要献出自己的三魂七魄,还是毅然决然地救回了她,而现今自己不过是要丢了一魂而已,却还在此徘徊不前,实在是看不起自己。
于是慕冥雪斩钉截铁道:“我还是要去!赤曤大人,请快告诉我使用这轮回珠的法子,好叫我能尽快救回我的朋友!”
告别赤焰府时,赤水将慕冥雪送到府外,慕冥雪正要转身时,没走几步,赤水才想到自己竟还不知道慕冥雪的名字,于是他喊道:“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慕冥雪停下来,没有回头,道:“我叫慕冥雪。”说完,径直向前走去。赤水有些心疼地望着慕冥雪走远的背影,轻叹一声,在慕冥雪的身影快要模糊的时候,又朝着她大喊道:“雪儿,若是没处去,记得还回来找我!”慕冥雪一顿,终于回头看了一眼赤水,笑了笑,又继续往前走了。
赤水说完后,又懊恼自己跟她说了那些,心想等她吃了轮回珠,还哪里会记得有赤水这个人呢?恐怕早就会忘了吧......
回到住处时,已是黄昏,慕冥雪快到在崇原的大殿前,忽而停住了脚步,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愁容一换,随后笑颜满脸,冲着大殿大声道:“我知道怎么救苏师妹了!”
崇原一听,倒是第一个迎出殿来,他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那赤曤老不休竟然见你了!”
崇原吃惊的不是慕冥雪得到了法子救人,而是那个比石头还顽固的老不休竟然会愿意见她。他原本只是提议一下让慕冥雪去找赤曤,心想慕冥雪多半会吃一个闭门羹回来,方才见慕冥雪许久都不见回来,还以为她正在赤焰府外傻站着,没想到她竟然见到了赤曤,还得到了救人的办法。真乃人算不如天算,天意不可妄违。
慕冥雪佯装着欢喜走进大殿,见到闻声也是同样欣喜的洛宸,努力地掩饰着自己心中的涌动。
“你们看!”慕冥雪从怀中取出轮回珠,放在三人面前。晞月从未见过这般晶莹的宝珠,一张嘴张得大到要吞下一个鸡蛋。崇原更是直接“啊”地一声,忽而又气呼呼道:“原来这颗轮回珠一直藏在他府上!这个老不休,我明里暗里不知问他多少回,都不回应我。今日总算是叫我看到了。”
崇原说完,审视着慕冥雪,看她的眼光渐渐不一样,问道:“他真的将此宝贝交于你了?”
慕冥雪“嗯”地一声,又道:“赤曤大人给我此轮回珠,说能穿梭过去未来,我便可以拿到郁兰朵。比起去虚息之境,这个方法岂非更妙!”
“冥雪,你的意思是......你要回到......”洛宸一想,觉得慕冥雪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大胆,立刻劝阻道:“不行!万一你在那里出了什么状况,我们就是想救你,也无能为力了。此法太过冒险,你切勿轻举妄动。我们还有时间,可以......”
“没时间了!阿洛......”慕冥雪打断洛宸的话,无力中带着恳切,“再过四天,她便永远救不回来了。我们必须赌上这一次,她为了我连性命都丢在了那里,我怎可轻言放弃。”说到这里,慕冥雪眼眸闪动,“你放心,只是去两个时辰,我一旦拿到郁兰朵,便藏身起来,等待回来,不会有什么闪失的......阿洛......”
洛宸见慕冥雪言辞切切,去意已决,现在又实在是没有别的方法,只好同意让慕冥雪使用轮回珠,另一方面,为了以防万一,洛宸决定在慕冥雪服下轮回珠后,与晞月前往去虚息之境的路上接应慕冥雪,待慕冥雪成功回来后,再一同前往虚息之境。
夜深之后,慕冥雪问晞月要来紫色的衣衫换上,又让府上的丫鬟给自己盘一个朝云髻。慕冥雪对着铜镜细细观察着自己,镜中的自己眉眼如画,顾盼神飞,点绛朱唇,神女卿然,原来她也有如此动人的时刻。杀场风霜,她都快忘了自己也是在如花之年。
慕冥雪心想着这样与慕若卿应该相近了些吧,又感怀相近的只是外貌,慕若卿的气韵她是如何也学不来的,于是轻轻叹了口气。
“你怎么梳起了髻?”慕冥雪专注在自己的装扮上,却没有注意到洛宸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倚在窗户边。
慕冥雪站起身来,一个转身,被别人瞧见自己顾影自怜的模样有些无措,“阿洛觉得如何?”
洛宸从未见过如此静心装扮的慕冥雪,只一回,在他的无涯居中,夕姸曾为她打扮过一次,那一次叫他印象深刻,除此之外,平日里的慕冥雪就连髻也不会梳上几个,胭脂水粉更是不沾,也许正因为这样,她偶尔的一次刻意雕琢才会如此令人惊艳吧。
洛宸在她转身的瞬间早已折服,眼神透出无限的温柔,他于是认真地看起慕冥雪的妆容,她的头,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她的衣裳,每一处就叫他挪不开眼,他的心中动荡不已,似海浪袭来,但却故作平静地好似不经意道:“还是你平日里的样子好。”
慕冥雪有些失望,“是吗?”她转过身又看了一遍自己的模样,随后笑道:“是啊,这哪里是我啊,分明是另一个人。”
“你要扮成这样去那里吗?”
“没错。”
洛宸走上前,缓缓地抱住慕冥雪,在她耳旁轻声道:“既然你已有打算,冥雪,那便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