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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空间包围着石台,在那石台之上,焚炼之阵徐徐旋转,两道光柱分别连接着血阵子以及木凡。
此时的木凡,牙齿紧咬,豆大的汗珠沿着刀削般的脸颊滑落而下,那额间的青筋蠕动不休,显然是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剧痛。
“小子,坚持住,我已经将一些没用的记忆剥离了,剩下的,全部是老夫此生修炼经验与符阵师有关的记忆。”
血阵子虚弱的说道,那声音之中带着一丝疲惫,又有着一丝解脱。
他的念体在这破碎的空间中已经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或是几百年,或是上千年,若非是他不甘就此断绝毕生所学,早就随着肉身一起,化为了尘土。
“前辈放心,这点儿疼痛,晚辈还能承受。”
尽管那刺痛令得木凡使尽浑身解数去抵抗,却并没有痛失神智,甚至那揽着血煞的手臂始终没有轻一分,重一毫。
见状,血阵子暗暗点头,如此坚毅的少年,日后必将在元师一途走得极远。
黑暗的空间之中,分不清到底过去了多少时间,只见焚炼之阵在传出了最后一丝记忆后,就彻底崩碎开来。
点点晶莹如像星光,纷纷落下,仿佛是下了一场光雨,最终消散而去。
木凡睁开眼来,漆黑的双眸闪过明亮之色,在那记忆中,除了元师提升等级的途径外,大部分则是关于符阵师的心得,虽然阵法图不多,但每一种都是极为完整。
木凡握了握拳头,虽然境界没有丝毫变化,但此刻他的,却是与之前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便是从此之后,他将是一名真正的符阵师!
一名拥有阵图的符阵师!
木凡忍不住咧嘴一笑,然而当他的目光看向血阵子的方向时,顿时笑容一僵,漆黑的双眸涌现一股哀伤之色。
血阵子虚幻的身体此刻黯淡无光,残留的念力正在飞快的消逝,原本还算能看见轮廓的苍老脸颊已经模糊一片。
木凡的眼角突然有些湿润,心里有着莫名的失落感。
“前辈...”
“不用在意,老夫本是已死之人,因为执念,才借着念体苟延残喘至今,如今,也该是老夫解脱之时啊。”
血阵子断断续续的说道,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
“这处残破的空间并非是老夫独有,很久以前,这里乃是一座繁荣昌盛的宗门,后来随着冥的侵袭,才支离破碎,最后,宗主不得不以逆天手段,将整个宗门封入了空间之中。”
“如今你们所在的这片空间,只是当年宗门的一角而已。”
闻言,木凡忍不住倒吸口气,这么大的一座巨殿,竟然...只是一角?那若是完整的宗门,那该有多大的规模?
难怪在那走廊之中有着那般多的石屋,甚至其内的东西也是外界少有之物。
“唉,这些该死东西,真想有人能将他们驱逐出去,恢复我奥元大6的辉煌啊。”
听着血阵子的声音,木凡隐隐产生了些许共鸣,只是真有这样的人存在的话,早就不是如今这般残酷的局面了。
“前辈,后来宗门封印了之后,那些冥全部消灭了吗?”木凡问出了心中的一个疑惑。
“全部消灭?”血阵子似是苦笑了一番,道:“宗主封印宗门之后,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了,只能召集所有符阵师构建了一座‘伏冥阵’,限制闯入者的境界。而其余的宗门弟子则是拼死将冥引入了修炼室,没有阵法的操作,那些石门根本打不开。”
石门?
木凡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背心冒着冷汗,感觉全身一片冰凉,按照血阵子所说,他们打不开的那些石门之内,竟然全部关着冥?
一念到此,木凡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妄图打开那些石门的举动!
“你不必担心,那些石门,低于二涅之境的人根本不可能打开,而那座‘伏冥阵’只要探测到二涅之境的元师进入,便会彻底毁灭这方空间。”似察觉到木凡的神色,血阵子笑着解释道。
木凡暗暗点头,却仍止不住一阵后怕。
“这个小女娃虽然伤得颇重,却并没有太大的生命危险,至于如何让她清醒,以你的聪慧,应该能从我的记忆中找到答案。”
血阵子的身影越来越淡薄,仿佛一阵清风,便能彻底将他吹灭。
“前辈!”木凡急忙的喊了一声,却现根本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愣愣的看着血阵子,看着那令人伤感的虚影。
“生似尘,死亦尘,往来一世,不过清风一缕,可惜老夫至今,都未能有个名正言顺的传人。”
看着那只剩下最后一丝念力的血阵子,木凡终于是双膝一屈,眼角划过一滴温热。
“弟子恭送师尊!”
“好...哈哈...好...”
血阵子彻底消散而去,黑暗的空间只残留着他苍老的声音,简简单单的‘好’字,透着一丝欣慰,一丝无奈,一丝...解脱。
……
木凡盘坐在原地,钝骨就这般插在原地,整个石台都呈现极致的安静。
石台之外的黑暗,木凡没有想要去探索,因为通过血阵子的零碎记忆,他知晓那黑暗被称作空间乱流,但凡陷入其中,将永远迷失在其内。
找到了。
不多时,木凡睁开眼来,神色有着一丝欣喜,旋即他念域大开,念力自其中弥漫而出,融入空间之内。
通过念力的感应,他察觉到了周围的奥元,然后按照血阵子的记忆,缓缓将奥元牵动起来。
这个过程异常缓慢,甚至是小心翼翼,毕竟这是木凡有史以来第一次这般做。
渐渐的,半空有着明显的奥元浮现,散着淡淡的荧光,在这黑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明显。
木凡不敢分心,他知道,这只是刻画符阵的第一步,构建轮廓。
所谓构建轮廓,便是以念力构建轨迹,从而将阵法图上的阵法展现在天地之间。
轮廓构建完毕之后,便是第二步,引奥元入阵。
这一步乃是阵法能否成功的关键,他需要符阵师不断增强念力,引动奥元填充阵法。
这说上去简单,实则却极为困难,因为在这一过程中,符阵师的念力稍有不济,便会导致念力反噬,轻则受伤,重则念域受损。
完成这一步之后,便是阵法之中最简单的一步,启阵!因为它只需要符阵师的一个念头即可。
不过在构建阵法的过程中,符阵师本身的境界也至关重要,若是强行构建那种出能力范围的符阵,恐怕会直接吸干体内的元核,导致元核破碎。
也就这么半柱香的功夫,木凡终于是长舒口气,在他的头顶之上,有着一方碧绿色,由奥元构筑的阵法。阵法不大,其上纹路看上去也很简单,刚好能够笼罩一个人的模样。
木凡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虽然以他如今的实力只能构建这么一个不算完整的阵法,但好歹也是成功了,至少能够解决眼前的难题。
他没有任何犹豫,起身将不远处的血煞轻轻的抱起,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阵法之中。
血煞的嘴唇有些白,完美的脸颊也没有太多的血色,然而尽管如此,木凡仍是止不住多看了两眼。
一切准备完毕,木凡稍稍退开几步,然后心念一动,双手不自觉摊开。
“升元之阵,启!”
轰。
他的话音刚落,那阵法猛的爆出一抹璀璨的碧绿光华,直接将血煞,笼罩而进,一股生生不息的气息陡然席卷开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