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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仲绷紧了神经,见两个武仆走到了树下,便瞅准机会,一跃而下,正巧压在一人后背之上,那人闷哼一声,晕了过去。任仲趁着旁边那人愣神的空当,右手变拳为掌,直劈在那人项背之上,那人根本来不及闪躲,直接倒了下去。
任仲手疾眼快,右手扯住了他的衣领,左手拉着另外一人的小腿,把他俩拖到了墙角。又怕俩人转醒,他用左手中的麻布分别在俩人的口鼻之上捂了一会,确定俩人已经昏迷之后,爬回了树上。
任仲故技重施,一连弄晕了五人,都异常顺利。不过最后一人竟然反应迅速地避开了身后的手刀,任仲心里一惊,生怕他喊出声招了人来,右手直抓那武仆的右肩,身体扭成了一个诡异的姿势,直踢其太阳穴,那武仆右肩被大力锁死,根本不能移动闪避抵挡,竟来不及呼叫,已然倒地。任仲长出了一口气,这一来竟吓出了一身冷汗。
任仲知道自己已经解决了三队武仆,那么,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可以避过其他武仆跃上药屋房顶一探究竟。便不再回到树上,而是摸进了药屋的院内。院子药味更加浓郁,且这药味之中混杂着一股子难闻的血腥味,以任仲的嗅觉,自是难以忍受,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他靠的近了,见药屋中灯火通明,只有丝丝水声传来,却再没有其他声音,诡异至极。
任仲全身的肌肉紧绷,如黑豹一般矫健的跃上了石阶,他不知道蒋府到底有多少底牌,药屋中又有什么变故,不过按照他的性格,既然已经做了,便没有后悔的余地。
他用石阶借力而起,双手抓住了房檐,腰手同时发力,一个倒钩便轻盈的落在了屋顶上。找到一处不易被发现的位置,他蹲下身子,伏在屋顶慢慢掀开屋顶瓦片向下望去,只见屋内雾气蒸腾,下方竟然是一个巨大的药池,药池中的液体血红一片,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任仲只觉这味道透过了他皮肤直接渗进他的体内,不过一会,他瞳孔一缩开始隐隐泛红,呼吸也急促了一些,体内的血液翻滚,伴随着惊天的恨意而来!他早已提高了警觉,掏出怀中练功用的石针,用力按在虎口之上,在疼痛之下,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神智。任仲心知这池水并非什么良善之物,加了小心,继续观察下去。
在他的细细查看下竟真的发现池中有几个类似人影的东西,稳稳当当的坐在池中,不动一动,而仔细观察,便发现这几个人影心跳呼吸均无,但身体却如同正常的活人一样,并无不妥。
任仲还想继续观察,只觉耳后厉风袭来,身体自发一动,微微偏头侧身躲过了这一击,同时双手发力,调转身形,立于一侧房顶之上,盯着眼前之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倒是练了好本事,设计给我下药,还敢窥探我蒋府□□,当我蒋文清是好欺负的不成!?”这声音温柔缠绵,却带着无比的诡异,正是那应该晕迷不醒的新人杂役文清。
任仲心里蓦地一跳,听他自称蒋文清就明白了其中的猫腻,这蒋家家主竟然亲自监视自己?怕不只是监视这么简单吧!蒋文清一击不中,也不继续偷袭,他负手站在另一侧房顶之上,愤恨地盯住任仲,眼中红光灼灼,妖异之色尽显。
任仲默不作声,紧抿着唇,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虽然刚才那一脚并没有伤害到他,威胁之感也很小,不足为虑。可蒋文清身上诡异的气息却无时无刻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知道,蒋文清很危险,很可怕,自己虽有拳法傍身,却并没有真正与人打斗过,谁胜谁负还未可知。任仲知道蒋文清自从自己入府便对自己有所图谋,他不怕死,却怕死的遂了仇人之意,不由得握紧了袖中的拳头,抱了不死不休之心。
蒋文清见他默不作声,轻笑一声道,“怎么,仲哥儿,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任仲不信他能给予自己解释,也不会去问什么你怎么没有被迷晕之类的蠢话,对方明显有恃无恐,只能默不做声。
蒋文清却不管任仲的表情,紧接着诱导道,“你既然看了房里的东西,便不能离开这里了,真的不想知道?我可是知无不言的。”
任仲总觉得蒋文清声音充满诱惑,带着丝丝引诱之意,但凡自己有求知的意愿,怕是就会掉入他的圈套。不过任仲手中的石针一直刺激着虎口,带来一丝清明,根本不为蒋文清的话所动。
蒋文清还想继续说下去,任仲却知道不能再如此下去,若是其他武仆到来,自己的处境可就大大不妙了。思及此处,任仲已经闪电般出手,左手向蒋文清面门袭去。蒋文清一惊,暗道任仲竟能破开自己的引诱之法,不过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只能用右手堪堪擒住了任仲袭来的左拳,右手直接传来的痛麻之感不禁让蒋文清暗骂一声。
任仲见蒋文清锁住了自己的左拳,不慌不忙变了招式,他早在脑内演算了无数遍,左手本就是虚招,此时的右拳已经击出,直扑蒋文清左胸,带有破空之声,想要一击取其性命。
“嘭!”任仲右拳直直击在了蒋文清的左肩之上,蒋文清疼冷哼了一声,右手不禁松开了任仲的左手。蒋文清没想到任仲的拳来的如此之快,若不是自己微微侧身,破开的怕就是他的心脏了。任仲还欲追击,蒋文清却迅速的跃下了房顶,只有声音悠悠传来,“任仲你真是好本事啊,成功惹怒了我,不如下来,我们再斗一场!?”
任仲一击得手,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悦之情,蒋文清不强,可以说是很弱,但自己右手一击竟然只让他晃动一下发出了闷哼,连眉毛也没皱一下,不由得心里忐忑,知道自己并没有伤及他的根本。如今见蒋文清消失了身影,任仲便想着迅速离开蒋府,至于其他事情,他已来不及多想。
岂料任仲还没有抬脚,屋顶便蓦地从自己站立之处塌陷了下去。任仲来不及反应,自然与碎石瓦片一起落进了药屋内。
屋内仍是雾气蒸腾,却因为房顶的大洞散出去了不少。任仲狼狈不堪的落入了药屋之中,砸在地上时不由得发出了一声痛呼,碎石瓦砾虽都被他压的破碎,但还是有些陷入了他的血肉之中。他顾不上疼痛,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面无表情,可身后的手却紧紧攥了起来,刚才与蒋文清缠斗之时手中的针石就已不见踪影,这药水古怪,任仲强打精神,不想被其影响。
这边任仲形容狼狈,蒋文清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见他仿佛从药池里捞出来似的,全身都被那血红的液体染了个遍,衣服头发湿哒哒的滴着药水,恐怖之极。只见他左手抓着个铜铃,右手拿着个长约两指宽约一只的纸张,虽说他手上有不少血水,可这纸张却丝毫没有吸水的迹象。两人对视,却谁都没有轻易出手。
这时,屋外熙熙攘攘,不少人已经知道了这里的动静,外面怕是聚集了不少武仆,何总管的呼声传来,“老爷,出了什么事?”
蒋文清见任仲表情紧张,不由得轻轻一笑,转头像屋外大声回应道,“无事!等会儿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许带人进来。”
转过头,又对任仲轻轻说道,“修真者的事,又怎么轮得到凡人插手?”
修真者!
任仲瞳孔一缩,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他不知道蒋文清所说是否是诓骗自己,却不由得问出了口,“那是什么?”
蒋文清哈哈一笑,仿佛这是什么可笑的事情,待他笑的停了下来,才反问道,“仲哥儿不知道?”
他不待任仲回答,突然脸一变,咄咄逼人道,“你自是不知道的!那你这拳法是如何得来的!”蒋文清自己深知自己的水平,虽然在凡间可以横行,在修真者中确实小虾米一般的人物。不过这任仲所使拳法已经隐约超过了世俗之中的武功,让他不得不心生警惕。
任仲紧抿嘴唇,闭口不言。蒋文清见此却放下心来,这小少年又怎么会有什么厉害的靠山,怕是自己异想天开了,到时自己了结了他,这诡异的拳法也必然会落入自己的手中。
蒋文清想到此处,微微有些笑意,便带着一脸疯狂自顾自地说道,“修真者,自然是睥睨众生的存在,修行到了高深之处,便可与天同寿。”任仲眉间一动,只听蒋文清继续道,“可惜我命运多舛,三十一岁才偶知此事,即使拥有灵根却因年龄限制经脉淤积永生不得大道!我恨!我恨呐!”
蒋文清眼中一片血红之色,指着要池中浸泡的人影说,“我不甘心!又怎可甘心!上天不负有心人,让我寻得了一个方法,用七七四十九具饱含怨恨而死的尸体,泡入血池。再用血池之水淬炼身体,而后将书卷之气导入体内,化解怨气。突破瓶颈,也就指日可待了!”他悠悠的看着任仲,眼神隐晦不明,任仲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所谓的书卷之气怕是在自己身上了。
“为什么是我?”任仲不动声色地问道,意图得到更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