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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香倪骑着马准备走,柔心忙拦住了说道:“你总得带我到能雇马车的地方吧,我从来没有出过王府,这样你不怕我被人害了吗?”
她嘲笑的看了一眼,眼睛弯成了月牙,说道:“你不害人就好了,还期待别人会害你?放心吧,上官锦管理京城的治安还是不错的,只要你不要半夜三更的在宵禁的时候乱走,被抓去衙门挨板子之外,其它的不必担心。”
说完,楚香倪策马扬鞭就匆匆的往宫门口赶,到了宫门翻身下马被侍卫拦住,说道:“九王妃,皇上吩咐过若是你来了就请你去天牢。”
楚香倪松开了手里的黑子,嘱咐道:“好好的对待我的马,如果我出不来了,以后等我儿子出现就交给他。”
侍卫低头不语,只是前面领了楚香倪往天牢去,天牢里阴暗潮湿,不过却弄得十分干净,可见皇家的天牢果然是不同。
站在一处牢门前,楚香倪看见了许久未见的父亲,正在拿着笔写着什么,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楚香倪的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看着父亲的满头白发,半晌才吐出一个字“爹”!
老爷抬起头来,看见楚香倪先是一愣,然后便是冷漠的埋头,说道:“我不是你的爹,你也不是我的女儿,你走吧。”
楚香倪走到牢门边,看着这个虽然依旧硬朗却头发花白的老人,说道:“虽然你与我断了父女的缘分,不过我还是会救你出去的。”
他的眼睛犹如老鹰一般犀利精明,看着楚香倪语气幽然,说道:“不要让我拆穿你。”
楚香倪的心里“咯噔”一下却又说不上来自己哪里心虚,只是望着他一下子没了话语。
老爷弯起嘴角,那眼中就像是看透了楚香倪一般,露出皎洁的神色。
她的心中有了一种猜测,试探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他的眼睛微微一睨,带着一种冷冷的语调,说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知女莫若父她的性格我清楚的很。”
虽然极力的想要掩饰自己的慌张,可是楚香倪的身体还是微微的晃了晃。
其实,这早就该在楚香倪的意料之内的,不过她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的喉咙里仿佛卡了一颗石子半晌都说不上话来,不知道怎么的,对这位楚老爷楚香倪总是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感。
老爷笑了笑,重新拿起手中的笔,雪白的纸上画着的是一副幽兰图,笔锋流转有力带起兰花的坚韧。
楚香倪看了一眼身旁的侍卫,心里的感觉就像是一团乱麻,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这时候楚临风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不管你是谁,我都认定你是我的妹妹。”
楚香倪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哥哥楚临风,此刻褪去华丽的外衣长袍,穿着粗麻囚衣的哥哥依旧是那样俊朗潇洒,脸上带着温柔笑容。
她感觉鼻子酸酸的,哽咽的喊了一声“哥哥”
楚临风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手臂伸出了牢门,说道:“过来,让我看看你。”
楚香倪走了过去,自己的脸上是哥哥温暖的手掌,此刻忽然想起当初吃哥哥豆腐的日子,不禁一边含着眼泪,一边傻笑。
他的眉眼微微愣住带着三分的疑惑,声音带着磁性,问道:“你笑什么?”
楚香倪擦了擦眼角要流出来的眼泪,握住了哥哥的手,说道:“想起当初我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吃你豆腐的日子。”
楚临风笑了,温柔的犹如三月春风一般,仿佛他笑容流过的地方都是春意盎然的,让人感觉温暖。
看着性格早已不相同的妹妹,楚临风却有一种执着,说道:“傻瓜。”
这时候老爷的声音里带了些愤怒,呵斥道:“从她反复的出入禁园你就应该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妹妹。”
楚香倪转过身,看着刚才还在画着兰花的老爷此刻正背对着牢门,喘着粗气十分的不满。
她笑着,有重新走到了他的面前,说道:“能告诉我除了这个,你从哪里看出我不是楚香倪的?”
老爷这才转过身,将楚香倪上下的看了一眼,说道:“香儿当年是亲眼看着她母亲自杀的,禁园那地方是她从来不敢去的禁地。何况,香儿天性好色,而你却面上依旧好色本质却完全不同,由此可见你并不是我的女儿。”
楚香倪点了点头,目光里没有太多的情绪流露出来,说道:“的确,我与你的女儿有些不同,可是我却拥有你女儿的身体,你的女儿已经死了我却还在这具躯壳里活着,这具躯壳里留着你给的血液,我会救你。”
老爷因为生气,抖着胡子,说道:“我不需要你救我,如果你不与我断绝关系,就会和临风一样被收入天牢,等待你的就是沦为官妓!”
楚香倪的心被触动了一下,看着老爷的眼睛,带着咄咄的目光,说道:“就是为了这个,你才不愿意连累我的对吗?”
老爷咳嗽了几声,摇了摇头,说道:“根本不是,我就是不喜欢你!”
她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哥哥,说道:“我明白的,血浓于水你们不想连累我,可是我必须救你们,哪怕是为了死去的楚香倪。”
楚香倪转身看向了侍卫,说道:“皇上要你带我来这里,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侍卫不语,从他的身后走进了皇上的身影,他一身便装若是不细看不过是一个花甲老头而已。
她看见皇上,立刻大步迎了上去,说道:“如何才能救得了他们的性命,我不惜任何条件。”
皇上的目光精明的看着楚香倪,半晌没有说话,踱步到了楚老爷的面前,这才开口说道:“秋后处斩这是按照国法来决定的,除非你能够在二十天之内填上你父亲的一万两罚款,不然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
楚香倪心颤了一下,一文钱难道英雄汉,何况是一万两的大数字,相当于一个小小县城一季度的税收。
皇上看见楚香倪纠结挣扎的脸色,说道:“朕知道你做不到,所以给你减去了三千两,你只要用你的血为我救活丽妃就好。”
她的眼眸抬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说道:“丽妃……”
皇上的眼睛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丝毫不给楚香倪喘息的机会,说道:“怎么?你不愿意?”
楚香倪摇了摇头,带着一种说不出感觉的笑容,说道:“不是,只是皇上以为我的血是神仙药吗,可以起死回生?”
皇上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带着一种惆怅的目光,说道:“你既然起死回生,血也可以救下侍郎府的公子还有柔心的性命,朕当然要试一试。”
楚香倪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的血救不活呢,是不是我也活不成了?”
皇上犹豫了一下,看着楚香倪哪一张和丽妃一模一样的脸,说道:“你不是死不了吗,还担心个什么,你只要用血救了丽妃我就可以帮你免去三千两,剩下的七千两你就可以还上了。”
还有说不的权利吗?楚香倪心里明白那是不可能的,抬起眸子问道:“是谁说我的血可以让丽妃复活的?”
皇上叹了一口气,目光扫向了三个人,说道:“这件事你不必知道,只要按照朕的意思做就好。”
楚临风跪在地上,用刚硬的语气说道:“皇上,臣宁愿用自己的性命交换,也不愿意让我的妹妹受一点伤害。”
楚香倪转身拉住了哥哥的手,想要将他扶起,可是却怎么也动不得他分毫,看向了皇上,他却一句话也不说的走了。
她握住了哥哥的手,说道:“哥哥,别怕我是死不了的,相信我。”
楚临风拉住了楚香倪的手,带着愤怒的语气,说道:“你,不是我的妹妹,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放开我!”
一道很大的气浪打在了楚香倪的身上,将楚香倪推开了一段距离,跌坐在地上的她看着哥哥态度的忽然转变。
老爷不愿意再去看楚香倪,转身坐在的凳子上,拿起的笔终究又放下,站起来爬到床上翻身对着墙壁。
楚香倪笑了笑,说道:“哥哥晚了,你现在不承认我是你妹妹没有任何的用处,你比我还要傻呢。”
他的眼睛里含着一些湿润的雾气,拉起了楚香倪的手,对她是一种又爱又恨的情绪,堵在胸口发泄不出,说道:“你这个可恶的家伙,为什么要急匆匆的过来。”
楚香倪摇了摇头,呵呵的一笑,说道:“不过来怎么可以,我就是再没有良心也是要回来见你们的。”
上官锦回到王府,刚一下马就听见了侍卫的禀报,脸上的表情冷冷的看向了皇宫,心中想到“难道真的是拦不住了吗?”
楚香倪被带到了一处偌大的宫殿里,里面的烛火发出的光亮将周围照的通明,门重重的关上,连窗户都被帘幕遮盖,透不进一点光亮。
她走到了大殿的中央,妈妈正安静的躺着,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楚香倪心里忽然有些害怕,觉得这个穿着古代衣服的女人不是自己记忆里的母亲,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这时候,皇上的声音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岁,说道:“丽妃活着的时候话很少,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对朕总是爱理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