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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舒宁站起身,一脚用力踢在盆弦上,盆子侧翻,水打湿她的脚,她也懒得换,就这样木然地坐在床沿上。
纪舒宁有耐心去伺候一只老鼠,的确是在滕宣的意料之外,他以为她会任由这只老鼠脏兮兮的,然后还整天抱着乱逛,不嫌弃老鼠脏,也不在乎自己身上也会被弄脏。
她就是这么邋遢而又随意得过分的女子。
却唯独在感情上,她是越来越较真,将好与坏的界限划分的太过明确,太过武断,不给人翻身的机会。
滕宣知道,她一定是发现了自己的存在才会勃然大怒,他轻叹了一声,从暗影里走出来,蹲在纪舒宁面前,去脱她湿掉的鞋袜。
“滚开——”,纪舒宁的脚用力乱踢乱蹬,滕宣压住她的腿,“夜里凉,别穿着湿鞋。”
她力气到底敌不过他,他脱下她的鞋袜后,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脚,纪舒宁又感觉到了那熟悉的狂热目光,“滕宣,放开。”
滕宣念念不舍地收回了视线,纪舒宁就当他不存在,慢条斯理地将脚钻进了被子里,然后坐在,解着衣衫。
她旁若无人,滕宣口干舌燥,纪舒宁脱下外衣后,冷冷撇向滕宣,“怎么?你还不走吗?”
滕宣眼睛发直,想了这么久的女人在他的面前轻解罗裳,那画面怎么样都有点让人激动,况且,得知纪舒宁怀了滕贺的孩子潜入皇宫的那一夜之后,他再没有碰过她,更没有碰过其她女人,憋了这么多年,纪舒宁有时一个眼神,都能让他觉得她是有意在勾引他,勾得他邪火上来,只能去淋冷水降火……
纪舒宁身上还有最后一层障碍,隐约能窥见那傲挺的双峰撑出的痕迹,只要将那白色的中衣褪下,他就可以一饱眼福。
但偏偏,纪舒宁揪着那两瓣衣襟,就这样看着她,赶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不让我出宫,连临华楼这样一个清静的地方,你也要来搅合?”,她冷冷看着不肯离去的滕宣。
“生气了?”,滕宣反而朝床前走了一步,落下的黑影将纪舒宁团团包围,纪舒宁不闪不躲,就那么看着他,“被人无时无刻这么监视着,你乐意?”
“你不让我光明正大的看,也不让我偷偷的看,那你要我如何?”
“你消失啊。”,纪舒宁仰着脸,“你彻底消失,不要让我看见你就想起一次我有多想你死,每天想那些,我都快食不下咽了。”
“看见我,你真的只想得到让我死吗?”,滕宣声音沉沉而幽幽,“阿宁,我们曾经也快乐过,你忘记了么?”
“快乐?怎么我记得的,只有你给我的痛苦,我所有关于快乐的记忆里,怎么翻怎么找,也找不到你滕宣的身影。”
所以,那些所谓的快乐,真的只有,他滕宣一人在快乐而已。
滕宣想起,纪舒宁曾经的确快乐过,当她被他蒙在鼓里,被困在宣王府学习琴棋书画,那时候她虽然满口的抱怨和不满,可却是真真实实无忧又无虑的快乐,但那时,他们并未在一起。
在一起,接二连三出现的状况,迎娶薛清舞、阮夫人的死、段连城的怀孕……
发生的所有事让她的微笑越来越少,让她们间的罅隙越来越大,而他没有及时的补救,造成了双方更大的痛苦,直到他终于,爱上了别的男人……
原来,他真的从未让她轻松自在的快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