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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王府,听澜小筑。
段连城将将一个小篮子递给香秀,“去吧。”
小篮子里装着花瓣,花瓣微微的有些亮光,香秀忐忑地点了点头,离开了听澜小筑。
王府里景色如画,弍冬从桥上走下来,看见柳氏大着肚子在梨花树下散步。
滕宣和她提过柳氏。
弍冬正想过去和她打招呼,还隔了几步的距离,柳氏突然尖叫一声,身子重重地倒在地上,顿时,下身血流不停。
柳氏气息奄奄地哭泣,丫鬟们围在她身边团团转,弍冬吓得呼吸一窒,柳氏身下雪白的花瓣与她的的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众人将柳氏抬回院子时,柳氏已经气息奄奄,腹中胎儿不保,一条命也悬着。
段连城听说后,勾着唇冰冷一笑。
她后来听说柳氏是滕宣从大街上带回来的,她本来就怀有孩子,孩子不是滕宣的,但为了确保自己孩子世子的地位万无一失,她必须要杀了那个孩子。
段连城的笑容刚刚落下,门被人一脚踢开,滕宣冷冽的身影出现。
段连城心一跳,动作迟缓地上前行礼,“见过王爷。”
“你这手段,倒是越来越厉害了。”滕宣伸出手,钳制住段连城的下巴,逼迫她抬头直视他,“本王本来想,只要你安安生生的呆着,本王也懒得对你动手,你却偏偏要自寻死路。”
“王爷,你在说什么?连城又做错了什么?”段连城脖子仰得酸痛,不解地看着滕宣。
“今晨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需要本王说出来?”
“王爷,连城不知。”
“柳氏死了,段连城,本王早说过,柳氏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本王的,你却还是对她下手。”
没人知道她看到柳氏含恨而终时,想到的纪舒宁,那个场景让他害怕不已。
“王爷,怎么会这样……”段连城惊讶不已。
“别跟本王演戏,本王没心情看。”看烦了这张做戏的脸,滕宣毫不客气地甩开她。
“王爷,王府里的人出了事若都是连城下的手,那连城岂不是都快无所不能了?”
“你的确是无所不能,竟懂得在利用梨花,做的还真是天衣无缝是。”
段连城神色一变,看了香秀一眼,香秀低垂着头。
“王爷,花谢花开是自然规律,这又跟连城有什么关系?”
“可是梨花上怎么会有油?”滕宣冷冷地反问她。
梨花上抹上油,花瓣打滑,柳氏就是滑到而导致一尸两命的。
这个香秀,做事越来越粗心大意了,段连城懊恼不已,“王爷……”
“你不用跟本王找借口,你这点小把戏,当真以为本王不知道?还是你以为本王真的还是以前对你言听计从的滕宣?”滕宣冷笑一声,“来人,传本王的话,段氏德行有亏,不配为宣王王妃,现本王将她贬为侧室,扶沧月弍冬为正室。”
段连城差点跌坐在地上王爷,“王爷不要——”
若是她做了正式,她的孩子算什么?庶出?
“王爷,连城是皇上下旨赐的宣王正妃,你不能废掉连城……”她企图以圣旨来压滕宣,却忘了滕宣从未把圣旨放在眼里过。
而且滕贺,也没闲功夫管宣王府的事。
滕宣冷冷看了段连城一眼,不顾她的哀求,大步离开了听澜小筑。
第二日,弍冬便成了宣王府的王妃,虽然没有三礼六聘,凭的不过是滕宣一句话。
滕宣发话,她已经是宣王府人人敬畏的宣王妃了,段连城从正妃沦为侧室,和薛清舞平起平坐,连正妃的位置都没有,她在宣王府步履维艰。
段连城暗中差人将这消息传入安夫人耳中,安夫人当时只是叹了一口气。
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也早看出来,段连城早已不是当初的段连城,光是她挑拨安菱去对付宁妃这一点,安夫人就对她失望至极。
若不是安菱后来与她说,她恐怕也蒙在鼓里。
失去了安夫人的庇护,段连城的日子更加的难过。
正妃侧室,这局势变化之快,令宣王府的众人唏嘘不已,想当初段连城多受宠。
可如今呢?即使怀了孩子,滕宣说翻脸就翻脸,早前的一干妾室对段连城无尽嘲讽,段连城暗暗咬碎了一口银牙。
纪舒宁她都能对付,不过是一个弍冬,她还对付不了——
哼——
弍冬走进书房,滕宣并不在,往常她来书房,滕宣都是在的。
弍冬百无聊赖,便想在书房等滕宣回来,她坐到紫檀雕木椅上,看见桌上放着一个小锦盒,弍冬一时好奇打开来看,锦盒里放着一方帕子,一条银白的项链,还有个木偶,看起来很普通的东西。
滕宣推门进来,弍冬一时觉得心虚,手慌脚乱盖上锦盒,却适得其反将锦盒打翻在地,先前已经碎过一次的木偶顿时再次短成两截,滕宣看着地上的木偶,脸色是弍冬从未见过的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弍冬蹲下身去捡,滕宣快步走了过去推开弍冬,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怒道:“谁让你碰我的东西——”
“对不起,我只是好奇而已……”
弍冬咬着下唇,滕宣从未对她这么生气过。
“滚出去——”
滕宣冷然看了她一眼,便埋首在木偶上,企图将木偶拼凑起来,他神色那么着急,那么急切,那木偶对他而言,一定是意义非凡的。
弍冬委屈地咬着唇离开了书房。
一路上,她都在想那个木偶,那帕子和项链,脑子里一遍一遍闪过滕宣当时懊恼而心疼的表情。
她不知道他在懊恼什么,在心疼什么。
却知道,那些东西之于他而言,定然代表了一段牵扯他心脏的故事。
不期然遇到了段连城,这个刚刚从王妃位置摔下来的女人,弍冬觉得有几分尴尬,想绕道走,段连城大腹便便向前了几步,温婉屈身,“见过王妃。”
弍冬胡乱摆着手,“不是不是,我……”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声道:“你不用给我行如此大礼,我受不起。”
“王妃是王府里的女主人,连城只是侧室,王妃怎么会受不起?”段连城淡淡笑着。
弍冬看着段连城,犹豫了许久,才道:“我问你一事儿,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