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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大半夜,纪舒宁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她睁开眼,仰起脸就看见滕宣的脸,而她,正躺在滕宣的怀里。
滕宣一宿没睡,见她醒了,喜色染上眉梢,摸着她缠着纱布的额头道:“傻女人,差点吓死爷了。”
纪舒宁傻气地眨眨眼睛,“先生,你谁啊?”
滕宣俊脸一僵,“阿宁……”
纪舒宁喜欢捉弄人,说不定……她只是在跟他开玩笑……
纪舒宁从她怀里起身,以一种陌生的表情看着她,“先生,你是演古装戏的吧?哪家公司的演员?我三哥也是演员,影帝纪傲风,你知道吧?”
滕宣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有点崩溃的迹象,“阿宁,你别闹了,我是滕宣,你男人。”
纪舒宁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挥舞着双臂往门外走,“别跟神经病废话,浪费智商……”
滕宣从身后抱住她,将她拖回了床上,“阿宁,你别吓我……”
纪舒宁捂着头,“我头好疼……”
滕宣紧张——该不会是一棍子把脑袋敲坏了?
刚好春儿端着粥上来,滕宣那万箭穿心一般的目光让她手一抖,粥掉到了地上,纪舒宁看见她,挥开滕宣跑了过去,“春儿,你没事吧?怎么不小心点……”
这可是热粥,千万别烫到手了……
滕宣眯着眼,“阿宁,装的倒是挺像的……”
她都认识春儿,还能不认识他?她装的一帆风顺,他却差点失了心跳。
纪舒宁就像没听见他那句话,捞着春儿的手在唇边呵着气,“春儿,做事别这么莽莽撞撞的……”
春儿苦着脸——这谁害的……
察觉到滕宣还在瞪着自己,春儿浑身一个哆嗦,闪了。
纪舒宁被滕宣卷了过去,滕宣语气危险,纪舒宁拍着他勒住自己腰的手,“这位先生,麻烦你别毛手毛脚,我还是黄花大闺女……”
滕宣扯着嘴角——昨晚,差一点就不是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际,却让纪舒宁给溜了……
“你还跟本王装?”滕宣压根就不信她,大掌暧昧地盖在她的双臀上,“既然你忘了,那好,本王接着昨晚的事继续做,你总能想起的。”
纪舒宁瞪大眼,完全无厘头地乱喊乱叫:“救命啊……se狼啊……”
滕宣捂住她的嘴,“你这撒泼的功夫,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纪舒宁看着他的目光那样陌生,陌生到滕宣的坚持又开始瓦解,他放开纪舒宁,“阿宁,你怎么认识春儿的?”
纪舒宁深呼吸了一口气,瞪了滕宣一眼,“老娘不想跟se狼说话,请你先放开——”
“说——”滕宣用力捏着她的腰,纪舒宁痛呼了一声,很识相,“我记得我偷了她的粥喝……”
“这是哪里?”
纪舒宁打量了周围一圈,茫然地看着滕宣,“这是哪里啊?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滕宣妄图从她的眼里找到一丝的捉弄,然而,她只看到了纪舒宁满眼的茫然。
“一定是你这个se狼绑架了我——”纪舒宁推着他,“我要去报官——”
滕宣一瞬不瞬盯着她——记得春儿,却不记得这里是哪里,不记得他……
这怎么都都说不过去,哪有人被敲破了脑袋会是这样的。
“来人,去叫沈重——”
纪舒宁一脸坦然让沈重给他把脉,“沈神医,我脑袋还很疼,你给我看看,千万别留下什么脑震荡之类的,不然我以后怎么冲锋陷阵啊……”
滕宣面色不好——她连沈重都认识……
沈重瞟了一眼滕宣——通过把脉,纪舒宁的确是没有任何问题,可若是伤在脑部,这简单地把一下脉也不可能就能瞧出端倪来。
沈重放下她的手,“王爷,纪姑娘只是暂时受到了刺激,大约修养几日便能痊愈。”
“修养几日?她谁都认得,偏偏不认识本王,修养几日后就能认识本王了?”
沈重斟酌了一番,还是没开口——这认得不认得,全看纪舒宁自己,她要是一辈子不想记得滕宣,那谁也奈何不了。
滕宣阴着脸,“沈重,你炼了什么药给阿宁,给本王看看。”
沈重尚未有动作,纪舒宁双脚一蹬跳下床,“沈重你不能给他,当初我们说好了不许告诉滕宣——”
沈重无言,抽着嘴角。
身后,滕宣阴冷的声音如芒在刺,“你不是不记得本王了?”
他可记得,他从头到尾没说过自己的名字。
纪舒宁心里暗道不好——露陷了。
她脚下生风往门外跑去,滕宣手臂一扬,强风将她卷了回来,阴测测在她的耳边道:“仗着本王疼你,你倒是无法无天了,嗯?”
纪舒宁被甩到床上,滕宣的身子随后压上,眼看他又有发情的征兆,纪舒宁苦哈哈地捂着头哀嚎:“哎哟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滕宣拿开她的手,恶声恶气却充满了宠溺,“看你以后还敢乱跑。”
纪舒宁愣愣地看着他,滕宣一切反常的行为都让她心跳絮乱,滕宣将脸贴在她的脸上,纪舒宁脸色通红,滕宣轻声道:“以后爬床,来爬本王的,本王求之不得。”
纪舒宁脸色更红,低低骂了一声,“流氓。”
纪舒宁手上的伤在悉心调养下,早就好的七七八八,只是白一块红一块的,颜色极其不均匀,纪舒宁倒希望,那双手永远都是鲜血淋漓的模样,那样,她还能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沉沦在滕宣的温柔里,他下一刻就会将你打入地狱……
她顶着额上的伤赖在眉庄院躲避滕宣,对于她而言,不过就是一道小伤口,然后春儿和阮夫人,却认为女子的容颜胜过一切,对她内疚得不行,千依百顺地依着她。
没有人明白纪舒宁心里深深的内疚——她不在乎别人会怎么想,可是阮夫人不一样,她对滕宣的那点心思,聪明如阮夫人,一定是看出来了。
纪舒宁对自己上心的人,都是巴心巴肺的好,对滕宣的感情,对阮夫人的内疚,像一座大山一般地压着她,勒着她,她笑着,心里却难受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