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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咏琳笑笑,将脸藏到周子衡的怀里。
等到晚宴终于结束,周子衡已喝下不少酒,每每有人上来敬方咏琳酒,周子衡总是微笑地代替她喝。他觉得今晚的方咏琳格外沉默,只是搂着她的腰的手加重了力道。方咏琳似乎看出了周子衡的担心,只是冲他笑笑。
看起来完美不缺不是么?方咏琳自嘲地想,谁会知道他们已经貌合神离了呢?
方咏琳扶着他在酒店门口等司机开车过来,周子衡半靠在她身上,身上是淡淡的酒味,他轻声说:“我醉了。”
方咏琳闷闷应了一声,斜眼却看到不远处的纪翎和舒曼云。整场晚宴她都没有看到纪翎,没想到他也来了。纪翎扯着舒曼云不知在说些什么,舒曼云脸色冷冷地不耐烦挥开纪翎的控制,没等司机开车过来,就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就走。
纪翎没有阻拦,只是一直看着出租车开远的方向静静地站着,直到车子早已没有踪影,他还是在原地站着,背影落魄而令人心疼。
周子衡顺着方咏琳的目光也早已看到,他沉默地看着方咏琳,目光中是隐隐的怜惜和心疼,他终于扳过方咏琳的脸阖上她的眼皮,不再让她看着纪翎。
方咏琳拿下周子衡的手,她的眼睛还是如同以前一样明亮,仿佛是夜空中最闪亮的星辰,她问道:“子衡,你有想过吗?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有想过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周子衡觉得自己现在和方咏琳的关系就像是在走平衡木,木头已经快要断裂,两人已经摇摇欲坠,掉下去就是万丈深渊,他不怕粉身碎骨,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可是他不知道这样的关系还能维持多久,无论是什么人什么事什么场景,都可能成为骆驼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每天都担惊受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切是真的结束了。
宴会回去后方咏琳一直没有说话,安静地洗了澡就睡了,周子衡洗完澡后小心地睡到另一侧,他见方咏琳神色懒懒的样子不由问:“今天你不高兴吗?今天的应酬真的推不掉,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参加这样的场合了……”
“没关系。”方咏琳闭着眼睛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不高兴,就是有点累了,想睡觉。”
一句话就将周子衡的满腹话语噎在肚子里。周子衡的神色黯然,幸好是在夜里,没有人会看到他的失落和无奈,他只是轻声说:“那你好好休息,晚安。”
周子衡细心地替方咏琳掖好被子,依旧抱着她入眠。方咏琳没有动,只是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周子衡在心底轻声叹息,可有的只有苦涩和不忍: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才能重新接受我。
周子衡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往方咏琳处搂过去,可手摸了一个空,他猛地睁开眼睛,方咏琳竟然不在他身边!
周子衡顾不得穿拖鞋就下了床,他急急地在主卧和客卧里找了一圈,因为走得急腿上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可他也顾不上了,洗手间里也没有,厨房里也没有,顶楼也没有……他颓然坐下来,一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事。
他拿起手机,方咏琳的号码被他设置了快捷键,可很快手机铃声就在卧室里响起,她的手机就放在床边的柜子上,随着震动声和着手机铃声屏幕一闪一闪的。
周子衡颓然地放下手,手机掉到地板上,又响了一会儿终于停下,安静得好像从未响过一般。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他茫然地站着,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失去了。
咔嚓、是门锁旋开的声音。
方咏琳收了伞,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下了半天,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她提着菜进门,就看见周子衡失神落魄的样子,此刻正紧紧地盯着她。
“谁让你离开我视线的?嗯?”周子衡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一个箭步冲上来抱住她,捆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他的手一寸一寸的收缩,夹杂着令人窒息的恐惧,好像要把方咏琳捏进身体里。
方咏琳一手提着菜一手扶住他的肩膀,想要推开他,可他却纹丝不动,凶巴巴地冲她吼:“以后你再敢一个人走试试看?”
“我去买菜啊,你怎么不多睡会儿?”方咏琳大概知道了他在想什么,只是顺着他柔声细语,“我看到冰箱里面没有骨头,就去买了一些。”
“不准动!”周子衡紧紧抱着她,一刻都不肯松手。方咏琳一动身子,他就恶狠狠地朝她吼道。
“子衡,你怎么了?”
周子衡不再说话,他将自己的重心慢慢靠在方咏琳身上,由于个子高出许多,他伏在她肩头的样子不免有些滑稽。周子衡没有做声,只是把头埋在她的颈间,大口大口地嗅着她的呼吸。
方咏琳正疑惑出去买了个菜他怎么变成这样了,却只好默不作声,任由周子衡抱着搂着。
良久他才抬起头:“以后不要随便消失好不好?”
“我……”
话还未说出口,周子衡如同害怕听到她口中的答案,他一气含住了她的唇,将她的下半句话淹没在唇齿相依间。舌尖在她的口腔里来回的滑动,又用力吮吸着她的美好,就好像下一刻她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周子衡剧烈地喘着气,现在的每一次接吻他都会用尽力气,好像下一次就得不到一样,他的目光迷离,炽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他的声音涩涩的:“你知道吗?我怕——我真的怕你会离开我。”
知道方咏琳将早餐端上餐桌,周子衡心不在焉地吃着,眼神却一直往方咏琳身上看。方咏琳放下勺子:“我不会走的,答应你的期限还没到呢,我还能跑到哪儿去?”
周子衡脸色一变,他古怪地看了方咏琳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就低头吃早餐。
见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方咏琳忍不住问:“是不是不好吃?”
周子衡没有说话,脸上恢复到了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