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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的夜,劲风簌簌,穆府的后院,有只黑影在暗夜里漂浮,如鬼如魅,寂静的夜里,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
穆云山睁开眼,摸到床头暗格里的纸符,默默的在心里掐了个决“踪!”
符决像是有生命一样,在黑暗里游走,没有一点重量和声音。黑影实在太快,穆云山追的吃力,但依旧追踪下去,不敢分神。
黑影突然落下,沾在了地面上,黑衣人警惕向后望去,但并没有人。之后便纵身一跃,跳入一个暗处,待纸符探出头来想看的时候,早就没了踪迹。
穆云山不敢随意地跟踪,操纵纸符前去刚才黑衣人的地方,只能感受得到轻微的残留气息。
穆云山敛了敛心神,知道的对方可能是发现了他。于是操纵纸符自燃,烧成灰烬。
黑衣人在暗处观察,本想着靠纸符回程来一场反跟踪,没想到幕后之人如此厉害,居然能够直接实时地传递信息,这个纸符不仅是个耳朵,还是只眼,高,实在是高!
第二日早上,郁林又是一副女子的打扮,牵着两只小和尚下去吃饭,没想到又碰见了昨天的那个人。
而穆云山是特地在此等他的,今天只有他,并未见昨日打伤他弟弟的那名男子。
刚到二楼,郁林跟他们撞了个面,这次穆云山准备叫他。
郁林并没有看见他,走过二楼的楼道里见横着一辆木轮,停放在那不动,开口声音清亮:“借过一下。”
都未正眼看他。
穆云山皱起眉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仍然转着木轮侧过身体。
丁一目非常防备地盯着他,小小的年纪,却面露威严,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豹子,对侵犯自己领地的外人挥动利爪。
穆云山不解,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穆云山与原来的张落尘是同门师兄弟,只不过,他早已还俗。
他与张落尘虽然有八年未见,但绝不会陌生到认不出他的地步。眼前这个人,一定是张落尘,但为何会乔装打扮成这样,还装作认不出自己的样子,穆云山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问清楚。
郁林下楼,见楼下熙熙攘攘的一片热闹,郁林从流白的宝物袋里顺了一套白色的衣裙。女装还得扮下去,但不想像昨天那般地显眼。
纯白色的纱裙,质地光滑,罩在身上,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这是大厅楼下人的看法。
在郁林看来,喜欢白色,就是因为它朴素,在他看来的朴素,在别人眼里,就有点冰清玉洁的味道了。
郁林找了个桌子坐下,朝门口的小二招招手,小二笑着个麻溜地过来了:“仙姑什么吩咐。”
郁林懒懒地问,伸出一截皓白的手腕:“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小二一听,以为她还不知道今天是赠剑大会,立刻唾沫星儿直飞地介绍:“今天是穆府开山赠剑,好多人都去了,都想着能不能得穆承远的青睐,赠予一把宝剑。”
郁林似懂非懂,虽然他不知道穆符是哪家,但是赠剑,他知道啊,白给的好处,当然很多人去了。
小二见她若有所思:“这马上就要开始了,仙姑可想去?我家掌柜那有邀请函。要不赠两张给仙姑?”
郁林在心里这还想着,能不能混进去,这就有人送邀请函了。
十分赞赏地拍拍小二的肩膀:“不错,不错!”
小二没想到仙姑挺平易近人的,立刻就跑去掌柜那里去拿邀请函。
丁一目在一旁目睹全过程,非常鄙夷地说:“红颜祸水!”
郁林拍着他的小脑袋:“小和尚懂什么?”
丁一目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你比女人还女人!”
郁林反映了半天才转过来,这是夸他好看呢!不客气地回道:“你比小姑娘还可爱!”
气丁一目什么的,他最拿手了!
早上并没有看见流白,一直等到他们吃完了,还没见着人影,郁林感叹,要是搁现代就好了,人不见了,打个电话就好了,哪用现在在这里死等。
郁林托着下巴百般无聊地到处乱忘,流白从二楼下方的窗口路过,就见楼下的一群人指着二楼的窗口驻足。
流白抬眼望去,心里软成一片,不得不承认,郁林女装的样子,是非常招人疼的长相。流白心里是这样想的。
偏偏楼上的人还不自知,托着下巴一动不动发呆,楼下的人只能看见大半个侧脸,那已经是足够叫人疯狂的了!
郁林回神时下意识地朝楼下一忘,就看见人群里那个一眼就能看到的身影,定定地与他对视。流白在那么一群人里,像鹤立鸡群一样,有他自己的风格。
郁林兴奋地招手:“快上来~”
底下的人一片欢呼。
郁林囧,讪讪地缩回手。
流白感叹了一句,依旧面无表情地上楼来。
郁林很激动地:“哎,你知道吗。今天有赠剑大会啊!”
流白:“知道!”
郁林更兴奋:“我有邀请函哎!”
流白:“我也有!”
听得郁林想打他,亏他这么卖力地搞到邀请函,他就不能配合他一下嘛!
郁林坐回去,眼里神采都暗了:“你这个人真没意思!”
流白:“......
“那你重新问我。”流白很耐心地说。
郁林瞅他,满脸都写着,我又不傻的表情!
既然人齐了,又有了邀请函,四人就准备去了。但怎么也要编出一个身份来。郁林虽然心里这么想的,但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不知道,流白对此有没有打算。
到了穆府,门口已经乌鸦鸦地围了很多人,郁林跟流白比较显眼,虽然刚到,但立刻就有人来搭讪。
“这位修士看起来眼生,不知是何门派?”边上一位青袍道士,手里捏着一鞭五颜六色的手尘,郁林见他不伦不类的打扮,在心里默默地叫他,花道士。
流白面色平静,不卑不亢:“在下渝州城小宗,道观宗主名韩修士。”
韩修士?不认识,可能是什么不出名的小观吧。便摆摆手:“原来是韩修士啊!”
流白微笑点头,一副非常诚恳的样子,收起了平日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架势。
青衣道士凑近,神秘地问:“那你看中哪把剑?”
郁林不解,心想不是赠剑的么?开口:“这穆府不是赠剑吗?还要人去夺?”
这青袍道士,只闻一声低沉而又柔和的声音入耳,抬头就看见这个绝艳的仙姑。
这青袍道士本来就是见着这仙姑这才过来搭话的,放眼十城,很少能看见这样的绝色了。只不过被身边的这个人紧紧护在身后,这时一出声,周围不少人都纷纷探头。
这青袍道士得意洋洋:“仙姑,这穆府炼的剑可遇不可求,更何况这样公开赠予,势必会引得众人争相出手。”
郁林皱起眉头,这穆府的剑,真有这么厉害?
青袍道士的眼神直勾勾地往郁林身上上下打探,惹得流白放下脸,懒得在演什么小门小派。
“告辞!”流白拉着郁林,看着两只小和尚,就往人群外面挤去。
郁林热闹还没看,不解:“不看啦?”
“换处地方看。”
“哦”郁林紧紧跟在后面。
穆府对面是忘仙楼,一大早就被穆府的人承包下来,专门接待重要的来宾。流白走进去,居然也没有人拦住。
上了三楼,不知是巧合,正好坐在了穆云山的对面。
从他们上来的第一眼,穆云山的视线就没离开过郁林。
必须最烦这种人多的场面,有些蔫地坐在郁林身边。丁一目非常严肃地查看周围,眉头紧缩,像是发现什么及其严重的事情。
“怎么了?”郁林见他眉头紧缩,不知他他怎么了,生怕他是生病了。
丁一目左看右看,非常严肃地对郁林说:“这里很不对劲,我们应该离开这里。”
这两只小和尚是真有本事,所以郁林也是信他的,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流白。
流白平淡地吐出一个字:“等!”
等什么?
不多时,来了个下人模样的:“云山公子邀请韩修士及夫人同进穆府。”
郁林惊讶:“请问云山公子名讳?”
“公子姓穆名云山。”
郁林诧异,他知道穆府有个穆云山,但没想到真是这个穆云山。
流白微微一笑,对着郁林:“等来了。”
郁林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流白会猜到穆云山会邀请他们,他趁着流白走在前面,偷偷地问两只小和尚,:“你们认不认识穆云山?”
两只方向一致地摇摇头。
这是郁林第三次见到穆云山,只不过前两次,他压根就没抬头瞧人家,虽然穆云山的目光时不时地就落在他的身上,但目光都比较平和,郁林生不出什么不快感,因此,并不觉得眼前这个人有可恶的地方。
穆云山是个谦逊的君子,虽然不认得流白,但隐约能猜到他身份并不简单,在如此敏感的关头,来到青城,穆云山决定好生招待。
穆云山:“冒昧将四位请过来,实在唐突,请见谅!”语气真诚。
流白淡淡回复:“无妨,难得遇见云山公子,也是缘分。”
穆云山淡笑:“是啊,相逢即是缘分,不知修士如何称呼?”
流白:“渝州城,韩氏小宗。”
穆云山快速的回忆,渝州城确实有一个落寞的宗派,数百年前,其先师曾任渝州城之主,不过后来日渐败落了。
穆云山斟酌开口:“可是韩城主的后系?”
流白气定神闲:“是的!”
穆云山客套:“那也是英才之后了。”
流白呡了口茶不语。
穆云山这才将视线转到郁林身上,探问:“这位可是道侣?”
郁林含蓄地笑笑,流白点头。
四目相交,郁林在他眼里看到探究的目光,穆云山收回目光:“夫人真是天人之姿!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夫人,长的可真像在下的一个熟人。”
郁林避而不答,流白也未回应。
穆云山兀自开口:“不知夫人可否认识,渝州城的张落尘,他是前任城主的养子。”
果真又是一个老熟人,郁林喝口茶压压惊!
放下杯子,浅笑:“不认识!”
穆云山也笑:“可能是巧合罢了。渝州城那般大,怎么随便那么巧就能认识。我这个师弟平日也是个深居简出的人,不爱出风头。”
师弟???
郁林看向两只小和尚,一脸疑问,丁一目不动神色地看了他一眼。必须是个老实孩子,非常坦诚地,摇摇头!
“赠剑大会也要开始了,就请二位随我入座吧”
原本聚集在楼下的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敞开的大门标志着,大多数人已经进去了。
原本在外面看,人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进来之后,更是人头攒动。那些有名有望的门派还好,有个一席之地来坐,大多数无名的门派,和一些散修就随意地围成一个圈,随便地站着。
穆云山将他们领到二楼的看台高处,将地面上的情况尽收眼底。
“快要开始了。请坐!”
郁林牵着两只小和尚坐在后一排,必须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不放,郁林这才察觉到他不对劲,低声问:“怎么了?”
必须抓着脑门,说不出具体的原因,一个劲地说难受,摸着鼻子说脏?郁林问不出来,只好扯了扯前面的流白。
流白像是要有准备一样,递给他一个白色的瓷瓶:“一人一粒。”
郁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还是照做,随后抱着小和尚坐在腿上。
丁一目全程一句话没说,不挺地四处查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我去那边看看。”说要就跑了。郁林都没来得及拉住他。
刚想叫流白,就见他转过去:“不要担心他,放心,没人伤的了他!”
郁林也觉得很诡异,虽然想问明白但此时确实不是时候。
这时,赠剑大会开始了,穆承选出来了,郁林之前也听说过,穆承选曾经击败过流白,后来又败在张落选的手下。
所以此时看见他,眼神里多了探究。
流白第一眼看见穆城远,就笃定了他的猜测,他距离上次见穆承远才两年,当时他还是一副重伤未愈的样子,而现在不仅伤势痊愈,而且修为更是大大提高了几层。
穆承远做了简短的开场之后,就正式宣布赠剑大会开始。
第一天赠出的剑被呈上来,郁林虽然不懂。但看着底下众人两眼冒光的表情就知道,必属精品。
第一场出示的是一把叫沉霜的古剑,沥炼了三十年,融入了一只灵慧期的兽魂,不仅宝剑自身威力无穷,更难得的是,将兽魂与宝剑融合,相当于持剑者毫不费力地就驾驭了一只灵慧期的灵兽。
看台上众人沉醉又贪婪的目光怎么都掩饰不住。
第一个上场的是个侏儒,个子非常矮小,体貌也较常人不同,因此一上来就受到了来自四方的嘲笑,他阴森地笑了一下,对上台来挑战他的人,处处尽显杀招。不多时,就被他斩杀了几个人。因此稍微有点实力的门派,就不敢在派弟子上去了,这简直是上去送命的!
郁林有些担心,这样一把宝剑落到这种人手里,不是助纣为虐吗?用手抵了抵前面的流白。
流白身子未动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他,把郁林心里吓得一惊。两人的手都被宽大的衣袍遮盖住,虽然弄出点动静,但周围人几乎看不见。
郁林挣扎着想缩回手,但发现流白的大拇指不停地在他掌心里摩挲,酥□□痒的,郁林以为他是在他手心里写字,但努力地辨认发现,自己真的不识字啊!
但又不敢拿回手,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不识字,于是强撑着将手放在流白的大掌里不缩回来。
流白心里想着事情,摩挲郁林的手心,不过是觉得他手心温软,手感很好,不知不觉地就不停地摩挲下去。
他哪里知道,郁林早已在心里脑补了一场大戏。
又相继打败了几位散修,那个小个子的男人抱着沉霜,一跃飞起,转眼就出了众人的视野。
郁林心里虽然觉得可惜,但想着这是人家的比赛规则,也不便多说。就把注意力集中在这第二把剑上面。
第二把剑名叫姬瑶,顾名思义,是把女子用剑,听看台上的人讲解,此剑是用多种名贵香木燃烧锻造,而且淬炼的玄铁是生长在姬瑶花的附近,具有媚人心魂催人动情的效果。
郁林汗,难不成,打着打着,就爱上了对方,想想就恶寒,同样一想到这种剑要是落入坏人的手里。
郁林怎么都觉得这穆府赠剑,没安好心呢。
首先上台是一名面蒙紫纱的女子,看着婀娜的身段,郁林觉得她应该是个大美女,只见她往台上一站,媚眼直飞,竟然硬是没有人上台去跟她挣。
郁林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手心,这才意识但,自己的手。在某人的手里。
流白转过身,问他:“你想要?”
我要你妹!
郁林抽回手,这什么赠剑大会他怎么觉得这么像一场邪教呢。
于是第二把剑就这么诡异地,被拿走了!
郁林绝对没意思低头看看必须怎么样了,只见刚刚还懒洋洋躺在怀里的必须,坐的笔直,看向下面,郁林顺着他目光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
刚想问他怎么回事,只见必须一把跳下,拨开人群就往外面冲,郁林真被他吓得不清,在他心里,必须可是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属于很容易被人用糖骗走的那种。赶紧跟在他后面。
流白见他俩离位,一眼都不敢懈怠,立刻跟了出去。穆云山使了个颜色,立刻就有人跟在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