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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振威原本很生气。
诸事盘算,无论输还是赢,只要她安好。可每次,她都不安好,让他情何以堪!
可,当他故意难为她时,见她羞、慌、乱、不知所措又咬唇强忍,犟的跟什么似的。
心中天大的怨怼瞬间消散,怎能这般怪她呢?还是怪自已计划的不周密,想得不精细,才让她涉险其中,受了罪!
跨上拔步床,掀了锦被侧身躺下,头倚菊花枕,蹭了蹭枕面,幽冷暗香鼻息萦绕。
他表情愈发薄软,眼神深邃,睇着背对自已的小娘子,很乖的换了他拿来的荼白衫裤,此时身子如猫儿般蜷成一团,柔弱的脊背曲婉成弓,弓末处丝绸裤儿崩裹得紧,勾勒的清晰诱人。
房间很静谧,因为太静,有些细碎的声音便遮掩不住。
周振威突然嗓子干哑的很,只觉有股火从腹部一簇就燃,在他这里,小娘子就是媚药,轻尝一口,就深中其毒而不能自拔。
周振威的手中其实握着一颗丸药,方才洗浴过至廊前时,碧秀递给他的。是夏侯寅派小厮快马加鞭送来。并不似晏京药房中习惯用牛皮纸包,而是用金铂纸裹着。
有这习惯的,他唇边起了笑意,没想过夏侯寅这次从碎花城回转,竟把她也带了来。这药便没错了,定是送来解娘子媚毒的。
他欲开口唤娘子,却瞬间把到唇边的话咽回,眼中突的闪过一抹光彩,将手臂伸长到红帐外,那颗丸药被随意丢扔到榻前小柜上,滴溜溜滚了几番,跌落在了地上......。
玉翘闭着眼儿,逼自已快些睡着,却有种烧心噬骨的燥虚,如上万只蚂蚁将她啃啮不休,让人只觉空洞洞的,好生抓狂。
却在这时,有双厚实带着硬度的大手摩挲着揽上她的腰儿,带着股另人舒爽的沁凉,她娇嘘一声,贪那份凉意,如沙漠焦渴的人面前突现了一滩清泉。
真是脸也不要了!方还咬着牙狠着劲,宁愿被媚毒烧死,也不要这男人救,下一秒,他就这么手轻一勾,没用什么力道,她已经迫不及待用背去贴男人的胸膛了。
周振威胸膛起伏,低沉沉的笑,又探过一手,想将她扳过身来,却别扭着不肯。他也无谓,双手探上胸前丝绸衫儿,将盘扣一个一个解开。
衣松散开来,显了凝酥背胛,莹玉搓肩,肚兜细细的红绳在颈处打着小蝴蝶结儿,诱着他去扯开。
他的唇微凉略糙,覆上肩处柔滑肌肤,不紧不慢的,一点点啄亲着。小娘子受不了,突然转过身来,眼儿绵软迷离,吃吃笑着,手儿如蛇般绕上他的颈。
“夫君快帮我......!“玉翘未近周振威的身时,还能抑着自已,此时却再也忍不得,小红嘴儿直接触上他冒了短短胡须的下颚。
不曾想却被无情的推了开来,这个坏痞子眼神忽明忽暗的睇她,声音如大漠风起砺过的沙石,带着些苍茫的意味:“我只问你三件事,坦承说与我听,今晚什么都依你,你可应允?”
恨他!恨死了!在这般酥魂麻骨的当儿将她欺!可又能怎么办呢?她无奈的点头,眼窝儿也委屈的漫了一汪湿泽。
“红书说过张可儿会在糕里投药,你也晓得,为何还去吃它?”周振威费解。
“我不吃,煊哥儿就抢着要吃,他还是个孩子,怎能受这种苦?”她将身子往前迎了迎,贴紧他的胸怀。
“你自打从楚府回来,对我横不是横,竖不是竖的,倒底为何?”周振威赤红着眼,后悔不该去解娘子盘扣,他的话还没问完......。额上汗滴下,这只能看不能吃的滋味果真不好受。
“前一世,你三妻四妾,娇鬟美妓,数不胜数,后还为了个女子要抛去功名利禄,侯爵声望,你倒底是有多欢喜她才能至如此!让人想想就又恨又怕,到时我该如何自处?”
玉翘呢喃,已无暇去想在说什么,只顾着用腿窝蹭弄,两人都一震,呼吸浓烈粗重,灼灼的乱成一团。
“你就为了这个于我生分?“周振威有些不敢相信听到的,心猿意马竟减了半去:“这是什么怪力神谈的事?你这般兰质聪慧,怎可随意听信这些鬼扯?”
“是真的......!”
周振威一掌拍上她的臀,听她吃痛的惊呼一声,这才带着些警告的意味:“再不允这般胡言乱语,去年在碎花城,有个女子也说了类似的话儿,被当成巫女活活烧死,你可听懂了?”
抬起玉翘的脸儿,细细看她的眉眼,终叹口气,还是等她清醒的时候再说吧!
“最后再问你......!”他默了默,翻身压上小娘子已如朵鲜花儿般,软软展开的身子,粗嘎着声道:“方才在园子里时,你可有对夏侯寅动过一点点心?”
.......
碎花城流春院的鸨儿娘,玉翘深记她的相貌,尖嘴猴腮,鹤身螂臂,瘦高条儿似风吹即倒,不似旁的妓.院鸨儿娘涂脂抹粉,穿红戴绿,她倒是常蓝黑一身,暗搓搓立在光影昏沉处,形如鬼魅般,恶狠狠盯着花团锦簇的妓娘迎来送往。
偶尔啐一口痰在地,骂一声“贱人”,再悻悻的走开。
她恨官家女子,恨得咬牙切齿。得于年轻时的一段不堪过往。
那会她还是妓院头牌,也曾风光无限过,后被个大户人家的浪荡子给赎了身,带回府里做姨娘,她便也一门心思的跟了去。
哪晓得好景不长,那家的正妻凶悍善妒,又因是道台之女,府里一众皆怕让三分。因晓得她来路低贱,更不当人般践踏。
无奈之下,她寻着机会逃了出来,辗转到至边城,复又操起老本行,盘下流春院,买了好些姑娘来,倒把这皮肉生意红火的做成了。
玉翘发配边城,原是入周侯爷府为婢,哪晓得却被衙役私下卖进了流春院,落入了这鸨儿娘的手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