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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下坡

作者:瓦洛兰的猫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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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答应和大爷一起走,付生对此有些疑惑,上路的时候他偷偷问我为什么。  我给他解释了原因,守山藤是树妖,不属于鬼,关键是身躯太庞大,我们应付不了,跟着大爷他们最坏的情况就是遇到灭族李家的那个狠角色,就算同归于尽,也只死掉我一个就够了。

    付生听完有些动容,想说的话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我真担心他会扑上来抱着我,赶紧改口,“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说。

    一路前行,风景绝美。在仙界慢慢悠悠的散步走上一天都不嫌累,这里和人间不同,花是艳的,草是野的,飞鸟走兽如观花灯,奇珍异兽应有尽有。仙界的动植物随地域变化很大,而且多数是人间没有的,我们对它们了解很少,叫不上名字很正常。只是那些本可以入药的花草,由于不了解浪费了实在可惜,这绝对是损失一笔很大的财富。

    我们上路已是中午,这里太过危险,所以赶路不能太急。走走停停时至傍晚,大家一致认为该找个地方过夜,就在我们四处寻找栖身之所时,隐约听到有人呼救,我们循声而去,翻一个坡,过一条路口见到一位跌倒的老太太。老太太见我们来了,招呼我们过去扶她。

    这老太太的位置很蹊跷,在山中大路上。我们从四宜路进山,走的是小道,进入大道往东走就是城隍阁,往西可以到达吴山最高峰,老太太所处的位置就是我们进大道往东不远。这里的山路开始下行,一侧是万丈悬崖,一侧是千仞峭壁,这么危险的路段出现一位老太太着实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老太太的出现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善鬼,生前乐善好施,什么原因在这里死了,死后执念太重魂魄不肯离去,留在这里提醒过往来人此路凶险。第二种就是恶鬼了,也是死后执念太重,专害过往行人。要是第二种就很麻烦,这里地势险恶,搞不好就掉进圈套里。

    三爷问我看出什么没有。我说没有。

    如果老太太是恶鬼,她有可能是掉崖而死,那样的话,她变成的鬼是她死时的样子,就应该有一个非常恐怖的模样。鬼眼能看出鬼的本来面目,可我看到的却是脸色苍白的一个老人。

    “引路鬼?”崔客说。

    “不一定,跳崖在半空中吓死也有可能。”我说。

    “只有试了才知道。”孟浩说着就要上前扶老太太。

    宋感灵把他拦下,“我来。”

    “你……”

    “你不能去,你出事了宋家就……”

    “我有分寸。 ”宋感灵打断他们收了刀向老太太走了过去。我们紧跟在后面。

    宋感灵正要扶,大爷拉住他,问老太太,“老人家怎么会一个人摔倒在这里?”

    “是不孝子把我推下了悬崖。”老太太说。

    我们心里一阵紧张,还好没有贸然出手。“后来怎样?”大爷又问。

    “后来县太爷查明真相,在此处把那逆子铡了头。”老太太伤心的说。

    我们一听纳闷了,老太太孽缘已了,冤魂怎么还在这里?正疑惑间,老太太催促道,“说要扶我,怎么到了跟前却又不出手?”

    既然老太太没了孽债,想也不会太危险,宋感灵上前一弯腰把老太太扶了起来。见老太太平安站起来,没有什么变故,我们也安心了。

    大爷问道,“老人家可知道前路怎么走?”

    “前路?你们就不要走了。”老太太说完抓住宋感灵就往悬崖下跳。原来宋感灵虽然把她扶了起来,但老太太抓着他的手却没有松开,加上他们本来就在悬崖边缘,一拉之下宋感灵半个身子探出路外。三爷眼疾手快,一把将宋感灵拉住,才使他没掉下悬崖。

    老太太抱住宋感灵往下拽,我们几个也上去帮忙。老太太本来不是我们的对手,但不知什么时候从下面冒出一只手,抓住宋感灵的脚脖子,也开始往下拽。毕竟是人多力量大,我们把宋感灵拉回来,也带出了下面那只手的主人。那是一具无头鬼,应该是老太太的儿子。

    崔客两下把无头鬼和老太太点掉,我们赶紧退回路中间。见诡计不成,老太太和无头鬼翻身下了悬崖。

    大爷瞪了宋感灵一眼,宋感灵则装作没看见不予理睬。

    “小心。”崔客一个箭步上前把我们推开,孟浩也看出事端“唰”的一声展开扇子,自下而上猛扇一把,一股狂风骤起呼啸着撞向半空中一块巨石,把巨石弹开。

    原来,老太太和无头鬼刚一下去,从他们消失的地方飞出一块巨石,不偏不斜正向我们砸来。

    我们刚躲开第一个,第二块石头接踵而至,砸的是崔客和孟浩,似乎在报复他们刚才的破坏行为。崔客和孟浩被迫分开,这样一来我们的队形就被打散了。

    石头不停的从下面飞上来,而且出奇的准,我们各显神通边退边躲。 我们往下越走越深,崖下的石头却越丢越密,而且这坡还越陡了起来,眼看天越来越黑,继续往下走恐怕会有更大的危险。这时,宋感灵似乎现了什么,大叫,“头顶,火符。”

    三爷毫不迟疑,一张符飞上半空,纸符爆裂在我们头顶红光一闪,一张血脸出现在树枝上。怪不得石头能仍那么准,那具无头鬼的头竟然藏在我们头顶的树枝上。我让付生把头弄下来。付生大叫弄不下来,“我又不会飞。”

    火光消失之际,刀光一闪,只听我们头顶哗啦一声,不知道有没有打中。我们向飞刀的方向看去,竟然是那个张小哥。

    “打偏了。”他说。

    他竟然把近二尺长的短刀当匕仍了出去,刀没掉下来,死死的钉在树枝上。

    “崔爷。”大爷唤了一声。

    “是。”崔客点头,脱下褂子铺在地上,取出判官笔在衣服上画几下,然后拎起衣服一抖,只听“当啷”几声,三把飞刀掉了出来。

    我和付生都看呆了,这竟然是提笔生花之术。张小哥什么都不懂,看上去一脸平淡,也不懂得节省,三爷再次一张火符照亮头顶,三把飞刀被他同时甩了出去。

    只听头顶一声惨叫,树叶间“哗啦”一下,不知打到鬼头哪里了。没有巨石飞过来,四周安静了一阵。大爷催促我们快走,以免两只厉鬼再来报复。

    我们急忙赶路,不敢懈怠,一直走到天色全黑月上枝头。我走的满身是汗,实在不想走了,在路边找一块石头坐下休息。他们见我不走了,也停下休息。

    “安全了吗?”付生问大爷。

    “应该差不多了。”

    我们虽然还在下坡路上,不过坡度平缓了很多,应该出了老太太他们的势力范围。“该怎么休息呢?”我问他们。

    崔客没听出我话里的意思,一本正经的说,“小爷,你还惦记着休息呢。”

    “就算不休息也不能留在大路上。”孟浩说。

    的确,在仙界尤其是晚上,最好不要停留在大路上,万一有东西走夜路你挡了它的道,后果是很严重的,而且夜走大道的东西往往很难对付。

    我们暂时靠路边休息。宋感灵说他和三爷先到前面探路,崔客说他也去。

    “你留下,我去,省的招惹麻烦。”孟浩说。

    “我惹麻烦,哪次不是麻烦惹我,你去还不见得安全。”崔客和孟浩争吵起来。

    “崔爷留下,感灵跟着老三和孟爷一起去。”最后大爷了话。崔客不满的坐到一边。

    我看了一眼付生,付生会意,“我也去。”他说。宋家人看我们一眼,同意了。

    他们走后,大爷和崔客商量怎么出山,到了城隍阁我们从哪个方向下山?小路是不能走的,路窄万一遇到突事件,再好的身手也施展不开。大路有两条可以选,一个是沿着我们现在这条路一直走,一个是在城隍阁前面绕一下直接下山。尽管不知道宋家人为什么执意要到城隍阁,但到达城隍阁以后尽快出山就成了我们的要目的。所以他们的选择是第二条路,虽然曲折但近得多。接下来他们声音低下去谈论一些细节,我没兴趣就靠在一块凸出来的石头上休息。而正好姓张小哥在我身边坐着,我们聊了起来。

    “你看上去不像三十多岁。”我说。

    “嗯,我的年龄要大的多。”他说。

    “你练过飞刀?”

    “嗯。”

    “兴趣吗?”

    “有时候要用。”

    这小哥话不多,样子很冷静,对仙界的事一点也不吃惊,如果真是第一次进来,那我只能说这心理素质太好了。

    与这种人聊天很无聊,索性我把眼睛闭上,小眯一会儿。

    我睡的很轻,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焦急的脚步声惊醒。我睁眼现付生他们还没回来,崔客早已经坐不住了,把我惊醒的脚步声就是他的。

    “几点了?”我问张小哥,他闭着眼显然没睡。

    “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他说。

    我一听感觉不妙,问大爷是不是要去找一下。大爷有些犹豫不决,说再等等。

    除了崔客,我们都在原地坐着,心里却无法平静。先不说别的,就是孟浩他能平息狼妖那么强的妖风,说明他也能掀起那么大的风,如此大的动静我们一定会觉。可前方什么也没有,要么他们遇到的麻烦不大但也不好脱身,要么就是遇到的麻烦太大,大到孟浩来不及施展御风术。

    就在我们焦急等待的时候,张小哥突然跳起来,向下坡幽深的方向看去。同时我也听到了,一种指甲摩擦岩石的声音。大爷和崔客动身向下追去,我和张小哥紧跟着,到达出声音的地点时,一个黑影在更下方一闪不见了。

    “什么东西?”崔客问我。

    “没看清,是个爬物。”我说。

    大爷看了我们一眼,“你们留下,我们追。”说完就和崔客往下坡去追。

    看着大爷和崔客远去消失在夜色中,我突然现自己目前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和偌大的吴山比起来我们太渺小了。

    “你相信他们吗?”张小哥突然莫名其妙的说。

    “什么?”

    “另外那批人,你相信他们吗?”

    我明白他指的是宋家人,这么问难道现了宋家的什么秘密。“你看出什么了?”我问。

    “没有,就是感觉。”张小哥深沉的说。

    “什么感觉?”

    “一种死亡的感觉。”

    我不明白小哥的意思,估计他也解释不清,索性不理会这些玄乎的东西,想想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是关键。

    “等半个小时,如果没人回来我们下去。”我说。

    “好。”张小哥同意。

    不是自夸,我还算是有耐性的,家里的猫晒太阳晒一下午,我能看一下午,而且丝毫不觉得乏味。可目前这个状况让我真的不能平静,张小哥不说话,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多久了?”我问他。

    “大概十几分钟了。”他的声音也透出不安。

    “走。”

    我话还没说出口,张小哥先说了出来,“我们还是去看看的好。”

    正合我意,我们两个紧步步入更深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