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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挽秋猜的不错,对于夏初来说,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是洛子谦无疑。
即便是身生父母以及顾腾,都要往后排。
但这份怨怪也只是一时的。
人的性子是天生的,洛子谦就是如此,她其实热情开朗又有待人热忱,深宫的生活让她学会了警惕,却从未磨灭过她的本性。
在她心中,夏挽秋就是她的孙女,她担心孙女生产不顺,理所当然。
也许,夏初觉得自己,反而是个更自私的人。
夏初终究没有对她说什么戳心窝子的话,只让她好好调养,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态度一如从前,这也让夏挽秋疑惑,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岔了。
正月十五之后,年节的氛围渐渐退去,夏雪夫妻和顾家人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夏家。
宋夫人和宋承兆则留在了夏家,宋夫人舍不得孙子,宋承兆舍不得妻子,夏家也不差几个人的口粮,于是便愉快的决定留下了他们。
温氏一回到家就开始准备满月礼,洗三那会她没带多少细软,送的礼都是身上扒拉下来,因着国丧未过,很是素净,难免有些失礼,等满月的时候,自然得好好的补上。
夏初便由着她去翻库房,到处找适合给小婴儿戴的小物件。
恍然便想起了前世,每次宫中有孩子出生,送礼都得要绞尽脑汁,生怕礼物上头给人动了手脚……其实就算没有任何手脚,又有哪个宫妃敢给自己的孩子戴别人送的东西呢?
顶多是送进来就收紧库房里,从此不见天日。
年后才收到了顾将军寄回家保平安的家书,温氏和顾老夫人都是松了一口气,仿佛说是因为那边和洛王府交涉时出了些问题,拖延了时日,这才没能按时送信回家,不过如今已经解决了……夏初并未看到信件,只从温氏口中得知了只言片语。
但有这只言片语也足够让她知道,洛王府和顾家,并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其实一开始就是知道的,哪怕他们私交甚好,明面上也不可能交好,何况两家本就没什么牵扯,顾老将军在时尚且有来往,自他去后,便更是疏远了。
这回顾将军过去,是奉旨夺权,洛王府如何能拱手相让?这明面上的交锋不会有,暗地里谁又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状呢?
目前来看,皇帝和顾将军稍占上风。
夏初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站在她自己的立场,是不希望和皇后站在对立面上的。那个女子对她的善意十分的分明,从未有过任何的为难,哪怕是一开始,她的眼底都清澈如月,没有一丝一毫的恶念。
她是极喜欢赵嫣然的。
但夫家和洛王府不得不站在对立面上,却叫她有些为难了。
皆因这种立场,是皇帝最愿意看到的。
所谓至亲至疏夫妻,表现的最为具体的只怕就是帝王夫妻。赵嫣然是他的妻子,却也是他的臣,臣妾二字,从来都是卑称,而不平等。
隐隐的,夏初觉得赵嫣然有些像是前世的她,从某一个层面上来说,她们都是一样的可悲。
只不过,她的可悲,在于那些早已风逝的过往,连缅怀的必要都没有,而赵嫣然,却一步一步的,正在走向曾经的她。
夏初除了看着,别无他法。
宋晨曦满月宴办的并不盛大,毕竟她只是夏家的外孙,宾客来的并不多,统共也就十来桌席面,夏初和顾腾准备了一个小小的平安金锁,正适合小孩子带。
夏雪则准备了各色的小衣服,足够穿到他慢慢长大再穿不得,夏挽秋很是高兴,她和夏初的女红都不行,家中姐妹,唯有夏雪的女红是顶尖的。
即便不全是亲手做的,这份心意却是难得。
夏挽秋在娘家住满了双月子,宋承兆这才雇来了马车,带着妻儿回了家。
当初推人的母女两早已走得不见踪影,虽然查不出幕后主使人到底是谁,却也圈定了几户有嫌疑的人家。夏挽秋本就打算将反季蔬菜推广出去,因着这事,干脆提前告诉了几家亲近的人家,却也叮嘱了知晓的人,暂时不要说出去。
至于在怀疑范围的几户人家,自然是得不到方子的,其中,也包括了吴家。
夏挽秋对吴家有一种本能的防备,她不喜欢吴卿芸,而吴家也不曾给过她什么好印象,所以即便知道这事是吴家做的可能性很小,却还是很任性的这么做了。
为了这事,吴氏的嫂子可没少上门同她说道。
吴氏能怎么办呢?自家的庄子上听了夏初的建议,并没有跟风种菜,也就没去要什么方子,夏雪更是不管柳府的庄户的,大嫂虽然有些想法,但因为跟她这个弟妹关系不甚好,也倔强着没有开口讨要。
她便是想告诉娘家,也得自己知道才行啊!
当然,她若是开口去说,夏挽秋还是会给的。可吴氏既拉不下面子跟庶女要东西,心里对娘家也有几分不满,所以干脆就装聋作哑了。
周氏气呼呼的离开了,心里直把夏挽秋骂了个狗血淋头!
是以,在开年之后到春季和暖的这一时节,这反季蔬菜虽然对市场的供应有所缓解,但并没有大范围的传播出去。
不过,司农寺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并引进了这种新鲜的做法。
甚至有人举一反三,提出了反季节种粮,只不过数次试验,不是失败,就是成功率太低,成本却过于高昂,因而只得收了这份心思。
但,夏挽秋也成功引起了司农寺中某人的注意。
此人正是小吴氏的娘家二哥,吴司农。
正如夏挽秋猜测的那样,他是个性子十分耿直的‘研究员’,不会拐弯抹角那一套,只对种植和培育感兴趣,杂交水稻的成功让他引起了先帝的注意,而在新帝登基之后,虽然对于农事并不上心,但他后来提出的种稻改良法颇见成效,司农寺开辟的试验田里所有稻种的产量都提高了三成之多,龙心大悦之下,再一次提了他的官职,成了司农寺的大司农!
正式迈入了三品高官的行列!
不过这位却是个痴人,对做大官毫无兴趣,一心扎进了田里,就连小吴氏的娘家,都拿他毫无办法……明明都已经位极人臣了,却还天天跟个老农似的亲自下田种菜,怎么能不心塞?
可谁让皇帝就欣赏他这般执着于“种田”的人才呢?
小吴氏再没有说过自家二哥不争气的话了,不争气都当上三品官了,争气了该如何?虽说大司农比不得公爹这个京兆尹来的吃香,但在京中也是能够排的上号的大官了,若是他跟从前一样走武官路线,也许都没有如今升得快!
夏挽秋毕竟是妇人,不可能跟吴司农坐下来畅谈古今,吴司农虽有些痴性,却不是个傻得,自然也不会贸贸然的“认亲”,而是打着皇帝对反季节蔬菜感兴趣的旗号,前去询问了一些问题,隐晦的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两人在宋承兆同意之后,成为了‘笔友’,当然,交流的是一些种植讯息,而非其他。
“大棚种植成本太高,如今的农民还很贫穷,油布价格昂贵且不透光,而塑料薄膜生产不易,价格高昂,很难推广开,反季节蔬菜只能小量推行,无法普及。”专家就是专家,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反季节蔬菜在古代的难以推行,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曾研究这个的原因。
夏挽秋却只是个半吊子,她的初衷更是简单,只是为了挣银子而已,当然就没有那么多顾忌。
“大人若是能够找到红薯和土豆玉米的良种,倒是可以解决一部分的粮食问题。”夏挽秋则根据自己多年看小说的经验,给出了一些建议,像是吴司农这种专业宅男,恐怕是不会看小说的,对于她的建议,竟有些醍醐灌顶之感!
红薯在大晋朝已有显现,但茎块极小,虽然甘甜,产量却不大,并不值钱,若是能够培育出良种,这红薯也是能当粮食用的,救荒很是不错,不过这玩意并卖不上价,算是平民食品,夏挽秋从未考虑过种植,顶多就是收购一些回来,做点红薯干、红薯点心解解馋。
土豆和玉米她是听说过的,但并没有亲眼见过,说明是有的,只是在大晋朝并不流行,就像夏初的外祖家曾经送过的那些稀奇水果,因为地域限制,很难实现种植,所以只能放弃。
夏挽秋毕竟是女子,不可能亲自出去寻找种子,但吴司农却有这个能力。
果不其然,只花了一年时间,吴司农便弄回了许多在大晋朝非主流的作物,其中甚至包括了咖啡树,也移栽了许多果木,花了不少心思培育。
为了她的建议有用,龙心大悦的皇帝还亲自赐下了‘耕读之家’的匾额,算是意外之喜。
……蓦然回首,夏挽秋顿时惊觉,她这是从宅斗路线,彻底走上了种田路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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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又是两年寒暑。
二月里,京里上上下下的人家都脱去了满身的素衣,换上了鲜亮的新衣,那些外出找活干得屠户们也重新拾起了老本行,杀鸡再羊的好不热闹。
夏初也松了口气,总算小郭和罗子不再来家里蹭饭,也算是放了她庄子上那些小动物一条生路……经常出去买是不行的,当然只能自家偷着养,只要小心一些,十天半个月的才少一只鸡鸭,倒也没有人会发现。
而帮忙养着这些鸡鸭的,自然是杏儿帮助她管理庄子的老子娘。
这种事情初时做起来提心吊胆,但次数渐渐多了,也就没什么了,只要小心谨慎些,并无什么妨碍……便是夏挽秋家里,也是那么做的。
夏挽秋缓过来,回到宋家之后,便辞退了奶娘,要亲自喂养儿子。不单单是母亲初乳对婴儿身体好,毕竟乳娘天天吃素,又哪里有多余的营养供给孩子呢?从夏初那边借鉴到了偷吃的‘秘方’之后,夏挽秋便决心自己哺乳了。
他们家人口少,就连下人都没几个,还都在外院,把夏家送来伺候她的两个丫鬟送回去之后,便只季嬷嬷一个——她自然不会为了这点事去报官的,还指望着夏挽秋给她养老呢!
总算,孩子养的白白胖胖,如今已经满地会跑,开口利落的叫人了!
再有一件喜事,便是在去年的秋闱时,宋承兆考中了举人,她如今也是名正言顺的举人娘子。
夏初这边,却是头大的很。
自打去了孝,顾老夫人和温氏便开始有志一同的盯着她……的肚子看。
虽然因为怕给她压力,嘴上不曾叨念过,可是那控制不住撇过来的眼神,夏初怎么能感觉不到?其实这也无可厚非,毕竟顾腾已经二十二岁了!这个年纪的男子,若是成婚早一些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顾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一门心思的想抱曾孙有什么错?将军府人丁单薄,温氏想要子孙兴旺又有哪里不对?
明明渴望,却不曾催促,她们已经十分的宽容了。
便是去年年底从北边回来的顾将军,有时候也会忍不住瞧一眼儿媳妇。
夏初想了想,觉得自己也十八了,怀个孩子正是适当的年纪,便命人请了大夫过来。
“世子妃身子康健,并无大碍。”
夏初松了口气,只要自己身子没问题,生孩子总是迟早的事。
她并没有让人去看顾腾的身体,毕竟看他的模样,他的‘前世’只怕也是有过孩子的,想来没道理到了今生就生不出来了。
既然身体没问题,那些宫里的补药方子、生子方子自然就用不上了。她从不是急迫之人,是药三分毒,没事折腾自己的身子做什么?
倒是夏挽秋听说之后,给她送了一封书信,上头写了几样蔬菜,说是多食有益怀孕。夏初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平日里方菜总是要吃的,不如就做了大家一块儿吃,如此也不显得她迫切——她终究还是想早些怀上的。(未完待续。)